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女生寢室404

薛白楊和卓幽然上到了5樓,5樓已經是這幢女生寢室樓的頂層。樓梯到了頭,兩麵依舊是斑白的走廊,正對樓梯是弧月形的外露陽台。

薛白楊回過頭問:“沒人啊……這個有點奇怪,卓幽然!剛才的叫聲是誰叫的,你聽出來沒有?”

卓幽然像是早知道薛白楊問這句話的用意,直接說出了答案:“剛才的叫聲不屬於我們五個人中的任何一個,是別人的叫聲!”

“難道這幢大樓裏還有其他人?”

卓幽然又不說話了,從左邊長廊盡頭過來把寢室尋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薛白楊撓著頭說:“難道不是人喊出來的?想想,這幢大樓除了我們五人不應該還有別人,而且剛才我還看見了404寢室六年前發生的一幕,現在想起來還是後背涼颼颼……”

“你話太多了,一個男人應該懂得在閉嘴的時候閉嘴。”卓幽然俏臉帶霜,薛白楊果斷閉嘴。

兩人又尋找了一遍,同樣一無所獲。

卓幽然轉身準備下樓,一霎時,她的身體又停頓住,看著薛白楊。薛白楊被看得渾身不自在,問說:“怎麽?我身上有什麽嗎?”

卓幽然一把拉開薛白楊,薛白楊身後是那半月形的外露陽台,卓幽然大步走了過去。

此時當然不是去陽台曬太陽的時候,陽台上籠罩著一片夜晚來臨前寂靜的黑灰色,卓幽然走上陽台,瞬間從不遠樹林上空吹來的夜風讓卓幽然身體為之一輕,精神集中起來。薛白楊跟了過來,扶著石欄向下看,隻看到了公寓樓同樹林接壤的小塊空地。

卓幽然像受到了某種神秘的指引,感覺周身被籠罩在一片異樣氛圍之下,卻無法說清楚究竟是什麽樣的氛圍。她轉過頭,陽台兩側是敞開的金黃色鐵門,卓幽然走到鐵門前,將鐵門拉開,又關上。

“卓幽然,這扇門怎麽了?”

卓幽然將鐵門重新關閉,淡淡說:“走吧。”

兩人走回走廊裏,空****的走廊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了短尖而刺耳的聲音,鑽進耳朵裏就像是用手指甲死命摳地板發出的聲音,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

薛白楊左右看看,看不到任何異狀:“趕緊下去吧,這層樓上總有古古怪怪的聲音,讓人起毛。”

薛白楊話聲剛落,一隻足有嬰兒腦袋大小,留著幾撇長須,披一身黑色肉皮,露一雙尖銳白牙的東西從倏然出現在兩人視線內,這東西是從一間寢室裏躥出來的,這東西當然應該就是——老鼠!

這荒廢的寢室樓,生人勿近,當然成了老鼠這類隱居動物的樂園有一兩隻老鼠並不是怪事,而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卓幽然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難看,薛白楊第一次看見冰冷少女露出了厭惡的神情。也是,再怎麽厲害,也是女孩子,隻要是女孩就會害怕一些上天注定的天敵,老鼠當然是其中之一。

“沒事,就是隻老鼠,不過我一腳踩下去就成死老鼠了。”薛白楊逮住機會在卓幽然麵前顯顯威風。

“廢話,我不是怕老鼠,而是,你自己看!”卓幽然指著薛白楊身後,薛白楊剛轉過頭,不由被看到的一幕嚇呆了。方才還隻是一隻老鼠,現在呼啦啦也不知道從哪裏躥出來了二十來隻黑老鼠,齜牙咧嘴,露著鋒利的尖牙,綠油油的小眼惡狠狠盯著薛白楊和卓幽然,一點點逼近過來。

而在走廊另一頭,同樣一隻接著一隻,個頭一個比一個大的黑皮老鼠從各個寢室裏躥了出來,看來這曾經給花樣女孩居住的房間現如今成了這些黑臉大王們的天下。

薛白楊笑得有些勉強了,說:“這些老鼠總不會傻到跟我們為敵吧,也許隻是我們闖進了它們的窩,它們不高興,反正紫靈不在這裏,我們還是走吧。”

薛白楊腳還沒邁出去,臉色又變成了醬豬肝色。樓梯拐角突然裂開了兩個黑洞,大群黑灰色的老鼠從洞裏不停向外拱著鑽出來,已經將樓梯占領了。這下,倒變成了前有老鼠,後有老鼠,沒有退路,進退維穀的境地了。

“該死的老鼠!”薛白楊小聲罵了句,老鼠們卻像是聽懂了薛白楊惡意的語言,一起發出了尖銳的鼠嚎,直接拔高的分貝險些刺穿了薛白楊的耳膜。

鼠群逼近,薛白楊在發愣,身後傳來了卓幽然的聲音:“過來這裏!”

卓幽然已經躲進了半月陽台上,將兩扇鐵門推關的隻留一道人縫。

薛白楊當然沒啥猶豫,迅速地鑽了過來,最後一眼裏,他看見如同黑潮的鼠群像是發現獵物就要逃掉般瘋狂地衝過來。薛白楊在門的另一麵,也聽到了“噗噗噗噗”老鼠撞在鐵門上的聲音,退後一步,薛白楊才發現額頭已經全是冷汗。

回頭來到陽台石欄邊,5樓距離地麵足有10米,根本不可能爬下去。門外又是一大群餓瘋了似的老鼠,紫靈他們又不知所蹤,接下來要怎麽脫困呢!

眼見自己沒辦法脫困了,薛白楊在心裏暗暗祈禱,希望紫靈能夠平安無事。

但紫靈現在究竟在何處?

紫靈的臉色始終陰沉著,比起身旁慘白色的牆壁好看不了多少。她已經在這沒有盡頭的走廊裏來回奔跑了二十分鍾,但無論自己如何走,都無法走到盡頭的那兩麵牆壁那裏。

紫靈彎下腰,看著遠處的兩堵慘白色的牆。實在奇怪,長廊總共也就十幾米長,但為什麽走來走去就走不到頭呢?樓梯也消失了,如何才能從這走廊裏走出去!

紫靈看著冰冷的牆壁,發起呆來。她想起了靈異者論壇曾經出現過一個牛帖,某名靈異愛好者在互聯網上用四維空間虛擬建立了一個房間,房間四麵空**,房間裏也沒有陳設物品,牆壁被塗成了黑色,然後他在房間裏設置了一個娃娃,要求遊戲者利用鼠標控製娃娃走到房間的門口,打開門走出去。這本是再簡單不過的遊戲,紫靈就曾經嚐試過,她控製著娃娃一次次在房間裏試圖走到門口,但一次次都失敗了。她明明是走向門口的方向,但走來走去,隻是繞著一個怪異的圓圈,原地踏步。

後來遊戲創建者揭秘,原來這個房間通過四維抽象將房間的四麵牆壁進行了微調,具體的那些步驟紫靈記不清了,隻是調動後,人控製著娃娃就再無法走出房間。關鍵在於牆壁,實際上,你要控製娃娃走出去,肯定需要參照物,需要看著那扇門,看著四周的牆壁,這個時候就走進了遊戲者精心設計的迷局裏,牆壁非牆壁,你看著它走,卻等於遠離它,所以你再怎麽走也走不出去,隻是越走越遠。後來,紫靈按照遊戲者提供的辦法,閉著眼睛,用鼠標控製娃娃在雙眼看不見的環境下再走一次房間,這一次雖然也碰了幾次牆,但很快就摸索著走出了四維房間。

現在看來,這個走廊跟那個四維房間有些相似,而自己就等同於那個困於房間裏的娃娃,想想看,眼前的景物都隻是自己的假象,而走廊總共就這麽長。或許,或許用娃娃的辦法可以成功。

紫靈幹脆閉上了眼睛,伸出雙手在麵前摸索著前進。幾分鍾後,紫靈摸到了一截樓梯扶手,腳下也碰到了台階,她睜開眼睛,左右的長廊都已經恢複正常。紫靈微微搖頭,攀上樓梯,上了四樓。

四樓裏靜悄悄的,完全聽不到任何聲音,紫靈直覺告訴自己,薛白楊和卓幽然還沒有找上來,但是安可和王睿呢?

