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阿方貝向董強坦承錦盒的確被巴欽克珠拿走了,至於雙魚玉佩是否在後者手裏,他不得而知,事實上,也沒有人知道。作為巴欽克珠的親信,阿方貝能猜到巴欽克珠在策劃一起陰謀,鏡像人和沙民等的出現都與之有關,但陰謀具體是什麽他也不清楚。董強問他巴欽克珠住哪裏,阿方貝沉默了,盜墓賊的父親見狀,又點燃一根煙,阿方貝嚇得張嘴嚷道:“在西沙德城堡,俊逸酒吧的地下室內!沒有密碼你們是進不去的!”

眾人麵麵相覷,原來敵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明明住在他們附近,他們卻渾然不覺。董強詢問如何才能進入俊逸酒吧,對方告訴他隻有自己領路才能進去,否則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因為酒吧老板羅裏也是一名藍葵。由於俊逸酒吧的隱密性遠勝於聖萊西修道院,因此巴欽克珠漸漸把這裏當成了據點。

聽到羅裏的名字,眾人都為之一愣,看來羅裏不僅為巴欽克珠提供藏身之所,也為其提供類似保鏢的服務,要是他們去找巴欽克珠的過程中遇上這個歹徒,那雙方免不了會有一場激戰,屆時誰贏都不好說。

趁董強陷入沉默之際,陳威插道:“十五年前,有一對大西夫婦在一間旅館被打死了,我聽說你也是主謀?”他死死地盯著阿方貝。

阿方貝的眼睛一暗,臉色變得煞白,搖頭道:“不是我幹的!”

陳威想驗證米婭夫婦倆到底誰說的才是真話,於是問:“你當時在不在現場?”

阿方貝遲疑片刻,點點頭。

“凶手是哪些人?”

“你問這幹啥?”阿方貝的目光充滿疑惑。

“不用你管。”陳威粗聲道。

阿方貝一凜,閉上眼睛,念道:“朵力、朵可、阿楚申、羅裏……”他忽然不再往下念,睜開眼,道:“就他們幾個。”

“巴欽克珠,怎麽可能沒有他?”陳威語氣陰沉地提示他。

阿方貝渾身像篩糠似的抖了起來,哆嗦道:“我可沒說……是你說的……”

陳威冷笑一聲,沒再糾結這個問題,接著問:“你怎麽會在現場呢?”

阿方貝的神情陡然變得驚恐,他支吾其詞:“是米婭,她……她打電話給我,讓……讓我喊人的!”

“你們幾個都認識?”陳威的聲音很低,且雙眼通紅。

“是……那時我們負責保護他們的店……”阿方貝被陳威的眼神懾住了,額角沁出了冷汗。“那……那對夫婦是誰?”

陳威把手緩緩伸向腰際,解開槍套,掏出一個烏黑發亮的東西,沉聲道:“我父母。”

刹那,阿方貝麵如死灰,他絕望地舉起手,哀求道:“別……別……”

陳威不緊不慢地裝好子彈,說:“你雖然不是凶手,但是幫凶,就跟米婭一樣……”說著抬起手槍,眼睛瞄著阿方貝的額頭,深吸一口氣,“我要給我父母一個交代——”

話音未落,不知是誰的電話響了,陳威一怔,就這麽一耽擱,開槍的念頭稍縱即逝,秦依凝感覺口袋在震**,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摸,一摸之下還真是自己的手機,可她卻猶豫著該不該接,鈴聲就這麽無休止地響著,陳威不耐煩地對衝她嚷道:“快接上!”

秦依凝慌忙接上電話,裏頭傳來倫巴桑興奮的聲音:“喂,秦警官?”

“府長。”秦依凝並不興奮,隻是一臉緊張地注視著陳威。

“我們查到了廣場上那些沙民的槍支的來源,全部是由巴欽克珠提供。我不管郡主同不同意,我已經決定將巴欽克珠逮捕。我打聽到他住在西沙德城堡附近,但是具體——”

“我們知道他在哪,你過來吧,我們協助你!”秦依凝毫不猶豫地打斷他,然後放下電話。她直直地瞅著陳威,一本正經地說道:“先放他一馬,他還有利用價值。要殺也輪不到你!”

