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四:異常冷漠的家人
38個小時的火車路程,到了南郡省的南平市,好在這裏的警察同事非常熱情,專門派了負責協助的警員小劉開著車到車站來接沈東他們。
“您就是沈東?”小劉熱情的上前跟沈東握著手問。
沈東客氣的回答著:“啊,對。您好。”
小劉露出了些崇拜的表情說:“哇。早就聽說過您了。東北6.17大案,警界誰不知道。”
沈東微笑著搖頭說:“嗨。隻是被我趕上了而已。沒什麽了不起的。”
“那可不能這麽說。”小劉一邊說著,一邊又去跟王凱和李陽握手自我介紹說:“你們好。劉旭。叫我小劉就行。”
說完,小劉一邊帶著沈東他們走向站外停車處,一邊介紹說:“我們這邊最近也有幾個案子太緊,所以隊長讓我先來,全程協助你們在南郡的事。坐這麽長時間的車,累壞了吧?要不先幫你們安排賓館,休息一下吧?”
沈東搖了搖頭說:“不用。車上沒少睡覺。倒是挺餓,先吃點東西咱們就去辦事吧。”
“行,聽您的!現在您就是我的領導。”小劉笑著說。
出了火車站,小劉開著帶著沈東他們去找吃飯的地方。
在車裏,第一次來到南方城市的王凱和李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窗外的城市景色。南郡已經是屬於南方省會裏麵比較發達的地方了,南平市是省會自然也就更加的繁華。相比王凱他們的大北省,這裏的樓房建築都顯得華麗且都很高。
小劉一邊開著車一邊介紹說:“咱們往外走一走。這車站附近的餐廳都是宰人的,貴不說還不好吃。”
“嗯。聽你的。你哪裏人那?”沈東坐在副駕駛跟小劉聊著天。
“我是東渠省安陽人。”小劉回答說。
“那也夠遠的呀。怎麽跑南方來了?”
“嗨!別提了,機緣巧合。我對象是這兒的人。”
沈東笑了笑,點著頭說:“那不錯。結婚了?”
小劉搖著頭說:“還沒呢。很多麻煩事。南方的父母理念,跟咱們不太一樣。估計得花個一段時間。”
沈東也隻能又笑了笑給他打氣說:“加油吧!”
此時李陽在後麵插嘴說:“要我看。隻要女方不反對,你倆把證一領,啥事都沒有了。”
小劉笑著點頭說:“我也這麽打算呢。到了,就前麵那吃吧。這兒我來過。挺好的。”
餐廳裏,沈東他們一邊吃著飯,一邊開始聊起了案子的事。
沈東問:“聊點正事的吧。那個陳朗是個什麽情況?”
小劉介紹說:“詳細的還沒太深入了解呢。是個窮苦家庭出身,沒什麽文化。十三四歲就輟學開始在外麵打工。後來兩口子一起做過很多小買賣。聽說是當初做買賣賠錢賠的都把腎給賣了才還上人家貸款。再後來又是媳婦兒的娘家人給湊錢,開了這麽個小服裝廠,主要就是生產牛仔褲之類的。生產量也不大,可是訂單還不斷,生活質量是越來越好了,也買了房子。”
小劉說著看到沈東的茶水喝沒了,就又幫沈東倒滿了水,然後繼續介紹:“他媳婦兒長相不太好看。而且可能是因為生過兩個孩子,所以身體胖的厲害。現在他媳婦不好接觸,平時全心全意的在打理廠子和照顧兩個女兒。我們去走訪過一次,但是她什麽都願意多說。熟悉他們家的鄰裏鄰居的介紹說,陳朗這個人作風不正,老是去沾花惹草。後來這幾年更是根本不著家,連他媳婦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家裏麵的事全是他媳婦一個人在打理。”
說完,小劉又想了想,然後回過頭來接續說:“目前就掌握這麽多。其他的還得去詳細摸牌。”
沈東點了點頭,說:“嗯。他吸毒,這事有過案底嗎?”