紫靈來到404寢室外,向裏麵眺望,404裏麵的黑暗超過其他任何一間寢室。黃色木門上早就裂開了拳頭大小的洞,紫靈從洞裏看到了寢室裏黑咕隆咚一片。

紫靈遲疑要不要推開門進去看一看,一隻手卻突然從破洞裏伸了出來,扼住了紫靈的脖子。紫靈拚命掙紮,但這隻手的力氣太大,自己的力氣根本掰不開,漸漸紫靈感覺呼吸困難,意識一點點的消失,紫靈顫抖不止的手摸到了頭上的發夾,發夾上有一隻展翅的蝴蝶。

紫靈抓了下來,用蝴蝶翅膀狠狠刺在了這隻手上,紫靈聽到一聲極為短暫的悶哼聲,而後“砰!”的一聲,404寢室的門被從裏麵撞開了!

紫靈整個人被突然推開的門撞到了牆上,一個黑影迅速的從404裏衝了出來,迅速地下了樓。

紫靈吃力地站起身,想追,卻發現雙腳無力。一瞥眼,紫靈看到在404寢室裏燒的通黑的鐵**,躺著兩個人。

“王睿,安可!你們怎麽了,醒醒!”這個人正是找尋不見的同伴王睿和安可,紫靈喚醒了兩人。

王睿先悠悠轉醒,而後是安可,王睿揉著後腦勺,紫靈緊張地問他們兩個究竟怎麽了。

王睿像剛恢複了記憶,艱難的將404寢室瞧了一遍,突然一拍大腿叫說:“我,我看到了一個人!”

“是誰!”

王睿和安可交換了一下眼光,同時說:“雷剛!”

“雷剛,竟然是雷剛!”紫靈匪夷所思,望著404外。

薛白楊和卓幽然被困在了5樓的外露陽台上,金黃鐵門後的鼠群一直不肯退卻,而且開始從旁邊的牆壁上打洞,薛白楊聽到了哢嚓哢嚓尖銳鼠爪撓空牆壁的聲音,自己這邊的牆壁也開始簌簌落下牆粉,看樣子鼠群挖通這個洞隻是時間問題了。薛白楊四下看,想要找東西堵住這個洞,但陽台上又能有什麽,卓幽然卻依然站在弧月的陽台邊緣,望著金黃色門出神。

“卓幽然,你說該怎麽辦?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鑽過來了。”

“你不是不怕老鼠嗎?你說的,隻是死老鼠而已。”

卓幽然此時還在冷嘲,卓幽然麵上有點難看:“我說的那是一隻,但誰會想到有這麽多!這鬼樓不應該叫鬼樓,我看叫鼠樓還差不多,都被老鼠給占領了。而且,也不知道紫靈現在怎麽樣?希望他們不要被困!”

“紫靈會像你這麽笨,被一群老鼠困住了就沒辦法了?”

“難道你有辦法脫困?”薛白楊聽出卓幽然話中的蹊蹺:“真的有?”

卓幽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臉上冰寒未消,靜靜的不說了。

“到底有沒有?那些老鼠很快就要把鑽過來了,我看它們樣子像是幾年沒吃過飽飯似的,別等著咱們真成了它們爪下的夜宵。”

“不要說話。”薛白楊見卓幽然神情漸漸嚴肅起來,果然不敢吱聲。

像薛白楊說的那樣,鬼樓牆壁本就年歲悠長,加上挖洞鼠群接力一隻又一隻,不過五分鍾時間不到,牆壁上已經出現了兩指寬細的小洞,再很快,鼠群就真的鑽過來了。

薛白楊喉嚨有些發幹,他雖然不害怕老鼠,但絕對也沒有好感,而且還要麵對一群饑腸轆轆的大老鼠,想想就覺得惡心。卓幽然還是一言不發,像是沒事人站在原地,但目光從薛白楊臉上早轉到了那扇金黃色鐵門上。倏然,卓幽然開口了:“天使!”

“天使?”薛白楊等半天,卻聽到了卓幽然一句有些莫名其妙的話:“你在說什麽,什麽天使?”

卓幽然用眼角餘光告訴了薛白楊答案,金黃色門背麵,原本隻是金黃的一大片,但若盯看的稍微一久,竟然感覺到那團金黃色在動,像是一團金黃色的雲緩緩飄開,露出了裏麵的麵容。真的是一隻跪在地上的天使,天使是個小女孩,抱著雙手,像在哭。

另半邊金黃色門上,薛白楊等了一會兒,發現金黃色退卻後,出現的是一張魔鬼的臉,準確來說是魔鬼臉部的特寫,薛白楊幾乎可以辨清魔鬼臉上的汗毛了,當然首先的問題是這個魔鬼長著汗毛。這極其詭譎的一幕,雪白楊雖也感歎,但在危險即將來臨的時候,這天使估計也幫不到自己跟卓幽然什麽忙吧。

“看魔鬼的眼睛!”

“眼睛?”薛白楊將自己眼睛睜開到最大,魔鬼的瞳孔裏浮現著那個悲痛哭泣的小天使,不對,不太一樣,位置,位置不一樣!鐵門上是天使在右,魔鬼在左,但在魔鬼瞳孔裏卻呈現出現了相反的一幕,天使在左,魔鬼在右。

卓幽然指了指門梁,薛白楊這才發現這扇金黃色門同其他門不一樣的地方,他不是釘死在牆上的,而是用一根結實的鋼栓打通牆棱,將兩扇金黃鐵門如同掛鉤窗簾一樣掛在窗欄杆上。

這,意味著什麽?!

薛白楊轉臉看著卓幽然,卓幽然似笑非笑地看著薛白楊,道:“明白了?”