為了不白跑一趟,秦依凝讓阿方貝提前聯係巴欽克珠,得知那個魔頭正在俊逸酒吧後,秦依凝和倫巴桑迅速製定逮捕方案,最終他們決定由奇班跟隨阿方貝進入酒吧,選定奇班的原因一是他是藍人,二是他剛上任,沒有與藍葵打過交道,鮮有人認得他,加上他身手不凡,因此是不二人選。麵對這個危險的任務,奇班毫無怨言地接受了,此時倫巴桑悄悄告訴四人,奇班曆來對藍葵的行徑深惡痛絕,富有正義感的他想親手將巴欽克珠擒獲。

倫巴桑沒有問四人是如何逮到阿方貝的,他猜測他們是想通過擒獲巴欽克珠的羽翼來引蛇出洞,真正目的跟自己一樣,是為了抓住巴欽克珠。他已經顧不得塔呂鬆得知此事後會如何斥責他,他隻想為侄子報仇,同時也為藍郡鏟除黑惡的根源。

倫巴桑在酒吧周圍布置了便衣,準備隨時聽候命令。奇班偽裝成阿方貝的朋友,在後者的帶領下成功混入了酒吧。進去之後,奇班發現酒吧裏的人不多,三三兩兩的,要麽聚在一起吸毒,要麽在賭博,見有一副新麵孔進入,他們紛紛抬起頭,朝奇班投來警惕而詫異的目光,阿方貝向他們介紹道:“我朋友,丹拉赫。”

化名丹拉赫的奇班朝眾人行了個禮,他環顧四周,沒有見到巴欽克珠和羅裏,表麵上仍維持著平靜,他打量著阿方貝,見後者有些蠢蠢欲動,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他要是現在向四周大喊,那自己的身份就會暴露,屆時酒吧裏的人會一湧而上將自己製服,行動也將以失敗告終。

奇班迅速貼到阿方貝身邊,低聲喝令道:“不要打歪主意,跟我來。”

阿方貝無奈地聳聳肩,跟他來到吧台前坐下,兩人都點了同樣的酒,趁酒保調酒之際,奇班對他說:“現在讓巴欽克珠出來,說我要見他。”

阿方貝搖搖頭,眼神掠過一絲狡黠,“他不會出來的,除非你有要事!”

奇班能感到對方不再那麽畏怯,原因是場景的轉變,現在對方是人多勢眾,自己則勢單力薄,孤身一人深入虎穴,搞不好掉腦袋的就是自己。他略作思量,對阿方貝說:“那就帶我去地下室。”

阿方貝的表情瞬間化為驚恐,這時酒保回來了,奇班趕緊調整了一下座位,伸手接過酒杯,假裝呷了兩口,等酒保離開後,對阿方貝說:“你把我領進去,你的任務就完成了,我不會說是你說的。”

“不可以,他會殺了我的!”阿方貝在討價還價,聲音之大惹得酒保狐疑地轉過身。

奇班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等酒保再次背過身,他掏出手槍,頂住阿方貝的肋骨,威脅道:“別廢話。”

“你不敢的……”阿方貝衝他露出挑釁的微笑。

“是嗎?槍裝了消音器的,等你倒下之後,我會扶你趴在吧台上,他們會以為你睡著了,然後我會讓酒保帶我進去,一樣的,隻不過麻煩點。”奇班以盡量輕鬆的語氣說道。

阿方貝低頭一看,槍口如對方所說確實裝了消音器,這下他沒有選擇的餘地了,他乖乖地站起來,穿過酒吧廊廳,向衛生間走去,奇班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他們進了衛生間,阿方貝把最後一個隔間打開,一個抽水馬桶出現在眼前,奇班以為他又要玩花樣,默默地掏出手槍,這時,抽水馬桶不知為何自動向後退去,露出一個一人寬的暗道,台階向下延伸開,看來是阿方貝啟動了機關。奇班豁然開朗,朝阿方貝晃了晃槍口,示意他在前麵帶路。

阿方貝弓著腰,領著奇班走下樓梯,不久他們便來到一扇電子密碼門前,這時阿方貝停住了,扭頭對奇班說:“到了,不過我沒有密碼,進不去。”

奇班盯著黑暗中那雙藍眼睛,說:“讓他出來。”

“不可能,”阿方貝搖搖頭,“他會以為我被劫持了,隻有他自己出來才行。”

“你說你有一個朋友要見他。”奇班給他出了個主意,刻意壓低了音量。

“那你隻能跟他取得聯係,在確認你的身份後,他才會出來見你。”阿方貝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刻板,不像是騙人。

奇班有點無奈,見阿方貝似笑非笑,問:“我們在這裏講話他能聽見嗎?”

