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敵見麵,穩贏
1.
周末,許輕特意提前去火車站接林音。車站裏人頭攢動,她一眼就看見一身黑色的林音。幾日不見,林音瘦了一圈,看上去也是異常疲憊。
“熬通宵了?”許輕開心地迎上去挽著她,“你都快變保護動物了。”
林音笑容微苦,解釋道:“那天臨時接到電話連夜回家,所以沒來得及給你打招呼。”
許輕完全不在意:“沒事。”隨後又想起問,“到底怎麽回事啊?”
林音胡謅了一個理由:“我媽生病了,家裏看護的人排不開,我回家頂兩天。”
許輕緊張地問:“阿姨沒事吧?”
“沒事。”林音笑。
其實根本就沒事,究其原因不過是那晚她在衛生間門口撞見許輕和宋時接吻後一時麵對不了才逃跑的。
沒錯,她對許輕的確很不一樣,從美術學院相遇到後來一起上大學,她發現自己越來越離不開許輕。
她和許輕一直形影不離,現在中間插進來一個宋時,她心裏竟然有了嫉妒有了憎恨……
回寢室,劉曉迪難得沒有出去玩,躺在**和陳鋒煲電話粥,見許輕和林音推門進來,趕緊掛了電話,興奮地衝許輕喊:“許輕,你男朋友什麽時候請客啊,我和陳鋒可等著呢。”
許輕回答:“他這兩天有點忙,要不這事咱往後推推唄。”
宋時的確忙,這幾天要趕個項目。自從他離家後,就一直是他自己掙錢養活自己,幸而從高中開始自學計算機編程,所以現在就算還隻是普通大學生,他也可以獨自操作項目,並且成績斐然,也正因如此才得到計算機學院研究生陳鋒的青睞,加入陳鋒的團隊。
劉曉迪嚷嚷:“反正這頓飯我是肯定要吃的。”
這是大學寢室的規矩,交了男朋友就要請吃飯。陳鋒都請過了,宋時怎麽可能逃得掉。
許輕連連點頭,劉曉迪這才滿意地去跟林音八卦:“林音,我跟你說,你不在的這兩天咱們寢室可發生了了不起的大事了,這許輕看著不聲不響,一夜之間就帶回來個男朋友呢。虧我還一直當她清心寡欲不問紅塵,為她的單身狗生涯操碎了心,不料啊,這人一下子就拿下計算機學院的男神,真是快準狠,有咱們寢室的風骨,讚!”
見她越說越離譜,許輕紅著臉阻止她滿嘴跑火車:“你夠了啊。”
林音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說:“許輕本來也不差。”
劉曉迪哼哼:“就知道你會幫著她說話。”說完轉身去刷微博去了。
不管什麽事,林音都是站在許輕這邊,劉曉迪已經見怪不怪了,太護犢子了。
許輕電話響了。
“快接,快接。”劉曉迪興奮,“搞不好是我們的大餐來了。”
許輕笑著拿起手機往窗戶那邊走去,此時暮色四合,校園裏的風景像披上一抹橘色麵紗,溫暖美好。
“什麽大餐?”宋時聽到許輕電話這頭的聲音,主動問。
許輕指尖在窗台的盆栽上觸摸,估計是最近忘記澆水,葉子周邊都已開始泛黃。
“是曉迪,等著你請客吃飯呢。”許輕說。
見提到自己名字,劉曉迪更來勁了,嚷嚷:“當了我們寢室的女婿就得有這個覺悟,宋時你自覺點啊!”她說話向來大大咧咧,心直口快。
電話那頭的宋時瞬間就笑了,笑聲沉沉。都接受彼此是男女朋友了,但是隻要想到他,許輕心裏還是忽然一暖。
許輕輕聲問:“最近是不是很忙?”
