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密探要術

看著自己的小酒館人來人往,客空客滿,蘇武還是有些成就感的。這可是過去做密探的時候如何都不能體會的。自己的酒館就這樣開張了,而且生意越來越好,蘇武一直都心心念念什麽時候能真正辭去密探這個身份,過上無拘無束的生活,可想起自己臨走的時候押班交代給自己的任務,他的心就突然沉甸甸的。

不能再這樣激進了,一定要墮落一下,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所以,他要趕緊把敵國的密探找出來並且解決掉,這樣自己才能安心經營自己的酒館,或者在未來的某一天,自己還可以碰見喜歡的人,就可以結婚生子了。正當他美夢成真,真正的在做這樣的夢的時候,突然被吵醒了!

“師傅,師傅,他來了!”

“他?誰啊?”

“你的另一個徒弟啊!”

“徒弟……”

要是不提,他自己幾乎都忘了,自己還遠程收了個徒弟。急忙穿好衣服,簡單梳了下頭發,他就煞有介事的出了門。

“請受徒弟一拜!”

這走廊裏沒有電燈,突然這一聲,把蘇武給嚇了一跳,仔細一看,地上居然跪著個人。這人立馬站起,蘇武眼前突然多了一個籃子,裏麵裝滿了雞蛋,有幾顆上麵還有明顯的結痂了的雞屎。

“這是……”

“這就是我上次說那個,他也想拜您為師!”

蘇武定睛一看,這人五短身材,長得很小,也很枯瘦,但一雙眼睛炯炯有神,看起來應該是比初一聰明一些的。

“啊……”蘇武眯眼看著對方。

“他叫茹詈凵!”初一興奮的給蘇武介紹。

“叫什麽?”這麽奇怪的名字,蘇武還是第一次聽到。當初一再次重複了一遍的時候,蘇武還是沒聽清楚,索性問道:“今天初幾來著?”

“今天十五,師傅。”

“哦,那就叫你十五吧,你原來那名字太難聽了。”說難聽,其實是不認識那兩個字,但又不好說出來怕在徒弟麵前丟人。

因此,酒館裏從此多了一個名叫十五的人。

“師傅,這是俺從老家給您帶的土雞蛋,很有營養的。”

“哦,師傅謝謝你。小蝶!”

小蝶過來,將雞蛋給收走了,接下來,蘇武將兩人帶到了一間屋子裏。隻見這間屋子裏放滿了各式各樣他們從沒有見過的東西,牆上的字畫也都跟鬼畫符一樣,事實上,這些都是暗語,用俗話說就是密碼,隻有了解相應的文符才能揭開其中的意思。

“來了這麽多天,終於有些要當上密探的感覺了。”初一在心裏想著,都快笑出來了。

而十五,他剛剛來到這裏,跟初一不同。初一至少已經見過一些東西,沒那麽震撼,這十五簡直像小孩子到了玩具市場一樣,看著這些琳琅滿目簡直應接不暇。

蘇武回頭看了一眼這兩個徒弟,感覺有些怪怪的,一個高大粗壯如牛,另一個跟小雞子似的。不過相貌都是爹媽給他,他也沒資格嫌棄,搖了搖頭說道:“十五,現在你也來了,今天開始,就正式開始教你們一些密探要術,為的就是以後可以幫助為師辦案或者偵查,甚至,以後你們也可以自立門戶。”

“不不不,我就要一輩子跟著師傅,才不要自立門戶。”這十五馬上就開始了拍馬屁,蘇武從見他第一麵看見他知道送禮就知道,他跟初一不一樣,是一個比較靈活的人,而這種人往往更適合做密探。

“好了,別拍馬屁了。”蘇武說著,拿出一張紙,拿出毛筆在上麵寫下一行字。

兩個徒弟拿起這張紙左看右看,也看不出上麵有上麵東西,蘇武說著,拿起這張紙放到油燈上慢慢移動烤了一會,隻見這紙上緩緩就出現了幾個字:“初一和十五!”

“太神了!這是怎麽做到的?”初一一臉憨厚問道。

“是明礬,我們過去在敵營潛伏的時候,給自己的軍隊傳信,就會用這樣的方式,敵人就不會發現我們的秘密了。”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明礬還有這等用處。”

接下來蘇武又給人展示了古代間諜四大發明,聽甕,矢服,特製紙鳶,和陰符。這其中前三個都是比較好理解的,聽甕是根據聲波震動原理,將聽甕埋在土中,口部用薄薄的皮革封上,便可聽到極其遠的聲音。矢服也是同樣原理,其用一個牛皮袋子將一些箭矢放進去,隻要附近有動靜,它便會震動。不過為了更方便,很多密探都將自己的枕頭改造成矢服,這樣睡覺的時候也可以聽到異響。蘇武還給兩人展示,自己在聽甕的基礎上加以改良,可以將幾個聽甕用竹管鏈接,把聽甕埋於要竊聽的位置,這樣可以使聲音更加精準。

這其中最難的就是陰符,它的難點在於記憶,通訊者需要記住大量的暗語,這樣才能在傳訊期間準確通過陰符來了解對方的意圖。

最後蘇武又教給兩人信件的密封,這需要用秘蠟或者秘泥來製作,封住信封後隻要有人拆開過就一眼能看出來,這給信件的保密方麵有極大的安全作用。

“好複雜啊,那有沒有什麽辦法,可以偷偷看信呢?”十五疑惑的問道。

像這樣的問題,就該是一個好學者問出的,像初一這樣的人就不會問這樣的問題。蘇武打了個響指,意思是問的好。接著說道:“作為密探,要學的就是,看完信而不被別人察覺!”