“嗯……大聲點可以。怎麽,你想讓他聽見?”阿方貝用充滿嘲諷的語氣問他。

話音未落,奇班瞅準他的腹部就是一拳,阿方貝沒有防備,疼得大叫,奇班嫌他叫的不夠響,又給了他一拳,阿方貝再次發出淒厲的哀嚎,這時,奇班隱約聽見室內傳來腳步聲,他趕緊躲到門邊,掏出手槍,不一會兒,門開了,傾瀉而出的光照亮了黑暗,也照亮了阿方貝的寬臉,隻見他蜷縮在地,臉上的肌肉抽搐著,望著門裏的人,眼神透出哀求。

“什麽事?”一個沙啞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由於門擋著,奇班和門裏的人互相都看不見。

阿方貝沒有搭腔,目光直直地望著奇班的方向,儼然在給門裏的人傳達信號,此時,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奇班猜到裏麵的人在摸槍,他眼疾手快,把門一拉,竄到門口,此時巴欽克珠的手已經伸進了腰際,奇班迅速抬起槍,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別動!”

巴欽克珠的手僵在一半,快速瞅了地上的阿方貝一眼,示意讓對方動手,奇班見狀二話不說把槍往前一戳,槍口戳中了巴欽克珠的嘴唇,巴欽克珠疼得大喊一聲,雙手捂住傷唇,阿方貝見機抱住奇班的左腿,想把他扳倒,後者早已做好準備,右腳一個斜踢,正中對方的麵門,把他踢開,並趁對方還未爬起來,奇班迅速竄到巴欽克珠跟前,掏出手銬,“啪”的一下給他銬上,這下巴欽克珠徹底慌了,使勁掙紮著,手銬發出“哐啷哐啷”的響聲,怎奈他如何使勁,手銬就是打不開,他急得衝阿方貝大嚷,命其動手,奇班轉過身,對著剛爬起來的阿方貝的腳下就是一槍,頓時,火光四射,阿方貝還未邁出一步就愣在原地,高高地舉起雙手,顫聲道:“別……別開槍……”

逮捕巴欽克珠是在塔呂鬆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的,除此之外,當時在俊逸酒吧內的藍葵也一並被警方抓獲,可唯獨羅裏不知去向。遺憾的是,警方並未搜到傳說中的雙魚玉佩。

趁此事還未傳到塔呂鬆耳中,警方決定立即對巴欽克珠展開審問,而主審人員當仁不讓屬於倫巴桑,他向董強四人承諾,等他審問完,一定會把巴欽克珠交給他們,讓他們問出想要的東西。

倫巴桑先是讓巴欽克珠交代他販賣槍支給沙民的事實,巴欽克珠矢口否認,倫巴桑又問他雙魚玉佩是否在其手裏,並以此操縱鏡像人,熱麗婭一案是否與其有關,對以上事實,巴欽克珠一一否認,他囂張地威脅倫巴桑,讓後者立即釋放他,否則要告他栽贓陷害。

倫巴桑勃然大怒,命人立即收拾巴欽克珠,他顧不得這個魔頭回頭是否會向塔呂鬆告狀,總之他一心想為侄子報仇,巴欽克珠差點整廢了艾德的雙膝,他要以牙還牙。

倫巴桑很聰明,他不讓人打巴欽克珠的臉,而是其他部位,這樣使其傷勢看不出來。他命郡警輪番上陣,這個累了下個接著上,這幫郡警早就看不慣平時飛揚跋扈的巴欽克珠,後者不僅無視他們,還讓他們吃盡了苦頭,此時給他們逮著機會,他們哪肯錯過發泄心中的怒火的良機?

巴欽克珠被郡警們揍得暈頭轉向,吐了好幾口血,他蜷縮在地上,拚盡力氣對倫巴桑說道:“你會付出代價的……”

倫巴桑走到他身邊蹲下,道:“代價?什麽代價?”

