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江燕來到市電視台後,才發現一切都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她做好了要靠關係的準備,所以聯係了自己的老同學,並說要是花些錢也可以,但老同學卻做出了讓她無法接受的明碼標價。

因為一旦上位就很可能會帶來更加豐厚的財富,工資倒是沒什麽,可從主持司儀到代言廣告亦或是各種聚會的外快多到無法想象,甚至無論男女都會有被沽名釣譽的本地富商包養的可能性。

江燕雖然相貌出眾,可一直靠的是自己的真才實學,但因為縣台的條件所致她的東西在市台看起來卻low的很,而能拿得出手去的大新聞更是沒有。學曆工作經驗,更是有所不足,市台都是削尖了頭進來的人間,可謂藏龍臥虎故此江燕是到處碰壁。

不過同學還是給了江燕一絲希望的,她說如果江燕願意的話,可以從低做起。雖然不是實習生,但也差不多,可這樣起碼有了入職的機會,能不能向上爬也不光是靠金錢和權勢,起碼仍有等待到機遇的希望。

江燕等了二天了,這事兒依然沒信兒,估計是要黃了。她也不好意思打電話給同學,要是這事兒成了,人家自然會打電話,現在自己主動詢問,萬一不成豈不尷尬?

百無聊賴下,江燕從酒店打車前往酒吧散心。常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一杯龍舌蘭喝下去後,微醺的江燕就要了第二杯,然後是第三杯。而江燕並沒有發現,在酒吧的角落中,有一個邪惡的小眼睛正在看著江燕。

小眼睛的主人叫鄭日陽,是這一代有名的老流氓。他有四十歲了,剛從牢裏放出來,這一間慢搖吧歸他罩著。其實老板也是聰明,以往給別的混混車馬費也不少,鄭日陽土條一個,沒事兒來坐坐,有他這尊大神鎮著也沒人敢齜毛,而且也不用給錢,每天幾瓶假洋酒和一兩箱啤酒就搞定了。至於鄭日陽,他需要的隻是有個場子可以盡情的裝逼,盡情的泡妞罷了。

這年頭從山上放下來的老炮不計其數,大多都混得很慘,不過鄭日陽與他們可不太一樣。鄭日陽手上有人命官司,而背後也有人,加之出來的這半年時間,憑著自己的後台的關係在本市叱吒風雲,故此已經隱隱有新晉大哥的派頭了。

鄭日陽在喧囂中吹了一瓶啤酒,然後點開微信搜索附近的人。陌陌他是不玩了,在他看來玩陌陌的妞沒幾個好人,連什麽異裝癖和人妖他也碰到過,看來看去還是微信靠譜些,經常有忘記關定位的良家美妞。

突然他被一個頭像給吸引住了,圖片上的女子清新脫俗,與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有天壤之別,也不知道是本人照片還是從網上搜來的。看了看名字,昵稱叫做芳草萋萋,這名字鄭日陽不知道啥意思,但就覺得不一般,老有文化水兒了。

看距離,如果定位準確的話,那她就在這個酒吧裏,於是加了好友等待對方確認。不經意的抬眼看去,在不遠處的一張台子,正坐著這個芳草萋萋,唉呀媽呀,竟然不是從網上找的圖片,這姑娘......

鄭日陽一時間呼吸急促了,這才是自己想要的女子,這絕不是自己平時帶走,一夜戀情**的那種姑娘。鄭日陽拿起桌子上的冰啤酒,又吹了一瓶,打了一個嗝才站起身來朝著那個女人走去。說實話,鄭日陽很有自信,他覺得自己屬於上流人士,泡誰都是應該的,大金鏈子小金表,可謂是“一表人才”啊。

江燕又飲了一杯,頓覺無聊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是她為數不多的來酒吧消費,本來想來放鬆下,現在發現這裏烏煙瘴氣,各種音樂沒給自己忘我的瘋狂,反倒是徒增煩惱,吵得腦袋都嗡嗡的,真是舉杯消愁愁更愁。

江燕一轉身,正好與一男人撞了個滿懷,抬頭望去,隻見是個滿臉橫肉的中年男人。江燕忙說對不起,這就要走,卻被那個男人一把給拉住了,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鄭日陽。鄭日陽呲著牙,自認為很帥的笑道:“美女,怎麽剛來就走啊,我請你喝一杯啊。”

“謝謝,不用了,我要走了,不好意思。”江燕說著就**胳膊,卻根本沒有抽開,胳膊被鄭日陽死死的抓住了。

江燕有點害怕,也有點想笑,人背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這個世上沒這麽多好人,也沒這麽多壞人。以往她總認為,這種大庭廣眾下調戲別人的事情,哪這麽容易就發生,都是電視電影上編出的,可偏偏讓自己趕上了。