薛白楊短暫出神後,笑了,點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牆洞終於被打開了。牆洞被打開的瞬間,鼠群瘋狂湧向牆洞,鐵門外麵正好沒有留下多少老鼠,薛白楊跟卓幽然對望一眼,推開門。

門打開半個身位,薛白楊驚訝地看到,這條5樓長廊裏已經被黑色蠕動的鼠潮所覆蓋,連樓梯台階上都是數不清楚的老鼠,真不知道這些家夥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足得有幾百隻吧!薛白楊可沒時間細數,他必須在鼠群重新鎖定兩人前,完成動作。

卓幽然扶著鐵門,薛白楊用盡了全部力氣將鐵門從鋼栓上提了下來,左右對調。這一切說著容易,但薛白楊完成後已經全身沒有一絲力氣,虛脫的伏在門上喘息,鼠群在這短暫的時間裏已然發現了兩人,鼠群大軍改變了計劃從正麵突破,黑色向水一樣的老鼠衝進了來不及關閉的鐵門。

十幾隻大個頭的黑老鼠已經衝上了外露陽台,團團圍著兩人,而從牆洞裏也接連不斷跳出更多老鼠,薛白楊脫力的鬆開了拴住鐵門的雙手,跟著卓幽然退到門後。

黑色遮蓋了所有的顏色,雪白楊搖搖頭說:“這個好像並不是好辦法。”

卓幽然沒聽他說話,她像是一直在等待結果,但等來的卻是更多的老鼠,卓幽然的眉毛習慣性得皺起,她突然將那半關的門完全敞開,薛白楊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這女人,瘋了嗎!這是薛白楊此時內心最真實寫照的一句話。

卓幽然將門敞開,門後的牆壁發出一聲悠長的震動聲,薛白楊也轉過頭盯著,鐵門被推開後,從牆壁上連帶著粘走了一麵東西,門!

帶走的竟然是一麵門!

這扇門應該是藏在牆壁裏,此刻被打開,露出了門後黑幽幽的樓梯,還有深處看不到盡頭的黑暗,薛白楊心裏叫哭,自從承天大廈後,他對於幽冷的地下有了幾分的卻步,或者就是恐懼。

卓幽然發現薛白楊的彷徨後,一隻冰冷的小手抓住了薛白楊,一同走進了黑色的秘道裏。

秘道一直通向地下,幸運的是這通往下麵的石階旁竟還燃著幾盞不知道亮了多久的小燈,小燈鑲嵌在石壁裏,散發出微黃的光亮。薛白楊模糊地記起,以前有一種特別的地下作業專用燈,隻有人靠近它的時候它才會點亮,這莫不就是那種燈吧。光亮雖然微弱,但足夠薛白楊和卓幽然看清楚眼前的台階,兩人沒有一刻停留,快速的一直走下石階。

石階開始垂直,後來卻時而左、時而右,走到後麵薛白楊竟感到自己跟卓幽然正圍著牆壁原地轉圈,卓幽然也發現了不對,她阻止薛白楊繼續走下去,一個人靜靜地望著台階外的黑暗。

“卓幽然,你也感覺到了?我們好像一直在轉圈。”

卓幽然沒說話,突然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樣東西,是一個黑色木頭小人。

卓幽然將木頭小人沿著石階向下扔去,“卡啦卡啦”木頭小人身體是圓形的,滾落的很快,但幾聲後就沒了動靜。

卓幽然估摸著黑色小人滾落的距離,對薛白楊說:“閉上眼睛。”

“什麽?”薛白楊一時沒明白:“閉上眼睛,怎麽看得見路?”

“你不用看,牽著我的手就行了。”

卓幽然的話裏帶著命令的口氣,薛白楊可不想觸這冰冷少女的眉頭,或者她找到了走出怪圈的辦法。薛白楊乖乖地閉起了眼睛,不多會,手心一陣冰冷。

他感覺到卓幽然的手摸到了自己的手,輕輕抓緊。

薛白楊眼前一片黑暗,他本能的也握緊了卓幽然的手,兩人慢慢地向下走,走了沒多久,卓幽然突然開口說:“現在……跳!”

“什麽!跳?”閉著眼睛向下跳,下麵不知道有多深,也不知道有什麽東西,就跳!這瘋女人啊!薛白楊心裏惡狠狠地叫著卓幽然,但身體卻隨著卓幽然的話,跳了下去。

“普通!”跳就得落!結果薛白楊摔了個狗啃屎,鼻子撞到了一麵冰冷的牆壁上,薛白楊睜開眼睛,剛想埋怨卓幽然幾句,卻發現自己站在了另外一條青色石階上,抬頭看上方,距離自己頭頂一米餘高的地方是原來那條黑色的石梯。

頭頂的石梯並非垂直向下,而是在半空裏突然改變了方向,重新兜了上去,薛白楊想到了方才的感覺,指著頭頂說:“難道我們剛才就是從那條石階樓梯上跳下來的?”

卓幽然剛才一跳,也跌落的很狼狽。她扶著石壁站起身,冰寒的臉龐有些動容,看著薛白楊,還是回答說:“是。剛才我們一直就在上麵的石梯上兜著圈子。”

薛白楊突兀地看見了腳下有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撿起來發現是卓幽然方才扔下石階的木頭娃娃,薛白楊恍然明白過來,卓幽然是在用木頭娃娃探測石階下有沒有別的路。

“你……厲害,不愧是才貌雙全!謝謝!”薛白楊這兩句話都是真心的,從方才外露陽台上的一幕,到此時揭破回繞石階讓兩人走回正路,卓幽然的聰穎的確表現出了非同一般的一麵。卓幽然接過薛白楊遞過來的木頭小人,說:“當然聰明,要不靠你?走吧!”

薛白楊笑笑,反倒是習慣了卓幽然的冷嘲熱諷了。

“你,你胳膊受傷了?”薛白楊這才發現卓幽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托著右手。

“沒事,死不了人。趕快走。”

卓幽然一路上用木頭娃娃將兩人腳下的路校正了幾次,終於在沒有岔路出現,兩人也如此一直向下走,走了不知多久,卓幽然再一次停了下來。

“怎麽了?又有岔路。”

“不是,路到頭了。”卓幽然語氣冰寒。

石階果然到頭了,兩人的麵前出現了冰冷的黑色地麵,周圍是黑沉沉的石壁,薛白楊倏然發現,在石壁下的陰影裏,有幾雙綠油油的眼睛在盯著自己。

“看來我們還是沒徹底擺脫它們!”薛白楊歎息一聲,說。

兩人身後的石階上再一次傳來了呼嘯的鼠嚎,薛白楊心裏暗暗自告:難道這一次,真的在劫難逃?!

頭頂黑壓壓的鼠群已籠罩下來,看來它們終究還是無法放棄到了嘴邊的食物,隻是薛白楊奇怪了,這些家夥在地下的速度應該比人類快,為什麽這半天才跟了上來。

石階盡頭出現了一條地下甬道,兩人很快走到了甬道盡頭。

盡頭空間豁然開闊,出現了偌大的一間石室,四周都是用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石室四角亮著十幾盞方才薛白楊在石階時見過的昏黃色的小燈,小燈數目雖然也不少,但卻不能將石室完全照到,可見石室之大。薛白楊直觀覺得應該有至少千平的麵積,若不是此時急迫情勢,薛白楊倒是有興趣好好在這石室裏自顧自地探險一番,但此刻,身後那黑壓壓的鼠群又追了上來,它們的速度始終不快,但像是追到天涯盡頭都不會放棄的感覺。

卓幽然指了指石室入口,那裏有幾塊巨大的黑石,卓幽然動手想要搬動黑石堵住入口,薛白楊也過來幫忙,但黑石的重量卻超乎兩人想象,薛白楊咬牙用出吃奶的力氣,但黑石卻絲毫未動。薛白楊心驚,他清楚自己的力氣,這黑石起碼也得有近千斤的重量,到底從哪裏找來的這沉石,為什麽又搬到了這地下?

