第十八章 老宅

“小鄭,你這幾天瞎忙什麽呢?”佟展鵬搖晃著杯中酒對剛走進來的鄭日陽說道。

鄭日陽摸了摸頭上的包,恨意滿滿的說:“找人,找到人後砍死他們。”

“兄弟,需要我的時候給我說,千萬別客氣,都是自己人。”另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對鄭日陽說道。

鄭日陽一瞪眼說:“九哥,什麽意思嘛?意思是我鄭日陽手底下沒人,還需要九哥幫忙了?”

“你看,哥哥我不是好心嗎?當我說錯話了,自己罰酒一杯,不好意思。”章久長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鄭日陽哈哈大笑,隨即拿起了桌子上的半瓶洋酒,說道:“九哥給臉了,我得接著,九哥,剛才我也有說錯話的地方,當弟弟的自罰半瓶。”說完一口氣給悶了,喝完之後感覺並不好受,過了半晌鄭日陽才嘟囔道:“這他媽是假酒吧。”

“得了,小鄭,不說沒用的了。你忙你的我不管,東區開發的問題你得抓緊了,還有不少釘子戶,總之別鬧大了可也得注意效率。”

“知道了,鵬哥。”鄭日陽道。

“走吧,別耽誤九哥的時間了,晚上你有安排沒,沒安排跟我出去喝酒。”

“算了吧,晚上我得抓緊找那對兒狗男女,媽的,這事兒非毀了我。”鄭日陽撓著頭說道。

兩人走了,光天化日下酒駕而去。

章久長又開了一瓶酒,倒了一個杯底兒,淺酌一口道:“真是個愣頭青,喝假酒喝多了,這酒給他喝浪費了。”

“是啊,不過這樣的狠角色已經很久沒出現了。”一直待在那兒沒有說話的一個消瘦男人插嘴道,他是章久長的軍師和左右手田恒。

章久長問道:“鄭日陽那事兒你聽說了嗎?”

“聽說了,其實本來道上都不知道的,結果他自己到處嚷嚷,弄得就人盡皆知了。就是在酒吧調戲人家姑娘,結果讓一個男的給揍了。他覺得跌了份兒,這不要找回來嗎?鄭日陽猛是真猛,就是沒帶腦子出門。”田恒笑道。

“這種人活不久,咱們還是離他遠點,別被他拖下水,洗白不容易,變回去卻很輕鬆。”章久長意味深長的說道。

佟展鵬邊開著車邊打起了電話,他也知道鄭日陽的事情。他有些奇怪,到底是什麽人打的鄭日陽,還讓鄭日**本查不出來,難不成是有幕後黑手故意折了鄭日陽,從而達到對付自己,甚至對付自己父親的目的?

“喂,羅叔啊,我是鵬鵬,對,麻煩您幫我查一件事兒。三天前,蜜月酒吧內的一場打架鬥毆中,有人打了一個叫鄭日陽的人,我想找那個打人者的資料。好,好,麻煩您了羅叔,會的,我一定替您給我父親帶好。好,再見。”

二處六科內,李誌明的胳膊酸腫脹痛,段興在一旁給他推拿按摩著,手法並不是太好。碎碎念的習慣沒改,估計也改不了了,段興邊捏著邊說道:“你這老胳膊老腿的,也太拚了,歲月不饒人啊,常言道年老不以筋骨為能。”

“刑頭不年齡更大嗎?”

“你能跟他比?他就是個牲口,力大無窮,一般畜生真弄不過他。”

“鐵牛,你說什麽呢?”刑頭的聲音從耳機中傳來。

段興和李誌明兩人壞笑了起來,就在這時候,耳機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裏是戰略部,二處六科定位皆在駐紮地,是否屬實?”

“屬實,請戰略部指示。”刑玉路道。

“有任務需要你們執行,資料已經發過去了,你們準備下去出發吧。”

“是。”

通話完畢後,段興洋洋得意地說道:“看資料這可是B級任務啊,按道理說B級任務應該由四名研究員來完成。看來鬼瞳你雖然是個新人,但你的能力得到了戰略部的認同,加上我和刑頭能力超強,咱們三個人可以當四個用了。”

各行各業都有行業內的術語,長期合作的搭檔中也會給對方取個外號或者別稱,一個是叫著方便,對於自然科學研究院來說也隱藏了他們的真實姓名,少了很多麻煩。段興是鐵牛,刑玉路是刑頭,李誌明自然就成了鬼瞳。

刑頭冷哼一聲道:“鐵牛,臭屁什麽,你自己看看,會因為這個嗎?驕兵必敗,萬事需小心。你看,周圍的人離得太遠了,而且最近估計任務多,這是沒人了才讓咱們上的。B級任務不容小覷,以前執行此級別任務的時候又不是沒死過人,咱們人手少,更得注意,捉襟見肘的調價下,是否小心對於咱們來說就是生與死的區別。”

“知道了知道了,刑頭,你總是危言聳聽老生常談。”段興滿不在乎的說到。

李誌明看著資料發出了疑問:“咱們到底是為誰在服務,是國家還是個人,這次是拆遷中出的問題,咱們怎麽也介入了?”

