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親兄弟2
還有，桑俊禾、“天秤狼劍”“射手針劍”又是什麽組織的人？為什麽這些人要花這麽多精力來對付他這樣的無名小卒？難道真的隻要為了要和他較量，為了要打敗雷瑪師父的武學？
想到武學，姚德忽然有點想念自己心愛的吉他，自從被關押到這兒之後，他身上所有的物品便已經全部被沒收，也不知道放在什麽地方。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任青河送他的小十字架耳環仍安然地掛在他的耳垂上。
偶爾悶得發慌的時候，姚德也會發狂地捶著牆壁大叫大嚷，卻始終沒有人理他。
這樣的日子過了好些天，姚德連計算脈搏都已經失去興趣的時候，金屬牆壁上終於出現了一道小門。
“姚德，從小門出來，到司法廳接受審判！”
姚德看著那扇小小的門，陰暗深邃，也不知道它會通到什麽地方。
但是，如果一個人在一個密閉空間裏被孤獨地關上這麽久，那麽，就算外麵是糞坑，也會願意鑽出去。
於是，姚德毫不遲疑，彎腰便鑽進那個小門。
走出小門，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布滿如蜂巢般小門的巨大空間之中。鐵灰色的色調，陰暗的光線，而他的身邊這時靜靜地滑過來兩名機械人法警。
機械人法警一板一眼地對他宣讀“基本人權法令”。
“……以聯邦政府的榮譽為誓，你將擁有沉默的自由。但是，你所說的一切，將會進入機械法警的記憶係統，或將在審判上成為證據……”
姚德有點不可置信地望著那兩名略有鏽斑的機械法警。不是因為它們宣讀的“基本人權法令”有什麽匪夷所思之處，而是此刻自己居然已經成了罪犯，並且還要接受司法審判！
自己得罪的，不是“天使之京”的黑幫嗎？為什麽會變成了一場司法審判？
明明是“格殺勿論”的狙殺令，為什麽自己又會來到司法廳？
抱著滿肚子的疑問，姚德來到了法庭。
在法庭上，機械法官開始審判程序。念到任傑夫、原紀香等人名字的時候，同伴們的身影也出現在法庭的虛擬投映儀上。
····姚德知道，這是二十三世紀為了法庭上的絕對安全而安排的科技手段，犯人經由虛擬儀器在某一個地點接受審判，但是所在地點不對外宣布。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有效維持法庭秩序，還可以避免劫獄、綁架等情況的發生。
但是……隱隱的，姚德卻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太對。
姚德在腦海中迅速思考著。他在任傑夫等人出現的時候，向他們招招手，卻沒有得到回應。看來，他們的投映幕上隻能看見法官，卻看不見姚德。
不對！這樣完全不對！
姚德突然發現了整件事不對勁之處。
按照二十三世紀的司法慣例，隻有犯人才需要用虛擬儀在法庭上答辯。所以，此刻任傑夫、原紀香、水克斯、丁於等人的確就在虛擬儀前，並且也將形象投射在法庭上。
但是，此刻姚德所在之處，卻是貨真價實的法庭！
一念及此，他不禁睜大眼睛。
也就是說，在這場司法審判上，姚德並沒有被列為罪犯，而是其他身份！
果然，機械法官開始宣讀陳詞，證明了姚德的猜測並沒有錯！
“……以聯邦法庭的榮譽為誓，本席傳重度罪犯任傑夫、原紀香……檢察官陳詞……傳證人姚德。”
這句話一出，任傑夫等人紛紛驚訝地大叫出聲，在虛擬儀上，清楚地看到他們左顧右盼、驚慌不已的神情。
姚德的腦海中像是有烈性炸藥爆開似的，“轟”的一聲，腦子裏一片空白。
姚德還能聽見急性子的海誌耀在大叫著“姚德呢？姚德真的是證人嗎”的惶急聲音。
“秩序！秩序！”在紛亂中，機械法官“咚咚咚”地敲著議事槌，大聲叫道。
姚德這時像是著了火一般，瘋狂地大叫道：“不是我，我不是證人！我是和他們一起的，把我抓起來！”
隻可惜，任傑夫等人聽不見他說的話，隻看見他們神色越來越驚疑，原紀香甚至開始破口大罵起來。
姚德看著夥伴們的神情，恨不得自己能夠飛到他們身邊，向他們解釋這莫名其妙的冤枉。但是這一切隻是徒勞，隻見海誌耀已經氣得滿臉通紅，而水克斯和丁於卻不知所措。