小劉卻一臉驚訝的說:“吸毒?沒聽說過呀。”
沈東又點著頭說:“那可能是最近才染上的。我們在他屍體裏檢查出了毒品成分。”
王凱在一邊冷笑了一聲說:“哼。這他媽就是作死。放著好好的日子不好好過。有點小錢就不知道姓啥了。”
小劉在一旁迎合的說:“嗨。就這樣。這種人你想讓他做更大的事他也未見得做的了。”
“永定離這兒多遠?”沈東又問。
“開車走高速的話,兩個小時差不多就到了。”小劉回答說。
沈東吃完了,擦了擦嘴一邊起身要去上廁所,一邊對王凱他們說:“行。快點吃。還得辦事呢。”
上過廁所,沈東順便把賬給結了,小劉還特地跑過去搶著結,說是他們隊長還特地自己掏腰包給了小劉錢,讓好好找到沈東他們。
對此,王凱還偷偷調侃了沈東一句:“行啊。頭兒!麵子夠大的,人家隊長還自己掏腰包招待你。”
沈東冷笑了一下,然後搖頭說:“是個熟人。你以為是我多出名呢?”
王凱才點頭說:“奧。原來這樣。”
飯後,沈東他們馬不停蹄直奔永定市陳朗家的小服裝廠。
到永定之後,城市麵貌就完全不一樣了,永定市的很多村子都變成了生意村,這裏的人80%都是開服裝廠生意的,簡直就是服裝生產的窩子。更多的所謂的服裝廠其實都是家庭作業的小作坊,一家子人幹活,每個月固定生產多少數量,然後由大廠家來收購。
陳朗家的廠子不一樣,稍微要大規模一些。雇傭了十多個工人,有兩個工作間,和一個洗水車間。
為了方便接近走訪,沈東他們穿的都是便衣,沒有穿警察製服。期初廠裏的工作人員還以為他們是來催貨的,還不耐煩的說:“怎麽又派人來了?不是答應了嘛,下周一才出貨。”
說話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稍微上了點年紀的男人,應該是個管事負責的,長相不太好,但是身體看上去結實能幹。嘴裏操了一口帶有南方口音的普通話。
小劉跟他們解釋了身份之後,那人才有些疑惑又客氣的說:“奧。嗨,誤會了。有什麽事嗎?”
“你們老板在嗎?”小劉問。
“老板。沒有!老板娘倒是有一個!”身後有一個路過的,看起來也就十七八歲的好事兒的小夥子調侃著說了一句。
那個管事的男人就訓斥了一句說:“幹活去!”
那管事的男人說:“對。我們老板娘在裏麵幹活呢。找她去裏麵吧。我還有事呢,你們自己去吧。就在裏麵。”男人一邊說著,一邊去抱起地上的幾箱衣服要往外走。
沈東攔住了他,問:“你們來這幹活多久了?對你們老板,我是說男的,陳朗。這個人了解嗎?”
那男人的一副不關心的態度說:“我在這兒得有三年了吧。其他小夥子都是隔三差五的換。現在的年輕人覺得這種活枯燥,很多都堅持不住。什麽老板不老板,自從我被雇過來之後,就沒怎麽見過他。怎麽了?惹事了吧?那絕對不是個什麽省油的燈,我這老板娘大姐也是太善良,前幾年天天被他氣得直哭。”
說到這兒,外麵有輛小麵包車等著拉貨的司機走進了廠院子,催促的喊:“老王!快點呀!我等著走呢!”