“薛白楊,不要白費力氣了,去石室裏麵!”卓幽然拉著薛白楊向石室裏麵躲去。

鼠群已經趕至,幽黑地映襯下,數不清的老鼠睜大了綠油油的眼睛,就像是在石室中突然多了無數盈盈的鬼火。石室再大,同樣有盡頭,薛白楊和卓幽然退到了石室的盡頭,空****的地麵上沒有任何可以遮身避險的屏障,薛白楊再退兩步,雙手摸到了冰冷的黑石壁。

卓幽然也露出了焦慮的神色,她一次次的堪破險境,現在卻再沒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兩人脫險了,卓幽然緊緊咬住了嘴唇,目光裏跳動著黑色同幽藍混合在一起的光芒,格外的迷人。

薛白楊站在她旁邊,有些癡了。

卓幽然是在害怕!是啊,無論再聰明。再冷靜,她始終是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薛白楊不禁想起在承天大廈20樓的窗外,卓幽然閉著眼睛,用盡全力喊出了爺爺兩個字,看來爺爺曾是她心靈的寄托。

卓幽然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她強烈地壓製著身體,但即使冷靜如水的她此時也無法控製自己了。卓幽然心裏少有的沮喪,自己還是沒有做到爺爺要求的水準。但我已經這樣努力了,甚至讓自己的生命都開始變得麻木,還不可以嗎?

令卓幽然沒想到的是,薛白楊突然擋在了她身前,回過頭笑笑對她說:“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是你在保護我這個男子漢,現在該是我保護你的時候了。我引開這些鼠群去另一麵,你看準時機就逃跑,至於往哪裏逃,逃不逃得了我就幫不了你了。嘿,我走了!”

薛白楊說完,沒等卓幽然有任何反應,他整個人已經撲向了黑色的鼠群,同時大叫起來:“該死的孫子們,來這裏!讓爺爺見識見識你們的厲害!”

卓幽然看著薛白楊衝過去,鼠群果然被他吸引了過去,露出了一條生機之路。卓幽然已經看不見了跑遠的薛白楊的身影,她輕輕握住雙手。

——跑,不跑?

薛白楊從角落裏撿起一些零散的石塊扔進了鼠群裏,黑鼠躲也不躲,滿地綠油油的眼睛盯著薛白楊,直看的薛白楊背後一陣陣發毛。原來,原來這英雄不好當,真要命。

這一次四周的路都被鼠群圍住了,薛白楊到了無路可退的地步。薛白楊麵臨生死最大考驗的時候,他反倒是冷靜了。丫丫的,爺爺雖然當了一次護花使者,卻死在了你們這些畜生的嘴裏,想想實在惡心,也不知道卓幽然會不會記得我的好,或者她會逃出去,從此記我一輩子,會嗎?

紫靈,你一定要平安……

薛白楊胡思亂想,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到了哪裏,那鼠群圍攏在薛白楊身前一米的地方,腥臭的氣息撲鼻而來,薛白楊屏住呼吸,腳下突然發出一連串爆碎的聲音,像是踩到了燃燒的鞭炮,沒等著薛白楊看明白,身體一空,他跌了下去。

倏然,一隻蒼白的手緊緊抓住了薛白楊,卓幽然急切的話語從頭頂上飄了下來。

“你舍了命救我,指望我就此逃掉,欠你一輩子嗎?薛白楊,你當我是什麽人!”

頭頂抓住自己的人正是卓幽然,薛白楊喉嚨被堵住了什麽,感覺眼眶裏濕濕的,剛想說兩句感激的話,但他完全忽略了一個問題。

自己的體重,還有卓幽然手勁,兩者完全不成比例。卓幽然抓住薛白楊手還沒堅持十秒鍾,她也溜進了地麵裂開的洞裏,兩個人向著更深更黑的地下跌去。

“啊……”

薛白楊重重摔在了冰冷地麵上,但出乎意料的是,這個摔落的高度十分低,估計也就兩米多的高度,雖然摔的實實在在,但好在危險係數不大。薛白楊揉著生疼的屁股,頭頂上大群的黒鼠圍攏在破裂的洞口,不停地轉著圈,卻不敢跳下來。

原來這幫畜生恐高啊!薛白楊有所感悟。

卓幽然跌下來時整個人撲到了薛白楊胸前,突然聞到了強烈的男子氣息,抬頭正好發現自己的臉距離薛白楊的臉頰不足兩寸。霎時,卓幽然“嚶嚀”一聲推開了薛白楊,滾落到旁邊地上,薛白楊也覺得尷尬,摸著屁股站起來。

“你沒事吧?”薛白楊問。

“沒事。”卓幽然聲音突然降了兩個音調,而且頭低著。

薛白楊一歪頭,看見她的臉頰上一片緋紅,怎麽會臉紅,想想方才一幕,難道她……喜歡我?

薛白楊雲裏霧裏,卓幽然眨眼工夫回複了平日的仔細,她靜靜地聆聽,又抬頭看著頭頂:“不,不對勁!”

“什麽?”

“鼠群沒有追下來,它們追了這麽久沒有理由在這兩米的高度障礙上放棄。”

“老鼠難道不恐高嗎?”薛白楊白癡地說出了自己所想到的原因。

“廢話!這區區兩米的高度鼠群根本不放在眼裏,但它們卻遲遲不下來,而且看它們樣子好像很緊張,發生這種現象的原因我隻想到了一個。”

“是什麽?”

“天敵!”卓幽然冷靜分析:“老鼠的天敵!”

“貓?”薛白楊不假思索地說。

“老鼠一對一可能會害怕貓,但一群老鼠絕對沒有理由害怕貓。”

“也許是很多貓也說不定?”

卓幽然仔細打量兩人現在身處的空間,是一個比頭頂石室小了幾乎一半的另外一個石室,同樣用整塊的黑色巨石堆砌而成,又好像還混雜了別的材質,在黑沉沉的環境裏,四周石壁偶爾還閃爍著一絲絲的亮光,也因為這亮光,讓這間石室並非完全黑暗。

石室的前麵還有甬路,不知又會通向哪裏?

薛白楊和卓幽然緩緩走出石室,石室外,兩人再一次驚呆,竟然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地底洞穴!

洞穴上方是望不到盡頭得黑色蒼穹,地穴四周有著蜘蛛網一樣的錯雜穴路,而薛白楊和卓幽然走出來的石室正是其中一條穴路所開辟出來的。

這洞穴的穴路不下二十條,薛白楊不禁暗自心跳,難道每一條穴路都通往一個秘密所在?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薛白楊腦海裏硬生生插進了兩個字——地獄。

“這麽多路,總有一條可以讓我們離開這裏吧。”薛白楊說著。

卓幽然走到地穴中心位置,這裏有許多粗壯三人展臂都不一定環抱過來的鍾乳石柱,卓幽然輕輕摸著這些石柱,感受著從石柱上傳來的冰冷氣息,閉上了眼睛。

“你在幹嗎?”薛白楊看著卓幽然:“咱們趕快找路離開這,估計那些畜生還會追來。”

“在這麽深的地下,為何會出現這麽多人為修鑿的石室,它們是用來做什麽的?難道不奇怪嗎?”卓幽然說。

“奇怪是奇怪,對了,聽紫靈說S師範幾十年前修建過很多防空洞,剛才上麵那個石室那麽大,我估摸著就是其中一個防空洞。”

“如果是防空洞,為什麽要設置開啟的機關?而且有繞不出去的石階,這些也解釋不通。”

“或者是建造者別出心裁,又或者是吃飽了撐的吧。別說這些了,趕快找路出去吧。”薛白楊先去探尋其中一條穴路,但隻走了短短幾米就退了回來,因為穴路入口被幾塊巨大的黑石完全的封住了,薛白楊知曉這黑石的重量,隻能換另外一條。

但換來換去,二十幾條穴路除了自己和卓幽然走來的那條,其他的竟都被巨大的黑石所封住了,僅剩下一條薛白楊還沒來得及去探查,身後的卓幽然突然發出“咦”的一聲,薛白楊重新走回地穴中心。

卓幽然指了指,地穴中間有很多座鍾乳石柱,有的足有幾米高,寬度也足有三四米,但奇怪的是,石柱上像有許多微量的光在偷偷閃亮,等你去看,它就不亮了;而等你轉過眼,眼角餘光又可以捕捉到光亮。

“剛才就好像看到了這些奇怪的亮光,那是什麽?”

