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迷霧重重

“什麽事兒這麽火急火燎地把我找來?你說誰失蹤了?”張皓走進朧月咖啡,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把陸沉麵前的咖啡一飲而盡,“哇靠,這麽燙!”

“喂,張副局,你現在可是大人物,怎麽還說髒話?”陸沉說。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張皓伸著燙紅的舌頭,用手扇著,又大著舌頭說,“你不知道,從昌市調到北城之後,我tm每天都快忙成狗了,哪裏有功夫琢磨措辭!”

陸沉笑,這麽多年了,張皓的性子還和以前一樣,像個一點就燃的炮仗。說起來,認識張皓也純屬偶然。陸沉出生在普通家庭,從小成績優異,毫不費勁就考上了市裏最好的中學。高二的時候,母親因病去世。他父親嗜賭如命,連母親去世那天,他都還在牌桌上,為此陸沉他一直耿耿於懷,他怪罪父親好賭,耽誤了母親的病情,要不然怎麽會走的那麽快。那時候他很消沉,總跟著一幫城裏的孩子瞎混,沒少被叫家長。然而雖然瞎混,但是觸犯原則的事情,他是不碰的。

有一次,陸沉和朋友在迪廳玩的時候,隔壁包廂有一群人在吸毒,恰好這時警察來了。當時緝毒隊的負責人,就是張皓。被抓的其中一個吸毒者被激怒,轉身拿出一把刀衝張皓刺去。剛巧路過的陸沉看到這一幕,出手替張皓擋了一下。陸沉那天腿上也掛了彩,他也沒當回事,就走了。但是後來張皓竟然找上門來,說如果不是陸沉那天救了他,他估計一命嗚呼了。張皓允諾,“那什麽,這條命既然是你救的,以後你有什麽事,隨便吱聲!”陸沉倒沒有隨便吱聲,張皓倒是得空來請他吃飯,一來二去,兩人雖然差了七八歲,倒是成了忘年交。如今一晃相識也已經十來年了。

“我來謝謝你,上次在留樟村派人出手相救。”陸沉說。

“喂,你這人,現在人模狗樣的,怎麽說話越來越磨嘰?有什麽好謝的?”張皓說,“對了,那個村子我一直有派人盯著,除了幾個固定在附近耕田的農民,好像沒什麽異常。但是我倒是無意中聽人說起,在村子不遠的地方發現了銅鈾雲母的礦,據說礦石質量還不錯,政府已經準備統一進行開采。不過奇怪的是,發現之前,似乎就已經有人偷偷的開采了。被采過的**礦石經過雨水衝刷,後來被村民發現,後來才報了上來。”

又是銅鈾雲母……陸沉的神經莫名緊張起來,“可知道是什麽人偷偷開采了麽,流向何處?”

“現在還沒有眉目。因為也沒有什麽相關案件發生,所以現在也沒有人專門查此事。”

“這些事情一定有什麽聯係,不會莫名其妙地發生的。”陸沉喃喃自語。

“哎,別扯這些沒用的了,你那邊有什麽事?”

陸沉把栗子從失蹤到現在的基本情況告訴了張皓。

“哈哈哈,我說陸大科學家,我怎麽覺得,你這女朋友估計是看到你沾花惹草,氣走的吧?警察可不幫哄女朋友啊!”張皓笑得前仰後合。

“我沒有沾花惹草。況且她這會兒失蹤,一定是另有隱情。”陸沉一臉嚴肅。

“不過,聽你這麽說,她家人既然說了要去留學,我們自然也不能輕易立案為失蹤。”張皓看陸沉一臉誠懇,便收起了笑容。

“那如果,她的家人,並不是真正的家人呢?”

“怎麽說?”

陸沉和盤托出關於栗子的身世信息,其中包括,從昌市小館聽來的那一部分。

“這麽說來,這個方洛的失蹤確實可疑。不過這案子早就過了訴訟時效,沒有新的證據,也無法翻案了。”張皓思忖道,“還有,怎麽證明白小栗就是方洛的孩子呢?”

“她的養父白堂武口頭承認過,但是似乎他也不知道方洛失蹤情況。有沒有可能由警方出麵去查?”

“明麵上肯定不行。白堂武是不是白氏集團的法人負責人?”

“對。”

“嗯,我無意間聽同事說起,說前陣子有白氏的保安科報案,說有白衣女子和黑衣人潛入他們的科學研究室。但是後來沒多久,他們的特助呂遠又親自來銷案,說是誤會。也是奇怪。”

“真是謎團一個接一個。萬一白小栗像方洛那樣,從此失蹤了怎麽辦?”陸沉不敢想象這個結果,使勁兒揉了揉太陽穴。

“如果你說是她的養父去公司取走了她的東西,那麽應該不會是失蹤才是,畢竟到目前為止,看不到任何動機。”

“我總覺得事情不是那麽簡單。”陸沉在紙上寫下一些人名和信息,“請務必幫我查一下這些人。”

張皓走後,陸沉拿出來栗子的那一遝手繪稿,仔細看起來。

初看這些圖很抽象,因為構圖很雜亂,也沒有文字說明。但是當陸沉仔細看那些流暢又天馬行空的線條時,意外地發現,那些手繪,似乎在講著不同的故事。

第一張圖上,似乎講的是兩個年輕的男孩女孩的由校服到婚紗的戀愛故事,這些記憶從一個女孩的大腦裏衍生出來,最後變成空白消失了。第二個講似乎情節有所不同,兩外一對情侶分手了,但是姑娘似乎戀戀不忘,但是這一份記憶,也變成了空白。隨後是第三個,第四個……

為什麽,他們的記憶都消失了呢?栗子是隨手畫的,還是有什麽特別的深意?白氏的特助將所有的東西都拿走了,卻唯獨留下這份手稿和桌子下的照片,是無意的還是另有深意?

陸沉疲倦地揉了揉眼睛,然後閉上眼睛小憩——這幾天他休息地很不好。

或許是剛才和張皓的傾訴消減了部分壓力,或許是咖啡廳的緩和的音樂有催眠作用,不知不覺,陸沉竟墜入夢境。夢裏栗子的臉蒼白沒有血色,卻布滿淚痕,似乎在掙紮卻不發出任何聲音,但是她的嘴型似乎在說: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