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昊天龍王珠
趁著天色還沒有完全暗淡下來，沿路返回的同時，我一直盡可能地沿著高處往四周查看這龍飛山以及樹海的自然格局。
“咦，沿路返回並沒有下過雪，這裏的積雪就像是從土壤裏滲透出來的一樣，這好像是“靈菇仙人球”楊嘉彎下腰，摸了摸地上的“積雪”，仿佛對自己的判斷並不是十分的肯定。
“這就是在異怪雜記中記載的靈蘑？我曾聽家族裏提過這東西，傳說這種白雪一般的仙人球形植物，是一種極為罕見的蘑菇，聚集了山川河洛的靈氣而生，必須是靈山靈水的福澤寶地才孕育出來，它遇水而化，遇火而焦。散發出來的氣息可以令人癡迷，沉醉，今日能見一次，實在是三生有幸。”我一邊讚歎，一邊解釋了起來。
楊嘉點了點頭：“不錯，沒想到諸葛先生也知道這東西，如果這東西漫山遍野的長出來，那麽肯定無法判斷準確的路線了。”
看到了眼前這神奇如雪的植物，我微微開始有些啟發：“不過如果知道這個東西是具有靈性的神奇蘑菇，那麽這裏的格局必然的是一流的山川地勢。假設最初這裏沒有茂密的鬆針樹海，沒有稀疏的枯樹雜草。那麽我們仔細回憶設想一下，如果沒有這些東西襯托，那麽將這裏一切的山勢形狀逐漸還原為最佳的狀態應該是什麽樣子……
楊嘉好奇道：“你是指不被加工設計，最初這裏的天然格局？”
我點頭應道：“不錯，你看這龍飛山的山形，地勢平緩，中凸外陷，形如“龜背”；四麵呈現平滑的坡壁，山嶺錯綜交叉，整個呈芭蕉扇的形狀。還有那峽底周圍的山勢，起伏連綿，高低錯致，從這坡底延伸到坡口處，猶如一條巨龍盤臥在此，昂頭傲視，蓄勢待飛。這完全是‘龍龜攀山局’的局相。”
楊嘉有些大驚失色：“這‘龍龜攀山局’曠世罕見，相傳當年諸葛丞相在設計兵書寶劍的布局時也未曾找到過符合龍龜盤山局的山勢，無可奈何之下，才將最後兵書寶劍高掛在懸崖峭壁之上，傳說這種風水寶地，唐宋之後的君王在蓋皇陵後便都沒有再找到，你能確定這裏就是這種山川地脈嗎？”
我看著楊嘉有些不太相信的樣子，點了點頭：“哎，不敢說百分之百，但百分之七八十還是能確定的。”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也不自己是怎樣的心情，看到這龍龜攀山局的局相，我那煩亂的心境一下子確收斂平服了下來。
山坡邊上的路還是寒霧縹緲，揮之不去，而且因為天色的昏暗，能見度越發變得更低。我們三人拉成了一線，此時此刻越發不敢分開，隻得繼續朝著原路摸爬滾打。迷霧之中就像是有千百雙眼睛盯著我們一般。後退的路比來回顯得七扭八拐，似乎越走越長，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是在上坡還是要下坡，似乎到了虛空的世界，讓人迷離而又飄無。
“當心，這裏有溝！”楊嘉不愧在長江邊當了十多年的漁夫，地麵上泛動起如蜻蜓點水的水聲也沒有逃出他的耳朵。
我在溝邊微微蹲下，從袋中掏出手電筒，一手握住燈罩，一手半掩，盡量閉住了遠光燈的直射，朝著楊嘉所指的方向微微探去。
那是一條不寬不窄的冰溝，按著山勢結構看，我們原路折返按照艮位的布局應該返回坡上。
但這裏布局奇特，卻似乎將我們繞回了“龍龜攀山局”的“龍身之上”按照局相龍脊背的位置往往都是上佳的寶地。眼看這冰溝四周邊緣早已緩緩下落凹陷。並未和溝中的水凍結成一個平麵，而整個冰溝的冰麵卻是貼著溝底凍結成了一個彎曲的弧麵。越往溝的凹處結冰越厚。弧麵的邊緣還凍結形成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冰掛和冰淩。