“哎!來了,來了!”男人趕緊搬著幾箱衣服往外走。
叫老王的男人走出去了之後,剛剛路過的那個好事兒的小夥子又湊上了前來,悄悄跟沈東他們八卦的說了一句:“隔壁老王的故事聽說過吧?我們這個主管,跟我們老板娘,絕對有一腿。”
說完,小夥子怕老王回來看到自己,就趕緊又跑回去工作崗位上幹活了。
沈東他們也就沒再去追問什麽,隻是徑直的向裏麵走,去往了染房車間,去找陳朗的妻子了。
小劉一邊走一邊介紹說:“奧。對了,這個女的姓周,叫周美玲。”
洗水車間裏麵一幅忙碌景象,兩個女人和兩個男孩外加上老板娘周美玲也在。所謂的洗水,簡單的說白了的解釋,也就是將縫製好了的牛仔褲調色。將原本整體暗藍色的牛仔褲,調成年輕人穿的時尚的色型。
這項工藝是牛仔褲生產中的一個重要環節,也是個有技術含量的活。有很多種程序,最簡單的就是普洗,是將牛仔褲放入溫水裏麵再加入一定的化學含量的洗滌劑,洗過之後牛仔褲的顏色更自然更幹淨。另外幾種是石磨、砂磨、等等。會讓牛仔褲產生紋理、圖案。
周美玲家的廠子裏沒有太複雜的工藝程序,隻有兩道程序,水洗和石磨。
因為天氣太熱,廠子裏即便有大風扇在不停的吹,可是依舊會讓人冒汗。兩個男孩穿著寬鬆的短褲,跨欄背心,正在將一批批的牛仔褲放到一個機器裏水洗。
另外兩個女員工以及周美玲自己在用工具低頭認真的進行石磨工藝。
周美玲從背影看上去,體型非常的胖,個頭也不算太高,紮了個長辮子。身上穿的也是一件寬鬆肥大的連體裙子,看上去像是睡衣一樣的那種款式。大概是因為太胖容易出汗,身上臉上都掛滿了汗水。
小劉走過去,拍了拍她,表明了身份,然後把她帶出了車間。
周美玲帶著沈東他們走出了廠子,到後院的部分,來到了一個相對安靜了類似於老板辦公室的地方,但是裏麵又有床之類的生活用品,應該是平時也會住人的地方。她一邊找了條毛巾擦幹了臉上的汗,一邊歎著氣坐在了風扇前麵吹。
周美玲的臉上卻是帶著許多愁容,但是沒有悲傷的情緒。
緩了一會兒,周美玲還是重重的歎了口氣,然後開始歪著頭看著窗外,嘴裏跟沈東他們說:“其實他死不死對我來說已經沒多在乎了。這兩天太忙,我也沒想細問這件事。但是事已經發生了,看來我還是得管呀。畢竟他是我兩個女兒的父親。”然後她又歎了口氣,轉頭過來看著沈東他們,問:“什麽時候的事?怎麽死的?”
李陽給他介紹說:“被人綁起來推到了河裏,溺水窒息死的。推斷死亡時間應該是八天前。我們發現屍體的時候是在六天前。”
周美玲卻冷笑了一聲說:“哼。指不定被誰家老公發現了。那麽多人想弄死他呢。不奇怪。”
“怎麽?他經常跟別人老婆發生關係?”王凱一邊記錄著一邊問。
周美玲冷淡的回答說:“光我知道的就不止兩三個。我們大女兒兩歲那年,就有人家老公提著刀找上門來了。”說到這明顯有些開始生氣的口吻埋怨說:“是我他媽替他挨了一刀。”
周美玲說完,抬起自己的右胳膊,指著上麵的一個已經快看不太明顯了的傷痕給沈東他們看:“你看。現在還有刀印呢。”
“那個男人是誰?跟你們還有聯係嗎?”沈東問。
“沒有。人家早都搬家去別的地方了。而且聽說也離婚了。人家女的離完婚也上門來找他,當著我的麵,讓他也離婚然後倆人好去過日子。”說著周美玲又是冷冷的一個哼笑:“哼。那女的也是傻。跟不跟我離婚他才不在乎。像他這種男人,隻不過是睡她兩天而已。才不帶娶她的呢。而且跟我離婚了,他還有個屁!廠子是我他媽會娘家四處借錢開的,業務也都是我四處跑累的跟什麽似的談下來的。離婚?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他!”
