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二：屍體終於開口了
沈東所在的村子，屍體也是被村民發現打撈出來擺在了河邊。
法醫組檢查過屍體後將屍體裝進了袋子然後抬進了車。
沈東的臉上全是嚴肅，認真的看著案發現場周邊，以及圍觀的人群。此刻他的心中絲毫輕鬆的狀態都沒有了。
法醫組長老候走了過來，跟沈東介紹：“跟之前發現的症狀完一樣。不過這名死者的死亡之間可能有點長，目前推斷得有5天左右了。具體的還得回去解剖分析。”
沈東點了點頭，然後點了根煙，長吐了口氣。又把煙盒遞給了老候讓他自己拿。
老候也點了根煙，然後說：“短短一個月，這麽頻繁的作案。不管這個人是誰，一定是個膽大包天的貨色。”
沈東重重的歎了口氣：“還能讓他作案，本身就有我們的責任。”
“我先回去了。”老候說著把煙還給沈東，然後走去車裏了。
沈東留下等著勘察現場的技術組成員們的消息，他靠坐在了一棵樹下，不斷的抽著煙。但其實內心對現場情報沒抱有太大的期望。因為他清楚，前兩次都沒有破綻，這次凶手更有經驗了就更不會留下痕跡。
這裏的村長相對來講比較年輕，經驗不是分豐富。此刻他正配合著兩個警員一起，對圍觀人群做了些詢問之後疏散了他們。然後小心翼翼的回到了沈東的身邊，跟兩名警員一起向沈東匯報。
“應該跟我們村裏的人沒什麽關係。這村子裏都是老實人。”村長點頭哈腰的解釋著。
村長如此小心翼翼的態度是因為沈東剛到這裏的時候就對他發了脾氣，上麵早就對周邊各村傳達了加大監管了監控措施。沈東認為如今案又發了一定跟村裏的監管和防控做的不夠。
雖然不是一個直接係統的幹部，但畢竟沈東是城裏的幹部，村長還是很敬畏。雖說村長其實肚子裏也有委屈，因為根據屍體漂浮的時間來看，那一定是從河上遊別的村子飄過來到了他們這裏。
沈東此刻火氣消了些，看了一眼村長，用平和的語氣說：“不好意思啊。剛才跟你發了頓脾氣。不過，你們這還是得把眼睛放亮點。誰也說不好凶手還會不會繼續作案。讓村民們都時刻保持警惕，留意一下。”
“是是是。您放心。我今天就挨家挨戶通知。”村長繼續點著頭說。
沈東點了點頭，然後指了指兩名走訪的警員，說：“正好。他們兩個跟你一起，今天在村裏挨家走訪。”
村長還是客氣的點頭：“哎！行！”
“行行行。那就這樣。去吧，去吧。別耽誤。”沈東說著揮了揮手，然後又補充了一句：“沒耽誤你別的工作吧？”
“沒沒沒。這也是大事。得抓緊辦。”村長一邊笑著說，一邊跟兩名警員一起走開了。
沈東又抽完了一根煙，然後把煙頭掐滅，站起身來到河邊走了走，低頭觀察著水裏，在思考著事情。
因為技術組的同事們，沿著河一直要勘察到河上遊的村子，所以現在早都看不見他們的蹤影了，沈東走了一會後他走向了自己的車，開車去向了河上遊的村子，去與技術勘察組的同事們匯合。
到了河上遊的村子，沈東跟技術組一起對河邊進行了大量的排查工作。
大概兩個小時後，沈東接到了王凱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王凱跟沈東匯報了那邊的情況，李晴晴帶人過去後，孟夢他們三個和其他同事一起也正在做勘察和走訪工作，王凱有些灰心的表示什麽也沒發現。
沈東就帶著情緒的教訓王凱說：“別這麽早就下結論！排查做完了嗎？我警告你啊，一點東西都不能給我落下！必須滴水不漏的做好每一件工作！要是漏了任何東西，你們三個就別幹了！聽到沒有？”
說完，沈東就幹脆的掛斷了電話，繼續進行著自己的勘察工作。
一天的時間，從早忙到晚，知道下午六點多所有人才都回到了警隊匯合開會。
這一次主持會議的並不是沈東，而是上層下來的脾氣更大的領導。
領導拍著桌子火冒三丈一般在給沈東他們施加壓力：“太不像話了。對方是什麽呀？鬧了鬼了？是人為的他就不可能不留下線索。少給我說這些沒有用的，這都多長時間了？起碼得讓我聽到你們有點進展吧？就那麽一點點也行啊。可你們呢？到現在什麽都沒有！”
