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風神禺疆
胡大頭聞言也轉過身來看呂三。我心裏哀歎一聲,,看呂三這副表情肯定又沒好事,但願這麽漂亮的環境能陶冶一下住在這裏的東西的情操,在這樣一個仙境下,要是您還是要打要殺的,多煞 風景啊,您別作孽了。
呂三對著那瀑布,慢吞吞地說:“你們仔細看,在那瀑布的後麵,有一張人臉!”
我一聽,心先是猛地一停,馬上又擂鼓般的響了起來,胡大頭的手電早追打在呂三的手電光圈那兒了。我強打起精神看那兩個光圈的交叉處,果然,在那瀑布的水龍後麵,一張碩大無朋的圓形人臉若隱若現地透了出來。
這張臉圓得極其不正常,就像是一個球體的橫切麵一樣,圓得就像是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方這回事一樣。在圓臉的上方,兩條窩蠶眉在水的衝擊下,似乎在不斷地蠕動。兩個乒乓球眼睛睜得也是又大又圓,像是竭力要認清這世界的真麵目似的。鼻子下麵一口利牙說明此人與一切人等均不共戴天,絕非善與之輩。整張臉看上去表情無比的嚴峻與淩厲,而因為處在水龍後麵,看起來更像是在扭曲**動一樣。
在這地方見的東西多了之後,我倒也有了一份鎮定,雖然心驚,但是看呂三和胡大頭沒什麽舉動,也就沒有貿然有什麽動作。胡大頭眯起眼睛端詳半晌,才說道:“別怕,他娘的,就是個人臉石像,可能是什麽圖騰,瞧它那一臉花好月圓,滿臉是牙的樣,沒準是個媒婆。”
雖然這大頭鬼說得缺德,我倒寧願他說的是真的,雖然說媒婆的嘴號稱天下一絕,慣能指黑為白,紅塵顛倒,能叫螞蟻愛上大象,板凳與扁擔喜結連理,端的是個厲害無比的武器,但是想來還不至於跑下來咬我們一口。
聽得胡大頭說那水龍後麵隻是一個人麵石像,我一顆心才從喉嚨口**秋千返回原位,還沒來得及把憋在胸口的一口氣吐出去,卻見呂三臉色突變,叫道:“快看,那山犭軍在溯水而上。”
“我和胡大頭視線馬上放低,果然看見那山犭軍 冒著水流的衝擊力奮勇地攀著石壁往上爬,身手還挺敏捷的,看得我和胡大頭納悶不已,原來這東西喜歡攀岩運動啊,也不怕風雞淋成落湯雞。中國人有這勁,珠峰早攻克十年。”
山犭軍一溜煙地爬到了那石麵人像處,徑直地就往嘴巴裏鑽去。就在它爬進去不一會兒,遮在人麵前的水簾突然在人麵嘴部打了一個旋。然後水流就斷了,水全部被吸進了那人麵的嘴裏!
我們看得張大了嘴,這一出是怎麽回事啊,您就這麽饑渴啊?這一下得進去好幾噸的水呢,也不怕晚上老得上廁所。那人麵石像吸足了水,麵上還是紋絲不動。呂三驚疑地看著那人麵石像,舔了一下幹燥的嘴唇,說:“大家小心,怕這石像有詐。”
說著突然一股水流從人麵嘴裏向直我們激射過來,我們猝不及防,全都被正麵射到,馬上被衝擊力撞得向後仰麵摔倒。
濕淋淋地掙紮著剛爬起來,馬上又有水箭射到,如此反複幾次,直到那人麵吐得差不多了,我們才得以站了起來。我們全都苦著臉往外吐唾沫,一嘴的鹹味。
再看那人麵,山犭軍正從它嘴裏探頭探腦的窺視我們,一臉的似笑非笑,好像是惡作劇後感覺十分欣慰。
我們看這東西這麽一把年紀了,還童心未泯,惡作劇後還敢幸災樂禍,胡大頭氣憤道:“你個有爹生,沒娘養的倒黴孩子,快把你老子娘叫出來讓胡哥告告狀。”
山犭軍瞥了我們一眼,身子抖了抖,把身上的水珠抖落,愛理不理地把頭一扭,閑庭信步地就往石像嘴裏深處走,應該是玩夠了,回家睡覺去了,而不是應胡大頭的要求,請家長去了。
我們都以為剛才的事隻是山犭軍一時調皮,惡作劇一下而已,雖然淋了一身濕,沒遇見什麽三頭六臂的仁兄倒是鬆了一口氣,也就沒放在心上。呂三抬起手抹了一下嘴唇,把上麵的水珠抹幹。抹了一下,手就放在了嘴唇上,臉色怪異地轉過頭問我和胡大頭:“你們兩個是不是覺得這水有點鹹味啊?”
