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可怕
沈嬌接到程瑾發來的消息，知道他提前回來了，她心思全在別處，這頓飯吃得食不知味，便起身告辭：“周總，羽希姐，時間不早了，我也差不多該回去了。”她看著周曉文，沒來由地有些暈，強撐了個笑給對方說：“謝謝您今天這頓飯。”
吳羽希手裏拿了個棕色的毛絨小熊，塞到沈嬌手裏，“我之前也送了一個給秦琴姐，本來想我們幾個嘉賓一人一個的，沒想到你這次又不來。”她撅著嘴，又笑了一下，像是在撒嬌，“希望下一次我們有機會一起做節目，你就當這個是你的球迷送給你的一份小心意吧！”
沈嬌不好推辭，抱著小熊說了聲謝謝。
她聽到吳羽希和周曉文說了幾句話，但人有些發懵，沒聽清說的什麽，高跟鞋漸漸遠去的聲音像撥浪鼓似的，一下又一下敲著她的神經，沈嬌扶著桌沿又坐到位子上，她覺得自己心跳有些快，喉嚨好像有一團火。
男人的身體湊了上來，挨著她的，紅酒和香水的氣息混雜在一起，沈嬌被這股味道刺得清醒了一點，她忙掙脫對方，輕輕擺了擺手，“我先走了，周總。”
周曉文看著她步子綿軟，小鹿般的眼睛已沒有了平日的清澈透亮，透著一絲迷離，她雙頰緋紅，披散的黑發軟軟地貼在鬢角，比往日多了點女人身上誘人的味道。
周曉文咽了咽口水，幾步跨過去扶著她的肩，貼在她頸窩的位置慢慢說：“是不是今天衣服穿少了，在外麵著了涼，現在頭有些暈？”
沈嬌胡亂地點點頭，她不習慣異性靠得這麽近，他的呼吸擦著她的頸窩和耳後，沈嬌縮了縮脖子，頭往另一邊偏，嘴唇動了動，卻隻是毫無威懾力地哼了兩聲。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周曉文帶著她往外走。
天旋地轉的感覺越來越清晰，男人帶著她出了包間，但不是往外走，而是上了電梯。沈嬌咬著舌尖，突然掙紮起來，雙手撐在電梯按鍵上，按下了“1”的樓層鍵，這個動作耗費了她太多力氣，周曉文大力將她攬到自己懷裏，看著她額頭上的細汗，莫名一笑。
“嬌嬌聽話，我帶你去休息。”
“放開、放開我！”沈嬌終於覺察到自己的異常和他脫不了關係，但是此刻她隻感到四肢無力，要不是她緊咬舌尖，強打著精神，那股昏昏沉沉的感覺就快要把她的理智吞滅。
周曉文抱著沈嬌，半拖著她回房間，曖昧的燈光從頭頂灑下，他終於粗魯地將沈嬌臂彎中的那隻玩具熊丟到了地上，沈嬌被這個動作連帶著晃了一下，撲通一聲跪坐在地上。
“你走開……”
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在陸地上掙紮的魚，被人撈起來，又狠狠摔下。
身下是柔軟的床墊，男人的手在解她的襯衣扣子。
沈嬌想翻身，兩隻手卻柔弱無骨，擋在胸前也起不了什麽作用，她紅著眼對上周曉文貪婪重欲的眼神，啞著聲警告他：“周曉文！你敢碰我一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藥物的作用在此刻完全釋放出來，沈嬌平時說話本就輕輕柔柔，她的警告聲在周曉文看來不過是種特別的情趣罷了。
周曉文笑得**：“你乖一點，待會兒也不會那麽難受。”
扣子解到鎖骨處，身下的人還在做最後的掙紮，身體晃動間，衣服下的美景若隱若現，還帶著股甜甜的奶香味，周曉文沒了解衣服的興致，沈嬌節目上白嫩小巧的肩膀就在他眼前亂晃，他粗暴地吻她，濕漉漉的觸感讓沈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男人的手一點一點滑上來，沈嬌歪在一邊的手去打他，帶著哭腔：“不要這樣！你放開我！”
周曉文伸手去解她牛仔褲的拉鏈——
“砰砰砰——”急促又大力的敲門聲，伴著外麵男人躁怒的吼聲：“開門——”
“草！”周曉文罵了一聲，知道今天好事大概幹不成了，他臉上沾了點濕意，一摸，才知道是沈嬌的淚水。
