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文西先是一愣，旋即回過神來，怒道：“楊胖子，你這人怎麽這樣？”
楊天頓時不樂意了，恢複了自己的聲音，“文西，你特麽的給我說清楚，我怎麽了？跟你打賭輸了，我不是幫了你的忙嗎？”
“那你怎麽拔腿就走？後來有人假冒警察偷襲了我同事，你知道嗎？”文西大聲道。
“關我屁事！”楊天冷笑，“老子隻幫你假扮粱誌堅，那粱誌堅都跳樓自盡了，我的任務自然已完成，你的同事被打關我鳥事！你當我是蜘蛛俠還是鋼鐵俠？”楊天冷笑。
文西一時語塞，楊天說的沒毛病，隻是自己覺得楊天應該留下幫忙，但沒想到，楊天根本就沒有留下的理由。鬱悶地說：“你打電話給我，是什麽事情？”
“來中心公園大門口，有事找你。”楊天不耐煩地說。
“憑啥？你要我來我就來？”文西哼了一聲。
“葉勝男是被人催眠了，這事你應該知道了吧？”楊天嘿然一笑。
文西頓時吃了一驚，葉勝男被催眠的事，也就警隊幾個人知道。楊天又是通過什麽渠道知道這個事情的，而且，聽他的口氣，似乎他還比文西要先知道這回事。頓時大聲問：“你聽誰說的？”
“我不但知道這回事，還知道是誰在催眠葉勝男。”楊天嘿嘿怪笑。
“是誰？”文西急忙問。
“來中心公園，我等你。”楊天說完就掛了電話。
一頭霧水的文西驅車趕到了位於青秀區的中心公園。
中心公園的大門口豎著一個巨大的抽象雕塑，作者的解釋是三個手牽手的婦女中間有一個地球，寓意是什麽女性、和平、地球、人類什麽的一大堆，但所有看過該雕塑的人都坦言，這三坨奇形怪狀的都他嗎什麽玩意。
此時夜幕已然降臨，文西在雕塑旁邊轉了兩圈，並沒有看到楊天，當即打電話回去，問：“我到了，你人呢？”
“看到那三坨爛泥沒？”
“你說雕塑嗎？我就在它麵前。沒看到你啊。”
“我要你看雕塑，你找我幹啥？你是基佬嗎？呸！你個垃圾！人渣！”楊天發出一陣猥瑣的笑聲，“中間那個球的下麵藏有一個盒子，你拿出來了解一下。”
文西隻好走進雕塑裏頭，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在中間圓球下方一陣摸索，果然摸到了一個盒子，打開一看，裏麵居然是一部手機。
“這是誰的手機？”新手機跟二手機，文西還是能看出來的。
“你別管是誰的，裏麵微信轉賬記錄你了解下。屏幕解鎖密碼是998877，微信錢包手勢密碼是字母Z。”楊天的聲音充滿著故弄玄虛的味道。
文西解開手機屏幕，點擊微信，發現該微信號一片空白，沒有微信好友，沒有朋友圈，沒有最近記錄。轉而進入了錢包的賬單，裏麵卻有三筆交易記錄。
三筆交易都是機主轉給一個叫“風韻猶存”的號，第一筆是五十塊，第二筆第三筆分別是十塊，而轉賬的時間卻是18日的晚上八點半左右。
在看到風韻猶存這個名字的時候，文西就已經眼皮在跳，再看時間，更加確定。18號那天馬飛鳴被殺，自己展開調查，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趕到暮雪家中詢問情況，然後那名卷發女子假扮快遞員前來殺暮雪，被自己製止並追趕。
眼看就要追到的時候，樓下走來一名婦女，正好給了快遞員劫持人質的機會，這才得以逃脫，而這名及時出現的婦女，並不是因為巧合才過來，而是有人出錢要她過來的。
文西清楚記得，這個婦女的微信號就叫風韻猶存，而婦女也坦言，當時那人第一次給了她五十塊，又給了兩次十塊的。
也就是說，就是這個手機的機主給婦女轉的賬，機主不是凶手也必然是凶手的同夥。