薛白楊伸出手,也學著卓幽然輕輕摸索著石柱,除了觸手的冰冷觸感外,薛白楊好像摸到了一些紋路,他沿著紋路一路摸下去,手掌下突然發生了凹陷,石柱表麵竟然碎裂了巴掌大的一小塊凹陷。

“鍾乳石不應該這麽脆的?”薛白楊納悶,縮回手。

在破碎的鍾乳石裏麵薛白楊看見了微弱的光亮:“原來在這裏!卓幽然,我找到這光亮了。”

但薛白楊興奮的神情沒保持幾秒鍾,臉色瞬間僵硬,那光亮是微弱的一絲絲綠光,像是一隻螢火蟲。而在綠光照射下,鍾乳石柱裏竟還有一具人的骨骸。

黑洞洞的五官,慘白尖銳的骨骼,薛白楊退後兩步,道:“死……死人!”

死人藏在鍾乳石壁裏,薛白楊被嚇得險些掉下石台,“哢吧”一聲,卓幽然的手掌也凹陷進去,卓幽然將手收回來,手掌下凹陷的鍾乳石裏出現了第二具骨骸,骨骸頭骨上閃爍著幽幽的綠色光亮,一閃一滅,像極了螢火蟲。

“這是屍蟲?”卓幽然想到,好像在很久以前聽爺爺說過,有一種靠著死屍生存的屍蟲,但這種屍蟲很少見,因為它們見不了哪怕一絲一毫的陽光,陽光對於它們來說就是死神,所以它們生存的環境是地下至深至陰的地方,而且還要又腐屍存在,這樣的地方很難找到,所以對於這種屍蟲所發現的也極少。

莫非這就是爺爺說過的屍蟲?如果真的是這樣,卓幽然退後一步,站在一臉錯愕的薛白楊身旁,從上到下,隻在一座鍾乳石柱上就看到了十幾個一閃即逝的光源點,而這十幾個光源點是否就意味著十幾具屍體?

卓幽然忍不住心頭微微冷寒,她重新走上去,捕捉到一個閃亮的綠色光點,很快壓下了光點表麵脆弱不堪的石壁,果然,綠光閃爍下,又是一具骨骸。

卓幽然目光一點點凝結,她快速的又破開了五六處石壁,發現了五六具骨骸。

薛白楊從後麵看的一愣一愣,湊上來問:“難道每個光點下的都是一具骨骸?”

卓幽然看了他一眼,原本冰寒的目光竟瞬間為之一暖,點點頭,卓幽然將原因解釋給薛白楊聽。

薛白楊聽了不由倒吸口冷氣,重新觀看這許多座鍾乳石壁,絕對有不下十座。

這些鍾乳石壁上到處都是微微閃爍,又瞬間消失的光亮,薛白楊歎息說:“真的這樣的話,那這地穴就不單單是座普通的地穴,還是座百人、千人乃至萬人的骨塚!”

卓幽然沒有說話,神情就像是默認了。

但如此深的地下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屍骨?但這些骨骸的身份是誰?又是誰將這數不清的屍骸埋進了這永不見天日的幽深地穴的鍾乳石壁中?還有,卓幽然想到了至關重要的一個問題,這些屍骸,他們是怎麽死去的……

正常死亡不可能會將屍骸隱藏到地下,若非正常死亡,凶手又是誰!?

卓幽然想了許多,一時間卻沒有一個問題有結論,她盯著薛白楊,薛白楊像是還抱著僥幸心態,將一個個光亮點打破,石壁輕而易舉地破碎,露出來的也都是一具具骨骸。

薛白楊終於相信了,他看著麵前被自己打破的十幾個碎痕,看著裏麵十幾具淒白陰森的屍骨,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卓幽然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到了什麽,但思維卻沒有跟上,等目光完全轉過去,她又忘記了自己到底看到的是什麽東西?但朦朧的感覺,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卓幽然繞過薛白楊,想靠近鍾乳石壁好好看清楚,但好像這一晚所有事情都無法解釋清楚,而所有狀況也是一樁接一樁讓人應接不暇,猝不及防。

一聲低沉的咆哮從兩人身後傳來,連兩人腳下的大地都有了微微的顫抖,這聲音無比震撼,如同魔鬼的鼻息之聲。

薛白楊將卓幽然擋在自己身後,不經意的動作卻讓身後的女孩一陣心悸。

聲音就是從薛白楊唯獨沒探查過的最後那條穴路的深處傳來,很快,隨著第二聲咆哮瞬間而至,薛白楊也看到了一個龐大的黑影從穴路深處緩緩挪移了過來。

薛白楊瞬間想過很多詞語來形容,巨大、魁梧、龐大這些詞語都無法貼切的形容出薛白楊所看見的黑影。

黑影終於挪出了黑沉沉的穴路,出現在了薛白楊和卓幽然視野範圍內,卓幽然睜大了眼睛,喃喃道:“卓幽然,我看到的東西是你看到的嗎?這……這可能嗎?”

“我們看到的東西都一樣,而且它是真實存在的,不是虛幻。”卓幽然肯定地說。

這絕對是一隻隻在科幻電影裏才見過的地下巨鼠!薛白楊手悄悄摸到了卓幽然的手,卓幽然微微一愣,沒有拒絕。

“我現在懂了,為什麽那些鼠群沒有追下來。在鼠類的世界裏,同樣是弱肉強食,強者永遠占據著頂端的位置,那些鼠群不敢同身為強者的巨鼠為敵。”卓幽然道。

“我也懂了。”薛白楊一臉苦笑:“你不如說些我不懂的,比如現在這地步,咱們怎麽能從這地穴裏逃出生天?!”

地穴在地下不知道多深的地方,地穴周圍都是被千斤黑石封死的穴路,唯一一條可能是生路的穴路也就是兩人方才進來的石洞,但石洞上麵卻有窺伺兩人的黑潮鼠群。如此,兩人就算逃進石室,巨鼠隨後追進,也無異於甕中捉鱉而已,送自己進鼠口。

卓幽然臉色灰暗,她搖搖頭:“我沒有辦法。”

她看見薛白楊漸漸握住的拳頭說:“但即使沒有辦法,我也不會再讓你白白送死了,你已經為了掩護我送死了一次,這一次不行!你要明白,就算你吸引了它的注意,我也絕對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

“怎麽……”薛白楊這個時候竟然開懷的一笑:“我們最美麗、最睿智的卓大小姐也沒有辦法了?莫不是想跟我一起同死!”

