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大司農印信
蔣微娜用手護著打火機，幫著周莊宇點燃了伏魔長史令，整個長史令的尖頭處才微微一點，便如蠟燭一般神奇地燒著了，那犀角燃燒起來的火苗微微亮了起來，整個火苗的四周泛動著幽幽的綠色光暈，就像是一個小小的光環圍在燭火的外圍一般。
也不知是不是這犀角材質的緣故，才是片刻之間，之前偏殿內那黏液散發出來的一絲腐臭腥氣便被完全掩蓋了下去，一股股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給人一種無法言語的寧靜祥和之感。
隨著犀角燃燒，如雲纏繞的香煙繚繞，彌漫在了偏殿的四周，也不知道這樣點燃的方法是不是真的有效，我來回注視著每一處角落，希望眼裏沒有放過任何異樣的情況出現。
“哎，點了半天，好像也沒什麽作用，不過這清香的氣息倒是沁人心脾，卓有凝神定氣的作用。”楊嘉看著周莊宇手中燃了三分之一的伏魔長史令，不禁感到有些惆悵。
“咱們再觀察一下，若是沒有效果，我就熄滅了它。”周莊宇尷尬道。
由於隔著繚繞的香煙，我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看花了眼睛，周莊宇和蔣微娜站在司馬炎的供台邊上，兩人對視一笑，接著表情又隨即恢複了平靜。
“快，快看那牆壁上的仕女圖，有變化。”
蔣微娜的聲音順著犀角燃香之處，飄了出來，我順著偏殿的方位，走到了楊嘉的跟前，見他也是眉頭深鎖，越發讓人覺得有些事情過於蹊蹺。
這才說著，周莊宇已然靠到了我和楊嘉的身後：“你們都在幹嗎呢？快，咱們快來看這牆壁。”
“這……”沒我開口，周莊宇一口咬住了持續燃燒的伏魔長史令，兩手拉著我和楊嘉跨步走到了殿壁邊上。
我原本還在疑惑這心中所想，可才被拉到跟前順著殿壁牆上的壁畫望去，整個人竟像是被電觸了一下，瞬時呆住了，那四麵牆上各式各樣的侍女的臉色開始微微泛紅，映襯著一道道光束和那些揮之不去的繚繞香煙，那壁畫上的侍女更為顯得靈活鮮活。
“你們仔細看，這壁畫上原本就是流雲舞袖，仙氣飄飄，在這靈犀一照之下，更加鮮活了，咱們找到那黑山羊所在，就能找到通往下一處的機關。”周莊宇指著殿壁，開始來回摸索。
“黑山羊？這樣一幅畫中怎麽會有這麽不搭調的動物出現？”我越發感到詫異，周莊宇為何會在壁畫中提到這麽個奇怪的東西，況且他如何知道應該出現什麽東西呢？
楊嘉也顯得極為費解：“若是這樣一幅仙境般的仙女圖硬要出現動物，那麽出現梅花鹿或者是出現仙鶴，應該更為貼切，怎麽會莫名其妙出現什麽黑山羊呢？”
周莊宇顯得有些不慢不急：“據說三國統一後，晉武帝司馬炎廣結天下美女，據統計，當時全國隻有一千多萬人，結果晉武帝使其中千分之一的人都成為自己的老婆。由於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選擇這麽多的侍妾，於是他便專門乘一輛由三隻黑山羊拉著的車子，任憑羊隨便走，黑山羊停在哪裏，他就在哪裏下車，然後召見那裏的美女。有些侍女為了能讓司馬炎召幸自己，就把竹葉插在門口，又把鹽水灑在地上，以便能夠吸引黑山羊在自己的門前多停一會，讓司馬炎能夠停下腳步注意到自己。”
“莊宇兄弟，你的意思是這幅千嬌百媚的侍女圖暗合了司馬炎臨幸美女的記載，黑山羊駐足之處便是通往下一處的機關所在。”我跟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不錯，正是如此，這裏的殿壁材質奇特，內壁由光束可以照射不同的侍女圖案，也會觸發內壁的晶體反射，現如今靈犀一點，香煙彌漫，定然能夠改變氣場，使得侍女圖案中的玄機，也就是那黑山羊浮現出來。”
“這個是不是？好像有點像……黑山羊。”蔣微娜在靠著偏殿西北角的一幅侍女圖旁緩緩地停住了腳步。
