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轉變

知己知彼,投其所好地巴結才是目的。

第二天下大暴雨,暫時停工,徐然在家裏燉湯。秦宣打電話過來,他們很久沒通話了。

“秦哥?”

“這麽長時間都不和我打電話,你什麽意思?”

“忙嘛,你身體怎麽樣?”

“還行,這事謝謝了。中午有時間嗎?出來吃個飯。”

“在家燉湯呢,你過來?”

“行。”秦宣和徐然的熟悉度,說來就來,絕對不含糊,“你把地址發給我。”

半個小時後秦宣就過來了,進門打量房子,半晌嘖了一聲:“沈總就是有錢啊,這麽大的房子。”

徐然白了他一眼:“換鞋,還有一個菜馬上就出鍋。”

秦宣也沒想到徐然會和沈從安這麽久,出乎他的意料。

徐然把青菜出鍋,端到餐廳。

“哥,吃飯。”

吃飯期間,秦宣說道:“這房子是你的?”

“沈從安的。”徐然聳肩,笑道,“你覺得沈從安會送我嗎?”

“非常有可能,哎,你知不知道達安現在啟動了一個影視投資項目?”

“知道。”沈從安告訴她的,徐然怎麽可能不知道,印象太深刻了好嗎!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前幾天。”徐然盛了湯,說道,“我想簽到沈從安的公司。”

“為什麽?”秦宣抬起了頭,目光深刻,“你想清楚了?”

“在西華也是靠抱沈從安的大腿才能有資源,離開沈從安我還是一無所有,而且我得罪過陳蔡,她是西華的股東。”徐然擰眉想了一會兒,說道,“西華是個過渡期。”

“違約金沈總出?”

徐然點頭,隻要徐然這張臉不毀容,沈從安暫時不會把她踹了。

“挺下本啊。”秦宣感歎一句,盯著徐然的眼睛,道,“我打算繼續開經紀公司,你有興趣投資嗎?這回你是老板。”

徐然笑出了聲:“我沒那麽多錢。”

“可是你有人啊,隻要你抱著沈從安的大腿,什麽資源不是上趕著來?我是認真的,你考慮考慮,拍電視不是長久的事兒,賺錢也慢。”秦宣拿起筷子,夾了塊肉放進碗裏,“徐然,你知道現在外麵想巴結你的人有多少嗎?”

就因為沈從安睡了她?

徐然以前是沒錢投資,現在手裏有點小錢,可投資這事她依舊是不敢想。大概是窮人思維,她賺錢不容易。

“我得考慮。”

吃完飯,徐然收拾好碗筷走到客廳和秦宣說話。

“你知道劉臻和沈從安什麽關係嗎?”

“劉臻的母親是沈從安的姑姑,不過不是親生的。”

徐然腦筋轉得飛快:“劉臻兄弟幾個?”

這些事徐然不知道,她之前連沈從安是誰都不知道。

“兩個,傳聞他大哥和他不是一個媽生的。”

徐然恍然大悟:“難怪呢。哎,我說這些事你怎麽知道?”

秦宣笑出了聲,哼了一聲:“在這個圈子裏混,不打聽清楚哪家山頭家裏幾口人的還叫圈內人嗎?得罪了人可不是鬧著玩的。”

徐然喝了一口熱茶,眯著眼睛琢磨:“沈從安家呢?”

秦宣的視線從電視屏幕上挪到徐然臉上,看外星人似的看她半晌:“什麽意思?別告訴我你到現在還弄不清楚沈從安的背景。”

徐然點頭,一臉無辜:“還真是不知道。”

外麵雨下得很大,雨點打在玻璃上發出聲響。

秦宣轉身麵對徐然,狠狠揉了她腦袋一把,皺眉:“你也不打聽?你好歹也跟沈總睡了這麽久,他的事兒你一點都不知道?”

“我這不是來找你打聽了。”徐然搖頭甩掉秦宣的手,“你說話太直白了,不好聽。”

秦宣對徐然直白慣了,聞言一頓,隨即推了徐然一下:“得,現在你高貴了,我以後在你麵前說話還得注意了。”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以前徐然不懂,秦宣開黃腔她也開,現在徐然懂了,總覺得尷尬。

“達安董事長是誰你知道吧?”

“沈從安的爺爺。”徐然這個還是知道的,她握著茶杯,“他沒有父母?”

“嗯,他爸媽出意外去世,具體怎麽回事反正都是傳聞,我也不知道。沈從安是沈家獨苗。”秦宣手裏把玩著遙控器,“六年前回國接管公司,任職達安執行總裁。”

原來沈從安沒有父母,他和他爺爺關係不好?

“沈從安前女友是誰?”

秦宣迅速回頭看她:“我怎麽知道!我又不是神。”

徐然疑惑:“沒有八卦?”

“你現在百度‘沈從安’,能找出一點他的新聞算你牛。我再八卦,也扒不出來沈從安那麽隱私的事兒。他還有前女友啊?我就知道傳聞他不近女色,都以為是同性戀呢,後來有人送過去清秀的男孩就被沈從安揍了,傳聞就變成了他性無能。如果不是有你這麽個活生生的例子,我也以為他那方麵有毛病呢。”

徐然腦補了一遍沈從安被送男人到他**的場景,忍不住想笑,活該啊!說不定還有人以為他不喜歡清秀的男孩,是喜歡壯漢呢。

“一直沒有女朋友嗎?”

“他回國這六年沒有那方麵的傳聞,別的我就不知道了,哎你問這些幹嗎?你該不會是對沈從安動心了吧?”秦宣說到這個立刻就警惕起來,扔掉遙控器盯著徐然的眼睛,“哥和你說,對待金主千萬別真的生出感情來。”

徐然這個二傻子,她如果愛上沈從安結局肯定是悲劇。

“想什麽呢。”徐然放下杯子拿起煙盒取了一支煙銜在嘴唇上,蹬掉拖鞋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抬起下巴,“知己知彼,投其所好地巴結才是目的。”

“神經病啊!”秦宣嗤笑出聲,也點起了一支煙,說道,“沈從安對你怎麽樣?”

“狗主人對狗怎麽樣?作為一條狗,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問題。心情好了賞一根骨頭,心情不好了踹兩腳。”徐然吐出個煙圈,靠在沙發上仰頭看著天花板,“如果你要繼續做經紀公司,做個計劃我們分析下,賺錢不容易,不想浪費。”

秦宣看了徐然一會兒,才點頭:“好。”

沒有人會甘心墮落,她也想擺脫現在的日子。

之後十幾天沈從安沒有過來,徐然在劇組忙得昏天暗地。她拍完戲就去別的組幫忙,徐然想學東西就要付出別人百倍的努力。徐然對誰都好,被罵就態度很好地道歉,混了大半個月,人緣倒是不錯。

晚上拍完夜戲,黃嶽提出出去喝酒,徐然總覺得那個別墅有些壓抑,她也不想太早回去就同意了。

一行人到了KTV,人多徐然不好意思唱歌,就玩了一會兒骰子。徐然玩這個已經很給麵子地輸了兩把,可還是很快就沒人陪她玩了。

喝了一會兒酒,幾個人都有些喝多了,徐然才放開拿起話筒唱歌。她很喜歡陳奕迅的歌,一首《孤獨患者》還沒有唱完,手機震了一下,徐然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黃嶽:你唱歌的樣子很美,令人沉醉。

徐然回頭看了一眼黃嶽,包廂裏還有三個演員,張君雅和女一號謝琳不在。黃嶽應該是喝多了,目光癡癡地看著她。

徐然嘴角抽搐,把手機放回去,繼續把一首歌唱完。背後一雙眼睛盯著她,徐然有些不太舒服,喝了一口啤酒站起來就出去了。

黃嶽看起來十分正經,他喝多了吧?徐然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了,以後和黃嶽還是少說話為好。

突然廁所的隔板被撞了一下,女人壓抑的喘息傳入了耳朵,徐然頓時來了精神。哎呀媽呀,勁爆啊!

男人壓抑地低喘:“姐——”

聲音很熟悉,徐然頭發都要豎了起來。

張君雅!

嘖嘖嘖。

徐然還沒提上褲子,隔壁兩個人就熱火朝天地做了起來。

這真是……你開個房會死啊!

女的聲音像謝琳,兩人撞得廁所隔板咯吱響。

謝琳好像已經結婚了。這真是太荒唐了,盡管她已經沒有了三觀,可這種事……徐然臉有些綠。

她順手按了衝水,隔壁兩人的聲音一下子就靜了下去,隻剩下沉重的呼吸聲。

徐然的動作也靜止了,略一頓,她打開門直衝出去,她不想惹是非。

還沒回到包廂電話鈴就響了起來,徐然掏出手機看到來電,心裏一咯噔,隨即調整情緒接通:“沈先生。”

“在什麽地方?”

沈從安這麽問,他是回去了吧?

“同事聚餐,還沒結束。”

“早點回來。”沈從安幹淨利索地掛了電話。

徐然握著手機擰眉,若有所思。她不想回去啊,沈從安就是洪水猛獸。

“徐然。”

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徐然把手機裝回包裏轉頭看過去。

黃嶽朝這邊走來,他笑:“怎麽不進去唱歌?”