巴欽克珠仰起鮮血淋漓的臉,露出嘲諷的笑容,“你不過是一個小府長,在我麵前,還不如一隻螞蚱。實話告訴你,這次我不會向塔呂鬆告狀,那樣會顯得我無能,實際上他也難堪大用。嗬,你們這群酒囊飯袋,都是權力的寄生蟲,毫無用處可言。我勸你醒醒,與我作對根本不會有好下場……”說著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倫巴桑冷笑一聲,道:“願聞其詳。”

巴欽克珠咬著牙,憤憤道:“我失蹤了,別人自然會打探我的下落,他們不用想都知道是哪些不自量力的人在找我麻煩——無非是你們這些該死的郡警、憲兵和那幾個渾身發臭的大西佬。我早就跟塔呂鬆說過了,要把大西佬抓起來,他們是一切禍亂的根源,沒想到你又從中作梗。我知道你的意圖,如果你覺得需要我的賄賂,那我完全可以慷慨解囊,放心,我不會看不起——”話未說完,倫巴桑一把摁住他的腦袋就往地上磕,巴欽克珠頓時眼冒金星,鑽心的疼痛令他大聲哀嚎。

倫巴桑的臉色很難看,一副要把巴欽克珠置之死地的樣子,他毫不客氣地說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錢是怎麽來的,隻是沒人去查你,你遲早會栽跟頭。是,我們暫時奈何不了你,但我告訴你,一切都會變,藍郡不會永遠都是這樣,邪惡在正義之上。我現在不跟你計較這些。我問你,鏡像人、沙民包括那些飛蜥,它們是不是都與你有關?玉佩是不是也在你手裏?”

巴欽克珠得意一笑,問:“我有權保持沉默嗎?”

這一問徹底把倫巴桑問住了,一旁的郡警氣憤不過,抬起一腳就往他的後腦勺蹬去,巴欽克珠被蹬了個狗吃屎,郡警還想打,卻被倫巴桑製止了,他凝視著地上的巴欽克珠,說:“既然如此,那我就賦予你這項權利。”隨後對郡警說:“告訴董博士他們可以過來了,如果他們沒有從巴先生的嘴裏獲得想要的答案,那我會讓塔呂鬆屆時認不出他來,大不了我到時候被革職就是了!”說罷打開門,大步流星地走開了。

四人終於等到倫巴桑出來,此時他們已急不可待,巴欽克珠意味著一些謎團的最終答案,隻要撬開了他的口,那那些謎團就能迎刃而解。經過商議,他們決定由董強和秦依凝審問他,等二人把主要問題解決之後,陳威再進去解決私人問題。

經過郡警的輪番毆打,巴欽克珠此時已經半死不活,郡警叫他也不起來,他兀自趴在地上,發出連續不斷的呻吟。見狀,郡警拿來一根電棒,往他大腿戳去,這招很管用,巴欽克珠像觸電一般從地上彈了起來,他定睛一看,注意力很快集中到董強和秦依凝的身上,臉上的慍色稍縱即逝,他眯起眼,笑道:“喲,什麽風把你二位吹來了?”

“坐。”董強指指旁邊的椅子,說。

巴欽克珠幹笑一聲,薄唇陷進了鷹鉤鼻裏,皮膚皺巴巴的,整張臉扭曲得就像蛇,他搖搖頭,道:“我不配。”

“把他扶起來,坐在地上成何體統?”秦依凝冷冷地說道,郡警立馬揪住巴欽克珠的胳膊,強行把他拽到椅子上,巴欽克珠沮喪地嘟囔著,秦依凝和董強分別在他麵前坐下,前者又吩咐郡警給巴欽克珠倒水。

巴欽克珠自從進了警府就沒沾過一滴水,他一股腦兒把水喝盡,歎道:“渴死我了……二位,請問你們準備打聽什麽消息?”

“沒什麽,跟你聊聊。”董強翹起二郎腿。

巴欽克珠仰起嘲弄的臉,說:“你給警方押送彈藥,怎麽到現在還沒回去?”接著轉向秦依凝,“你不是來旅遊的嗎?你也沒回去啊!”