“你……別亂說。誰要跟你同死?”卓幽然眼前險境,但聽到薛白楊的話內心還是沒來由的一陣悸動,難道自己,自己真的……對屢次拖自己後退的男孩子動心了?

“我開玩笑。你想死,我還不想死呢!”薛白楊目光突然閃爍著精光:“我有辦法。”

巨鼠可能自出生就沒有見過麵前這兩個生物,饒有興趣的一直盯著看,反倒是沒有立即撲上來,否則薛白楊和卓幽然就沒有絲毫的一點逃生機會了,巨鼠突然打了個飽嗝,肚子一陣收縮,“噗啦噗啦!”從長滿尖牙的嘴裏吐出了一堆骨頭,都是些奇形怪狀的骨頭,但仔細辨認,還是不難看出,這些骨頭都是老鼠的,應該就是一直追著兩人不曾放棄的那些大黑老鼠們同伴。

“果然是弱肉強食,同類相殘啊!”薛白楊表示悲哀。

巨鼠玩夠了貓捉老鼠的遊戲,開始向著兩人挪動過來,尖銳的鼠牙咧出嘴外,暴露在空氣裏,散發出一陣無法形容的惡臭。巨鼠開始咆哮,它終於要捕食了!

“好了,你聽著,辦法隻有一個,逃跑的路也隻有一條,機會更是隻有不可錯失的一次機會。聽好卓幽然,我引開這家夥的注意,你就有多快跑多快跑進那裏麵去。”薛白楊指著的正是巨鼠出來的那條穴路,卓幽然心中一動,是啊,所有的路都是死路,因為自己跟薛白楊已經都探過,而可能是活路的地方就是巨鼠出來的那條穴路,卓幽然盯著薛白楊,不明白這家夥是怎麽想到的,看著薛白楊明亮的眼光,也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人一樣。

卓幽然毅然地說:“辦法按照你說的,但這一次我去引開它的注意,你先跑。”

“你開玩笑?”

“沒開玩笑!”卓幽然道:“我是認真的,你先跑,你已經掩護了我一次,這一次該輪到我了。”

“閉嘴,現在沒時間跟你再說了。”

果然,巨鼠開始移動後,速度也快了許多,已經席卷著惡臭的風撲了上來,薛白楊突然將卓幽然推到一邊,手裏不知道從哪裏搜來的黑石準確的擊打在巨鼠腦袋上,巨鼠被惹惱了,咆哮著衝向薛白楊。

“快,現在,走!”

卓幽然一咬牙,她不是矯情的女孩子,現在逃生的機會是薛白楊犧牲自己獲得的,如果還有猶豫不僅僅是對不起自己,更是對不起薛白楊,巨鼠背對著卓幽然,卓幽然抓住機會衝到了巨鼠挪出來的穴路入口,站定了對薛白楊揮手。

“走,繼續走!”薛白楊扯著嗓子大喊,卓幽然決然的進入了穴路裏,看到卓幽然的身影消失在穴路裏,薛白楊才長籲一口氣,巨鼠已經撲到了眼前,薛白楊堪堪避過巨鼠鋒利的一爪,巨鼠顯然擁有跟身形不相稱的敏捷身手,見一爪沒抓死獵物,沒有絲毫的停歇,尖銳的鼠牙帶著惡臭已經撕咬向了薛白楊,薛白楊又一個狗爬千鈞一發的時刻躲了過去,但即使如此,胸口的衣衫還是被鼠牙咬開了一道口子,綠色的體液沾在了衣衫上,惡臭的味道熏得薛白楊一陣惡心。

但沒有絲毫喘息機會,巨鼠的兩隻鼠爪破空又抓來,薛白楊也多虧了平日裏喜歡打籃球,還學過幾天半吊子的跆拳道,在普通人看來他算是十分身手敏捷了。隻是在體力上,薛白楊卻並非巨鼠的對手,一人一鼠相鬥了十分鍾,薛白楊已然大汗淋漓,稍動一動就氣喘籲籲,反應跑動也慢了許多,而反觀巨鼠卻像是越玩越來興致,綠油油的鼠目無時無刻不盯著薛白楊,而它也像是故意在戲耍著薛白楊玩,看著薛白楊一點點虛弱下去,巨鼠竟然還發出了“喈喈!”的怪叫聲,鼠眼眯成了一道細縫。

薛白楊感覺正在上演的就是一場貓抓老鼠,而可悲的是自己變成了老鼠,而真正的老鼠成了捕食者。薛白楊感覺到體力下降的速度,再這樣拖不了幾分鍾,自己就真的隻能成為巨鼠爪下的玩物了——死玩物。

必須想辦法,必須想辦法。薛白楊快速的觀察地形,他突兀地發現了一個看似機會的機會,地穴中間偏左位置有兩根粗重的鍾乳石柱,緊密相接。也許,這是個機會!

薛白楊看準一個時機,躲開了巨鼠一次撲攻,幾乎是連滾帶爬向兩根鍾乳石柱躥去,巨鼠像還沒玩夠貓捉老鼠的遊戲,雖然已經有機會一擊將獵物置之死地,但它卻跟在薛白楊屁股後麵,也朝著石柱慢騰騰挪動過來。

“來到好!”薛白楊突然向著側麵翻滾,巨鼠身在半空裏已經改變不了下落的軌跡,隻聽“砰!”一聲巨響,碎石飛濺,巨鼠撲進了薛白楊精心為它設計的陷阱裏,身體卡在兩根鍾乳石柱間,一時動彈不得。

薛白楊抖落了飛濺到身上的碎石,站了起來,冷冷望著巨鼠,吐了口吐沫在巨鼠身上:“你這頭蠢豬啊!畜生就是畜生,再怎麽大、再怎麽厲害,也無法彌補你的致命缺點,就是沒腦子!”

薛白楊沒時間浪費了,他追尋著卓幽然身跡,也走向穴路。但剛走兩步,薛白楊突然腳下一空,感覺雙腳被什麽東西牢牢的綁住了,低頭一看,綁住自己雙腳的竟然是巨鼠的尾巴,黑長的足有胳膊粗細的鼠尾將薛白楊拉倒,薛白楊臉色瞬間鐵青:“我說錯了。其實,你……還是有腦子!”

雙腳感受到了一股無法抵擋的怪力將自己一點點拖向巨鼠,薛白楊掙紮著雙手在冰冷地麵上亂抓,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但身體滑動的速度卻更快了。

難道這幽冷陰森的地下洞穴真成了我薛白楊的葬身之地?!薛白楊一時萬念俱灰,腦裏空白起來。

再回頭,薛白楊經曆了更為震撼的一幕!

黑長的鼠尾已將薛白楊拋到了半空裏,在巨鼠的屁股上,薛白楊竟然看到了另外一張鼠臉,同樣是綠油油的陰森目光,尖銳遍布的鼠牙,鼠目射在薛白楊臉上的凶狠眼光像是恨不得就此將薛白楊一口活吞了,薛白楊這一次真的是插翅難飛了。

“雙頭鼠,這……算是個什麽東西!”