“出來打個電話。”徐然笑笑,“哎對了,我得先走了,明天還有戲拍呢,在這裏碰到就先和你說一聲。”

“還早著呢,急著回去幹什麽?”黃嶽靠近徐然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回頭看了眼身後的走廊,沒有人,“多玩一會兒。”

“黃先生。”徐然推了他一下沒推開就有些惱火,“我尊重你是前輩,可我也有底線。”

黃嶽喝得有點多,靠近徐然的耳朵笑著噴出酒氣:“晚上去我家。”

去你大爺!徐然想動粗,冷笑了一聲:“你有女朋友。”

“有什麽關係?藝術家的感情是不受世俗局限的,不然怎麽能拍出好的作品。我們在戲裏默契,需要戲外感情的支持,是吧?我知道你會懂——”

徐然抬腿重擊,黃嶽慘叫一聲蹲在地上捂住褲襠,徐然扶著他的肩膀笑道:“你喝多了,醒酒以後我們再聊。”

她回到包廂裏拿了包就走,到家快淩晨一點了。

心裏忐忑,客廳燈亮著卻沒有人,徐然猶豫了一會兒才上樓。

臥室門也關著,徐然打開門聞到有酒味,心裏就發怵。

她小心翼翼地進門瞄了一眼臥室,沈從安躺在沙發上,手臂蓋在臉上似乎睡著了。

上帝保佑,讓他睡過去吧。

徐然躡手躡腳地要轉身出去。

“站住。”

徐然心中一凜,渾身汗毛倒豎,轉身擠出個笑:“沈先生。”

沈從安手還搭在額頭上,擰眉看了她一會兒:“去給我倒杯水。”

“好的。”

徐然逃似的跑下樓給沈從安倒了一杯水,端到樓上。沈從安還靠在沙發上,他連鞋都沒換,應該喝了不少,沈從安那麽愛幹淨的人。

“您喝水。”

沈從安卻握住了徐然的手腕,他也沒下一步動作。

徐然渾身僵硬,猶豫了一會兒蹲在沈從安麵前,壓低聲音:“沈先生?您怎麽了?”

沈從安拿過她的手放在她臉上,徐然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個男人是真的喝多了。

有病啊!拉她的手做什麽啊!救命!

他的嗓音沙啞低沉:“陪我一會兒。”

一個大男人,強勢得跟霸王龍似的,竟然用這樣的語氣。

他到底是喝了多少?徐然想戳瞎自己的眼,沈從安現在的模樣不忍直視。

徐然蹲到淩晨兩點多,腿都麻了,等他呼吸平穩才試探著抽手,他皺眉哼了一聲就沒多餘的反應,徐然把手抽出來癱坐在地毯上敲腿,覺得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等緩過來,她起身抱了被子過來給沈從安蓋上。

他隻是睡著又不是死了,不蓋被子明天感冒了倒黴的還是徐然。

徐然去隔壁客房洗了一把臉倒頭就睡,忘記今天所有的不愉快,迎接新的未來。

第二天她是被沈從安吵醒的。徐然沒睡醒,一臉迷茫:“沈先生?”

“我的衣服呢?”

沈從安麵容滄桑,裹著浴巾熱氣騰騰地出現在徐然麵前。徐然回神,連忙站起來:“我這就去拿。”

沈從安的衣服呢?上次扔下來的髒衣服好像還在陽台上。

等沈從安離開,徐然連忙去陽台上把衣服收回去,這掛的時間不短,沈從安知道揍死她。抖了兩下灰,徐然疊好拿進去給沈從安。

他接過衣服當著徐然的麵解掉浴巾,徐然轉身就走。

流氓。

徐然困得很還被沈從安叫到一樓,愣怔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神遊天外。

“還愣著做什麽?洗澡換衣服。”

徐然的腦袋稍稍清醒,行屍走肉地上樓去了。

換好衣服下樓的時候聽到沈從安在講電話,脾氣很大地罵人:“他媽的工程出問題去找劉臻!”

說完他掛了電話,似乎還不解恨,抬手就把手機砸在了玻璃上。

砰的一聲響,大概是手機摔碎了,徐然縮了縮脖子。

什麽意思?

徐然在樓上縮了一會兒才下樓,沈從安站在落地窗前抽煙,煙霧繚繞。徐然抬步走過去,開口道:“沈先生?”

“你換個衣服要一輩子?”沈從安回頭看過來,目光凜凜,渾身怒氣。

徐然低頭:“對不起。”

沈從安按滅煙頭轉身大步往外麵走,徐然連忙跟上,他讓自己換衣服不就是要出門,徐然什麽都不敢說。沈從安是金主,徐然就是他養的狗。

徐然原本以為沈從安要吃早飯,才早上七點,她上午十點得趕到劇組。

結果沈從安直接把車子開出了市,一路狂飆。

徐然有些害怕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大哥,你不會是玩命吧?

徐然經曆過一次車禍,十分害怕快車,最快的時候她幾乎是閉上眼。

開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車子在山頂停下。沈從安下車,風很大,初夏的季節B市滿城飄沙,徐然猶豫了一會兒也跟著下車。

沈從安站在風裏點煙一直也點不著,抬手把煙盒和打火機一股腦摔了。徐然站在他身後,風很大,刮得頭發亂飄,糊了她一臉。

太能折騰了。徐然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沈從安穿著白色襯衣黑色西裝褲,單手插兜看著遠處,目光深遠。

徐然活動了一下脖子,她還是有些困。

沈從安站了有半個小時,回頭看向徐然:“喂。”

徐然立刻抬起了頭,抖了一下,精神抖擻地迎接沈從安的目光:“啊?沈先生。”

“你抖什麽?”沈從安不耐煩地盯著徐然,“你怕我什麽?都是人你怕什麽?”

“風大,冷,才抖。”徐然說完應景地打了個噴嚏,鼻涕、眼淚一塊兒下來了,連忙去翻紙巾。沈從安已經不想看她了,想把她從山上踹下去。

他們又站了十來分鍾,徐然挪過去,鼓起勇氣:“沈先生?”

“嗯?”

“您怎麽了?心情不好?”

沈從安回頭,他很高,氣勢太強,徐然始終有些怕他,立刻後退了半步。

“該你問嗎?”沈從安聲音很冷,語氣不善。

徐然立刻閉嘴,搖頭。

沈從安往她這邊走了半步,徐然嚇得差點要轉身狂奔逃跑。

“啊沈先生我錯了,我不該問!”

沈從安索然無味就收回了手,插在口袋裏:“慫成你這樣也是少見。”

徐然沒聽明白什麽意思,抬頭看向沈從安。

沈從安也沒煙了,濃眉緊蹙。

徐然穿著一條風格比較乖的裙子,可山上風大,徐然被吹得一點都不淑女了,手捂著裙子下擺才能避免被風吹得露點。

徐然咬了下嘴唇:“您和您女朋友吵架了?”

沈從安轉頭盯著徐然,眉頭皺成了一團:“我女朋友是誰?”

徐然被他看得渾身發毛,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向沈從安,幹巴巴地笑了笑。

難不成還是她?

“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

徐然立刻就收了笑。沈從安抬起下巴迎著太陽,黑眸深邃,看了一會兒,開口:“你父母對你好嗎?”

“我爸很疼我,我媽比較偏我弟弟。”徐然把臉上的頭發扒拉到後麵,有些冷,搓了搓胳膊,也看向了遠處刺目的太陽,“挺好的。”

沈從安看了徐然一眼,真的很醜。

又站了一會兒他轉身上車,徐然回過神來快速跑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坐進去。她又冷又餓還困,沈從安終於不做望夫石了。

謝天謝地。

徐然坐上車就開始打噴嚏,一個接一個地打,她大清早被沈從安拉起來到山頂吹風,鐵定是感冒了。

沈從安把她丟在市中心就走了,徐然上午還得拍戲,急匆匆跑到劇組。

是和黃嶽拍對手戲。

畢業找工作,陳瑜接管了她爸的公司。沒有身份背景的秦思遠在設計公司做業務員,他到陳瑜公司談合同。陳瑜心有不甘就為難他。

陳瑜盯著他的眼睛,笑得得意:“你親我一下,我就把這份合同簽了。”

“陳瑜你別鬧,我有女朋友。”

“沒有關係啊,你有我的時候不一樣勾搭了夏天?”

黃嶽看著徐然的臉突然就卡台詞了,他原本是要把資料摔在桌子上轉身就走。兩人就這麽僵持住,靜了有一分鍾,導演大喊:“怎麽回事啊?怎麽回事?黃嶽你台詞說下去啊,不要停。”

“抱歉抱歉!”黃嶽有些不在狀態。

徐然感冒也十分難受,抬手按了下眉心十分煩躁。

“還有你徐然,你說台詞的時候能不能有些表情,你怎麽回事啊?再來一次。”

這一條連著拍了十幾次還不過,導演發了脾氣:“還能不能拍了?你們怎麽回事?”

徐然自接這部戲來,第一次被導演這麽罵。

“先停五分鍾,副導給他們說戲。”

徐然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次開拍,這次順多了。

“很好,再來一次。”

徐然快被折磨死了,很好了還再來,渾蛋!