“這個手機的主人是誰？”文西大聲問。
“你猜？”楊天嘎嘎笑著。
“我猜你妹！”文西罵了一句，旋即深吸了一口氣，楊天既然把手機給到他，絕對知道這個手機的機主是誰，現在故弄玄虛，肯定是有所圖謀。
“我妹？我妹現在的生活可比我要舒服，嫁給了帝都一個商人，住別墅……”楊天絮絮叨叨。
文西索性不說話了。心中暗罵，你這個奇葩，遲早一天會被人打死！
不料，楊天卻反而破口大罵，“喂，你為什麽要岔開話題？你不知道電話費很貴嗎？呃，好像是你打給我的，那也不行啊，浪費什麽的最討厭了。”
文西仍然一言不發。
如果楊天現在在麵前，一定打死他！
真的！
楊天見文西不說話，歎息了一聲，說：“好吧，不跟你開玩笑了，這個機主就是催眠葉勝男的人，也是殺死馬飛鳴的凶手，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是誰？”
文西終於忍不住了，咬牙切齒地說，“楊胖子，我一定會把你抓去警局，然後嚴刑拷打！”
楊天大笑，“可惜啊，我現在已身在南方。好了，真的不跟你開玩笑了，你想知道機主是誰的話，有兩條路可以選，第一，現在來南方，跟我去見王家老頭子。”
“喂，你腦子有問題嗎？那天在粱誌堅辦公室你也聽到了，王耀東是粱誌堅殺的，還要我去南方做什麽？”文西忍不住大喊。
頓時，周圍的人群投來異樣的目光，然後紛紛走遠。
“在警方沒有對外宣布凶手是誰之前，就不能蓋棺定論。”楊天冷冷一笑，“不想來南方也行，你給我準備一百萬，過幾天我再給你電話。”
文西頓時急了，“我哪來的一百萬？”
“這個我不管！搞不好，你破了這個案子，受害者家屬會給你幾百萬的獎金也不一定。”
“就算有，那也是在破案之後！再說了，都破案了，我還需要你的答案嗎？”
“你不知道去借高利貸嗎？”楊天一句話讓文西目瞪口呆。
下一刻，楊天哈哈大笑，“好吧，那我再送你一個情報，明天上午，凶手就會去銀行進行相關操作，加油，你不是最棒的，但你是最變態的。”說完，楊天大笑著掛了電話。
文西呆呆站在原地，楊天這個電話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各種情緒蜂擁而至，焦急，激動、疑惑、憤怒、欽佩、抓狂……但最終還是化作一團團的疑雲占據了整個腦海。
他是怎麽拿到凶手手機的？
他怎麽知道凶手催眠葉勝男的事情？
他又怎麽知道凶手會在明天上午去銀行拿黃金？
這些事情，他是一開始就知道？還是剛才才知道？
又是通過什麽渠道知道的？
這個楊天，到底是何方神聖？
一連串的問題，讓文西腦袋有如一團漿糊，還是被攪來攪去的漿糊。
差不多呆了三四分鍾，有一個小孩在問：“爸爸，這個人是誰啊？怎麽不動了？”然後，那個爸爸上前來戳了戳文西，這才讓他驚醒，笑著說沒事。
走到一旁，看著手中的手機，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連忙去翻找手機的聯係人，去發現聯係人空空如也，轉而去看QQ，卻發現QQ等軟件都已經被卸載，整個屏幕幹幹淨淨的。
心中尋思，這是楊天為了怕自己查出機主，早已將那些能顯露身份的軟件全部卸載的緣故，不由暗罵老狐狸。
想了想，用該手機撥打自己的手機，得到手機號碼後打電話給小魯，要他查一下這個號碼登記的身份證是誰。正好小魯就在電腦旁，不到半分鍾就查到了機主的身份，川貴省某個偏僻的地區，叫黃紅衛，五十七歲。
想都不用想，這是用別人的身份證登記的。