說話間,周美玲的兩個女兒放學了,都背著小書包歡快的跑了進來。看樣子,大女兒應該有小學二三年級的,小女兒應該隻是幼兒園的程度。
看到有沈東他們這些陌生人在,年紀較小的女孩把書包放在一邊的**,就躲在了周美玲的身後,好奇的看著沈東他們。
沈東衝著那個小女孩做了一個微笑,然後對她招了招手。
女孩還害羞的把頭藏了起來。然後不一會兒就又探了出來,盯著沈東看。
周美玲對大女兒說:“帶妹妹出去玩一會兒。我跟叔叔們談事呢。”
大女兒答應著,然後拉著妹妹跑出去了,臨走時小女兒還對沈東揮了揮手。
周美玲提醒著說:“別跑太遠啊。等會就馬上回來寫作業。”
孩子們都走出去後,沈東接續問周美玲:“你們最後一次見麵識什麽時候?知不知道他這次為什麽會去大北省。”
周美玲說:“見麵?那可太遙遠了,大概一年前吧。他可能是良心發現,回來陪了兩個孩子不到一個星期。”
“怎麽他那麽久才回來一次嗎?”王凱疑惑的問。
周美玲回答說:“能回來就不錯了。以前是在我們當地禍害人。把我的臉都給我丟光了。三年前,他瞞著我偷偷取走了我所有的積蓄,就跑首都去禍害人了。聽說是跟什麽人去做了個生意。具體我也沒問。他成天就會跟在別人屁股後麵,別人說什麽他就跟著幹什麽。”
“那他平時的朋友啊,生意夥伴啊,之類的可能跟他有聯係的人,您能列個名單給我們嗎?”李陽接著問。
周美玲搖頭說:“這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以前年輕的時候,交下的幾個朋友後來知道了他的德行,現在早都不搭理他了。他在外地交沒交些狐朋狗友之類的,我是一個都不知道。”
李陽無奈的笑著說:“你總得給我們提供點什麽吧?你這一問三不知,我們上哪查去?”
“查不查關我什麽事?”周美玲卻突然翻臉的說。
小劉在一旁嚴肅的提醒說:“你客氣點奧。這是警察辦案呢知道嗎?”
周美玲更生氣的說:“你們辦不辦案關我什麽事?人又不是我殺的!他愛死不死!”
沈東趕緊咳嗽了一聲,提醒李陽閉嘴。
氣頭上的周美玲此刻終於是打破了自己心理防線一樣,哭了起來,嘴裏念叨著:“這個王八蛋把我害的有多慘。他一聲不響的就把我的錢全拿走了。我廠子裏那麽多人要開工資,還有材料得進。要不是我他媽咬著牙堅持過來,當初先死的是我!”
就在這個時候,剛剛外麵那個叫做老王的男人進來了,嘴裏念叨著:“周姐,外麵李老板他們那個賬結了啊。”當走進屋裏,看到正在哭泣的周美玲,他也嚴肅了起來,然後安慰的問:“咋還哭了呢?因為那個混蛋姐夫啊?多不值得!”
周美玲卻抬頭氣衝衝的說:“為你值得!你不也就是看上我這點買賣了嗎?”
老王一臉尷尬的看著沈東他們,然後回去反駁說:“你看你說什麽呢?我可是默默幫你三年了啊。賺錢拿工資是我應當的。至於感情的事得另說。一碼歸一碼。算了,等你氣兒消了再跟你說。我先去幹活了。”
老王說完轉身走了出去。
緩了一會兒,沈東才對周美玲說:“不管怎麽樣。殺人都是犯法的,你們的感情問題我們不管。但是凶手必須得抓到。所以,必須得請求你的幫助配合。我們才能盡快破案。這件事也不僅是你老公一條人命,這個人連續在我們那殺了好多個人。也許還跟毒品有關。哦,對了,你老公吸毒,你知道嗎?”