拍到下午三點,徐然扛不住了吩咐石曉璐去買感冒藥,徐然吃了藥就一直打哈欠,困得不行。晚上她還有情緒激昂的戲,徐然撐到晚上十一點,下工後衣服都沒換,靠著石曉璐道:“送我回去。”

徐然睡了一路,石曉璐擔心就把她送到了家。徐然也是燒糊塗了,拿出鑰匙開門和石曉璐說道:“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點。”

“如果還燒的話記得去醫院。”

說話的工夫沈從安就從樓上下來了,他穿著居家的黑色棉T恤,深色的褲子。四目相對,石曉璐愣了一下,才連忙笑道:“沈先生是吧?你好,我是徐然的助理。”

沈從安點頭表示知道了。

“徐然有些感冒。”

屋子裏還是沒有一個人說話,石曉璐也覺得尷尬:“那我先走了。”

徐然才回神,回頭叮囑:“路上小心點,到家了給我發短信。”

“嗯。”

石曉璐離開,徐然頭痛欲裂,也不想去關注沈從安為什麽在這裏,直奔廚房接了一杯水喝下去。冷得渾身戰栗,她扶著冰箱站穩深吸一口氣。

“徐然?”

徐然神情有些恍惚,回頭看了眼沈從安,點頭:“我在呢。”

“怎麽樣?”

徐然連忙搖頭:“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發燒。

沈從安就上樓了。徐然回到房間看到沈從安已經上床了,猶豫了一會兒打算去洗個澡,今天忙了一天身上那個味實在不好聞。

沈從安在這邊住,而且清醒的時候,徐然不太敢去隔壁睡。

她以為自己這樣了,沈從安最起碼讓她睡個安穩覺。

剛躺到**沈從安就壓了過來,她弱弱地掙紮了一下就順從了。

**似的沈從安也能樂此不疲,徐然佩服不已,兄台胃口真好。

後半夜徐然就發起高燒了,貼著沈從安的身體滾燙,夢裏他以為自己抱著個火爐呢,醒來一看徐然都燒糊塗了,小臉通紅,斷斷續續地哭。

沈從安拍徐然的臉:“醒醒?”

醒個屁。

沈從安連忙給徐然穿好衣服就送醫院了。徐然高燒四十一攝氏度,沈從安懷疑她會不會把腦袋燒壞,本來就夠笨了,他說什麽徐然都聽不懂,再燒壞腦袋這孩子可真成傻子了。

醫生紮上針讓沈從安看著她不要亂動,徐然燒迷糊了哭得厲害,亂掙紮。

沈從安隱約聽到她叫了一聲“沈先生”,按住她紮針的手。

“……救命……求求你……不要!救命。”

她反反複複一直喊著,沈從安盯著她的臉看,有些煩躁。

天亮時分徐然才退燒,睡著了。

沈從安就打電話給司機讓他過來,他起身要走,才發現徐然不知道什麽時候緊緊攥著他的衣襟。皺眉,沈從安表情不好地扯掉了衣服。

徐然手指在空中虛虛地抓了一下,皺著眉頭含糊地叫:“爸——”

沈從安咬牙罵了一句:“我可生不出這麽蠢的女兒。”

老爺子把劉臻弄到公司,想架空沈從安,逼他妥協。老爺子真是老糊塗了,沈從安和誰睡覺,關上門是私事,可把劉臻弄到達安就是引狼入室,劉臻什麽心思沈從安太清楚。

達安這塊肉劉臻垂涎許久,裝了這麽多年孫子,終於是露出了狼尾巴。

徐然是劉臻送過來的女人,她像林素,他們都看出來了,劉臻和沈從安可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了解沈從安。徐然的出現是導火索,沈從安和老爺子之間的怨氣是一點就炸。

走出醫院,沈從安眯了眯眼睛看向遠處,略一停頓抬起了下巴,冷硬的五官嚴肅起來。他清楚地知道劉臻什麽目的,一開始確實是拿徐然當擋箭牌應付劉臻。可現在,沈從安哼笑一聲。

江山他要,女人他也要。沒睡夠呢,不想撒手。

中午秦宣就過來了,買了徐然喜歡的粥,嘖了一聲:“你怎麽又把自己折騰進醫院了?”

“誰願意生病啊。”徐然坐起來,頭還是有些暈。

秦宣把粥碗拿出來,說道:“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就是感冒,沒有那麽嚴重。”

徐然吃飯,秦宣視線落到她脖子上的吻痕上,伸手去碰,徐然立刻縮了脖子,抬頭盯著秦宣:“做什麽?”

“沈總怎麽折騰你了?”秦宣擰眉,麵色不太好看,把徐然折騰進醫院,這沈總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徐然個二百五,秦宣警惕起來。

“本來就有些感冒。”徐然自是不知道脖子上有吻痕,喝粥,說道,“晚上發燒嚴重,沈總就把我送醫院了,你看什麽?”

“你這脖子都變色了。”秦宣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拉過椅子坐在床尾舉起手機屏幕給徐然,“你照照。”

徐然看到脖子上的吻痕,抬手揉了揉,皺眉:“很明顯嗎?”

秦宣要翻白眼了:“當然,你們搞得多激烈。”

徐然哼了一聲,低頭吃粥,含糊道:“他就不是人。”

秦宣看著徐然心裏堵得慌,揉了把徐然的頭發:“打你嗎?”

徐然搖頭:“不過那些事比打人狠多了,再說飯都吃不下去了。”

秦宣已經腦補到沈從安拎著小皮鞭把徐然捆到**,臉色更加難看了,他點起一支煙擰眉抽著,半晌開口:“不行你回老家吧,別把自己折騰死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徐然壓根就沒給自己留後路,皺眉吃完了飯,抬頭看著秦宣:“你不是還要我投資經紀公司嗎,現在我撤了你怎麽辦?不是半途而廢了?”

“那也不能把你的命搭進去啊,有錢人癖好多,香港以前有個很有名的女星就是那麽被折騰死的。我再愛錢也不能拿你去賭啊,徐然你是人,是一條命。”秦宣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抽了一口煙,有些煩躁。

以前他也會開一些玩笑,為了錢什麽都讓徐然去做,可是他知道徐然的命肯定能留著。有錢人誰知道都是什麽變態,徐然今天被弄進醫院,明天說不定連來醫院的機會都沒有了。

原來真的有人能在**被做死,徐然消化著秦宣的話。她有時候也會覺得會死在沈從安身下,真的太可怕了。

徐然琢磨了一會兒,一不留神把另一盒包子也吃了下去,擰眉:“那之前所有的投資不是打水漂了?”

病房門突然響了一聲,徐然立刻抬頭看過去,秦宣也轉頭。

沈從安開門就進來了,四目相對,徐然打了個哆嗦,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秦宣坐得近,被噴了一臉唾沫,擦了一把臉,皺眉:“徐然你大爺!”

沈從安已經大步走了進來,看了眼秦宣。

“沈總。”秦宣站起來擦了一把臉。

沈從安視線從他身上掠過,沒有停留地落到徐然臉上。徐然捂著臉四處找紙巾,沈從安從口袋裏取出手帕遞過去,徐然捂在臉上擦幹淨,含糊道:“謝謝。”

手帕沈從安自然是不會要了,他抬手摸了下徐然的腦門。

徐然被嚇得三魂七魄都散了,瞪大眼看著沈從安。

他摸過之後就在床邊坐下:“不燒了。”

娘啊!秦宣第一次見沈從安和徐然出現在同一個畫麵裏,而且如此和諧。

沈從安蹙起眉頭,麵色不悅地提醒她:“徐然?”

“謝謝您送我來醫院。”

沈從安皺眉看了她一會兒,那個男人是誰?兩個人當著他的麵眉來眼去。

沈從安扯了下領帶,站了起來。

徐然嚇了一跳,迅速抬頭:“沈先生?”

沈從安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說道:“缺什麽給我打電話,我還有別的事。”

“您忙,您慢走。”

沈從安再次看了一眼秦宣,轉身大步往外麵走。

沈從安出門就看到司機站在不遠處等他,擰眉順手指了指:“病房裏那個人是誰?”

司機一愣,迅速回神:“徐小姐的朋友。”

沈從安冷峻的五官沉下去:“叫什麽?”

“好像是叫秦宣。”

沈從安擺擺手:“忙去吧。”

抬步就走,混賬玩意!

沈從安一陣兒風似的席卷而來,又迅速退去。徐然莫名其妙,抬頭看著秦宣:“你覺得他是不是生氣了?”

還用說。

秦宣嘴角抽搐半晌,站起來把煙頭按滅,在原地走了一圈轉身過來身子前傾撐在床頭上,凝視徐然:“你和沈總解釋一下,我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徐然:“啊?”

秦宣收拾起保溫桶,道:“最近不過來了,有什麽事情電話聯係。”

“你們男人到底怎麽想的?”徐然開口,“秦哥你先別走。”

秦宣回頭看了徐然一會兒,開口:“我個人分析,可能沈總和你說話的時候你在看我,他覺得不爽。”

秦宣在門口撞到沈從安的司機,點了點頭,匆匆走了。

徐然隻是感冒,輸了兩瓶液就退燒了。

晚上沈從安沒有回去,徐然美美地睡了一覺。

第二天大清早,劉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劉姐?”