領導說著又轉頭去看著沈東說：“沈東！我可是很信任你的辦事能力，才把這個案子交到你們組裏了。可你不能這麽回應我吧？”
沈東無奈的點著頭，也沒說什麽。
看著沈東的態度，領導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又接著說：“我也知道大夥最近肯定都很辛苦了。但是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辛苦歸辛苦，但不能白辛苦。總得弄出點什麽來。現在你們讓對方這麽囂張的繼續作案，就是一種失職。我把醜話放在前頭。再給你們一周的時間，如果還沒弄出點線索來，全部都要接受處分。這個案子我也就讓別的比你們有能力的人來接手了！”
領導的話是想激出著所有警員們的自尊心，好加快他們的辦事效率。當然，這招或許也管用了。因為下麵坐著的王凱他們這些警員多數人都露出了一幅不服的表情。
領導又看了看大夥，然後接續說：“下次我再來的時候，不希望聽到你們給我說這些毫無進展的匯報。要是有什麽需要，隨時向我報告。你們也知道，我上頭也有上司，我上司的上頭是千千萬萬人民群眾雪亮的眼睛。咱們不能這麽丟人現眼。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大夥該忙什麽忙什麽去吧。”
領導講完話後，又在沈東的辦公室跟沈東聊了很久才離開了。
送走了領導後，沈東又組織大家做了一個簡單的分析會議，然後才讓部分同事下班了。
“那個。頭兒！我們兩個，今天能不能先走？”李晴晴試探著的問。
沈東看了她和孟夢一眼，問：“幹什麽？”
“我讓孟姐今天幫我們一起找房子。您放心，今天一安排好，肯定沒有下回！”李晴晴說完露出笑嘻嘻的表情。
沈東才反應過來，表情緩和了一些，說：“奧。那去吧。我就不幫你們了，等搬完了之後，有時間的話我再過去看看。”然後沈東一邊歎氣，一邊往辦公室裏走，嘴裏嘀咕著：“唉。有些事還得跟你姐聊呢。”
沈東走進去之後，李晴晴開心的帶著孟夢往外走了起來，順便對一邊的王凱說了一句：“我們先走了啊。這裏今天就全交給你了。好好表現，小夥子！”
王凱冷笑的“切”了一聲，然後說：“需要幫忙就說啊。”
孟夢一擺手說：“算了吧！咱仨不能都走啊，你還是好好替我倆把工作做好吧！”
李晴晴的車剛開到警局外麵，就看到不遠處李媛媛早早的已經等在了外麵。
李晴晴趕緊停下車，關心的問著：“姐，你怎麽跑過來了？等半天了吧？趕緊上車。幹嘛不進去？”
“我聽說有領導在裏麵開會，就沒敢進去打擾你們。”李媛媛解釋說。
上了車，當李媛媛看到了孟夢之後，下意識的還是回避了一下眼神，但還是尷尬的又回來對著孟夢笑了笑。
“嗨！”孟夢熱情的打著招呼，然後說：“你看，我就說那天網吧見到你的時候眼熟吧。我是不會記錯的，剛開始跟他們說他們還不信。”
聽到孟夢說出了這些事情，李晴晴趕緊咳嗽了兩聲提醒著孟夢。
誰知道坐在後麵的李媛媛卻歪過頭去，一邊看著車窗外，一邊說：“不用咳嗽。我知道你們去過了。”
李晴晴一邊開車一邊通過後視鏡看了看李媛媛，然後尷尬的說：“額……也沒什麽，東叔隻是怕傷了你自尊。”
李媛媛繼續看著窗外，平淡的說：“我不想因為個人的事情給他添麻煩。”
李晴晴勸告的說：“他最近可能要找你聊些事情。你做好準備。”
“宅子的事嗎？沒什麽，就是我！那些孩子把我們家禍害的不成樣子，我實在看不下去。”李媛媛說著又調整了一下情緒，回過頭來說：“算了，不說這些。你們最近的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李晴晴搖了搖頭，說：“什麽都沒查出來。”
李媛媛卻冷哼了一下，又陷入了憂鬱的說：“隻要是掉進那條河裏，真相就肯定會被淹沒了。”