周美玲稍微有些疑惑的一邊擦著自己的眼淚,一邊說:“吸毒?沒聽說他有這毛病。他就是好色,別的賭博、吸毒這樣的事,至少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沒有過。”
說完,周美玲又徹底擦了擦眼淚,然後站起身來去拿起了自己的手機,一邊翻看著一邊說:“算了。我也知道你們是在辦案。算我不對。可其實你們問我也不一定能問出什麽來。我們的關係破裂了太久了,隻是為了兩個孩子,我才一直沒提出離婚。這兩年想提,但是也一直見不到他。就這麽一直耽誤著。”然後她把手機遞給沈東,繼續說:“我給你們一個手機號。你們去找他問問吧。我跟陳朗共同認識的人裏麵還有聯係的不多。也就他最有可能還跟陳朗有聯係了。你們去試試看吧。別的再多的,我也不知道該怎麽配合你們了。”
沈東接過手機看了看上麵的姓名和電話號,遞給了王凱讓他記下來,然後問周美玲:“這個人是幹嘛的?”
周美玲解釋說:“當初我們開小飯館的時候認識的,他跟陳朗天天膩在一起喝酒,還老上家裏來。就是個狐朋狗友,滿嘴跑火車的這麽一個人。陳朗就吃這一套,別人說點好聽的他就樂的不行。”
隨後,沈東又問了一些基本問題。周美玲粗略的回答過後以還有很多活要忙為借口,不打算再跟沈東他們聊下去了。沈東他們也就隻好問到這裏就離開了。
沈東他們來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跟周美玲聊了一會兒出來後已經是五點半,工人們都開始陸續下班了。
小劉問沈東要不要今天先休息,明天再繼續。沈東當然是拒絕了。疲憊是當然的了,王凱和李陽其實也早都感覺渾身乏累頭腦發蒙了,但兩個人也跟沈東一樣,希望盡早查到點什麽,也就都還在堅持著。
出了廠子,沈東先是在周邊鄰居處走訪了一下,然後又讓小劉開車帶他們去到了陳朗家買的樓房住處去,跟那裏的鄰居也走訪了一下。
在沈東的警察職業手冊裏,他不能光聽周美玲的一麵之詞就去斷定此事跟周美玲沒關係,而且他也不敢確認周美玲有沒有說謊或者隱瞞什麽。
不過,在走訪了一圈之後,發現鄰裏鄰居的也都是對陳朗沒有什麽大印象,隻知道這個家裏有個男人,但是經常不露麵,根本沒怎麽見過。
走訪過這些人之後,沈東又撥通了周美玲給的那個電話,約見了這個所謂陳朗的狐朋狗友,吳迪。
吳迪是一個中年、體型微胖、個頭挺高的油滑男人,開了一家小麵館,也是老板也是廚師。一見麵說了幾句話就知道這個男人是個愛吹牛的主。隻不過麵對沈東他們這些警察,他還是收斂著的。
沈東說明了來意,開始問起了關於陳朗的事。
吳迪有些幸災樂禍的說:“又闖禍了吧?嗬,這個老哥是天天琢磨人家媳婦兒!沒辦法,我跟你說這人那,就是自己沒有什麽就羨慕人家別人有什麽。”
“你們還有聯係嗎?”王凱嚴肅的問。
“早就沒怎麽聯係了。哎,不過微信裏麵還有他。我看他現在牛了,老曬一些自己新公司的照片。好像是在中平開的公司呢還。”說著,吳迪翻出了手機微信朋友圈,找到了陳朗的朋友圈,翻給了沈東他們看,然後繼續說:“有幾次我跟他打招呼,都不搭理我了。人家現在牛了。”
沈東認真翻看著陳朗的微信朋友圈,裏麵確實發了很多照片,部分照片裏有明顯的建築,可以看出是在首都中平拍攝的。而且還有一張,看上去是他在自己的辦公室拍的,後麵牆上貼著他們公司的名字,叫安居興房屋經紀公司。另外,有幾張照片應該是他在自己中平居住的家裏拍的。
朋友圈設置了權限,應該是隻展示了部分。沈東翻了不一會兒就到底了,看不到其他內容了。
但是就僅僅這些線索,就足夠讓沈東了解一些事情的了,他把手機遞給王凱,然後跟吳迪說:“稍微用一下你手機。用你微信把他這些照片傳給我們。”
吳迪很大方的說:“啊!用用用!沒事!”