接下來的幾天,蘇武幹脆讓初一和十五放下店小二的工作,專心學習這些密探法則,畢竟,這才是他的真正職業。而徒弟們上手了,自己才好帶著他們去做正經事。

這天,蘇武還沒起床就聽到外麵撲通一聲巨響,以為發生什麽事了,著急穿衣出去才發現原來初一做了一個巨型紙鳶,要從屋頂上試飛,結果給摔的暈了過去。

蘇武到草棚旮旯找了半天才找到,這初一已經暈過去開始打鼾了。他摸了摸初一的鼻子,還有氣息,還好沒死。不由搖了搖頭,趕緊叫了幾個店裏的雜役把他抬到了屋子裏去。

這時,他卻發現,怎麽一大早就沒見十五,十五在他的印象裏,可是很上進的啊,不會起這麽晚的吧。

蘇武偷偷走到十五的門外,將耳朵貼在門上,聽見十五在裏麵呼吸急促,似乎是在……蘇武也說不上來,反正不是做什麽好事。一腳踹開門,隻見十五正爬在蒲團上,耳朵貼著地麵。再看他的下身,他竟然沒穿褲子……

“啊!師傅!”

“十五……你……”

十五慌張的穿上褲子,怯生生的縮在牆角,似乎是已經做好了要接受暴風雨的準備。

蘇武實在是真的生氣了,本來覺得終於有一個聰明一點的徒弟,沒想到這徒弟竟然不把自己的聰明用在正地方。蘇武怒視著十五,緩緩蹲下,貼在地麵上一聽,立刻咬了咬牙,起身就要給十五一個巴掌,但是要縮了回來。

原來這小子將聽甕埋到了隔壁妓院的土裏,這樣的話在他的房間就可以清晰的聽見妓院的**聲浪語。

“我……我教你的密術是讓你用來幹這個的嗎?”

“我……徒弟真的不敢了,我隻是,想試試這個聽甕是不是真的有那麽厲害!”

“哼,今天把那幾個聽甕給我拿回來。”蘇武沒再理會他,一把關上門就離開了。

就在蘇武還沒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小蝶一臉怒氣衝衝的走了過來。

“小蝶,怎麽了?”

“蘇武,你看。”

小蝶說著,掏出了一張紙條,這是他剛剛從樹洞裏取回的。這字寫的歪歪扭扭,看樣子寫字的人文化水平很低,蘇武接過紙條看了半天,突然將紙團捏成一團,說道:“竟然有這種事!”

“是啊,這單,我們接下吧。”小蝶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懇求的態度。

“不,這寫字的人顯然沒什麽錢,我沒接這樣的單,不是白幹嗎?”

原來這紙條上寫著,他是一個老農,自己的兒子是個書生,名為張生,與一名歌姬相戀,至於歌姬所在的妓院,就是翠鶯樓,這翠鶯樓就在他們酒館的隔壁。之後這歌姬小櫻被一個叫二柱的人看上了。這二柱的父親和臨安的很多官員很熟,自己也是臨安有名的財主,因此也經常狗仗人勢,欺良霸善。二柱自從看上小櫻之後經常到翠鶯樓,一次,在小櫻和張生發出信件,說是要到河邊私會時,這信件卻被二柱的人偷了去。知道事情經過的二柱到河邊把小櫻抓回了家,準備強行將其奸汙,不料小櫻誓死不從,還用發簪戳傷了二柱。因此二柱惱羞成怒,下了重手將小櫻打死,之後二柱又將小櫻的死假貨到了張生的頭上。

此時張生已經逃走,正在被衙門通緝。

雖然還不知道詳情,但看見這紙條上的字,小蝶就仿佛能看見那涕泗橫流的老農辛苦的用筆寫下這些文字的場景。她如何也沒想到,當自己跟蘇武說了這些之後,蘇武竟然會因為嫌對方沒錢付給自己就不管這事兒了。

“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小蝶剜了蘇武一眼。

蘇武卻依然一副神情自若的樣子,說道:“這種事應該是衙門管的,你見過密探去破案的嗎?而且我拿錢辦事,天經地義,我幫人的話是我樂於助人,我不幫人我也有我的權利,這不是我的義務。”

“你……”小蝶知道說不過她,但是又氣不過,隻好一跺腳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