又尋思了一會，給肖老三打電話說了此事，肖老三苦笑著說想要恢複被刪除軟件的記錄，隻有黑進對方服務器，這種技術在天南市沒人能做到。
鬱悶地掛了電話，轉而打電話給江隊長。
聽聞楊天有可能知道凶手是誰，江隊長頓時來了精神，連聲說這就去抓楊天，好在文西製止了他的衝動，開什麽玩笑，天南市怎麽也是一個地級市，想要在這麽大的市區找一個人，除非是動用全市所有的警察，再加上協警等各方人手進行地毯式的搜捕，才有可能抓到人。
而這種大搜捕最少要省廳下命令才行。
最重要的是，誰都不能確定楊天就在天南市。
還是隻能將希望寄托明天上午，凶手會去建設銀行取黃金。
回到家中，文西也不敢洗澡，怕把化妝給弄壞，直接躺下就睡。
翌日，文西跟葉勝男聯係好龍主管，換上製服，兩人跟在龍主管身後，走向大廈一樓盡頭的一間辦公室。
這間辦公室看起來並不起眼，門上掛的標牌寫著機房重地閑人免入。
龍主管推門而入，跟其他的辦公室一樣，房間內擺放著一張辦公桌，坐在辦公室後頭的是一名全副武裝的經警，他麵前的電腦屏幕上分布著九宮格，不但有銀行大廳以及門前走廊的監控，還有地底金庫的相關監控。
另外，還有兩名經警也是全副武裝，站在角落，似乎在守衛著什麽。
見到龍主管，三名經警都是點頭招呼，但目光卻是在文西兩人身上狐疑地上下逡巡。
“開門！”龍主管說話簡單利落。
坐著的經警也不知按了個什麽開關，角落頓時響起蜂鳴聲，然後，一個銀白的金屬圓筒從地底升了上來。
這是一架隱藏的電梯。
片刻後，電梯停了下來，門開，裏麵足可以容納十來人。
龍主管帶著文西兩人進了電梯，伸手按下開關，電梯緩緩下沉。
差不多十秒後電梯停下，門開，前方出現了一條青磚砌成的通道，長二十來米，盡頭是一扇巨大的圓形鐵門。
“走！”龍主管繼續前行，他的話非常少，甚至，他都沒有問文西，為什麽要換一張麵孔出現。
圓形鐵門上有一個密碼輸入的區域，類似於兩塊半圓形的鍵盤，二十六個英文字母十個阿拉伯數字以及各種@#符號都有。
龍主管拿起對講機，說：“王總，龍勝請求東區B2門的密碼。”
下一刻，對講機中傳來一道聲音：“DJ34W89”，龍主管在鍵盤上嘀嘀嘀按了七下，轉而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表，又嘀嘀嘀按了六下，最後一拉把手，巨大的圓形鐵門就此開啟。
鐵門甫開，一股冷氣撲麵而來，文西往裏一看，隻見一排排的合金櫃子就好像是衛兵，整齊的排列著，整個空間幾乎有足球場那麽大，中間有數十根合金柱子支撐，看起來非常的壯觀。
大廳中有好幾名經警在櫃子之間走來走去，每人都是荷槍實彈，反倒是文西兩人身上並沒有槍支，顯得有些突兀。
文西笑著問：“剛才我們進來的地方雖然寬敞但無法通車，要是有大量黃金進出，難道一塊塊的搬嗎？”
“另有出口！有事用對講機聯係。”龍主管說完轉身出門，哢噠一聲悶響後，大門關閉，嚴密吻合。
文西轉而跟其他經警打招呼，估計這些經警都是龍主管帶出來的，一個個不苟言笑，問十句他們最多回答一句。
手機手表等都被留在了外麵，也不知道現在什麽時候，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對講機中傳來龍主管的聲音，“張昊天，馬薇薇，你們倆去B區的13號保險櫃，待會有人過來提貨。”
“明白！”文西壓低聲音回應。
張昊天馬薇薇就是文西跟葉勝男的暫用名，B區13號保險櫃是馬飛鳴等人存放憑證的櫃子，也就是說，凶手來取黃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