“看來，這樣的冰麵不是積水所凍成的，倒好像是水氣噴出，慢慢凝氣化水凍結成冰的。”楊嘉用手摸了摸粘在冰溝邊上的冰掛。
我詫異道：“自古以來，滴水成冰，都是水氣越重結冰越厚，這邊緣全是水汽，而中間凹陷處結冰最後，這說明這冰溝正中間存在強大的寒氣來回翻湧，衝瀉四溢而出的水汽冷凝在了邊緣也便形成了一根根奇怪的冰掛和冰淩。”
“正是如此，閃開，讓我看看這冰溝中暗流湧動的寒氣從何而來？”楊嘉從自己的挎包內抽出了一把疊形鏟，順著冰溝上凹陷的冰麵砸了過去……
“叮~當，叮當~”砍砸聲在我們腳下中回**，我的心中猛然一顫，楊嘉拔開了雜亂在地的枯草，死命地朝著冰麵敲擊，三兩下便在那冰溝的冰麵上挖開了一個海碗口大小的圓形，然後從這圓形一直往下，隻往深裏去，範圍卻不進行擴大，那探出一鏟子冰屑或冰碴兒，楊嘉都要捏在手裏，抓到鼻子邊聞上一聞。
我在一旁定定地注視著四周，生怕這動靜太大，指不定惹出麻煩，蔣微娜也打著了手中的電筒，捂住手靠在了楊嘉旁邊。
“咦，這下麵有硬物。”楊嘉朝著冰溝來回撬了兩下，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這冰本身就是硬物啊，說不定這通著山裏的地下水呢。”蔣微娜用指甲摳了摳冰麵，絲毫不覺得奇怪。
我彎下腰瞄了一眼，解釋道：“不會有地下水，這裏的局相是龍龜攀山，為防止山中的龍氣外泄，水若被凍住，則如何做到風生水起？”
“不錯，如何山勢中的水被沒有了生氣，那麽更無法什麽絕佳的寶地了。”楊嘉應了我一句，整個身子跨到了冰溝的兩側，試圖伸手去摸一摸冰窟窿內的‘硬物’。
“楊兄，你小心點。”我見四周沒有什麽動靜，跟著站在了冰溝的一側，伸手拉住了楊嘉。
“這是？天哪，難道這是昊天龍王珠？”楊嘉借著暗光，伸手朝著冰窟窿上的硬物摸了半天，整個人竟嚇得抖了起來。
“楊兄，你摸到了什麽？微娜，你快退後。”我看著楊嘉的臉色，知道情況不妙，連忙示意蔣微娜不要靠近冰溝。
“相傳這昊天龍王珠是天地間第一鎮宅的法器，據說三國時期孫策割據江東，在安徽銅陵一帶的長江口訓練水師，不料江河之中有孽龍作祟，暗潮翻湧，波濤震天，死了無數的漁夫。後來據說這件事驚動了安徽安慶山上修煉的仙人左慈，他告知孫策不要在長江口練兵，那本是河川匯流之地，無奈當時孫策剛打下江東的基業，那會聽什麽仙道的勸說，執意要在江東門戶訓練水師，左慈為不忍無數漁夫以及士兵受難，隻得出山收複了水中孽龍，但也告知了孫策必受天譴，孫策在左慈收複孽龍之時，便從那龍嘴中獲得了一顆龍珠，號稱是昊天龍王珠，一直被供奉為東吳至寶。到了後來，孫策果然英年早逝，25歲便將星隕落。幾經輾轉，最後這昊天龍王珠陪葬在了東吳大帝孫權的蔣陵之中，消失在了曆史的舞台上。”楊嘉渾身哆嗦，雙手一動不動地握著冰窟窿，絲毫不敢將“硬物”捧出來。
“不想三國孫權的蔣陵也被盜了，這東西既然在這裏出現，看來這司馬家難逃幹係。”我聽到這裏，心中不禁淒涼，三國鼎立之時，劉備，孫權，曹操都那個亂世的何等英雄，武侯祠旁邊的惠陵被盜，莫非和這司馬世家也有所關聯。
“哼，這是稀世珍寶啊，咱們不管他司馬家的，楊先生，快掏出來瞧瞧。”蔣微娜在一旁顯得激動極了。
我攔在蔣微娜的麵前，朝著楊嘉望去：“楊兄是否覺得不妥？我料這東西必是風水鎮物，可以鎮住這裏的山川地脈，機關布局，若是拿出來或者挪動過，勢必會地動山搖。”