宋時那邊剛收工沒多久,最近睡眠的確少,熬通宵是常事。他捏了捏眉心,低聲說:“嗯,有點。”
宋時不住學校,上次許輕去過的房子就是他在外租住的,畢竟私活接得多,住寢室不方便。
許輕聽出他語氣中的疲憊,心疼地說:“那我現在去找你吧。”乍一聽感覺不對,她連忙補充,“給你送飯。”
“好呀,我等你。”宋時笑,女朋友這麽懂事,他簡直求之不得。
林音的臉色在許輕笑靨如花地和宋時聊天時一點一點暗淡下去。
雖然兩個人已經很熟悉,但許輕出門前還是稍微收拾了一下自己。
“你晚上還回來嗎?”劉曉迪賤兮兮地躺在**喊。
許輕想了想,老實道:“我也不知道。”
“別忘了準備點東西。”劉曉迪特意提醒了一下。
許輕茫然,剛想問是什麽東西,後知後覺地想到什麽,臉一紅,罵道:“你有病吧。”
劉曉迪一邊刷微博一邊說:“要保護自己,他們男人懂個屁啊。”
許輕:……
林音望著帶著雀躍離開的許輕,藏在兜裏的拳頭捏得死緊。
她花了許多力氣才讓自己保持淡定的笑容和許輕說再見。
那是她從未見過的許輕,生動、鮮活、充滿朝氣,這一切都是那個叫宋時的人帶來的。
2.
許輕在食堂打包了好些宋時喜歡的菜,直奔宋時租的房子。
她憑記憶走,總覺得自己走的路既熟悉又陌生,直到她第五次轉回來的時候,她不得不承認—迷路了。
走得雙腿發軟的她蹲在小道上,欲哭無淚。
手機鈴聲響了。
“你在哪兒呢?”明明五分鍾之前發短信說已經過來了,結果現在過了十分鍾人還沒到,宋時也是疑惑。
“我……”她真是難以啟齒自己迷路了。
“你就告訴我在哪兒就行了。”
許輕委屈:“我也不知道我在哪兒。”她四下打量,“不過我旁邊有個花壇。”
“等我。”宋時撂下話就掛了電話。
三分鍾後,宋時匆匆跑來,遠遠地就看到拎著飯盒蹲在地上數螞蟻的許輕。
天邊殘留的最後一點夕陽透過雲層發出微亮的光,許輕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蹲在那兒,嬌小的身軀縮成一團卻比天邊的霞光還要奪目。
宋時心底有個聲音不斷在叫囂—
就是她了。
他心裏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你看我打的全都是你喜歡的,稱職吧!”許輕把飯盒打開,得意地討賞。
“我的女朋友世界第一好!”宋時順著她的毛摸,隨口問,“你到底是怎麽跑到C區的?”
許輕轉了轉眼珠,抱怨道:“我就照著上回來時記得的路線走的呀,哪想到這附近小區的門都長得一個樣。”
的確,這附近的樓房是同個開發商蓋的,分為A、B、C三區,如果不熟悉路的確實容易迷路。
“哎呀,快吃吧,都涼了。”許輕轉移話題,拒不承認其實她是有那麽點路癡。
宋時的確餓了,等兩個人吃完飯,天已經黑了。
許輕一邊收拾垃圾一邊碎碎念,與她平時清冷的形象簡直判若兩人:“吃完飯早點休息,熬夜也要適當,我知道你想多掙錢,但是你放心你女朋友超級好養,你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她自顧自念叨,完全沒有注意到身邊人的眼神也越來越深邃。
“我……”她轉頭,話就被人封在了嘴裏。