“你來一下公司。”

徐然一愣:“去公司做什麽?”

“解約合同需要你簽字,過來辦理。”劉靜說完歎一口氣,“徐然,我們好歹也是相識一場,到現在我才知道你要跳槽,你瞞得夠深。”

沈從安答應的事去辦了?

“我也是剛知道,劉姐。我現在有些暈,一會兒我去公司再聊。”

徐然匆匆趕往西華,進電梯的時候碰上陳蔡,她的助理直接攔住徐然,冷言道:“你等下一趟。”

“什麽意思?”徐然指了指電梯裏麵的空間,簡直想冷笑,“你們幾個人就超載了?”

“你——”

“讓她進來。”陳蔡開口。

助理憤憤不平地哼了一聲,才讓開路。

“謝謝陳老師。”

“助理不懂事。”陳蔡皮笑肉不笑地開口,“你可別見怪。”

一開始你助理攔人的時候,你可沒出聲。

“沒有關係,我不記仇。”

陳蔡和徐然都笑了起來,各懷心思。

徐然到了劉靜的辦公室,裏麵還坐著一個男人,徐然不認識,點了點頭走向劉靜:“劉姐。”

劉靜笑著指了指麵前的位置:“徐然坐。”

男人轉頭看向徐然,眯了眯眼睛笑著伸出手:“我是董立,很高興見到你,徐然。”

徐然一愣,非常意外董立的年輕。這是沈從安公司的人。

“你好。”徐然和他握手。

劉靜倒了兩杯咖啡過來,把一份文件遞給董立,說道:“這是解約合同,你看下。”

違約金三百萬元,徐然把合同還回去,站起來:“我需要打個電話。”

“行,你去吧。”

徐然走出去掏出手機,好半天才找到號碼,盯著看了一會兒,按下撥號鍵。半晌那邊才接通,徐然有些緊張:“沈先生。”

“說。”沈從安的聲音低沉,聽不出來情緒。

“剛剛公司找我解約。”

“嗯,有什麽問題?”

有什麽問題?徐然笑了笑:“沒什麽問題,隻是想問一下您,這個解約合同和再簽合同是沒有問題的吧?我看上麵有三百萬元的違約金,我不太懂這方麵。我是不是打擾到您了?”

“我是你長輩?你天天您您您的。”

徐然臉唰的一下紅了。

沈從安接著說:“一切交給董立處理,你隻需要簽個字就行。”

沈從安掛了電話。

解約手續很快就辦完,徐然之前簽訂的合同繼續履行。

走出西華,董立說道:“現在有時間嗎?”

“有。”

“聊聊?”

“行。”

他們找了一家咖啡店,董立的態度比較嚴謹,安排徐然接下來的工作。

他們談到中午,徐然要請董立吃飯,董立拒絕,說道:“還有應酬這方麵,不要隨便參加。”

徐然點頭。

“助理換嗎?”

徐然和石曉璐相處得不錯:“石曉璐行嗎?”

“你想用也行,需要簽訂保密協議。”董立看徐然說話沒什麽底氣,心裏已經明白:“有什麽不明白的打電話給我。”

“好的,謝謝。”

下午徐然回劇組繼續拍戲,張君雅總有意無意地接近她,徐然想避都避不開。

她和張君雅根本就不熟,來者目的不純啊。

果然沒幾天,八卦記者就報道徐然和張君雅因戲生愛。

徐然立刻就明白自己是掉坑裏了,張君雅擔心和謝琳的奸情曝光,所以拿徐然做擋箭牌。

真是想得美!

徐然打電話給董立告狀:“在一個劇組拍戲,本不該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如今他們不顧我的感受借機炒作,騎我頭上,這過分了。”

“那就讓他火。”董立語氣依舊輕飄飄的,“這事我會處理。”

“謝謝。”徐然也記仇,隻是很多時候她都選擇息事寧人。

晚上徐然收工回去就看到了沈從安的車,心髒抽搐,想撒腿就跑。

司機已經把車開走,徐然緊緊捏著鑰匙深吸一口氣,才邁開步子。

客廳燈亮著,徐然走進去就看到了坐在客廳沙發上的沈從安。

徐然抿了抿嘴唇:“沈先生?”

沈從安在看文件,聞言抬頭。

自從上次之後,她就沒有見過沈從安,不見他的日子真是幸福!可惜好景不長。

“嗯。”沈從安重新把視線落在電腦上。

徐然猶豫了一會兒走過去坐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麽。該巴結吧?畢竟他是金主,徐然前途所係。

“您最近很忙?”徐然巴結了一下,整個人都燒起來。

“沒話說就別找話了。”沈從安橫了她一眼,徐然立刻閉嘴。

徐然坐得脖子都僵了,找了個倒水的理由去廚房縮了一會兒。出來沈從安在抽煙,徐然不敢上樓,又坐下拿出手機玩遊戲。

過了晚上十一點沈從安才合上電腦,抬眸看她。接觸到沈從安的視線徐然立刻把手機關掉放在一邊,沈從安抬起下巴示意:“去洗澡。”

大爺要睡她,趕快洗幹淨。

徐然轉身上樓,擰了眉。

徐然洗完澡換了家居服出來,沈從安在換衣服,他看了徐然一眼,徐然縮了脖子往後退去。

秦宣的投資怕是要泡湯,倒是提醒了她,現在借著沈從安的勢做些生意,為將來鋪路。

徐然胡亂想著,浴室門就打開了,徐然立刻抬頭。

沈從安裹著浴巾走了出來,頭發還滴著水,水珠滑過他的腹肌滾進了灰色的浴巾裏。沈從安走過來,鞋子踩在地板上留下水印。徐然轉了下眼珠,連忙起身想去收拾浴室,半道就被沈從安拎著衣領子扯了回來。他把徐然壓在桌子上也沒有親,手指擦過徐然的嘴唇。

“最近和誰在鬧緋聞?”他表情平靜,黑發上的水珠滴下來落到了徐然的臉上。

“劇組裏有個不太熟的男演員想拉我做墊背,故意放消息給媒體,我已經和董先生說過這件事。”徐然斟酌用詞,說道,“他說他會處理。”

沈從安手指滑下去捏了捏徐然的下巴:“是嗎?”

這不殺不放的態度,徐然不知道沈從安在想什麽。

沈從安摟著她的腰俯身吻下去。

徐然猶豫了一會兒才伸手抱住他,桌子硌得脊背疼,徐然低聲說道:“去**好嗎?”

徐然和沈從安很少同床,他睡姿太差勁,徐然夢裏以為自己被怪獸壓死了,一睜眼就看到沈從安胳膊、腿都纏在她身上,徐然欲哭無淚,吃不好睡不好的日子沒完沒了。

悲傷難過之後,新的一天又開始了。徐然收拾自己下樓跑步,生活還要繼續。

跑回來才看到沈從安趿拉著拖鞋下樓,麵無表情地看向徐然:“做什麽去了?”

徐然本來隻是跑步,跑著跑著就餓了,就出去買了早餐。

“您吃飯嗎?”

“廢話。”

徐然簡直不想看沈從安那張死人臉,吃就是吃不吃就是不吃,什麽叫廢話?可這話徐然隻敢腹誹。她老老實實去把早餐拿出來放好,洗手過來,沈從安已經坐到餐桌前喝粥。

徐然穿著一套白色的運動裝,身材高挑,剛跑步回來臉頰微微泛紅。沈從安看到她脖子上的吻痕,很滿意,道:“最近別鬧什麽緋聞。”

徐然點頭如搗蒜:“以後我一定更加注意,沈先生您放心。”

沈從安吃完了飯,去樓上換了衣服下來,說道:“最近我會過來。”掃了眼徐然這地方,蹙眉:“自己收拾不幹淨找鍾點工,邋遢得不像個女人。”

徐然繼續點頭,對對對你像女人!

徐然從落地窗看到沈從安的車子開了出去,呼出一口氣,踹了一腳椅子,該死的,難不成是要過來住?

徐然脖子上的吻痕拿粉底也遮不住,下午的戲沒法拍。

徐然剛到家,沈從安的司機就過來,徐然看他拎著箱子愣了一下:“什麽?”

“沈總的衣服。”

徐然目瞪口呆:“沈總要搬過來?”

司機搬進來兩箱行李,說道:“沈總吩咐的。”

“你問沈總,他會告訴你。”司機覺得徐然沒有什麽被包養的自覺,說道,“沈總不喜歡亂,下午鍾點工會過來收拾屋子。還有衣服,很多是不能用水洗的,你可以給我打電話,我讓人過來取。”

徐然點頭,她也沒有洗衣服的愛好。

沈從安真的要住過來?那以後自己還有活路嗎?連個喘氣的機會都沒有。騰出一個櫃子給沈從安放衣服,徐然心思千回百轉。

下午秦宣給徐然打電話,叫她去吃飯,沈從安晚上不會在徐然這裏吃飯,於是徐然戴上口罩、帽子、墨鏡就出門了。

在火鍋店見到秦宣,徐然拿掉墨鏡,說道:“什麽事啊?”