“不是我！不是我！”姚德仍然像癲狂一般，打算衝到機械法官的麵前，但是一旁的機械法警動作極快，將他緊緊抱住。姚德怎麽也無法前進，於是他抓起眼前的椅子，“呼”的一聲便往法官的方向砸過去。
就在椅子砸中法官席的時候，整個法庭響起警報聲，場麵更混亂了。
姚德正在拚命掙紮時，隻覺得腰際像是被針紮一般陡地一痛，突然感到天旋地轉起來，視線變得模糊不已。
因為就在這一瞬間，機械法警已經往他身上注入一劑沉睡劑，讓他在三十秒內失去意識。
但是，在陷入無意識之前，他仍然固執地掙紮著低聲叫道：“我是……我是犯人，我不……不是證人……”
姚德在三十秒內陷入昏迷，並且被兩名機械法警送出法庭。因為他已經失去了意識，所以他沒有聽見虛擬儀中任傑夫大聲說出來的幾句話。
“我相信姚德！”任傑夫大聲說道，“你們為什麽要懷疑最好的朋友呢？我們認識了這麽久，難道你們還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嗎？”
然後，暗灰色的法庭便像是關掉的熒光幕似的，“啪”的一下陷入黑暗。
黑暗甜美的睡夢中，仿佛有輕柔的女聲正在低吟淺唱。
沉靜……
姚德閉著眼睛，仿佛回到了童年時光，自己正舒服地窩在媽媽懷裏，聽媽媽唱一首很好聽的歌。
但是，在那輕柔的歌聲中，卻出現了好幾個人的臉龐……
任傑夫。
水克斯。
任青河。
還有……
突然，像是從遠方凝聚而來了什麽力量，姚德開始放聲大叫。
“不是我！我和他們是一起的！”
而後，他猛然睜開眼睛，從昏迷中醒來。
“不是我！”
靜靜的空間中，有清雅的花香。
姚德愣愣地從昏迷中醒來。因為方才被施打的沉睡劑是最先進的科技成果，醒過來之後完全沒有不適之感，隻像是做了一場虛幻的夢。
他有點失神地環視四周，發現自己居然置身在一個小小的溫室之中。
溫室裏種著各式翠綠的植物，空氣挺暖，在不遠處還有一個小小的噴泉。
在滿眼的植物中間，有一個忙碌的背影，正在那兒忙著栽種什麽。
姚德低低地“嗯哼”一聲輕咳，表示自己已經醒了過來。
果然，那個忙碌的背影停了停，便轉過身來。
那是一個臉色慈祥的中年人，身上的工作服沾了不少泥土。看見姚德已經醒了過來，他微微一笑，揩了揩額上的汗珠，緩步走過來。
“這裏……是什麽地方？”
“這裏是我的秘密花園，也是我平時思考的地方。”
中年人走到姚德麵前，坐了下來。
姚德仔細看了看他的容貌，有種莫名的熟悉感覺。
中年人隨手撥弄旁邊的一盆植物，神情溫和。
“植物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他平靜地說道，“它們吸取養分，努力進行光合作用，製造氧氣，卻永遠沒有怨言，隻是無條件地把自己給予出去。”
“我……我的朋友們呢？”姚德茫然地問道，“為什麽我不是在法庭上？”
中年人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徑自撥弄另一株植物。
“但是，植物其實也很無奈，因為它們隻能被動地紮根在同一個地方，接受陽光，接受水，不能拒絕。”他悠然地說道，“不過，人不也是這樣？有很多時候，人也非常無奈，有很多事情你不希望它發生，也不願意去做它，但是為了活下去，為了生存，你就得隨波逐流。”
姚德細細地聽著他的話，覺得似乎有點道理，但是此情此景聽見這樣的說法，又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我現在在哪裏？”他疑惑地問道，“你又是什麽人？”
中年人的眼神突然變得銳利起來，如果方才他是個與世無爭的花農，此刻便是個掌理四方的豪客。
“你問我是什麽人？”他平靜地說道，“我是帝京姚家的大當家，我叫姚猛，也有人叫我‘天王老子’，但是你……”他的眼神更加森冷，“你和別人不同，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叫我一聲‘大哥’。”
大哥！
“帝王之京”最有勢力的姚家之主，“天王老子”姚猛。
這個看似溫和的種花人，居然就是勢力遍及當世，掌握數百萬人生死的姚氏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