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眼睛後麵的眼睛
停電的原因弄清楚了——電線被人剪斷，不知誰幹的，斷在鎮西大約一公裏的地方。鐵柱正在追查這件事。
鐵柱是鎮裏的警察，一個雞毛蒜皮什麽都管的警察。盡管他的智商不太高，可是大家都很信任他，因為他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
叉的父母一直沒有出現，他的身世還是一個謎。
過了一段時間，李太太發現一個問題：這個男嬰從來不哭。他最愛看電視——假如大人有事，把他放在沙發上，他可以一個人不哭不鬧看一天，什麽節目都行。
開始的時候，李太太覺得他看什麽節目都行。過了一些日子，李太太漸漸發現了一點區別：他好像更願意看評書。就是那種穿長衫，拿折扇，桌子上放一塊醒木——話說，這個叫李二愣的匪兵，別著匣子槍，來到倭瓜村，想弄幾隻肥雞……
他竟然喜歡評書！
電視裏偶爾出現評書節目，李太太就感覺他的眼睛亮起來。
有一次，叉在看電視，熊熊在旁邊玩水槍。一個卡通片播完了，接下來是評書，李太太順手又給他換了一個卡通片。叉一動不動繼續看。過了一陣兒，李太太出去洗衣服，她偶爾進屋來，發現不知是誰又把電視換成了評書節目……
這一天，叉有點發燒。晚上，李太太把他放在自己的被窩裏，心疼地摟著他。他的身子很燙人。
熊熊有點委屈，說：“媽媽，不許你摟他睡！”
熊熊已經接受了叉，可是他對媽媽摟著叉睡覺還是很嫉妒。
媽媽說：“弟弟病了。熊熊乖。”
熊熊就鬱鬱地睡了。
叉吃了藥，也沉沉地睡了。
大約是半夜，李太太做了一個夢，夢見那個卡車司機又來了，他說他的卡車又渴了，非常熱，需要水。
可是，李太太覺得，好像不是他的卡車渴了。
她說：你為什麽不去找連類呢？
他說：她家鎖著門。
然後，他突然抱住了李太太，他的身子像開了鍋的汽車水箱，火一般燙人。
他摸她的奶子。
李太太覺得十分好奇，十分害羞，十分緊張，十分愧疚。她無意間看到，那個卡車司機的手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像嬰兒的手……
這時候，她猛地醒了，她發現那個叉正用手撫摸她的奶子。
借著月光，她眯縫著眼睛偷偷看他，他醒著，眼神和平時不太一樣，很陶醉。
李太太覺得，他這是戀母情結，摸著女人的奶子，他就回到了依偎在親生母親懷裏的幸福時光……
熊熊大了，很長時間沒有孩子摸她的奶子了，她已經有點不習慣。她把他的手輕輕移開了。
她忽然又感到，這個男嬰摸她摸得很熟練，有點不像一個嬰兒的動作。
這個感覺很罪惡，也很恐怖。
五大三粗的李麻回來了。
他看見家裏多了一個醜醜的男嬰，很高興。
他先親夠了熊熊，又大大咧咧地抱起叉。可是，叉卻好像對他有敵意，使勁躲。
李太太說：“看你一身腥臭氣，孩子不喜歡你。快去洗個澡。”
李麻哈哈地笑，把叉一下一下扔向高處。他的手很大，像兩個簸箕，而叉在他的手裏顯得很小，像一條狗崽子。
這天夜裏，熊熊睡在他自己的小**，叉和李麻夫妻睡在大**。
有人這樣注解“孩子”一詞：一種睡前在中間睡後在旁邊的小東西。果然是這樣——睡前，李麻夫妻把叉放在中間，逗他玩。玩了一陣兒，叉就困了，偎在李太太的胳膊彎裏閉上了眼睛。李麻夫妻小聲說著話，直到聽見叉發出輕微的呼嚕聲，才關了燈，迅速把他抱到了另一端。
小別賽新婚。
這對夫妻的身體都很棒，幹柴烈火。
李麻撫摸著老婆光溜溜的身子，臉色通紅。老婆身體高大，**肥碩，李麻的腹中翻騰著攀緣的渴望。
終於，他插入太太，開始爬坡，像一隻笨重的甲蟲。
熊熊已經長大了，他壓製著聲音。
很快，太太的蜜穴就濕得一塌糊塗。
終於，李麻登峰造極，滿眼驚雷閃電，有一道閃電擊中了他，他通體狂抖不已，玉液銀漿噴射而出。
就在這時候，一雙眼睛跳進他的眼睛，他猛地從高峰跌落下來。
是男嬰。
是那個突然出現在自己家中的男嬰。
他在黑暗中睜著雙眼，一眨一眨，冷靜地觀看著這對健壯男女**的過程。
李太太輕聲問他：“怎麽了？”
李麻躺在炕上，**一下就軟了，像棉花。他用下巴朝她身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低低地說：“那個孩子醒著。”
李太太轉過頭，看見叉靜靜地閉著雙眼。
李麻是個粗人，他很快就忘掉了這件事。
盡管叉對李麻有點排斥，李麻還是很喜歡他。他下班回來，經常給叉買一些好玩的東西，比如水槍和哨子之類。
閑暇時，他經常教叉說話：“爸爸！”
叉：“嗚咿。”
李麻：“媽媽！”
叉：“嗚咿。”
李麻：“爸爸！爸爸！”
叉：“嗚咿。”
李麻：“媽媽！媽媽！”
叉：“嗚咿。”
李麻再教，叉已經不耐煩，掙脫李麻下地玩去了。
這天晚上，天很陰，好像要下雨。
李麻夫妻把熊熊和叉都哄睡之後，開始**。
這時候已經快半夜了，房子裏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李麻覺得這樣的環境才安全，才盡興。
他在太太身上像打夯一樣運動。
又是在他逼近**的時候，突然天空亮起一道閃電，他警覺地朝那個男嬰睡覺的方向看了一眼，竟然又看見了那雙黑亮的眼睛！
電光一閃即逝。
那雙眼睛一閃即逝。
李麻沸騰的血一下就冷卻了。他從太太身上翻下來，眼睛死死盯著那個男嬰睡覺的位置，突然把燈打開了。
男嬰睡得很香甜，很安靜。李麻皺著眉想，難道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太太擋住眼睛問：“你看什麽？”
李麻把燈關掉，陷入黑暗中，他什麽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