“鬆手,你弄疼我。”江燕有點惱道。

鄭日陽笑了:“還是個硬氣的,老子就喜歡硬氣的。”江燕玲瓏的身材加上純潔的眼睛,以及略帶酒氣的口吐蘭芳,都讓鄭日陽更加下定決心,要把這個女人弄到手。

江燕學過心理學,知道這時候不能說叫人或報警之類的,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而且滿身酒味兒的,若是說了隻怕會激怒他,從而讓情況更加難以收拾。江燕看向了慢搖吧的內保,內保默默扭過頭去,鄭爺辦事兒誰敢阻攔啊,而周圍不少人也做觀望狀,雖然地痞劫色這種奇葩事兒發生了,可英雄救美還是隻限於那些青春偶像劇中。

“老公!”江燕急中生智,對正走進來的李誌明喊了一句,鄭日陽一愣,下意識的鬆了手。而江燕順勢擺脫站在了李誌明的身後,胳膊挽住了李誌明。

此刻李誌明的臉上卻是一個大寫的懵逼,這到底是什麽情況。今天無非是段興說在單位閑的無聊,想要出來“放鬆放鬆”,李誌明也有點累了,於是積極響應。

這幾天李誌明除了補充自己的理論知識外,還開始練習自己的左手。還是那句話,他雖然是大腦發生了異變,但這種異變除了反映在右眼上,其他地方並沒有變得超乎常人。

記憶力上非但沒有提高,反倒是隨著年齡的增長有些下降。遙想當年,李誌明也考過研,雖然沒考上,但那時候背題的狀態與現在大不相同。而今根本記不住那些繁雜的理論,甚至想要理解起來都困難,而他要做到的可不能死記硬背,而是真正的理解運用,純粹的記憶並沒有太大的作用。

於是李誌明換了方法,更加理性的去理解這些知識,雖然記得慢了但卻更加牢固了,而且舉一反三變得有延伸性了。這無非是把知識點變為了知識麵,看似麵很難形成,可一旦形成卻要比點所能相連更多的所在。

除此之外,三十之後體能的下降也是問題。幹刑警的生活極不規律,並非其他警種朝九晚五偶爾值班輪休輪值等,刑警和現在在二處六科一樣,隻要任務來了管你在幹什麽,都得立刻到崗到位。

李誌明在這個崗位上幹了有幾年了,身體看似無恙,但實際問題多多,胃病腰肌勞損總之一身的暗傷。如今麵對二處六科所要處理的這些非常規的問題,則更需要強壯的身體和全方位的技能,於是李誌明開始加強了鍛煉,並著重鍛煉左手的力量和平穩性。

李誌明曾在刑玉路的指導下嚐試過,以右手貼在太陽穴處,開啟右眼的鬼瞳技能,然後利用意識關閉自己的鬼瞳,並再度開啟,依次反複嚐試,試圖擺脫開關的控製。結果發現李誌明並不能自主控製,靈活掌握完全運用,也就是說,一旦除去這種開關裝置,李誌明的鬼瞳就無法隨時開啟和關閉。

那麽李誌明不光可能會麵臨鬼瞳開啟後,因沒掌握其運用而無法關閉,從而造成的耗損嚴重導致腦死亡。更可能因無法隨時開啟,而對行動毫無用處。段興曾在不經意間說過一句話,那便是對於組織來說,價值要比生命更重要。

至於把開關放在左邊的建議,李誌明曾經提出過,這樣可以解放靈活有力的右手。刑玉路對此耐心解釋,說曾經組織也這麽想過,因為右手要比左手更加常用到。可大腦並非這麽簡單,李誌明的異變反映在右眼上,若是從左邊開啟,跨越整個上方大腦皮層反射到右眼,可能會產生不可控不定時的紊亂。

以目前的技術來看,要麽就是李誌明能熟練自住的運用右眼鬼瞳,要麽隻能接受在右邊開啟的現實。如此,李誌明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內,在開啟鬼瞳的時候,就要依靠左手去做事了。不是每次都來得及在預判後鬆開右手的,比如在第二小學的那次就是如此。

總之這些天的日子除了訓練訓練還是訓練,無聊重複卻忙碌疲倦的很。段興提出去酒吧坐坐,李誌明積極響應,而刑玉路沒有反對,他繼續去休整他的菜地去了,並沒有跟著來。

段興在門口停車,李誌明進來後準備找個座點上酒,然後等待段興,座還沒找到就找了個“老婆”,論誰也得蒙圈。

“我......”李誌明剛一開口就發現不對勁了,畢竟是做過刑警的人,現場情況打眼一看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估計是這個女的受到了騷擾,或者跟那男人鬧了意見,所以才找自己打個掩護的,或者成為他倆爭吵的替罪羊。

李誌明沒想過英雄救美,雖然那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善類,可這和自己又有什麽關係,現如今自己又不是警察了,管這閑事兒幹嘛。話又說回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姑娘要是不來這種場所怎麽會招惹到那個男人。其中必有原由,說不定還是個爛賬,還是別管的好,李誌明已經過了熱血衝動的年紀了。

李誌明拍了拍江燕挽住自己的手,說道:“對不起,您認錯人了。”

江燕的臉上劃過一絲失望,又閃現了一絲驚恐的,她當即放開李誌明,轉頭就跑。鄭日陽先是一愣,隨後一拍腦袋,撞開“擋路”的李誌明大笑著追了出去,笑的是有恃無恐猖狂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