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十來分鍾後，圓形鐵門再次哢噠一聲悶響後開啟，有三人走了進來。除了龍主管跟一名經警，另外還有一名高高瘦瘦的男子。戴著帽子墨鏡與口罩，根本看不清他長什麽樣。
經警站在門口，不再往前，龍主管陪著該男子緩緩而來。文西跟葉勝男已在保險櫃前等候。
行至近前，龍主管站定，望向高瘦男子：“戒指呢？”
該男子看了文西跟葉勝男一眼，稍微遲疑了一下，就從身上摸出了一個小絨布袋，扯鬆紮在袋口的繩子，將其往手掌上一倒，頓時，五枚戒指出現在他掌心。
馬飛鳴的黃金戒，王耀東的鑽戒，周振飛的漢白玉戒，粱誌堅的碧璽戒以及孫青雲的純銀戒，這五枚戒指各具形態材質，在燈光下閃爍著不同的金屬光芒。
見狀，葉勝男的眼中寒光閃爍，下意識地往腰側去拔槍，雖然馬上反應過來，硬生生地止住，但手臂還是微微晃動了一下。好在她站在高瘦男子的右側，並沒有被看到。
龍主管卻是注意到了，眉毛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伸手在麵前的保險櫃上方按了下，頃刻，保險櫃麵板上彈開一扇隱形的小鐵門，露出一麵液晶顯示屏，顯示屏的下方是類似電腦鍵盤布局的幾排按鍵，按鍵下方是幾個奇形怪狀的凹槽。
再仔細一看，這幾個凹槽的形狀跟瘦高男子手中的那五枚戒指極為相似。
龍主管做了個請的手勢。
高瘦男子上前，將手中的戒指一一放入凹槽。隻見每一枚戒指都是跟凹槽完美吻合，沒有絲毫的多餘。
全部放進去以後，液晶顯示屏的屏幕頓時亮了起來，屏幕上寫著馬飛鳴三個字，其下方是一排密碼輸入框。
瘦高男子嘀嘀嘀輸入密碼，屏幕閃爍了兩下，馬飛鳴的名字換成了王耀東的名字，下方也是一排密碼輸入框。
再次輸入密碼，如此重複，瘦高男子先後輸入了周振飛粱誌堅的密碼，最後輪到孫青雲，文西葉勝男忍不住對視了一眼，心中均是知道，孫青雲戒指密碼已被磨掉三個數字，看你怎麽輸。
依次輸入了CQMYGYSDSS以後，發現了後麵還有三個空格，瘦高男子頓時咦了一聲，似乎在訝異密碼欄的格子怎麽跟戒指上的密碼不一樣？
龍主管也不多話，就這麽靜靜的看著瘦高男子。
“我想想啊。”瘦高男子的聲音頗為沙啞，說話的時候卻是刻意轉向文西，“你猜，我記不記得這個密碼？”
文西麵無表情的站著，內心嘀咕，這家夥衝自己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瘦高男子哈哈一笑，伸手在鍵盤上嘀嘀嘀的一按，所按下的三個鍵正是369。哢噠一聲，保險櫃已然開啟。
文西兩人忍不住再次對視了一眼，眼中均是充滿驚訝與疑惑，這人又怎麽會知道完整的密碼？
甚至文西心中還蹦出了一個念頭，這瘦高男子，該不會就是孫青雲吧？
瘦高男子再次看了文西一眼，嘿然一笑，沙啞著聲音：“我從你的眼神中看到了驚訝，是不是很神奇？”
文西暗罵了一句，悶聲回答：“先生，請拿東西。”
瘦高男子哈哈一笑，伸手在保險櫃中取出一塊晶瑩奪目的玉佩，差不多有巴掌那麽大，呈圓環形，外圈鑲嵌了一圈黃金，但內圈卻並沒有。
“現在我可以取回黃金了嗎？”瘦高男子問龍主管。
“按照約定，還得跟田先生交割股票，也就簽幾個字的問題。”龍主管難得說了這麽多字，手下並沒有閑著，關好保險櫃的門，將戒指一一取出放進自己的口袋，轉而按下開關，小鐵門緩緩闔上，猶如一切都未發生。