鼠尾在半空裏搖了一個大圈,將薛白楊送到了鼠屁股上的嘴裏,眼見的那散發著惡臭的嘴離著自己越來越近,薛白楊沒有足夠的勇氣麵對死亡,他緊緊地閉起了眼睛,就此等待死亡降臨的一刻。

薛白楊沒有等來死亡的滋味,如此緊閉著雙眼許久,薛白楊倏然感受到綁住自己雙腳的鼠尾軟軟的塔拉了下來,薛白楊將眼睛睜開了一道縫,麵前一米外就是那隻巨鼠,此刻那雙綠油油的鼠眼中間插赫然插著一把鋼刀,這是怎麽回事!

薛白楊一時搞不清楚狀況,“啪!”的一聲,一雙手落在了他肩膀上,薛白楊一個機靈還以為是巨鼠又抓住了自己,身子一歪險些趴在地上。

卓幽然扶起薛白楊,地麵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晃動,巨鼠剩下的一個頭突然高高地揚起,然後重重砸下,竟將地麵砸出一個小坑,巨鼠不停重複這個動作,地麵的坑窪麵積越來越大,卓幽然臉色微變說:“不好,它要脫困了!”

“真是,剛才你過去把它另一個頭也砍一刀不就省麻煩了。”

“我早想到了,但還沒等我靠近,它就不停用爪子撲騰,我根本找不準位置,而且也沒有把握能夠一擊致命!所以,不要浪費時間,趕快想辦法離開這裏的好。”

兩人越走越快,穴路外傳來的砸地聲也隨之更加密集,薛白楊長長歎息,捂著胸口說:“我剛才以為自己真的要死了,謝謝你,卓幽然。”

“在承天大廈你也同樣救過我,算扯平了。”卓幽然突然笑了一笑,薛白楊沒想到卓幽然還會在這個時候對著自己笑,模模糊糊的,薛白楊感覺卓幽然對自己的態度有點不太一樣了。

“到了。”卓幽然話落,兩人進入了另外的一間石室,薛白楊突然想起來個問題:“對了,我都差點忘記問了,你刺透鼠頭的鋼刀哪裏來的?那家夥可不像是女孩子隨身帶的防身玩具!”

“我身上沒有那種東西,是在這裏看到的。”卓幽然指著石室角落,薛白楊看見一個沒掩埋完全的土坑,冰冷土壤裏果然還有幾把同樣形狀的鋼刀,薛白楊拿起一把,這鋼刀不是普通的刀,刀口鋒利程度十分了得,幾乎可以用吹毛落發來形容它了,而且鋼刀尾端還掛著一個圓形的環扣,看似這鋼刀並不是單獨存在的,應該是跟別的物件組成一套。

“我們要趕在巨鼠掙脫鍾乳石柱前想到辦法離開,但這裏我找尋遍了,已經是盡頭了。”薛白楊也是環顧了一遍,除了角落的幾把鋼刀,還有靠近石壁的一大堆鼠骨堆,路在這裏已經到了頭。

薛白楊突然道:“卓幽然,外麵……已經沒動靜了?”

“是。”卓幽然話語微微緊張:“它出來了。”

“爭分奪秒!”薛白楊揪著頭發,卓幽然卻像根本沒有在想辦法,而是靜靜注目著眼前的男子,瞳孔裏一陣氤氳之色,薛白楊當然沒精力去發現卓幽然的異常表現。

薛白楊走到卓幽然眼前,眼珠子突然變大了,他按住卓幽然的肩膀說:“還記得我們是怎麽來到這地穴深處的嗎?”

“掉下來的!”卓幽然目光熠熠,說:“你難道是想說,上去!”

“太聰明了,既然能下我們就還能上。廢話少說,上!”薛白楊半蹲著身體,將手裏的鋼刀遞給卓幽然,卓幽然真不含糊,抓起鋼刀,按住薛白楊肩頭,跳了上去。卓幽然找準一個地方,用力用鋼刀刺上去,就在這個時候,穴路入口已經傳來了雙頭巨鼠憤怒至極的咆哮,帶著幾分哀號,那是重傷後爆發的強大毀滅的聲音,薛白楊很明白,現在自己在巨鼠麵前是完全不堪一擊。

“刺啦,刺啦!”頭頂被刺穿了一個洞,上方的石層像是一堵堤壩,一點潰則全部潰,很快卓幽然就用手裏的鋼刀鑿開了肩膀寬得一個裂洞,薛白楊看準了方向,肩膀用力將卓幽然整個人頂了上去,卓幽然順利來到了上一層石室,她鑽出裂洞很快反身抓住了薛白楊的手,兩人一起用力,薛白楊也爬了上去。

兩人躺在裂洞外的空地上喘息,卓幽然將周圍看了一遍,跟兩人第一次進入的那間石室差不多,這間石室同樣麵積巨大,四麵堆砌的都是冰冷的黑石,左邊有一條黑幽幽的出口,不知道它又通向哪裏?

薛白楊方才跳上來的時候,已經看到了巨大的鼠影從穴路疾馳而來,黑影最後像是停住了,眼睜睜看著薛白楊鑽出了裂洞,巨鼠是不是就此放棄了?薛白楊心裏卻是一陣波瀾,不太對勁,連那些個頭小很多的黑老鼠都不會輕易放棄獵物,更何況這個大家夥,而且卓幽然還刺穿了它其中一個鼠頭,薛白楊從地上爬起來,順而抓住了卓幽然的手,卓幽然還在打量著石室,微吃驚,但沒有掙脫。

“你怎麽了?”卓幽然問。

“不對勁啊,剛才巨鼠明明已經追到下麵,看著我鑽了上來。它為什麽這麽平靜,連憤怒的咆哮都停止了,太靜了!”

“不好!”薛白楊預感到什麽,拉著卓幽然向後麵的石壁倒退著躍了過去,就在兩人身體離開地麵的刹那,地麵呈現出劇烈震動,隨之一個巨大的黑影衝破了石麵,果然是那隻巨鼠!巨鼠用自己龐大的身軀加強有力的彈跳直接將石麵撞出了一個洞,但可惜跳的太高,落得更快,巨鼠還沒來得及找到立足之處,已經重新跌回到了下麵一層的石室裏。

卓幽然看得暗暗心驚,剛才瞬間多虧了薛白楊心思縝密才沒有讓兩人被巨鼠撞中,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跑吧!丫丫的,我說這畜生是不會輕易放過我們,它還會跳上來!這邊跑!”

薛白楊拉起猶自出神的卓幽然鑽進了唯一的出口,前麵黑幽幽像是望不到頭的地獄暗道,等待兩人的又是什麽……

薛白楊和卓幽然沒有時間了解黑沉沉的暗道到底通向哪裏。兩人刻不容緩地鑽進暗道,暗道不高也不窄,本來薛白楊還暗自期盼著暗道的高度可以讓巨鼠止步,這樣兩人也就得救了,但現在看來,巨鼠應該剛剛好鑽進來。

“砰!”石室裏傳來一聲巨響,巨鼠落地了。

“真是死纏不休,死老鼠,真想油炸了這家夥!”薛白楊咒罵著巨鼠,當然也隻能過過嘴癮。

讓兩人沒想到得是,他們很快就望見了暗道的盡頭,盡頭有一個窪陷的水潭,水潭的水微微溢出,水潭深處有幾塊黑色大石,水潭已經是這條暗路的盡頭,前麵是一堵落下大石堆成的牆!