“請你吃飯。”秦宣給徐然倒了茶水,笑道,“行嗎?”

徐然太了解他了,無緣無故會請人吃飯?“在你這裏,沒有白吃的晚餐,怎麽了?”

等菜上來,秦宣涮肉,說道:“咱倆可是一點事兒沒有,我不喜歡你,你也不喜歡我。”

徐然抬頭:“什麽意思啊秦哥?你要和我絕交?”

徐然以前確實對秦宣有過朦朧的好感,可她這個人現實,秦宣個性浪**,徐然斷不會讓自己喜歡上秦宣。徐然戳著醬料,哼了一聲:“絕交好啊,以後我們各走各路。”

“你的腦袋裏都是草?”秦宣隔著桌子伸手過去揉了一把徐然的腦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奸情,回去和那位沈總吹吹枕邊風,放我一條活路好嗎?我說話沒遮攔,不勸你走,你還是好好跟著沈總吧,抱緊大腿未來一片輝煌。”說著秦宣把涮好的牛肉盛進徐然的碗裏,皺了下眉頭:“多吃點,吃飽了回去好好抱大腿。”

“他為難你了?沈從安那麽閑?”徐然覺得不應該,沈從安現在為什麽要為難秦宣?她又沒有得罪沈從安。

“為難說不上,之前因為開公司的事兒我去找過沈總。”秦宣放下勺子點起一支煙抽了兩口,說道,“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現在業內公司都把我拉入黑名單了。”

“你的經紀公司又開業了?”

“之前在S市簽下來的幾個藝人合同還在我手裏,混口飯吃。”

“個人意見,其中還有別的事吧?沈從安雖然蔫壞,可他那種性格應該不會計較這種事。我在他那裏也說不上什麽話,我先幫你問問,能成事最好,不成你也別怪我。”

吃完飯秦宣送徐然到她住的小區門口就停下了,說道:“不送你進去了。”

徐然是沈從安的女人,秦宣和徐然關係再好那都是過去式,男女有別。秦宣是希望徐然能拉自己一把,可徐然話都說到那個份兒上了,他也不好說別的。

上一次惹了事還是徐然求人擺平的,徐然不欠他什麽。

徐然抬頭就看到沈從安的車快速開過去,一愣,隨後和秦宣道別匆匆往別墅走去。

徐然到家的時候沈從安已經進門了,她打開門進去。沈從安手上的煙抽了一半,抬眸看到徐然,擰眉,卻沒有說話。

“沈先生。”徐然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麽,琢磨了一會兒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

沈從安聞到她身上的火鍋味,皺眉:“離我遠點。”

徐然立刻站起來走到最遠的地方坐下:“剛剛我在小區門口看到您的車了。”

沈從安彈落煙灰:“嗯。”

“您看到我了嗎?”徐然試探著問。

“想說什麽?”沈從安把剩餘的半支煙按滅在煙灰缸裏,抬手扯掉脖子上的領帶,銳利的目光盯著徐然,“不要繞圈子。”

沈從安是把她從頭嫌棄到尾啊,徐然咬了下嘴唇,抬頭直視沈從安:“秦宣是我以前做模特時候經紀公司的老板,也是我哥,好久沒見了,他請我去吃了飯。”

沈從安覺得徐然有些欠揍。

徐然觀察他的表情,轉移話題:“晚上吃飯了嗎?”

“沒有。”

徐然連忙站起來:“您想吃什麽?家裏冰箱還有菜。”

徐然伺候沈從安都伺候出心得來了,沈從安吃飯她還得在麵前陪著,丫鬟似的。

第二天一早徐然打開手機跳出來的頭條新聞就是謝琳出軌張君雅,兩人私密照曝光。

想算計她?現在徐然位置再低,她可是沈從安**的人。

徐然扯過睡衣穿上往洗手間去,出來的時候沈從安已經醒來靠在床頭抽煙,整個人模樣慵懶,徐然打開了窗簾,外麵陽光很好。

“要不要出去跑步?”

沈從安按滅煙頭掀開被子下床,隻穿一條**就去洗手間了。

徐然在樓下打了一杯果汁剛喝了一口,回頭就看到沈從安下樓,他換了一套黑色運動套裝,沒有穿西裝的時候顯得嚴肅,不過挺帥的。平心而論,沈從安長得不錯。

他走到廚房喝了一杯水,拎著徐然的後領:“出去。”

徐然以前繞著小區跑兩圈就夠了,跟著沈從安,徐然像是在遛大型犬……或者說大型犬在遛她。跑了三圈徐然有些喘,沈從安呼吸都不帶變化地繼續跑,徐然不服輸跟著又跑了兩圈。

太陽毒辣,沈從安還在前麵不緊不慢地跑,徐然給跪了。

難怪他在**能折騰那麽久,這還是沒放開吧!

徐然又跟著跑了半圈,電話鈴響了起來,是石曉璐,徐然接通:“劇組通知暫時不開工,你知道張君雅和謝琳的事兒嗎?劇組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徐然拿起毛巾擦汗,故作意外:“什麽?張君雅和謝琳怎麽了?”

“八卦記者拍到他們兩個人開房激吻了,謝琳有老公。”石曉璐八卦起來就興奮,“他們在劇組也看不出來啊,謝琳現在是事業上升期,恐怕要毀。”

“有什麽需要給我打電話。”

沈從安跑了過來,徐然遞過去水,他喝了一口拿過徐然手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停下腳步:“不跑了?”

徐然點頭,大爺啊!再跑她命都沒了。

沈從安把水和毛巾塞給徐然,單手插兜大步往家的方向走,徐然小跑著跟上去。

徐然剛換好衣服下樓吃早餐,董立就打電話過來。

“上午十點半來公司。”

徐然咬著一塊麵包,點頭:“好,馬上就過去。”

上午九點半司機來家裏接她,徐然見到董立正好是十點半。

公司距離達安總公司不遠,十八樓到二十樓公司占用了三層,目前還隻簽了徐然一個人。徐然打量董立的辦公室,很氣派,開口:“您找我有什麽事?”

“有個電影想不想接?”

“什麽類型?”

“毒販的故事,女主角,拍戲地點是Y省、越南、老撾、緬甸這一塊。”

“想。”徐然眯了眯眼睛盯了董立一會兒就笑了起來,十分燦爛,“隻聽這個故事就非常刺激,很有挑戰性,我想拍。”

“明天中午去見見導演,合適了就定下來,月底進組,你這邊補兩場戲就結束了。”

徐然想立刻就飛走,她不想和沈從安同居,氣氛逼仄,徐然要憋死了。

“好。”

沈從安每晚都要,徐然隻能護住脖子,低聲求他:“……別親脖子,明天還得去見導演。”

他們在一起也久了,徐然惡心著惡心著就習慣了。

沈從安捏著她腰的手緊了緊,身子沉下去進入徐然。

一直到結束他都沒有再親徐然,他稀罕親啊!哼!

導演是香港有名的吳淼,中年男人,留著胡子。

他帶著一個助理,打量了一下徐然,說道:“外形倒是很符合。”

因為投資方有沈從安,徐然隻要不醜得天怒人怨,基本上沒有問題。

吃完飯後徐然這個角色就定下了,男主角是國內知名演員孫成。

徐然興奮地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很快就接通:“爸,我是然然。”

“在那邊怎麽樣?現在熱嗎?”

“有空調,熱也沒事。”徐然說,“您身體怎麽樣?”

“都好得差不多了,再過一段時間就可以幹活了。”

“先別著急幹活,身體養好了再說。我接了一部戲演女主角,你缺錢了給我打電話,不要硬撐著。”

“知道了,你在外麵照顧好自己,聽說演戲挺危險的,你自己小心著點。”

“好,小琦怎麽樣?考上大學了嗎?”

“考了個三本,他想再複讀一年。”

“也行,複讀一年考個好大學。”

徐然心裏有些發酸,上次母親那一耳光很疼,們兩個已經有快半年沒說話了,抿了抿嘴唇,她開口:“好,我也想和她說會兒話。”

母親照例叮囑徐然早睡早起按時吃飯之後,說道:“然然,你都二十二歲了,村頭秀秀和你一樣大,孩子都一歲多了,考慮過你以後的婚事嗎?”

“沒考慮。”徐然根本就沒想結婚,她不是什麽好女人,也不想去耽誤別人,她很有自知之明。徐然抬頭看了眼遠處,笑道:“你看那麽多明星都沒結婚,人家過得多瀟灑。結婚了有什麽好?我記得那個秀秀嫁的人好吃懶做也不賺錢,她的日子我不羨慕。”

“可……你和他們不一樣啊。你是女孩子,現在不找個好的嫁了,以後等年紀大了隻剩下二婚和一些條件非常差的,你怎麽辦?你能一輩子都不結婚了?一輩子……沒個男人?”

徐然笑出了聲,真覺得好笑。

找個男人做什麽?伺候一輩子?徐然現在伺候沈從安夠夠的了!徐然不敢想過一輩子,想想都頭皮發麻,四肢發涼,生無可戀。

“以後再說以後,我想賺錢在B市買個房子。”

“然然?”母親聲音一下子就急了,“你不回來了?”