我點點頭,這水確實是鹹的,還有一點腥味,十有八九是這石麵的家夥沒刷牙,想到從一張可能幾千沒刷過牙的嘴裏噴出的水濺到嘴裏,頓時胃部就有陣**。
呂三眉頭一皺,把嘴一抿,說:“這條瀑布大概是地下暗河的出水口形成的。”
我接口道:“不錯,看這地貌,極像是喀斯特地貌,但是據我所知,喀斯特地貌似乎隻分布在雲貴高原及廣西一帶,不知道何以在西北也會有這樣一處典型的喀斯特地貌,並且被人用來做陵墓的一部分。”
呂三麵色沉沉地一點頭,說:“我們且不管這裏何以會出現一處喀斯特地貌,我且問你,你聽說過地下水會是鹹的麽,尤其是這裏還深處內陸,而且這水還帶有腥味?”
胡大頭手一舉,振臂高呼,搶答道:“這個胡哥知道,當然是這水流在石壁上衝刷而下的時候,將石壁上的礦物鹽溶解了,因此有了鹹味有什麽奇怪的?”
呂三點點頭,道:“胡大頭說的未嚐沒有道理,隻是這水裏的腥味又是從哪來的呢?總不成是這石麵牙齦上火的緣故吧?”
胡大頭眼睛一翻,道:“你他娘的有話就直說,在這智力問答呢?”
呂三歎了一口氣,說:“這瀑布後麵的,十有八九就是山混的主人風神禺疆的人麵像,禺疆不但是傳說中四方神靈中的風神,而且還是水神,我們所謂的“風水”,就是指“風聲水起”。據說禺疆的風能夠傳播瘟疫,所以西北風也被古人稱為“厲風”,中者不能幸免,我們被它從嘴裏噴出的水當頭澆個正著。”
“所以。”呂三輕輕地道。“我懷疑我們已經中毒了。”
“啊?”我一聲驚呼,深呼吸了一下,卻覺得沒什麽異常,覺得除了被口水噴到有點惡心外,就對呂三說:“我覺得沒什麽大礙啊呂哥,會不會是當初承建這個陵墓的也是個無良商人,用的毒也是三無產品,過了這麽久已經失效了啊?”
呂三輕哼一聲,道:“但願是我多慮了,走吧,看那山犭軍笑眯眯的,倒像是對我們沒什麽惡意,它要真是個笑裏藏刀的小人,我們也拿它沒辦法,現在人家既然回去芙蓉帳裏說風情了,我們也走吧。”
我和胡大頭都點點頭,當下按照原路退了出了風神供殿。在一個十字路口,選了一條與我們退出來的甬道垂直的甬道,按照上北下南,左西右東的地理方位原則看,應該是東向。
往東走了又有十五分鍾,耳邊傳來了一陣似乎是風吹樹枝的沙沙的聲音,在手電光所能到達的盡頭,一大團黑壓壓的影子閃動了起來。
我們三人的耳朵條件反射性地彈了起來,眉部一緊,眼睛就瞪大了。這黑影綽綽約約,一個挨一個,絕對不會少於幾百。我一看 有一個團兵力的鬼影在那準備熱烈歡迎我們,腳後跟就不禁有點發顫,口幹舌燥,瞧這陣勢不像是要和我們聯歡,我們這一去,正是送羊入虎口。
呂三前麵腳步一頓,我和胡大頭也緊跟著停了下來,三人全都緊張地警備著。呂三身子繃緊了,向那個方向傾過去一隻耳朵,那邊好像正忙著內部聯誼,沒空和他咬耳朵,聽了半天還是一陣沙沙的聲音,隻在原地晃動。我暗叫了一聲僥幸,看來那群鬼還沒注意到我們。正想扯扯呂三的衣擺,讓他回頭,我們退出去另找一條道走,人家玩得正高興,,犯不上沒事找事去打擾。這時卻見胡大頭一把拉開呂三,推到一邊,然後大踏步向著那群黑影就走了過去,呂三拉之不及。
我頓時急了,這大頭鬼簡直是頭大無腦,人家不理你你還自動送上門去,正所謂肥豬步上屠宰場,一步步來尋死路。而且胡肥豬自己送貨上門還不算,還要搭進去我們兩個。正想得七竅生煙,又急又怕,胡大頭已經到了那團黑影前麵。雙方既沒 有寒暄,也沒有大打出手。胡大頭轉過頭來喊了一嗓子,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我一下子沒搞明白,傻傻地想,難道胡大頭在這千年大墓穴裏還能他鄉遇故知,碰上的是一群鬼朋友?或者幹脆就是他們家的親戚?
這時候胡大頭看我和呂三沒動,又喊道:“他娘的,你們兩個遲疑什麽呢,這就是一片大樹林子罷了,這些都是樹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