卓幽然神情同樣惶惶,但腳步不能停,身後傳來了巨鼠鑽進暗道並拚命向前爬縮的嗖嗖聲,薛白楊看到了暗路盡頭的環境,失望同時,卻覺得這個地方竟有幾分眼熟。

“這是……”薛白楊停在暗道盡頭,一拍腦袋仰起了腦袋,水潭遠方的高處有一個洞口,通往外麵。

微薄的月光撒了進來,薛白楊肯定地說:“這是鬼湖邊的防空洞!”

薛白楊想起這正是自己跟紫靈堅守鬼湖第二晚時發現的那個漂浮著奇異黑發的幽深防空洞,後來兩人一同下來,並走進了左邊的甬路,而此時薛白楊和卓幽然是從右邊的暗路跑了出來,薛白楊以為有了活路,但突然想起爬出洞口的爬梯在自己第一次爬下來的時候就掀斷了,現在根本不上去,而且,左邊甬路也在探險的那晚發生了崩塌,就在麵前這堵碎石牆後麵,也是走不通。

自己跟卓幽然雖然已經接近了地麵,但卻又不能不說走到了終點,一步也再難前進。

“怎麽辦!?”薛白楊停在水潭邊,望著水潭裏的巨石。

卓幽然也站在了水潭邊,守在他身側,望著他,目光裏同樣焦急,但卻也沒有太多波瀾,這平靜的憑靠又是什麽,難道因為她已經從心底裏堅信了這個屢次在危難時刻救自己脫離困境的男孩子……堅信他的冷靜和睿智,會保護自己逃離險境。

卓幽然臉上微熱,為自己這種從未有過的大膽念頭。

薛白楊的目光也落在卓幽然臉上,她始終的冷靜被攪亂,低下頭小聲說:“你……你怎麽一直看著我?”

“你膽子夠不夠大?”薛白楊突然問了一個古怪的問題。

“什麽?”

“我問你膽子夠不夠大!”

卓幽然還沒回答,巨鼠已經拖騰著巨大身體而來,望見了站在水潭邊一塊巨石上的卓幽然。

卓幽然麵容保持著平靜,但實際上內心卻已經澎湃起伏。她同巨鼠對峙,其實巨鼠雖然能鑽進暗道,但本身已經受到了很大限製,空間的高度讓它隻能卷起身子衝擊目標,靠著自己鋒利無比的鼠牙作為武器來捕捉獵物,而一雙揮舞的鼠爪則無了用武之地,隻能伏在地上保持平衡。

巨鼠綠油油的眼珠子盯了卓幽然幾秒鍾,突然猙獰的咆哮起來,它像是想起了毀掉自己一顆頭顱的家夥就是眼前的這個生物,憤怒頓時將它的腦子填滿。巨鼠揚起了碩大堅硬的鼠頭砸向卓幽然,同時鼠身也撲進了水潭裏。

巨鼠落下,卓幽然感覺到有一雙強有力的手從側麵將自己推到了旁邊石麵上,隨即臉上濺落下了冰冷的潭水,靜心看,卓幽然正好見證了驚心動魄的一幕。

巨鼠終於砸進水潭,而一直屏住呼吸隱藏在水潭底的薛白楊也看準了機會,先推開了處在危險地域裏的卓幽然,而後施展了一招從武俠小說裏偷學來的羅漢撞鍾,將全部力氣都貫注在了水底刺上去的鋼刀上。

鋼刀順利地拉開了巨鼠的肚子,黑臭的鼠血還有內髒一股腦的倒了出來,薛白楊還來不及惡心,巨鼠已經慘叫一聲,一命嗚呼了!接著,巨鼠白眼一瞪,身體一歪,正好將薛白楊一同砸進到潭底。

巨鼠的身體不下幾百斤,薛白楊在潭底用盡了力氣也不能將其推開分毫,口中的水泡開始一個個迅速翻滾上去,眼前漸漸被黑暗所充斥,意識迅速地離開。

薛白楊最後一瞥裏,看見有一個黑影撲向自己,緊緊抱住了自己的身體。

“他們兩個究竟去了哪裏?”王睿納悶:“我們已經將走廊還有寢室都找了好幾遍,連個影子都找不到,難不成……”

“難不成什麽,你想說什麽?”安可問。

“他們被鬼捉走了?”王睿語氣懷疑,不能肯定,一小時前那從黑暗404一躍而出的黑影仍然讓他心驚,並非沒有可能。那個黑影很可能是中了詛咒的雷剛,他已經死了,現在要將剩下的他們幾人一同拉入地獄。

“好了,別瞎猜了。”紫靈心亂如麻,失蹤不見的兩人,一個是她最好的好友,另一個則是她關心的男子,如今一同不見,估計沒有人比她此時要心亂。

404寢室的門半敞,紫靈站在門口,三人談論著要不要報警來解救失蹤的兩人。

突然,寢室內發出了“轟!”的一聲短促巨聲,嚇得門口的三人臉色煞白,安可背靠牆壁問兩人:“裏麵怎麽了?”

整間被大火熏黑的404寢室裏,靠左邊角落的一張鐵床像是終抵不過時間的慢耗,走到了盡頭。整個鐵床身軀堆在一起,完全的塌了。

“床塌了,嚇我一跳。”安可小聲說。

“床下好像有東西?”王睿扶了扶眼鏡,床下的牆上竟有一個小洞,小洞裏塞著一團白乎乎的東西,王睿先向牆洞裏看了幾眼,確定沒有異常後,才將手指頭伸進去想摳出牆壁的東西,這白乎乎的東西塞到了牆壁中間,最後王睿用自己的鋼筆一頭插進了裏麵,才將東西挑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拿在手裏,隻是一張白色的硬紙殼!

攤開硬紙殼,裏麵有一張卷得變形的照片。

“照片?難道是在404寢室住過的女生照的?”

照片被攤理平整,照片正中間有三個女孩子,彼此環抱在一起。其中左右兩個女孩的麵目雖然有些模糊了,但還能辨識清楚,而中間女孩臉部的位置卻被挖空了。

“怎麽被挖空了?”紫靈看的心驚。

“叮鈴鈴!”一陣毫無征兆的刺耳響聲,三人剛待尋找,紫靈卻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按下接聽,紫靈激動的都快要哭出來了。

“是幽然!”

“快,快問問她在哪裏?有沒有跟薛白楊在一起?”

紫靈還沒來得及問,卓幽然已經疲憊地在手機另一頭說道:“來鬼湖畔的防空洞,快!”

“走了,紫靈。”感覺到了安可的手在拉自己,紫靈才回過神,陽台上隻有風聲呼嘯,哪裏有什麽人影。又或者……她已經掉下去了。

大風忽起,將整幢鬼樓裏吹得塵埃飛起,廢紙亂滾,寢室的門哐當哐當的關起又被吹開。

黑幽幽鬼樓更加陰森嚇人,三人都不說話,緊緊靠在一起快速下樓,幾乎是用飛的速度衝了出去。

終於出了鬼樓,三人心中懸著的大石才終於放了下來,紫靈望著黑雲密布下的鬼樓,偶起的電閃雷鳴裏,總有隱約的影子藏在這幢鬼樓某一扇緊閉的窗後。

“去鬼湖!”紫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