我們大夥一聽這召喚，連忙跟著趕了過去，隻見那偏殿西北側的壁畫上，一連著四位婀娜多姿的侍女連成一圈，圍在一棵翠竹的下方，起初朝上觀望，乍看上去像是在林間嬉戲的遊玩近景，可似乎就如周莊宇所說的，靈犀一點之後，內壁上的侍女們一個個變得臉色緋紅，眼睛之中顯得柔情無限。好好的一副嬉戲圖在姿勢形態完全沒有改變的情況下，隨著侍女臉頰的顏色變化，細細看來，竟完全成了一副搔首弄姿，群豔爭芳的嫵媚圖。不光是顏色有所變化，在侍女圍繞的中央，一個模糊的投影在殿壁的內部開始變得漸漸清晰……
“這圖的變化好大，不錯，你們快看，變了，這影子開始改變了。”周莊宇指著侍女圖上的投影，手指沿著內壁畫起了輪廓。
那殿壁投影上去的形狀開始朝外逐步擴散，整個黑山羊的輪廓變得越發清晰，漸漸地，一隻成型的黑山羊如貼板畫一樣浮現在了其中，那黑山羊身形豐滿，微微低著腦袋，咀嚼著地上的青草，它的一雙山羊角被緊緊地捆在了旁邊的翠竹之上，形成了一幅完整的畫劵。
周莊宇輕輕地用手搭在了殿壁上，伸著手指慢慢朝壁畫中的黑山羊的方向探了過去，不過奇怪的是，他的手指絲毫沒有觸摸到黑山羊，而是比畫著手指，順著翠竹拴住黑山羊的線條處輕輕抹了起來，那動作就如同是要割斷拴住黑山羊頭頂的羊角一般。
“你們看，機關果然在這。”周莊宇用大拇指不停地搓著壁畫中的線條，眼看那內壁的顏色變得越來越淡。
“咯吱，咯吱”一聲連著一聲的響動突然從殿壁傳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起了作用，內壁上的壁畫黑山羊伴隨著正麵牆，竟完全裂開了。
“這裏便是出口。”周莊宇激動地看了一眼我們大夥，眼見那犀角已經燒的所剩無幾，連忙示意大家趕快退後。
我們大夥生怕這裂開的內壁會出現更多的裂痕，最終完全坍塌下來，所以為了保險起見，我們朝著殿壁的反方向退出去了好幾步。實在不想，這犀牛角如此厲害，犀照一點，竟能使這幅畫的顏色以及壁畫表麵的物件發生各種變化。
整個偏殿的山羊四周的內壁“吱吱吱”地裂成了蜘蛛網一般的形狀，就我還正在思索的一刻，周莊宇宙輕輕一推，“嘩啦啦。”這偏殿密封不透的內壁上破開了一個大約0.5米直徑左右的圓孔，大夥兒都難掩內心的喜悅，紛紛趴在圓洞邊來回兩邊窺視，眼見似乎圓孔上並沒有什麽機關，於是我順著裂開的殿壁圓孔，帶著大夥一個個貓著腰，低著身子踱步鑽了過去……
晉武帝司馬炎的偏殿後，我們來到了龍飛府邸四通八達的禦製花園。那花園實在是美極了，足足像是圓明園一樣，四處都是各式各樣的景致，樓台林立，流暢曲水，既有莊嚴宏偉的宮殿。也有使人感覺輕鬆靈巧的樓閣亭台與回廊曲橋，假山、湖泊以及蜿蜒的河流點綴其中。
那造型別致的孤舟小船沿著細長彎曲的河道繞著花園旋轉前行，各式各樣的名貴花卉都一一擺放，臨水而栽，嫋娜地垂下細長的花枝，初冬的陽光透過盛開的梅花樹，灑下碎金般的親吻，斑駁的樹影**漾在河麵上。一縷淡淡的清風帶起似雪的梅花，飄飛，旋轉花瓣之間……漫天飛舞，飄向遠方。那一股若有似無的香氣浮動在空氣中，引人遐思；婉轉清亮的鳥鳴聲掩在影影綽綽的樹叢花間，剔透歡快。
“天哪，這花園實在是太美了。”蔣微娜呆呆地望著一切，卻幾乎已然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裏錯綜複雜，哎，中軸線上的偏殿對應的是司馬世家曆代皇帝，咱們現在從偏殿爬出來，定然還在中軸線上，看樣子這一排對應下去的偏殿應該是西晉以及東晉的十六位皇帝的偏殿，這皇帝雖立廟於中軸線，依次確全是偏殿，真是讓人稱奇。”楊嘉一邊說著一邊覺得好奇。