宋時捏著她的下巴,直接噙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
這個吻柔軟溫熱,帶著絲絲煙草味,許輕沉淪在這種感覺裏麵,不自覺就閉上了眼,直到一雙溫熱粗糙的大手探進她的襯衫撫上她肌膚的時候,這才心中警鈴大作,腦中瞬間想起劉曉迪交代她的話。
“那個……”她偏頭躲開宋時的親吻,卻推不開身上的人。
耳邊是宋時沉重的呼吸聲,那不安分的手還在她的身上撫摸。
“宋時。”她咬牙,叫他。
“嗯?”趴在她身上的人呢喃一聲。
曖昧的氣息越來越濃重,宋時吸吮許輕白嫩的脖頸,手上的力度也越來越急、越來越重,就像一個多日不曾進食的野獸,欲望一旦開啟就很難停止。
許輕不是沒有過這方麵的心理準備,隻不過她沒想過會這麽快。
“我沒……沒準備東西。”許輕顫抖著,“我沒準備。”她身上的襯衫已經被宋時半拽了下來,露出半個香肩。
在許輕說完話之後,宋時便不動了,隻是依舊壓著她的身體。他埋首在她頸脖處,灼熱的氣息激得她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異常敏感,她推不動他,隻能睜著眼睛不敢亂動。
良久,低沉的笑聲傳出,許輕眼神微閃,便感覺到肩頭被溫熱柔軟的唇重重吻了一下。
宋時抬頭,充滿欲望的眼睛明亮黝黑,像黑夜中閃亮的珍珠,也像深不見底的黑洞,深深地吸引著許輕不斷下墜。
“誰教你的?”宋時問。
許輕躲閃著眼神,紅著臉:“什麽?”
宋時心情大好。
“是劉曉迪,還是那個林音?”宋時偏頭對上她躲閃的眼。
許輕覺得自己現在口幹舌燥,下意識舔了舔唇。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不經意的動作在努力克製欲望的宋時眼裏,是多麽具有**力。
宋時眼底火苗再起,不過他的理智尚存,既然許輕沒有心甘情願,他也不會強人所難。
他並不是隨便的人,更不會對許輕隨便。
離開清河鎮之後,他幾乎斷絕了和家裏的聯係,隻會偶爾用公共電話給母親打電話報平安。他有想過回家,可是一想到宋奇,他就又心生怨恨,他不想再見到宋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宋奇。
而許輕,是他那亂糟糟的青春裏唯一的明亮和純淨,溫暖、美好、悸動,都是她帶來的。
“我有分寸。”他這話說得模棱兩可,又非常清楚。
許輕心裏的大石總算落地。其實她也不是不想,隻是她真的緊張又害怕,她願意把自己交給宋時,但直覺不應該是現在。
宋時從她身上爬起來,低頭注視著她:“不過……”
嗯?許輕又緊張了,緊緊拽住自己的襯衫。
宋時背著光,他高大的身形猶如披著金光。
“不過你可別再勾引我,萬一我真的把持不住,”宋時壞笑,“那就不是你準沒準備東西的事了。”
許輕聞言臉燙得如同火燒,手忙腳亂地整理被宋時拉扯得亂糟糟的襯衣,垂著眸子不敢看他。
宋時傾身過來,準確無誤地找到她的唇輕輕一吻隨即離開,摸摸許輕的發絲,柔聲道:“睡吧。”
時間尚早,根本就不是睡覺的點。
但是倆人心照不宣地各自睡去,閉上眼,全是對方的樣子。
3.