“這個問題我無法給你明確的答案,可以說都有也都不是,首先咱們的職責是維護政權統一,解決可能會出現的巨大危害性事件。同時,因為我們行事較為隱秘,所以並不會引起大規模的恐慌和流言,也就是說悄無聲息的解決了問題,起到了維穩的作用。總之這不是我們該考慮的,咱們所能做的就是聽命行事,自己的主觀判斷並不重要。”刑玉路解釋道。

“別考慮這麽多了,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這就足夠了。”段興插話道:“起碼我們解決了問題,就會少死幾個人,社會也不會動**,所以我認為咱們是正義的,起碼大部分時候所做的事情是這樣的。對了,刑頭,你說這次碰到的到底是個啥東西啊。”

刑玉路搖搖頭道:“不知道,去看看,能解決就解決問題,解決不了按照老規矩采樣,交給上級讓他們找到解決辦法,咱們再去執行就是了。”

“帶啥裝備?”段興說。

刑玉路想了想,說道:“都帶上吧,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這麽簡單。”

二處六科在刑玉路所住的宿舍內有一個暗道,通往地下是個整體澆灌而成的房間,除非是高爆炸藥,否則光靠普通的機械挖掘很難打開。走下暗道後,則是一個看似普通的防盜門,不過那個防盜門卻另有玄機,指紋虹膜密碼聲音一個檢測步驟都不少,一旦出現問題就會關閉暗道,並有高溫灼燒,需迅速找到秘密按鈕進行關閉。若連續三次驗證錯誤,則會啟動自爆裝置。

李誌明加入二處六科後,刑玉路帶著李誌明來過,裏麵的各種裝備讓李誌明大開眼界,其中的槍械更是藏了頗多。刑玉路帶著李誌明去取了各種裝備,段興負責裝到後備箱裏,三人上車朝著本市東部開發區而去。

東部本來全是農村,這些年城市發展迅猛,市內土地資源稀缺,於是以市中心為點朝著周圍逐步輻射,曾經的一些鎮子也被納入市區當中,逐漸繁華起來。東部早在十年前就開始開發了,而在炒作之下房價逼近市中心價格,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市內的一些老區。

這次出現問題的地方是一個叫做黃家村的農村,如今也被歸入開發範圍內。往前提個二十年,別說這裏,就是這個村子西邊的那些高樓大廈所在也都是莊稼地而已。這次被拆遷的有六個村子之多,如今李誌明等人要前去的黃家村是最東邊的一個村子。

村子內大多人家聽到拆遷的消息,都不斷地起了房子,爭取更大麵積,若不是戶口凍結的早,指不定一家能遷進來多少人呢。這年頭拆二代足以與富二代和官二代相媲美,拆遷,尤其是農村拆遷所帶來的經濟利益可想而知了。有時候兩家為了一壟地或者一堵牆就能打個頭破血流,然而村子裏有一大片沒主的土地,卻沒人敢占,更沒人敢要,為啥,這是個遠近聞名的凶宅。不過也就是這個宅子,讓順從拆遷,積極盼望拆遷的村民抵抗了起來,不管為啥,就是不同意拆這個宅子,給多少錢也不行。

這個宅子已經破敗不堪了,雖然曾經是個深宅大院,但畢竟已經多年沒人修繕了,所以房屋和圍牆均有破損和倒塌的地方。據說這個宅子起建於民國,後來軍閥混戰的時候,這家宅子老爺的兒子給一個軍閥當副官,於是搜刮民財、喝兵血以及徇私枉法貪汙受賄下,便讓家族迅速崛起,擴建了這間對於鄉下而言超大規模的宅子。

這宅子的老底兒就是民國初年修造的,如今曆經風雨近九十年,主體卻依然堅固,足以顯示這宅子的用料著實是不賴。後來這家人中雖然沒人再做到當年那個軍閥副官那般地位,卻也混的不錯,從商的從商從政的從政,風風雨雨就這麽過來了。

再後來土改時候,這家受到了波及,這家開始走了下坡路。到了最後,宅子歸還給了他們家,但人丁卻隻剩下了兩房。這兩房人體弱多病的居多,到後來就剩下了一根獨苗。房子自然不能讓他一個人住了,大隊征用辦了公社,可古怪的事情就此發生。

大約在一年的時間內,凡是分配到這個房子裏住的,或者在公社工作的人,都先後離奇死去。於是這宅子慢慢就荒廢了,大家雖然嘴上說這個世上沒有鬼神,但對未知的恐懼還是充滿著每一個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