一邊的王凱在擺弄手機傳著照片,沈東則是繼續問著吳迪:“你們上一次聯係是什麽時候?”
吳迪說:“不知道了。估計得三四年了吧。 我自己的生意也忙。他們兩口子不再做這行了之後,我也就沒怎麽見過他。後來就冷淡了。這大哥不會做生意,我跟你說。原本他們兩口子那個飯店地方不錯,就是不會經營。後來才倒閉了嘛,還欠一屁股債。”
“那有沒有聽說他後來經常跟什麽人來往?”李陽問。
吳迪一邊搖著頭,一邊給沈東他們遞煙,說:“不知道。他那個媳婦管的寬。那會兒就不讓他跟我走太近。你說人家都討厭咱,咱也不能熱臉貼冷屁股不是。當初他們要是聽我的,那生意也黃不了。”
“他微信裏有沒有發過什麽異常的東西?或者說微信裏發過跟什麽特別的人人合照之類的照片。現在這個朋友圈看不到更早的,但是你應該能看到過吧?”王凱一邊弄著手機一邊問。
吳迪想了想說:“也沒什麽……唉……我也不太記得。不過,好像還真發過合影,像是在中平又認識個相好的。”說到這兒,吳迪有些冷嘲熱諷的笑了一聲:“他那個品位。我跟你說,也看不上啥好的。我記得好像還是個胖娘們。比他老婆稍微瘦點吧也就。”
王凱把能看得到的朋友圈的圖片以及截圖都發到了自己的微信裏,然後就把手機還給了吳迪。
沈東又跟吳迪聊了一會兒,發現吳迪說的越來越沒有用了,也就點了點頭,說:“那就先這樣吧。謝謝你。如果回頭還想起什麽,就聯係我們。他剛才加你微信了也。”
吳迪說:“好嘞。沒問題。這都快八點了,幾位吃飯了沒有啊?要不在我這兒吃點?我給你們做倆好菜。”
沈東笑了笑說:“不用不用不用。我們還有別的事呢。”
“那行吧。慢走啊,幾位!”
從吳迪那裏走出來之後,上了車小劉問沈東還去哪。
沈東這才說:“那就先到這兒吧,明天再說。找地方吃個飯,然後休息吧。”
“好嘞!”小劉才開車帶著沈東他們去事先預想好了的賓館了。
坐在車上,沈東一邊閉著眼睛揉著太陽穴,一邊又陷入了思考。
後麵的李陽說:“怕是還要轉戰中平啊。估計這兒是查不出什麽其他的了。”
沈東歎了口氣說:“嗯。明天再走一圈。然後估計就得去中平了。”
王凱坐直了身子著急的說:“關鍵是咱也不知道他中平那些地方的地址啊。”
沈東掃了他一眼,說:“你就不會動腦子。那照片上不是有公司名稱嗎。”
王凱這才恍然大悟一般:“奧。對對對!”
李陽在一邊嘲笑他說:“對個屁呀。小孟不在,你就是個傻子。”
王凱不高興的反駁說:“上一邊去。”
到了小劉為他們找的一個相對環境不錯價格又便宜的賓館開好了房間之後,他們就又都下樓找地方吃飯去了。
小劉對沈東說:“我們隊長剛剛來電話,說等會兒趕過來見您。要不等會再吃?”