關於宋時這個準“女婿”請吃飯的事情一直被劉曉迪念叨。知道宋時的項目徹底完工後,幾人約在北校區外最好的餐館。
用劉曉迪的話說就是,要好好地宰一頓。
其實許輕挺心疼的。
她知道宋時掙錢不容易,她不希望宋時為她大肆鋪張。
“要不我們換一家吧。”許輕在電話裏說,“我不想你花那麽多錢。”
宋時並不在意:“沒事,你不用擔心。”
“可是你下個學期的學費……”她沒說完,沒有家裏給予經濟支持的大學生過得都比較辛苦,她懂。
“放心吧。”宋時寬慰說,“我早就留出來了。”
這話半真半假,許輕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宋時一直很拚,為了接一個外單日夜不休,但是畢竟賺來的錢不是給他一個人,有陳鋒還有其他人,這錢怎麽分、分多少,她並不知道。
“這點經濟能力都沒有,我怎麽把你娶回家啊。”宋時打趣。
許輕臉一熱:“我又不是你用錢買來的。”後麵的話她沒敢說—她心甘情願。
“別瞎想了。”宋時說,“明天我來接你。”
許輕掛斷電話,她和宋時居然通話了一個小時,她以前總吐槽程瑤和陳鬥膩歪,一個電話要打一個小時以上,可如今她才掛斷電話,便又開始想念。
戀愛真是令人上癮。
一幫磨刀霍霍宰宋時的人早就到了,許輕和宋時剛進包廂,那幾人已經開始討論菜單了。
請的人不多,許輕寢室的三人以及陳鋒,還有兩個一起和宋時做項目的兄弟。
不過在上了第一道菜的時候,徐婧居然來了。
許輕心裏一“咯噔”,下意識望向身邊坐著的宋時。
宋時倒是一派輕鬆,還含著笑揚手衝徐婧打招呼:“你來啦?”
“你交女朋友這麽重要的事,我怎麽可能不來。”徐婧十分禮貌,一點都不像砸場子的,行事作風卻又處處帶著強大氣場,有種喧賓奪主的勢頭。
白色雪紡襯衫掖在包臀裙裏麵,細長筆直的大長腿,細瘦的腰身,長長的頭發,白嫩的臉上五官小巧精致,比起高中時期,這時候的徐婧又多了幾分嫵媚風情。許輕看著她,一股澀澀的難受由心髒湧出遊走全身。
她想起高中時她站在台下仰望宋時的場景,那麽多女生為他歡呼呐喊,他身邊站著如百合花一般美好的方荷,而她是穿著褶皺寬大校服不起眼的小草。
也就是從那一瞬間開始,她一向自以為傲的淡定在麵對宋時的時候總是消失不見。
那是從最開始就悄悄生出的不自信。
她在兀自戰栗和自我安撫,一雙溫暖的帶著粗糙質感的大手落在她微涼的手背上,然後十指相扣,她抬眼,撞進衝她溫柔微笑的宋時的眼底。
他們自然又親密的動作,包間裏的人都注意到了。
徐婧盯著牽在一起的兩雙手,心中泛起苦澀。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宋時牽著許輕,“這是我發小,徐婧。”然後又轉頭對著徐婧正色道,“這是我女朋友,許輕。”
包間裏一時很安靜,有人不明白宋時這特意的介紹用意何在,有人卻很清楚宋時這是在劃清界限和宣示主權。
奈何徐婧對宋時千般好,不是對的人都無用。
這頓飯吃得一言難盡,不過到底結賬的時候還是狠狠把宋時宰了一頓。飯後有人提議去唱K,大夥兒全都舉手同意,於是,一群人又開赴新戰場。
劉曉迪和陳鋒一個鬼哭狼嚎一個五音不全,給所有人呈上了一頓難以消化的音樂大餐。
“我去個洗手間。”音樂聲太大,許輕貼在宋時耳邊說。
來不及離開,她已經被人捏著下巴親了一口,許輕氣急,伸手在宋時胳膊上擰了一把。
宋時由她掐,還恬不知恥地摸了一把她細白的臉蛋。許輕四下一掃發現沒人看到,趕緊抽身,不忘瞪了宋時一眼。
宋時笑得得意又滿足。
包房裏光影交錯,音樂震得人心房都在發顫。
他們的打情罵俏落在另外兩個情緒各異的人眼裏,一個憤怒,一個心酸。
徐婧在許輕推門離開之後也跟著出去了,而林音不動聲色地向宋時走去。
4.
許輕正在洗手,抬眼便對上了鏡子裏的徐婧。許輕心裏一陣感慨:美人從不敗時光,徐婧什麽時候看都是那麽漂亮。
“你叫許輕?”徐婧開門見山,語氣不善。
許輕關掉水龍頭,轉身迎向她,眼神清冷卻不失禮貌:“你好,我是許輕。”
徐婧慵懶一笑,打開旁邊的水龍頭衝了衝手,眼睛望著鏡子,話卻是對著許輕說的:“你應該知道我和阿時是什麽關係吧?”