“不錯，的確是碰不得，我若所料不差，龍飛府邸在建造時若要發揮最大的功效，必定要配合昊天龍王珠的鎮宅功效來一起使用，所以說龍飛府邸必然要建造在附近，這樣一來，龍王珠與龍飛府邸才能相互配合，日起月落，承接日月精華。而且府邸必須要按照豎形結構建造，門戶要對應龍飛山的峽口，才能保證最大程度的采光。但是要保持光芒永照，我怕這冰麵下麵也另有乾坤，所以現在雙手都不敢移動。”楊嘉一邊分析一邊瞄了瞄冰溝中的冰窟內隱隱反射出來類似環形龍紋的暗光。
“你慢慢伸手，不要動，剛才咱們看到的靈蘑菇說不定就是配合光照反射長出來的，或許這冰下麵沒有什麽危險。”我明知這是安慰的話，可楊嘉如今若不慢慢鬆手，僵在那裏，那冰窟窿遲早也是個定式炸彈。
“好，我準備放了，你們朝後退，我會很輕的。”楊嘉的渾身早已緊張地屏住了呼吸，雙手開始慢慢朝上彎曲。
“啊！不對，那是那是什麽？！”蔣微娜突然發出這樣一聲恐懼的叫聲。
“別慌。”我驚地一把按住了蔣微娜，扭頭朝著冰窟窿望去，楊嘉也被這一聲嚇地僵在了那裏。
隻見那冰麵上反射出來的暗光開始微微晃動，順著那冰窟窿內側，一團團金色的絲綢狀物質滲著一層層的水漫了出來。那絲綢物就像是動物的毛發一樣，一根根如輕紗曼舞、像柔柔搖搖。
“天哪，龍……龍須冒出來了，有隻龍在下麵。”蔣微娜冷不丁地尖叫了起來。
“別慌，看清楚了再說。”楊嘉敏捷地縮了一下，整個身子昂了起來。
我關切地注視著楊嘉：“楊兄，你挪動了龍王珠沒有？”
楊嘉搖了搖頭：“我的動作非常輕，幾乎算是沒有動過，不過這眼前的變故實在是突然，我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哎，希望不會有事，這冰麵完全是封閉的，四周並沒有異常，唯獨有東西從下麵冒出來，咱們打起精神，靜觀其變吧。”我長籲了一口氣，定定地注視著眼前的冰溝。
了。
那一根根金色絮狀物漸漸飄搖而起，舒展開來，映著冰麵形成了一個龍頭的模樣，整個龍頭上披散著輕紗一般的金絲，越來越長，越來越細。金絲的兩端來回牽引，相互纏繞，慢慢連成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方形圖案。
“龍龜，你看這是龜背的形狀。”我拉扯著楊嘉，比畫了起來。
“不錯，這是龍龜攀山局中的龍龜圖紋，真是活靈活現，當真是現場描述出來的壯觀啊。”楊嘉也顯得極為驚訝。
“好美，美輪美奐。”蔣微娜看著這一幕，身子忍不住朝著邁了兩步。
那金絲纏繞而成的龍龜映襯在如玉的冰麵內，靈動而鮮活，它搖晃著尾巴，似乎那金絲纏出來的鱗片都那樣的逼真，眼看這蔣微娜才稍有些靠近，突然間，那冰麵下的逼真的神獸突然猛地睜開了兩隻金色的大眼。
“天哪，這東西是活的。”蔣微娜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在地。
我上前一把扶住了她，定睛望著冰麵內的神獸，連忙朝後退步。
“哧哧！”那所謂的神獸像是被驚動了一般，一種嬰兒般磨牙的聲音悚然發了出來，讓人背脊處嗖嗖地往上冒起了寒氣。
蔣微娜站定了身子，朝著地下撿起了一塊石頭，便要朝著冰窟窿砸去，我把惹怒了下麵那東西，一把將她手裏的石頭搶了過來。
“嗤”地一下，楊嘉二話沒說，掏出南蠻刺便朝著冰麵飛了過去。
我本想勸阻，卻是來不及了：“小心碰到下麵的龍王珠。”
“你放心，那金絲龍龜出現定會守護著龍王珠，眼前隻有打穿了這冰麵泄了這裏的寒氣。”
“打碎這冰麵？你不怕那玩意鑽出來啊。”我聽著楊嘉此刻的話，竟莫名地感到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