徐然想想老家的房子,抿了抿嘴唇:“回去有什麽好?以後你們可以來B市。”

掛了父母的電話,徐然看向遠處深吸一口氣。

徐然隻想獨立強大起來,踢開金主,踹了潛規則,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愛情,徐然從來沒想過。

掛了電話,徐然視線落到窗外。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徐然拿起手機看到來電是個陌生號碼,猶豫了一會兒接通:“喂?”

“徐然?我是黃嶽。”

徐然心中一凜:“什麽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有時間嗎?見個麵吧,我有話想對你說。”

“我覺得沒有見麵的必要了。”徐然抬手捏了下眉心,她以為自己已經說得很清楚。

“上次我喝多了,想給你說聲抱歉。”黃嶽是有些怕了。徐然從西華跳槽出去,沈從安投資了一家娛樂公司隻捧她一個人。張君雅和徐然炒緋聞什麽原因,他們幾個都清楚,轉眼張君雅和謝琳的醜事就曝光了。

“你也說了你喝多了,我又怎麽能怪你呢?是不是啊?我覺得見麵就沒有必要了。”

“那好那好。”黃嶽連忙說道,“有時間再見。”

掛了電話,徐然看著手機上的號碼笑了笑。在這個圈子裏就是這樣,笑貧不笑娼。有權有勢的是大爺,沒錢沒勢的才會被人肆無忌憚地踐踏。

劇本拿到手了,名字叫《危險關係》。徐然坐在沙發上看劇本,故事很有意思,大毒梟在沒成為老大之前撿了一個小姑娘,後來他愛上了這個小姑娘。

嘖嘖嘖,愛情真是偉大。

徐然擔心自己演不了這個角色,劇組角色差不多都定下來了,大多是老戲骨。徐然天天跑培訓班,晚上回家看電影,把所有黑色題材的電影都找出來看。她對著鏡子練習哭戲和撕心裂肺的喊,幸虧沈從安最近一直沒有過來,不然要拎著她扔出別墅了。

都市劇徐然又抓緊時間拍了兩天,殺青之後隻在這邊待了一天,明天早上的飛機跟劇組去Y省拍戲。晚上十一點徐然洗完澡要睡了,聽到樓下有動靜,就穿上衣服出去。

站在樓梯上看到沈從安把車鑰匙扔在桌子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徐然心髒也跟著跳了一下,他怎麽現在來了?徐然連忙下樓,沈從安正要往樓上走,四目相對。

沈從安眯了眯眼睛,他穿著純黑色的襯衣西裝褲,金屬的皮帶扣在燈光下湛湛生輝。徐然看著他莫名有些緊張:“您回來了?”

沈從安眯了眯黑眸,麵色深沉地盯著徐然看了一會兒,往上走來:“等我?”

既然沈從安誤會徐然在等他,徐然自然順杆爬,點頭:“我明天就去Y省了,可能要拍戲兩三個月。”

沈從安解開領帶,點了點頭,依舊往上麵走。

他的步伐很沉,踩在地板上發出沉悶聲響。

一直走到徐然麵前,沈從安把領帶扯下來塞到了徐然手裏,徐然莫名其妙,握著轉身要走,沈從安拉著她反身按到樓梯牆壁上就俯身吻了下去。

“嗯——”徐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背撞在牆壁上有些疼。沈從安親了一會兒手就滑下去肆無忌憚地揉捏徐然的腰肢。她穿的是兩件套睡衣,沈從安從下擺探進去,卷起了徐然的睡衣把她抱了起來。

徐然還暈著呢,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沈從安就把她的內衣脫掉了,徐然怕自己撐不住掉下去隻能抓著沈從安的襯衣:“上樓……好嗎?”

不要親脖子啊!

沈從安摟著徐然的腰大步往樓上走,嗓音沉啞:“幫我把扣子解開。”

襯衣扣子?

徐然抬頭看他,略一遲鈍沈從安就眯眼看了過來:“嗯?”

徐然連忙把手放在他的襯衣扣子上,慢吞吞地解。

進了臥室沈從安踢上門就把徐然放在了桌子上,扯著徐然的睡衣下擺就把她的衣服脫掉了,捏著徐然的下巴:“脫衣服都不會?嗯?”

他的嗓音很沉,帶著情緒。最近很忙,他一直沒有時間過來,再不來一次,他得憋幾個月,他有女人沒有必要忍著欲望。

徐然低頭手指放在他的皮帶上,磨嘰了半天也沒有解開。沈從安還是自己動手吧,讓徐然脫他衣服今晚上別幹事了,隻剩脫衣服了。

沈從安麵色不太好看,抱著她上床。

做完他靠在床邊抽煙,懷裏摟著徐然有一搭沒一搭地捏著她的胳膊:“吻戲、**全部找替身。”

徐然抬頭看他,沈從安抽著煙,白色煙霧漸漸散去,他的目光很深,看著遠處。

“聽到了嗎?”

沈從安低頭看過去,徐然才點頭。

徐然比他小太多了,沈從安一直覺得她就是個蠢孩子,屁事不懂。

第二天徐然被鬧鍾吵醒,伸手去摸手機。沈從安翻身壓過徐然抓住床頭的手機就扔了,手機砸在牆上又落到了地毯上,依舊鍥而不舍地響著。

徐然推開沈從安翻身下床撿起手機,已經上午九點半,連忙撿起睡衣胡亂穿上,快步往浴室走。

徐然換好衣服出來,沈從安也醒了,靠在床邊要睡不睡地眯著眼睛打量徐然。

“時間不早了。”

“幾點的飛機?”沈從安嗓音慵懶。

“十一點半。”

徐然走過去打開了窗簾,沈從安沒穿衣服,露出小麥色肌膚。

“要起床嗎?”徐然回頭看過去。

沈從安按了按眉心:“餓。”

餓你就起唄。

徐然轉身出去,沈從安才起床。

他滿腦子官司,每次結束第二天徐然生龍活虎一副吃了興奮劑的模樣,這個奇葩體力不錯。

徐然硬撐著在健身房壓腿,助理的電話很快就打過來了:“徐然,我幾點去接你?”

“一會兒我給你打電話。”

沈從安睡到現在肯定要吃飯,徐然得陪著。

徐然在健身房一邊壓腿一邊抽煙,抽完一支煙就別到腿了,疼得嘶了一聲。側耳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徐然摸出一盒木糖醇倒出兩顆填進嘴裏,快步往外麵走。

時間也不早了,沈從安和徐然出門直奔餐廳。

吃完飯徐然就要走,沈從安這才拿正眼看她:“我送你。”

“啊?不用了吧,助理一會兒過來——”

“什麽?”沈從安撩起眼皮看她。

徐然話頭一轉,連忙道:“那麻煩您了。”坐上車才和助理打電話,讓她先去機場碰麵。

徐然掛斷電話,沈從安轉頭視線落在她身上:“昨晚說的話你記住了吧?”

徐然腦袋一蒙:“啊?沈先生,您指哪件?”

沈從安想一腳把她踹下去:“吻戲、**找替身,你腦袋裏裝的什麽?”

徐然點頭:“我知道啊,我記住了,您放心,肯定不拍。”

反正拍也是在片場拍,沈從安知道嗎?他有千裏眼?徐然過去隻帶了石曉璐,石曉璐是她的人。

到了機場停下車,徐然要下車,沈從安皺眉:“徐然。”

“沒什麽話要說了?”沈從安盯著她的眼睛。

徐然絞盡腦汁,她到底要說什麽啊!救命!

半晌,徐然直直看著沈從安,努力醞釀感情戲。她最窮的時候三天花一塊錢,一塊錢買三個饅頭,一天隻吃一個,那個餓啊!明明有饅頭卻不能吃的痛苦,那種煎熬。眼圈唰的一下就紅了,徐然抿了抿嘴唇,憋出聲音:“……我走了。”

她和沈從安真的一點都不熟啊!如果拋卻金錢關係他們壓根就沒有關係。徐然不知道要說什麽,您注意身體?

躊躇半晌,徐然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地笑了笑,抬頭看了眼沈從安又迅速低頭:“您回去的路上,開車慢點,注意安全。”

時間真的不早了,馬上就要誤點。徐然握著車門的手攥得死緊,所有的話都說完了,到底還讓不讓走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徐然視線瞄到手表上,笑著往後退了兩步:“那我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徐然關上副駕駛位的車門去拿後麵的背包,沈從安直接啟動車子走了。徐然手還在空中,沒回過神就被噴了一臉的尾氣。原地愣了兩秒,電話鈴響了起來,徐然拿起手機看了眼來電接通:“曉璐?”

“到了嗎?快遲到了。”

徐然手裏就剩一個小包了,拎著就往飛機場狂奔。

沈從安夠狠!

徐然在機場還遇到記者,幸虧石曉璐來得及時擋住要拍照的記者,徐然快步往裏麵走。

包裏就是幾件衣服和護膚品,大不了到地方再買,先走再說,受夠了沈從安的死人臉。

渾蛋!