許輕扯了扯嘴角:“知道。”她頓了一下,強調,“宋時的發小。”
徐婧正衝著的手一頓,顯然是沒想到許輕會這麽淡定冷靜,她不應該對自己一無所知才對。
隻用了一秒徐婧便恢複了正常,關掉水,扯出一張紙巾優雅地擦拭雙手,輕聲細語卻又字字帶刺:“既然你知道那就好辦了,宋時從小就性格偏激,所以我一直陪著他。”她扔掉紙巾,目光落在麵前平靜對視的許輕臉上,“我知道他現在跟你好,但也隻是對少年時有過的遐想的一個彌補。沒人比我更了解他,也沒人比我更能長久地陪著他。”
許輕明白了,敢情徐婧是來示威的,想讓她知難而退。如果是以前,她還可能真的會因為不自信而退縮,可是現在,她擁有了就絕不會輕易放手,就算是戰鬥她也會勇敢地亮出武器。
“你錯了,有的。”許輕的眼睛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現在我來了,而且這麽多年,我也一直都在他心裏,你不會不知道的。”
她說得輕緩卻堅定,徐婧嘴唇哆嗦了幾下差點沒繃住臉上的表情,這兩年有不少女生在宋時身邊徘徊,可不是被宋時不冷不熱的態度給消磨了耐心,就是在看見她的時候不戰而敗,所以她從不懷疑以後站在宋時身邊的一定是她。
可是,現在麵前這個看似什麽都比不上她的姑娘說:“現在我來了。”
日光燈的光灑在她們身上,她們互相看著對方,一個神色淡定自若,一個強行保持微笑,一場沒有硝煙的戰鬥已經結束。
徐婧出衛生間的時候便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靠在那兒,那人指尖徐徐嫋嫋上升的煙霧,像是繚繞到了她的眼底,激得她眼底發澀迷蒙。
她從小就喜歡的人就在那裏,年少分開時她對他朝思暮想,後來回清河鎮備考以為終於可以修成正果,卻發現宋時的心裏已經住進去了另外一個人。
她並不是第一次見許輕,她剛回清河鎮的時候就聽聞有一個叫許輕的女生和宋時走得很近,但是許輕在高三那年去美術學院學習了。正式見麵是高考的時候,她看見許輕從考場出來,穿著一身素淨校服、幹淨清冷的臉,也是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的。
她很聰明沒有去過問宋時關於許輕的事,她認為總有一天她能如願以償,畢竟能陪在宋時身邊的女生一直都隻有她。當宋時收到蔣晨寄來的那把玫瑰木吉他的時候,她也看到了“XQ”的字樣,她看到宋時撫摸著那刻字的指板,目光沉沉,遲遲沒有說話。那一瞬間,她終於知道自己不是對的那個人,隻是她不甘心。
“你女朋友挺厲害。”徐婧走上前,拍了拍宋時的肩膀,“我甘拜下風。”
宋時掐滅了煙,認真地望向麵前強顏歡笑的姑娘。
“阿時,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徐婧認真回視宋時,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的變化,“你認真回答我。”
“我喜歡她。”宋時直接開口。
相處這麽多年還是有默契的,至少她不用開口,他就知道她要問的是什麽,不是嗎?徐婧在心裏苦笑。
她強忍住悲傷,深深地望著她用整個青春喜歡過的那個人,帶著哽咽:“謝謝你告訴我。”
如今,她真正徹底死心了。
“出來太久,該回去了。”徐婧擠出一抹笑,自顧自轉頭就走,轉頭的瞬間,有一串晶瑩悄悄滑落。
衛生間裏,許輕洗了好幾把臉,拍拍臉感覺還不真實,又上手掐了自己一把。
嗬,她還真把徐婧給K.O了。這種感覺就像你玩遊戲的時候已經千辛萬苦練好了級,準備好了完整的裝備,等最後抵達關底的時候發現BOSS隨便找一個補丁外掛就可以打敗。
這過程雖說少了點刺激,好在結果卻是她想要的。
她深吸口氣,走出了衛生間,低頭正尋思一會兒回包間怎麽說呢,腦袋就頂上一個堅硬的胸膛,隨後身體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有人竟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她作勢捏住那人的手腕,剛想施展一個分筋錯骨手,卻被熟悉的聲音打斷。
“有你這麽對待男朋友的嗎?”