做完這一切，龍主管衝瘦高男子點了點頭，“跟我來！”頓了頓，衝文西兩人說，“你們倆也過來，保護好這位先生。”
轉身而行，文西三人跟隨其後，走到大廳角落，龍主管在牆壁上按了一下，彈出一個鍵盤，輸入密碼，頓時有一道門緩緩開啟。
裏頭是四十平米左右的房間，房中放著一張方桌，桌旁坐了兩個人，一個是田萬鑫，另一名婦女珠圓玉潤頗為富態。桌上放了幾份文件，另外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墊著厚厚的絨布，而在絨布的中間，居然也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圓形玉。
比硬幣稍微大點，並沒有黃金包邊。
“周行長！”龍主管跟那婦女打過招呼，默默地站在其背後。
“請坐！”周行長起身，衝瘦高男子示意。
瘦高男子也不客氣，坐在田萬鑫對麵，沙啞著聲音：“周行長好，田老師好！”
“你認識我？”田萬鑫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瘦高男子。
瘦高男子哈哈一笑，卻不回答。
文西跟葉勝男對視了一眼，硬著頭皮走進房間，站在了瘦高男子身後。
周行長坐下後，笑了笑，“這位先生，我們也別客套，驗貨吧。”
瘦高男子將手中的圓環玉佩放在托盤，然後，周行長將圓玉嵌入了該圓環玉佩之中，隱約有輕微的聲響，下一刻，周行長提起玉佩，隻見兩塊玉融為一體，竟然看不到任何的縫隙。
不僅僅如此，周行長從身上摸出了一支香煙大小的紫外線手電筒，往玉佩上一照，玉佩上頓時浮現出一幅山水畫，渾然天成。
“東西沒錯。”周行長將玉佩放回托盤，收好手電筒，將桌上的合同以及簽字筆分別遞給田萬鑫跟瘦高男子，“你們在第五頁，第九頁，第十一頁十二頁簽名，簽字後田老師把股票賬戶給到我，然後再估算價值退還黃金，多退少補。”
瘦高男子看也不看，拿過合同刷刷刷就簽完字，而田萬鑫卻是又盯著瘦高男子好半天，才不情不願地簽名。
文西很想看瘦高男子簽的是什麽名字，但他簽字的時候另一隻手捂著，根本就看不到，不由暗罵。
葉勝男眼中再次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手指微微彎曲捏成拳頭，看起來，竟似不想再等。
周行長跟田萬鑫低聲交談了幾句，各自拿出手機，在手機上進行相關操作。
文西看著這一幕心中有些疑惑，雖然他對股票不太了解，但這麽大金額的股票交易都能在手機上進行交易，也未免有些誇張了吧。轉念一想，現在科技這麽發達，據說國外都有機器人來炒股了，自己這個土包子應該是少見多怪。
操作完以後，田萬鑫很有風度的伸出手跟周行長握手，周行長的嘴角閃過一絲古怪的笑容。文西所站的位置，正好是周行長的側麵，她這一撇嘴的弧度雖然小，但仍然被文西看在眼裏，感覺周行長這一笑有種心照不宣的味道。
正尋思，周行長輕咳一聲，“這位先生，根據田先生所交還的股票價值，我們不但返還您全部黃金，另外再退給您一百萬。”
瘦高男子頓時愣住，好一會才吃驚地說：“就一百萬？我們那批黃金按照現在的行情，五六個億總有，這麽多錢，存銀行七八年了，利息最少都有幾千萬吧？”