為了緩解氣氛，李晴晴趕緊用活潑的語氣插嘴說：“好了，好了，姐。我過來可不是跟你一起陷入回憶的啊。”然後她又轉頭去問被冷落了好一會兒正在玩手機的孟夢：“孟姐，咱怎麽走啊？你不是導遊嗎？我可是付了錢的啊。”
“少來吧你。錢在哪呢？”孟夢也笑著說，然後她想了一下，接著說：“那就前麵路口右轉吧，我剛在手機上搜了一下，那邊的小區房型好像不錯。咱得離學校之類的地方遠點，那種地方房租都貴。”
三個人把話題岔開了之後，才開始輕鬆的找起了房子。
警隊裏，王凱還在加班。整理了好久資料之後他還是覺得頭疼毫無頭緒，煩躁的翻看著電腦，在裏麵胡亂的查了一些關於河裏淹死人的案子新聞。
不久之後，沈東急匆匆的從辦公室裏走了出來，徑直的往外走，看到了王凱就叫了一句：“王凱，跟我走一趟。”
看到沈東行色匆匆，王凱就一邊跟上去一邊問：“頭兒，咋了這是？不會又出事了吧？”
沈東搖著頭說：“去法醫那。可能有頭緒了。”
王凱有些興奮的說：“我去。可算來點東西了。”
到了法醫組，法醫組長老侯一邊帶著沈東和王凱往解剖室走，一邊遞給沈東一份資料，介紹著：“兩名死者的年齡推斷都是在30歲到35歲之間。死因都是溺水窒息。其中一名男性腦後部有鈍器擊打痕跡，不過不是很嚴重，不足以致命。但可能導致死者生前處於昏迷狀態。另外一名死者，生前沒有受傷的跡象。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次有兩個重要線索。”
沈東一邊推開解剖室的門走進去，一邊對老候說：“早就該挑這個重要的說。”
老候笑著說：“好戲不都得放在後邊嘛。”
沈東不耐煩的說：“別賣關子。趕緊的。”
老候就帶著他們走到了那個腦後部有被鈍器擊打過的屍體旁邊，一邊翻看著屍體給沈東他們看，一邊介紹說：“兩點。第一，這名死者的體內，檢查出了甲基苯丙胺，也就是冰毒。死者一周的時間內，有吸食過毒品。第二，更直接的。這個死者的左腎被摘除了。也就是說，死者生前，可能是多年前，曾經獻過腎，或者賣過腎。一般來講，正規的醫院都會留有備案記錄。隻要去比對DNA記錄，應該能查出死者身份。”
王凱此時興奮的用拳頭砸了一下解剖台，然後說：“給力！可算有動靜了！”
沈東轉頭看了一眼王凱，然後回過頭來看著老候，臉上的表情同樣也舒緩了許多，微微也有些笑容的對老候說：“漂亮！這活幹的漂亮。”
然後沈東低頭翻看起了死者的DNA資料，問著老候：“發出去了嗎？”
“還沒呢。”老候回答說。
沈東迫不及待的抬頭說：“馬上！馬上！馬上！趕緊的，發到各大小醫院去。用最快的速度，給我把結果弄回來！”
老候無奈的笑著說：“你別著急。我已經讓人在弄了。”
“能不急嘛！”沈東一邊笑著拍著老候的胳膊，一邊帶著王凱他倆往外走了起來，嘴裏還問：“還有別的發現沒有？”
老候回答說：“沒了。這兩條還不夠啊？我跟你說，這案子破了，我得大功一件吧？”
沈東點著頭，有些掩飾不住高興的狀態說：“那必須的。”
辭別了老候，沈東回到了自己的隊裏，把幾個小組的組長都叫到了一起，又開了個小會。
沈東布置的很幹脆：“現在，你們四組人，留李陽你們這組繼續之前的走訪工作。其他的三組，全部，給我把整個省的有過吸毒販毒史的人都摸一遍。監獄裏也給我把死者照片發進去，讓他們指認。這名死者目前使我們破案的重要關鍵。用最快的速度，速戰速決！明白嗎？”
“明白！”包括王凱在內的幾個小組代表都非常堅定的點頭答應著。
此刻大家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些許興奮的情緒，因為終於看到了能夠破案的線索，當然這也意味著警局上下又要進入新一輪的忙碌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