5.
許輕看清來人,尷尬地幹笑了兩聲,她不久前還打了一場關於他的保衛戰呢!
宋時把許輕拽回來“咚”地壓在牆上。
似曾相識的地點,隨著越來越近的臉,許輕腦子裏一下子閃現了兩人第一次接吻的畫麵,貌似也是在衛生間旁邊。
許輕心裏呐喊:為什麽這麽浪漫的事情要在這麽尷尬的地點做?
她心裏鬱悶。
“你是故意的吧。”許輕眯著眼問。
宋時的唇停在離許輕隻有半厘米距離的地方,似吻非吻,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敏感的皮膚上,撩得許輕心裏躥起一撥又一撥的火。
許輕有點想咬他。
“你怎麽就知道我是故意的?”他故意反問。
許輕瞪他,鼻子被擦過的地方,酥酥麻麻。
“反正你就是故意的。”她耍賴,“你就是想看我怎麽給你驅妖降魔。”她把徐婧比喻成妖魔其實並不厚道,不過此時她心裏賭氣,宋時故意把徐婧叫來上演這一出,難道就沒想過她可能會得拱手相讓嗎?
終於見識到她吃醋的樣子,宋時賤賤地笑出聲。
“你笑什麽?”
“笑你厲害,這麽厲害的妖怪都被你打跑了。”
許輕哼道:“你起開。”她作勢推了宋時一把,沒推開。
“親一下。”宋時嘴上這麽說,但是人卻沒動,好像在等許輕主動。
“不要。”許輕輕輕偏過頭。
“你不是吃醋了吧。”宋時挑眉。
許輕賭氣:“有什麽好吃的,我可沒那麽無聊。”
宋時一隻手從撐著的牆壁上滑下來,許輕見空就鑽,剛想脫身離開,不料腰被人橫空一攬,她被一股力量扣住,隨後下巴就被人捏住不得不仰頭去承接壓下來的柔軟。
許輕牙癢癢:“我要叫耍流氓了啊。”
宋時離開她的唇瓣,捏著她下巴的手指撓了撓,笑道:“我對自己女朋友耍流氓,你覺得誰能管,嗯?”
這個無賴!
許輕偏過頭去不想跟他對話,宋時這才說正經事:“我叫她來的意思,別人不懂你還不懂嗎?”
怎麽會不懂?許輕在看到徐婧的時候,就知道宋時是在逼著她和徐婧都正視自己的感情。
“她性子倔。”宋時說,“我必須這麽做她才能死心。”
他不是傻子,徐婧對他什麽想法他一早就知道,他從沒給過她任何希望,但是現在也確實到了讓她認清現實的時候了。他不想傷害她,但更不想以後繼續傷害她。
“不過,就憑我們許小姐的脾氣,怎麽都會把自己的領土捍衛好的,對吧?”宋時歪著頭衝許輕打趣。
幾乎是一瞬間,邪火從胸腔爆發,順著血液一股腦直衝天靈蓋,許輕伸出手臂直接摟上宋時的脖子,直接送上自己的唇。
不能說是吻,應該說是咬。
宋時吃痛,皺著眉睜眼看正咬著自己的人,有些懊惱,心想真不應該刺激她。
許輕咬夠了,正準備退開,腰身被兩隻胳膊圈上,後背有大手壓著她不讓她離開,一道低沉的聲音說:“再咬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