董強和秦依凝交換了一下眼神。

“你們是來執行任務的吧?”巴欽克珠往椅背上一靠,“任務就是殺死鏡像人?可是鏡像人不是已經死了麽?”

“是,第一個鏡像人已經死了,但我猜測還有第二個。”董強麵無表情地說道。

巴欽克珠皺起了眉,“第二個?怎麽會有第二個呢?”

“少裝蒜。”秦依凝冷冷地說道,“警方在河裏發現了一隻巨蜥的屍體,它的胃被人剖開了,過了沒多久大富豪商場便發生了爆炸案,監控顯示凶手是一個叫熱麗婭的女人,警方審問了她,她說自己根本沒去過商場……這些都是前後關聯的,你難道不認為很巧合嗎?”

巴欽克珠若無其事地聳聳肩,“是確實很巧合,但我想問,這跟我有什麽關係嗎?”

秦依凝嘀咕了幾句,巴欽克珠這才發現她戴著耳機。另一邊,倫巴桑根據秦依凝的指示讓熱麗婭進了審訊監控室,後者在一見到屏幕上的巴欽克珠時便認出了對方,喊道:“就是他!”

很快,秦依凝的耳邊傳來了倫巴桑的確認,她微微一笑,對巴欽克珠說:“一個應召女郎認出了你,很遺憾,她就是熱麗婭。”

巴欽克珠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據熱麗婭當晚回憶,那天夜裏她聽見你在和一個女人說話,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呢?”秦依凝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的眼睛,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巴欽克珠不自然地撓了撓脖子,答道:“我不知道。”

“你是不是把熱麗婭複製了?”秦依凝緊跟著問。

巴欽克珠渾身一顫,給了一個相同的回答。

秦依凝拋給董強一個眼神,意思是他們碰到了最難對付的一類嫌犯,想要撬開他的口幾乎不可能,董強急了,猛地一拍巴欽克珠麵前的桌子,喝道:“小子,別給我裝,再裝我讓你好看!”說著衝屹立一旁的人高馬大的郡警抬了抬下巴。

巴欽克珠咧開嘴笑了,笑容無恥且透著嘲弄,仿佛早已看穿董強就這點本事,他說:“我沒裝,該說的我都說了——”

“玉佩在哪裏?!”董強迫不及待地打斷他。

不出所料,巴欽克珠仍一臉茫然地搖搖頭。

“你肯定知道——雙魚玉佩!是不是狄狄巴圖被複製以後,你派阿方貝取回了錦盒,然後根據錦盒的指引找回了玉佩?別裝蒜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你幹的,不然你怎麽可能操縱鏡像人呢?玉佩裏含有一串密碼,它能通過錦盒給被複製者傳達指令,它們接受到指令以後會去燒、殺、劫、掠,幹出十分可怕的事情,而真正的幕後主使卻安然無恙,因為沒有人知道其中的玄機。

“不過,真正由你主導的鏡像人作案事件實則是大富豪商場的爆炸,因為之前你還未能弄清楚如何操縱它,你隻是通過給對方兜售槍支,讓它自行作案——這種行為已然十分惡劣。可是,這一切在你成功製造出了熱麗婭的複製品以後得到了改變——沒錯,你把一個應召女郎當成了試驗品,利用其熟睡時將其複製,這也是為什麽熱麗婭半夜能聽到你在跟別人說話的原因,如果她知道對方是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她可能會當場嚇死。你具體是如何操作玉佩,利用其複製或者傳喚功能,我想隻有你清楚,但我想奉勸你一句——”董強忽然把身子朝前一傾,神情陡然變得嚴肅,他沉聲道:“雙魚玉佩極有可能是超人類文明的時間機器或物質轉移裝置,是被運用於某種物質的超距輸送的,目前還沒有人能搞明白它到底是怎麽回事,更別談駕馭或者使用它,所以——你最好把它物歸原主——趁它還沒引發悲劇之前。”說完直起腰杆,一本正經地望著對方。

巴欽克珠麵色蒼白,他僵了幾秒,隨即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尖厲而刺耳,“董博士,您……在說啥?我沒有多少文化,麻煩您用通俗一點的詞句重新給我解釋一遍行嗎?我半個字兒都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