沈東點了點頭說:“嗯。行。唉。這小子也是不怕麻煩,過來幹嘛?”
坐在飯店裏,沈東他們一邊閑聊案情,一邊等待著小劉所說的隊長的到來。
大概有一個多小時之後,那個隊長出現了,是個年紀看著跟沈東差不多的男人,平頭,個子挺高,稍微有些胖。這個男人其實是沈東當年警校的同學,叫魏國棟。
一進門魏國棟就調侃的對沈東說了:“怎麽著?老同學,我聽說你發財了,不用我請客啊?”
沈東無奈的笑了笑,說:“趕緊過來坐吧。等你半天都餓死了。”
“點菜了沒有啊?”魏國棟問著小劉。
小劉說:“還沒呢。”
“早點那!你就是笨!”魏國棟一邊說著小劉,一邊回頭去叫服務員。
點完菜之後,稍微等了一會兒,魏國棟開始陪沈東喝起了酒聊起天來。
沈東跟魏國棟應該是太久沒見過了,上學那會兒兩個人關係不錯,所以說有很多回憶要聊。吃過飯後,沈東讓王凱他們先回去休息了,然後繼續跟魏國棟留下喝酒敘舊。
魏國棟舉著酒杯說:“先管人家婚姻感情不感情的。咱先把案子放一放。聊聊你吧!”
沈東笑了笑,喝了口酒說:“我有什麽好聊的。”
魏國棟說:“我聽說,曉芸跟了你可沒少受氣呀。”
沈東無奈的問:“你聽誰說?”
魏國棟說:“我能聽誰說?曉芸跟我說的唄。這些年別看咱們分開了,但是我是時刻關心著你們。也就你,天天老忙,也不說給我打個電話。每次都是我主動跟你說話。”
“那麽多案子呢。哪來的時間。”沈東說著又倒滿了酒喝了起來。
魏國棟把沈東的酒杯按下去,說:“你先放下!別老自己喝。弟妹跟我聊天不是為別的,就是問我有沒有可能幫你女兒安排個工作。”
“這事你別管!”沈東冷冷的說。
魏國棟喝了口酒,吃著菜說:“什麽叫我別管呀。當年要不是我家裏邊搬到南方來,曉芸不一定是你媳婦。那可能就是我的!我跟說。結果你還不珍惜。老給人家氣受。”
然後魏國棟把筷子放下,嚴肅了一下表情說:“不是我說你啊。工作沒有個忙完的時候。這我理解。但是家庭也得顧啊。你不能老把家庭的擔子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你看你那女兒,當初多可愛。現在成什麽了,叛逆少女。成天搞得跟非主流似的。你別嫌我說話難聽。就你姑娘那造型,被外人看見了,都以為她沒爹呢!”
沈東有些煩和生氣的說:“滾!說什麽呢?”
魏國棟歎了口氣,說:“也就我這自家人跟你說這些。別人誰管你們家那點破事。”然後魏國棟舉起酒杯來,去跟沈東碰了一下,繼續說:“真的。你別不在乎。你在這麽下去家庭肯定會出問題。好好的,曉芸當初多好的女孩。跟了你了,你就得負責任。”
沈東不耐煩的說:“行了行了行了。別煩我。”
魏國棟無奈的笑了笑說:“切。不管就不管。來來來,喝酒。”
兩個人又喝了一個多小時,山南海北的聊了許久之後,才各自回去休息了。
回到賓館,王凱和李陽早都睡著了。
借著酒勁,沈東躺在**回想著案子的事情以及魏國棟所說的那些關於自己家庭的事情,沈東確實覺得自己需要好好考慮考慮了,但是想來想去還有那麽多案子要自己去處理,覺得有些煩躁的沈東隻好煩躁的搓了搓臉,然後側過身去閉上眼睛開始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