“徐然,你的行李呢?”上了飛機石曉璐把行李放好問道。

“沒帶。”徐然從包裏拿出眼罩戴上,閉上眼,“我要睡覺,別叫我。”

徐然又不是鐵打的,她又累又困,偏頭就睡著了。

到達M市已經下午,徐然睡得昏昏沉沉,跟著石曉璐往前麵走。剛出了機場就聽到粉絲的叫聲,徐然有些迷茫地抬頭看過去。很多粉絲堵在麵前接機,情緒激動,尖叫聲一波接著一波,徐然心中震驚,又有些暗喜,拿掉了墨鏡。

她已經這麽紅了嗎?麵上又裝作十分淡定的模樣,咳咳,她可是明星了,要冷靜。

徐然微笑點頭,粉絲突然尖叫起來:“成哥!啊!好帥!”

大多都是女粉絲齊湧上來,保安維持秩序,隨後徐然就聽到身後一個低沉的嗓音響起:“你們好,不要擠。”

徐然猛地回頭,看到穿著黑色連帽衫的孫成走了過來,他抬手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抬手示意,又道:“不要影響到別人好嗎?”

“好!”粉絲們幾乎要尖叫暈倒了,影帝這個動作帥爆了。

徐然也要暈倒了,內心戲太足好尷尬,她點點頭:“孫老師您好。”

這氣場,這氣派,徐然想衝上去要簽名。她一直很喜歡孫成演的電影,太霸氣了,以後有對手戲,太棒了!

徐然驟然看到孫成真人,也就忘記了饑餓。她以為劇組會把她和孫成安排在一輛車上,上了車後才發現不是,轉頭和石曉璐說道:“剛剛好多粉絲。”

“什麽時候你才能混到這麽多粉絲。”石曉璐歎氣,一針見血得徐然差點吐血身亡。

又坐了一個小時的車才到達目的地,徐然餓得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劇組安排了飯店,製片人帶徐然上了樓進包廂。

徐然如今也是主演,這部戲女性角色很少,徐然進門看到孫成還有另一個男演員,他們兩個在抽煙,看了眼徐然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你們好。”徐然笑著伸手。

孫成抬頭盯著徐然看了一會兒,才騰出手和徐然淺淺握了一下就鬆開,徐然又和另一個主演林斌握手。

導演和製片人徐然都見過,入座後,徐然喝了一杯茶就翹首以盼地等菜,她是真餓了。

孫成和林斌還有導演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徐然觀察了一下這幾個人。孫成性格不如外麵傳言得那麽溫和平易近人,比較冷。林斌有個星一代的老爹,脾氣很大,不過在導演麵前應該是收斂了。

徐然也不多說話,就靜靜聽他們談,等菜上來她就慢吞吞地吃飯。

他們幾個喝了一會兒酒才把視線落到徐然身上,林斌笑道:“聽說徐小姐也挺能喝酒。”

徐然笑了起來:“謠言。”不過還是給自己倒了杯啤酒,站起來和林斌碰了一下:“敬您。”

“不用太客氣。”林斌笑著喝了酒。

徐然既然敬了林斌就得把導演和製片人還有孫成都敬上,喝了一圈坐回位置。電話鈴響了起來,徐然放下酒杯,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站起來笑著說道:“抱歉,我接個電話,失陪了。”

徐然走出去站在走廊上深吸一口氣,才接通電話,聲音軟了下去:“沈先生?”

沈從安的嗓音很沉:“到了?”

“嗯,剛到,本來要給您打電話,誰知道您打過來了。您晚上吃飯了嗎?”沈從安打電話過來,徐然腦筋飛快地轉著,他今天送自己到機場是想自己說什麽?他對自己的答案不滿意,就把行李都帶走了。

這是人嗎!

“嗯。”電話那頭似乎有打火機的清脆聲響,沈從安在抽煙?

徐然抿了抿嘴唇,抬步往走廊盡頭走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麽,剛剛話不該那麽多,現在都尷尬了,沒話題了:“沈先生?”

“說。”

徐然說什麽?想了一會兒:“今天您生氣了?”

“別您您您的,我不是你長輩!”沈從安有些不耐煩地罵了一句,隨後又開口說道,“我的**收在什麽地方?”

沈從安已經掛了電話,徐然對著電話看了一會兒,你大爺啊!

髒衣服不要亂扔,別臭到家了。

徐然把話吞回去,戳了兩下手機,想紮小人詛咒沈從安。

把手機裝回衣服裏,徐然站在落地窗邊看向遠處。這是座陌生的城市,遠處霓虹燈閃爍。

一年前的自己還為了生計發愁,住在出租屋裏天天和隔壁那對夫妻為了誰用的水多爭得你死我活。

一年後,她能和影帝同演一部電影,能成為主演。

徐然眯了眯眼睛,轉身往包廂裏走。

沈從安怎麽去她那邊住了?他不應該在自己的住處嗎?

第二天一早,徐然起床去酒店的健身房跑步,意外地見到了孫成,他穿著一套黑色的運動裝,徐然笑著打了招呼:“早上好。”

孫成淡淡看了徐然一眼,點點頭,戴上了耳機。

徐然也戴上了耳機,她跑了一個小時,石曉璐發信息過來。

“徐然你在什麽地方?起這麽早?上午九點開機儀式。”

“健身房,馬上回去,哎你幫我去買幾件能穿的衣服。錢包在桌子上,風格穩一點不要出什麽差錯。”

徐然走的時候沒有看到孫成,他可能已經回去了。

徐然回到房間衝了個澡出來,石曉璐已經氣喘籲籲地回來了,遞給徐然個服裝袋子:“最近的店,你看看行嗎?”

牛仔短褲,露臍短袖。

徐然把這兩件扔出去,又翻了翻,找到一件棉質的白色襯衣,挑了牛仔褲穿上說道:“今天可是開機儀式,肯定有記者。”

護膚品什麽的都在包裏裝著,沈從安把車開走了,徐然沒有辦法隻好借了石曉璐的化妝品簡單化妝,說道:“有時間幫我買一套護膚品。”

“太大牌的這邊恐怕沒有。”石曉璐有些為難,“一般平價的可以嗎?”

“能用就行。”徐然要演的是一個氣質幹淨的女孩,她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抬頭看向石曉璐:“行嗎?”

“不該化眼妝。”

徐然猶豫了一會兒,去把眼妝洗掉了,隻畫了眉毛,她看著鏡子裏有些蒼白的自己,對,就是這種感覺。

出門在酒店下麵碰上孫成和林斌,徐然點點頭:“孫老師,林老師。”

導演看到徐然,還挺滿意她這個打扮。徐然的外形很符合這個女主角的形象,她不化妝的時候有點蒼白,而這個角色需要的就是這樣的氣場。

中午十二點吉時上香敬天地,香港的導演大部分會搞這一套。拜完,孫成拉了拉徐然的袖子,皺眉:“位置。”

他聲音很沉,麵對記者依舊是笑容,徐然看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站錯了連忙退後去。

合照之後,記者采訪拍照。

“你都說了是傳聞。”徐然笑了起來,看向記者。

“那張君雅追求過你嗎?”

徐然眯了眯眼睛,玩笑道:“這是挖坑給我跳啊?我們都是朋友,哎呀,我這麽說明天新聞會怎麽寫?”

記者也笑了起來。

徐然說道:“希望你們能關注更多和電影相關的東西,關注《危險關係》這部戲,會有比八卦更精彩的東西存在。”徐然臉上的笑收斂,認真道:“謝謝你們。”

之後記者就把話題轉到電影上麵。

“你是第一次和孫成合作嗎?”

“是的,我很高興有這樣的機會,我很喜歡孫老師的戲,非常精彩。”

下午兩點才結束,徐然餓得都快暈過去了,她早上隻喝了一杯牛奶。

劇組直奔餐廳,徐然灌了一大杯水才緩過勁來,趴在餐桌上。

石曉璐把手機拿過來給徐然看:“你上熱搜了。”

徐然餓得能吃下一頭牛,看了一眼:“能吃嗎?”

石曉璐翻了個白眼:“有那麽餓?”

“非常。”

孫成和導演走了進來,徐然連忙站了起來:“孫老師,吳導。”

“徐然。”吳淼看了眼徐然,說道,“坐啊,這麽熱的天,感覺怎麽樣?”

“記者很熱情啊。”徐然笑了起來,給吳淼和孫成倒上水,感歎道,“今天真熱,你們喝水。”

“點菜了嗎?”

徐然叫服務員進來送菜單。

“徐然,你多看看劇本,還有,劇組進度是保密的,沒有劇組的通知不要對外麵亂說什麽。”這個劇本吳淼準備了很長時間,他想拍好。可徐然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就是個花瓶,她不是專業的演員沒有演技是必然。吳淼也挺鬱悶,如果他有足夠的錢投資這部電影,他絕對不會用徐然作為重要的女一號。

徐然在這邊閑了一天通告就下來了,第二天淩晨四點有戲要拍。徐然睡到淩晨兩點半就被鬧鍾叫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掐了自己一把,連忙起床穿衣服,匆匆出門。車已經在門口等了,早上有些冷,徐然抱著手臂。

導演看了徐然一眼,說道:“給她化妝。”

車廂搖晃,徐然被化妝師拉著化妝。徐然努力睜開眼,她要靠實力演戲,不然以後沈從安把她踹了,她怎麽在娛樂圈混下去?

