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古井藏屍
漁夫開船逃走之後，過了良久，白風光才發現自己不僅雙手沾滿血，臉還被抓爛了。但他沒意識到受害者殘留了他殺人的證據，隻想著趕緊毀屍滅跡。
費了很大的勁，他才把屍體拖到岸邊，拖爛了施筱敏的衣裳。伴著咕咚一聲，屍體掉進河中。一想到河下有冤魂，流浪漢不打算再睡，也不敢出去，隻得坐立不安地待在艙內。
就在這時，岸上多了個蒙麵老漢，其人大肚便便，手持一把破圓扇，腰掛一條纏著幾顆佛珠的麻繩，站在白風光三米之遠的地方。
“我看見你殺人了。”老漢直言道。
“警告你，別多管閑事，否則……”白風光舉起沾著血的刀威脅對方。
與此同時，老漢像陣風一樣來到他麵前，伸手用力扼住他的脖子。
“否則怎樣？殺了一個人不夠，還想殺了我？”
“放……放……”白風光被老漢一隻手舉起來，雙腳離地，不斷地掙紮。
“她那麽喜歡你，你竟為了一張圖就殺了他們母子，像你這樣的人，連個畜生都不如，還有必要活在世上？”老漢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白風光從牙縫中擠出“給”字，沒說完就被老漢丟在地上。剛站起身，就被老漢一掌打得連續往後退了好幾步，又突然被拉住手腕，回到原位。
老漢就像在玩教人學武的遊戲一般，如此來回了四次，每次都在對方未站穩時就出拳。
刹那間，白風光仿佛靈魂出竅數次和靈魂突然被拉回身體數次，被折磨得不成樣子。當他遭受到第五拳時，終於失去了意識，一命嗚呼。
老漢從他身上搜出一張圖紙，沒高興兩秒就罵道：“該死，居然是張假圖！”
他氣得把圖丟進河中，回來盯著白風光，這次眼中閃過的不止是陰狠，還有怒火。
“接下來白風光被斷骨了，場景聳人聽聞，你還要聽下去嗎？”
“不用了。我想知道這個老漢的具體樣貌特征，他使出了我師父的招式，那可是普通弟子學不成的。這人出招辛辣狠毒，如果不抓來，將來定會成為社會毒瘤。”
“池兄，你的意思我懂，但我隻能幫你這麽多。那老漢全身遮蓋，隻露出一雙眼睛，我無法再細述。不過……那雙眼睛好像挺好看的，不像老男人的眼睛。”
“你說的這話，差點讓我懷疑你是不是在編造故事，邏輯上講不通。”
流浪漢笑了：“你信則真，不信則假。更何況，你是心中有塊明鏡之人，有自己的判斷能力，豈是我等隻言片語就能騙倒的？”
池秋河打開抽屜，將上午從局長那兒搶來的賞金遞給他，說道：“祝你好運。”
流浪漢領到賞金，第一次笑得露出整排牙齒。
臨走前，他留下了一句話：“池兄，若以後我們有緣再相見，你有什麽事需要幫忙，可以來找我。隻要我活著，我們就是朋友。”
這人真奇怪，沒等池秋河回應就走了，更像他自己在心中單方麵交了個朋友。
冬至，是釀酒的好時節。
自白晝起，挨家挨戶升起白煙，迷人的米酒芬香飄散四方，孩童們圍在火爐旁烤紅薯。若是與家人全程守候在爐火旁，還能吃到伴著酒香的糯米飯。釀到最後，剩下的酒糟就用作喂養家畜的飼料。然後，將厚實的棉被包裹住酒缸，讓它正常發酵。
今夜的太極武館甚是熱鬧。
趁著師父上山修煉，池秋河特意買來吳嬸自家釀的米酒和烤熟的紅薯過這個節日。
師兄弟們酒過三巡，紛紛躺在草叢中，還有人枕在身邊人的大腿上，望著星空，憶起小時候觀看師娘釀酒的片段。說到動情之處，大家眼中都泛著淚光。
池秋河發現少了個人，問：“今天小師妹怎麽沒來？”
正在數星星的墨一答道：“估計還在忙吧。”
“我記得小時候，她最愛哭，把她的紅薯烤成炭會哭，吃紅薯時臉上髒兮兮的也哭。”
憶起童年，池秋河總會笑，那是他最調皮的時期，常惹哭師妹，也因此常被師父揍。
“我聽到有人在背後講我壞話？”
聽到聲音，池秋河第一個坐起來，看見池遇一身淡藍色，手提木盒子，緩緩走來。
墨一天生嗅覺敏感，飛快來到池遇身旁揭開木盒子，欣喜道：“哇，我就知道是雞蛋酒釀湯圓，方才想吃來著，但師兄沒買。”
“今兒冬至，我特意加了一大塊生薑現煮的，可以暖暖身。”池遇走到人群中，開始拿出碗筷盛湯圓，“別著急，足夠每個人吃兩碗，除了方才說我壞話的人。”
“吃一碗就夠了，吃多了可不消化，大晚上的小心睡不著。”池秋河回應道。
墨一端過碗，問道：“今日你怎麽沒去祈福？”
每年冬天，龍城仍有不少百姓會按照傳統，去寺廟祈福。但隨著這幾年的發展，許多寺廟沒落了，唯獨龍城廟屹立不倒，卻也是鮮少香客。
“甭提了，剛剛過來的時候，聽說龍城廟有一口井裏發現了死人，好像是自殺。”
“大晚上的別講鬼故事好嗎？聽得我背後涼颼颼的。”墨一下意識地往後瞧了瞧。
“真的嗎？死者是什麽人？”池秋河放下碗筷，語氣認真。
“不太清楚，道聽途說的也不知真假，但聽說死者好像是個乞丐……”
池遇還未說完，就被墨一打斷了：“師兄你要去哪裏？不吃湯圓了啊？”
池秋河聽到“乞丐”二字，不由得想起一位故人，立刻起身往外走：“不吃了，你們慢慢吃，我去寺廟看看是什麽情況。”
龍城廟位於北區，環青色山巒而立。山坡特別陡，山路七拐八拐，使人越走越費勁。好不容易見到廟宇的真身，眼前卻還有一段長長的石階。
抵達門口時，池秋河朝守在門口的下屬們點點頭，就迫不及待地走進廟裏。剛走兩步，就遇到跑出來的紀時祤。
“嘿，隊長你來了，我正要去太極門通知你和南法醫呢。”
“南法醫來了嗎？死者是個乞丐？”池秋河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答案。
“她還沒到。死者應該不是乞丐，但屍體是乞丐發現的。那口枯井的位置不太好找，我帶你過去吧。”紀時祤走到前麵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