“這位先生，這麽跟您說吧，黃金跟現金不是一回事，現金跟股票又不是一回事，如果您隻是存黃金在我們銀行，不但沒有任何的利息，還要支付保管費，如果換成現金存我們銀行就有利息，但如果是質押成股票，那就要自負盈虧了。”周行長坦然相告，“現在田先生所歸還的股票，跟之前所質押的股票相比，其價值基本持平，能在股災中還能有這種成績，你們還得感謝他呢。”
“那行，先把黃金給我把，這些年的利息就當喂狗了。”瘦高男子沒好氣地說，氣憤之下，他的聲音不再沙啞，文西頓時覺得這聲音好熟悉。
田萬鑫卻是身體劇震，大喊出聲，“老馬，你是老馬，馬飛鳴。”
文西頓時反應過來，這聲音還真是馬飛鳴的聲音，不由厲聲道：“馬飛鳴，你沒有死？”
瘦高男子哈哈一笑，“我是不是馬飛鳴跟你們有一毛錢的關係嗎？問問周行長，是不是隻要憑借五枚戒指就能取出黃金？”
旋即衝文西冷笑：“我知道是你是文西，你旁邊這個女保安，想來就是葉勝男吧？你們是不是很想抓我去坐牢？可惜，你們沒證據！這五枚戒指是我撿來的，不行嗎？”
文西冷笑，“我雖然沒有證據抓你去坐牢，但我能抓你回去調查，難道你敢不配合？”
瘦高男子哈哈大笑，“在我拿回黃金走出金庫之前，他們銀行的人都得保護我的安全，所以，現在你也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聞言，周行長跟龍主管都是露出了尷尬的笑。
葉勝男冷笑：“難道你能在這金庫待一輩子？我就不信你不出去！”
瘦高男子哼了一聲，衝周行長說：“我的車呢，我的黃金呢？”
“請跟我來！”周行長要龍主管打開了側牆一扇鐵門，帶著眾人經過另一條通道，麵前又是一道巨大鐵門，她跟龍主管每人輸入一道密碼後，門開。
門後是一個籃球場大的倉庫，左側是一排排的金屬架子，在架子上擺有一堆堆的黃金，架子上的黃金三五成堆，而在右側，卻是碼放得整整齊齊的金磚。
一輛叉車從旁邊開了過來，叉向那一堆堆的金磚，將其倒進一輛小型貨櫃車的車廂。車廂外噴有萬家燈火搬家公司的廣告，想來是瘦高男子弄來的。
……
文西跟葉勝男冷眼旁觀，視線不離瘦高男子。
而這個瘦高男子始終沒有揭開墨鏡口罩，若無其事地指揮黃金裝車。
旁邊的田萬鑫則是一下望望文西跟葉勝男，一下望望瘦高男子，一下又望向周行長龍主管，神情又是著急又是慌張。
“這廝有恃無恐，肯定在外頭有接應。”文西低聲跟葉勝男說：“他不是還有一個同夥嗎？搞不好已在外頭安排了後路。”
葉勝男低聲回應，“怎麽辦？我們聯係不到外麵。”
瘦高男子似乎聽到了兩人的對話，轉過頭來，“兩個笨蛋，不知道要龍主管用對講機告訴外麵，通知警方派幾十個人堵在大門口啊。”
文西冷笑：“沒有必要，在金庫裏你所做的每一個動作外頭都看得見，你所說的每一句話外頭都聽得清，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現在門口已經有幾十個人在等著你呢。”
“要他們快點，我在線等，挺急的。”瘦高男子嘲諷道。
文西頓時眉頭大皺，他這麽有恃無恐，外麵肯定有安排。
十來分鍾後，黃金全部放進了貨櫃車中，瘦高男子上車打火，開著車緩緩朝出口而去，文西等人緊緊跟在其後而行。
經過幾道鐵門，卡車徐徐開出了地下金庫，到了建設銀行的停車場，而在停車場的大門口，正如文西所料，江隊長已經帶了小魯小羅等人在外麵攔截，三台警車將出口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