徐天朗看著程瑾用拳頭砸門，眼神中的狠厲竟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
厚重的木質門板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沉重聲響，程瑾手上已經染了些紅色，但他好像不知道痛似的，不停重複著這個動作，徐天朗知道，這些拳頭，不是砸在門上，而是砸在他心上。
“開門！裏麵的人！”徐天朗猛踹了幾下門把手，電梯口的女人帶著服務生慌慌張張地跑來，“鑰匙、鑰匙來了！”
程瑾一把奪過鑰匙，他的手在發抖，對著鎖眼捅了兩下才把鑰匙對進去。
房間裏一股曖昧的氣息。
地上散落著幾件衣物，沈嬌躺在**，衣服垮在肩頭兩側，胸前的春光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她昏昏沉沉，不知道外麵來了什麽人，眼裏蓄著淚，視線模糊地看過去。
周曉文跨坐在她身上，光著上半身，皮帶半解，臉上掛著被打斷的惱人神色。
徐天朗被這個場景刺激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身邊的人像陣疾風衝了出去。
程瑾的拳頭落在周曉文的臉上和胸口，他發了狠，把人按在地上當沙袋打，拳頭落下的聲音讓人心驚，周曉文甚至來不及驚訝打他的人是程瑾，就被身體上接連的痛楚襲擊了。
一兩分鍾的功夫，地上半裸的男人臉上見了血，養尊處優的周曉文在體能訓練中的程瑾麵前，完全不是對手。
徐天朗衝上去從背後拉住程瑾，語意微涼：“他是欠教訓，但是你這麽打法，他不死也快殘廢了。”
程瑾轉過頭看著他。
房間裏終於恢複沉寂，驚人的安靜，卻有什麽在撕扯心跳。
“沈嬌還在這裏，你……”
收起那份煞氣。
沉默，還是沉默。
程瑾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將**的人抱在懷裏。沈嬌臉色潮紅，還掛著淚，感覺到來人溫柔帶著安撫的懷抱，她終於支撐不住歪頭睡過去。
“你先帶沈嬌回去，這邊我處理完了過來找你。”
徐天朗看著他垂在眼前的黑發，想象著那雙被遮住的黑眸正在醞釀怎樣的狂風暴雨，他拍了下程瑾的左肩，感受到男人始終僵硬的肌肉，輕聲說：“先回去。”
“你們這兒應該不止一個門吧，麻煩你帶下路，送他們下去。”徐天朗恢複了公事化的口吻，看向門邊的服務生，他踱著步子在服務生麵前站定，意味深長地說：“這裏隻有我們四個人，如果今天的事傳了出去，我會認為是你給媒體透露的消息。”
“你還這麽年輕，不想這麽快就失業吧？”他看著服務生躲閃的眼神，一字一句道：“出了這種事情，即便和你們會所沒有關係，這裏的生意也難免受到影響。我不是怕這些新聞影響到我們，你也看到了，這種事，誰對誰錯，一目了然吧。”
年輕的服務生忙點頭，引程瑾下樓。
“程瑾……”站在門口的女人神色複雜地望著走廊盡頭離去的背影，程瑾並沒有回頭，連個眼神也沒有給她。
他眼裏隻有沈嬌。
吳羽希捏著門把手，因為太用力，關節都泛起了白色。徐天朗看她蒼白著一張臉，嘴唇也沒有什麽血色，以為她被嚇到了，他想起要不是在停車場碰到吳羽希，程瑾停下來問她沈嬌在哪裏，也許今晚沈嬌就……
徐天朗安慰她：“人是程瑾打的，和你沒有關係，你現在回家，今晚你隻是和沈嬌一起赴約吃了晚飯，之後你就先走了，後麵的事你都不知道。”
如果周曉文知道一個小模特壞了他的事，恐怕她以後很難在圈子裏立足了。
吳羽希嗯了一聲，帶著顫音。
徐天朗在一邊打電話。
周曉文大概是暈了過去，臉上手上都是血，她撿起落在床尾地毯上的毛絨小熊，輕手拍掉上麵的灰塵，目光落在小熊那雙棕色的眼睛上，吳羽希眼底的不安緊張終於被悔恨取代。
要是她下藥下得再快一點，離開得再早一點，就不會碰到突然趕來的程瑾，沈嬌也不會安然無恙地被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