片場是一家有些破舊的小旅館,服裝師給徐然換了一條裙子。

徐然沒想到一上來就拍這麽激烈的戲:東哥被屬下背叛,帶著小柔過來打算把她托付給一個老朋友。

外麵有些冷,徐然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可能場記早就到了,徐然下了車看向遠處天邊的漆黑,攝影組的燈光暗淡,遠處山脈隱隱可見。

“你從這邊把車開過來,然後拉著她下車進旅店。”導演和孫成說戲,孫成麵色凝重,他已經進入狀態,穿著黑色的西裝,渾身痞氣。點了點頭,他舔了下上嘴唇,目光特別狠地看了一眼徐然。徐然直視著他,點點頭。

“各部門注意!”導演拿著喇叭退了回去,“開車的時候注意了。”

孫成拍戲很拚,很少用替身,導演也是精益求精的人,本來開車這段可以用特效,他們兩個一合計就真人上去了。

徐然坐在副駕駛位,鏡頭推近,她搓了搓胳膊半晌後轉頭看著孫成的側臉。

還沒有開始,孫成眯了眯黑眸回頭看徐然,他薄唇緊抿,片刻後開口:“我可以容忍你台詞出問題,如果想不到要怎麽演,可以沒有任何表情。”

孫成有些看不起她,徐然心裏明白,點了點頭:“盡量不拖您後腿。”

導演:“開始。”

她跟著東哥亡命天涯,此時應該是緊張害怕惶恐,徐然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攥緊又鬆開。

車子在黑暗裏行駛,速度很快。

孫成目光看著前方,半晌他笑了下,伸手按住徐然的手。

安撫性的安慰。

前麵一家亮著燈光的小店,車子打了個方向拐進院子裏,東哥猛地踩下刹車。他氣勢洶洶,熄火拔掉車鑰匙大步下車,一雙黑眸警惕地打量四周,走到副駕駛位拉開車門,伸手就把徐然扯了出來。他的手指有些粗糙,徐然的白色裙子在夜色下十分顯眼,黑發之下一張臉蒼白,目光漆黑驚慌。她緊緊跟在東哥身邊,這是她唯一的依靠,從她在七歲被劫走,她唯一的依靠就是東哥。東哥死她死,東哥活著她活。

他大步往裏麵走,小柔跟在身後目光倉皇地打量身後。

這個鏡頭很長,她踉蹌著跟在東哥的身後,她是個弱女子。

這個表情徐然對著鏡子練過無數次,她覺得自己可以把握好。

東哥另一隻手握著手槍,進到了旅店。

門板一聲響,徐然緊緊抿著嘴唇往裏麵走。孫成是個很好的演員,和一個好演員拍戲能把自己代入進去。他握著徐然的手很緊,甚至有些疼。

安靜的旅店在淩晨時分被一個陌生人推開了門,砰的一聲響,躺在櫃台後麵的老板驚醒過來,手一下就摸到了枕頭下麵的尖刀上,一愣,然後卡戲了。

“卡!”

導演和孫成都以為徐然會出問題,可這段徐然拍得非常好,不管是表情還是站位,挑不出來任何錯。導演拿著喇叭大喊:“怎麽回事?從進門開始拍,再來一次。”

孫成看著徐然,抬手動了下襯衣領子,說道:“小柔,水。”

他喝了一口水,整理服裝繼續拍下去。

“東哥?”店老板立刻四處看著,快步過去關上門,“您怎麽過來了?”

東哥拉著小柔推過去,他另一隻手拎著槍抿了下嘴唇,回頭看過去,聲音很沉:“護好她,如果我回不來把她送走,不要再回來。”

他眼皮動了一下,目光冷厲:“越遠越好,讓她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她不說話隻是緊緊地抱著男人的腰,孫成撕扯她的手:“放手。”

她的臉貼著男人的後背,閉上眼:“我不走。”

漫長的對峙,他怒了,嗬斥道:“小柔聽話!”

放開,他就會死,她就會永遠地失去這個男人。

天邊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東哥,要不從長計議?”

天徹底亮了,徐然困得不行,張嘴打哈欠地窩在座位上看遠處的日出,石曉璐在旁邊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郊區環境很好,遠處是連綿不斷的高山,徐然清醒了一下拿出手機拍照,朝陽很美。

遠處導演和孫成在看回放,徐然點起一支煙抽了兩口。

孫成走了過來,說道:“有一段拍得不太好,明天恐怕要補拍。”

徐然把煙盒遞過去:“孫老師要嗎?”

“叫我成哥就行。”孫成接過煙盒取出一支煙,點燃把煙盒和打火機遞回去,閉著眼抽煙。他麵相狠戾,在電視熒幕上一直扮演著壞蛋的角色。

徐然剛抽完一支煙按滅煙頭,導演就上了車,場記在收拾東西往下一個拍攝地點趕。

明天還要補拍,徐然打了個哈欠抬手蓋住眼,真是要逼死人了。

這部戲徐然的台詞很少,她從小被毒販子拐走,就是這個東哥把她收養了。後來東哥幹掉了老大自己做了老大,活躍在緬甸一帶,他和小柔從收養關係變成了夫妻關係。

徐然一點都不敢鬆懈,這群人演技都太好了,小到配角個個都是戲。

徐然一天連一分鍾閑的時間都沒有,拍了二十天,徐然覺得過了二十年似的。導演是鬼畜,明明叫著很好,還要再來一遍,既然再來一遍為什麽要說很好!徐然累得晚上回去倒頭就睡,根本沒有時間想東想西。

這邊的戲拍完劇組就趕往了緬甸。

徐然一天有十幾個小時都在片場,她自己拍完了就去看別人演戲。

導演說你觀察人,什麽樣性格的人有什麽樣的動作什麽表情,你這個觀察到了,就掌握了演技。

二十多天,徐然覺得自己就是小柔,她在戲裏哭,在戲裏因為孫成的疼愛而笑。

沈從安打電話過來的時候徐然還沒從戲裏出來,柔聲說道:“沈先生?”

“徐然?”

徐然擰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這才回神了,立刻切換到徐然模式。

媽呀!沈從安怎麽又給她打電話了。

“沈先生。”沈從安那邊沉默了一會兒,徐然心中忐忑,她和孫成沒有拍吻戲也沒有拍**呢。目光轉了轉,徐然說道:“這邊比較偏僻沒有網絡,經常手機沒有信號,也沒有辦法給你打電話。”

沈從安聽到徐然說話手就癢,這玩意欠揍啊。

他哼了一聲,點起一支煙抽了兩口吐出煙霧。

徐然小心翼翼的聲音落入耳朵,沈從安眯了眯眼睛:“嗯。”

徐然絞盡腦汁想了一會兒:“還有一個月差不多就能拍完了。”

“嗯?”

到底想要她說什麽?徐然咬著下嘴唇一側半晌:“沈先生。”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掛斷電話。徐然和他真的不熟啊,見麵就辦事,做完各走各的,沒有共同話題也不溝通,徐然能和他聊什麽?徐然深吸一口氣,幹巴巴地笑道:“前幾天拍夜戲,早上看日出,很美的照片,你要不要看?”

“發過來。”

徐然點頭如搗蒜:“好的,我馬上給你發。”

沈從安就掛斷了電話。徐然發彩信的時候,猶豫了一會兒又自拍一張嘟嘴剪刀手一塊兒發了過去。發出去的信息如石沉大海。

下午徐然和孫成拍對手戲。

這部戲的最大尺度也就是吻戲,一直不過,拍了有十幾次。眼看著天都黑了,天氣炎熱,人心浮躁,孫成皺眉推開徐然,導演讓他們休息五分鍾。

徐然走到旁邊喝水,抬手搓了一下臉頰,石曉璐送水過來順道把徐然的手機也拿過來,說道:“你有一條信息。”

徐然仰頭喝完一瓶水,才接過手機。

沈從安:最後一張什麽意思?

徐然把水瓶放下,歎一口氣,按著鍵盤:沈先生,你不覺得我很美嗎?

孫成走了過來:“聊聊。”

徐然把手機遞給石曉璐,指了指麵前的位置:“成哥您坐。”

“對於你來說,演戲是什麽?”

“工作。”徐然思索他的意思。徐然知道演員接吻、**都很正常,可她覺得不太舒服,她不喜歡接吻。沈從安吻她她也會難受,雖然他們親過很多次。

“你有男朋友嗎?”

徐然頭搖到一半,隨即點頭。

“我明白了。”孫成站起來,“我和導演說一下,借位,我會親在你的嘴角,有問題嗎?”

徐然搖頭,孫成大步往導演那邊走去。

徐然的手機這回是直接響了,徐然看到來電是沈從安,心虛了一下。她是太久沒見沈從安,他在電話那頭,徐然說話就口無遮攔了。

不會是打電話罵她吧?徐然心裏惶然,咬了咬牙接通。

沈從安的嗓音低沉,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下樓,出來。”

徐然一愣,腦袋裏一片空白:“啊?”

“需要老子上去?回頭有什麽不好的影響,別怪我不給你留麵子。”

徐然騰地就站了起來。

遠處導演喊道:“各部門都注意了,開機。徐然,不要再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