“我猜這是因為司馬懿的緣故，司馬懿雖然經曆了高平陵兵變，最終奪得了曹魏的大權，但是他到死都沒有稱帝，他的兒子司馬昭，雖然謀逆之心路人皆知，確也不敢僭越如斯，實際上真正建立晉朝稱帝的是司馬昭的兒子司馬炎，司馬炎追封了爺爺和父親帝位，自己卻始終不敢妄自獨大，他深深地知道江山其實是他們打下來的，自己隻是直接坐江山的人，所以後繼之君都隻敢以偏殿的規格來設計，怕是隻有司馬懿和司馬昭的廟堂才是龍飛府邸最大的正殿所在。”我分析著曆史，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周莊宇驚訝地瞪著我：“的確是如此，不想諸葛兄弟能有此見解，的確厲害。”
“你也是這麽認為的？”我試探性地耗著周莊宇反問了一句，心中卻更覺得詫異，這莊宇兄弟又不是龍飛府邸的人，為何說的確如此，這般肯定，倒讓我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再問他什麽問題。
“是啊，這就是龍飛府邸的設計所在，按我來看，這龍飛府邸最大的正殿便是司馬懿的繼壽永昌殿，這宣王大殿靠在了司馬炎偏殿的左側，與司馬炎父親司馬昭的乾極殿緊緊相連，挨著司馬昭最近的一座正殿則是司馬師的坤盡殿。”周莊宇來回指著各處建築的名稱和位置，最終將手指在了我們身側不遠處的宣王司馬懿大殿方向。
整個禦製花園四通八達，整個花園之中景致各異，流觴曲水，順著周莊宇手指的方向望去，司馬懿的宣王大殿恢宏壯麗，立在了不遠處，大殿的四周有一片寬闊的水域，周邊來回停泊的船隻**漾在河灣之中。
河流兩端並排橫跨著五座半月狀的石拱橋，正中央的一座拱橋上，佇著一座十六角盤旋式鬥轉簷宣王亭，約二十來米高，上覆黑瓦，牆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八根鑽山柱立在四周，紅漆的亭簷上高掛著一塊黑色匾額，上書“宣王”兩個燙金大字。
石拱橋的下麵擺放著一個巨大的水晶壁，半遮半掩的隱沒在河灣溪水之中，激**起一扇逶迤傾瀉瀑簾，那河流水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那水晶壁上起到了什麽作用，平靜的溪水流過那水晶壁的一刻，頓時變得波濤翻滾，似魚躍水麵時一般濺起層層的浪花。華美恢宏的宣王大殿倒映著淚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靈虛幻，美景如花隔雲端，讓人分辨不清何處是實景何處為倒影。
“快走吧，不遠處就是司馬懿的宣王大殿了。”周莊宇輕車熟路，很自然地走到了河道的邊緣。
我疑惑地看著周莊宇，不想他對這裏也是如此熟悉，楊嘉對視了我一眼，示意朝著周莊宇的方向走了過去。
“咱們貿然靠近宣王殿，莫非這裏花園中沒有機關嗎？”我有些猶豫不決地跟在了大夥身後。
“放心吧，這花園雖說是機關重重，不過，唯獨沿著河溪邊上的那條彎曲小道，毫無任何機關，咱們出發吧。”周莊宇應了一聲，埋頭朝著水域的方位走了過去。。
時間已經臨近下午，細雨如銀毫一般夾雜的雨絲緩緩下了起來，輕紗籠罩天地的，一彎綠水似青羅玉帶繞林而行，遠望著圍在龍飛府邸的遠山也似乎略施了一層粉黛。雨露拂吹著挺秀細長的園中枝葉，匯聚成珠，滴答滴答之間，順著千姿百態的花花草草滑落而下。
雖然是緊挨著司馬炎的偏殿，但是沿著河流小道，我們仍然是走了半天，這才來到了司馬懿宣王大殿的側邊，這一路上說實在的，我一直在想，整個龍飛府邸的後花園從布局以及建築上可以完全看出來，司馬世家對於司馬懿的威望以及崇拜，超過了司馬世家對任何一代晉朝帝王。
“天哪，快看，高掛在宣王大殿房梁頂上那玩意兒是什麽……莫……莫非是失傳了千年的大司農印信。”沒等我回過神，周莊宇幾乎是莫名其妙地喊了出來。
“大司農印信？”我隻覺得那東西似乎像是在哪裏聽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下意識地伸著脖子朝著大夥注視的方向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