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是貓還是老鼠
“沒想過，就這麽單著吧，挺好的。”沈毅吧酒杯放下，點了一支煙。
“怎麽？劉梅的案子，你心裏還沒過去呢？”
沈毅猛吸一口煙，借著酒勁兒道：“劉梅是因我而死，如果不是我得罪過那麽多人，她怎麽可能慘遭毒手？雖然大家嘴上都不說，但是我很清楚，劉梅一定是因為我受到了打擊報複。就算這件事情過去了，那誰能保證以後我的親人不會遭遇打擊報複呢？”
沈毅說的是實情，老吳也感慨一句道：“是啊，幹我們這一行，最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我們來維護社會的治安，可是誰能保護我們家人的安全？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你記不記得幾個月之前我們告破的那起偷自行車的案子？”
“有印象。”
老吳喝了口酒，“破案之後，主謀落網，好幾個混混在外頭逍遙，我兒子上學的路上，被人往書包裏塞進了幾條死魚。”
“還有這樣的事兒？”沈毅捏著杯子。
老吳擺擺手說了聲算了：“我已經給他辦了轉學，你說說，咱們明明是貓，但是為什麽要害怕幾隻過節喊打的老鼠呢？可是就算是這樣，我覺得咱們也不能退，不能讓人覺得咱們怕了老鼠，對嗎？”
沈毅攥著拳頭，說：“真凶沒有落網之前，我不會考慮這些的。”
“這麽多年了，你一直在調查這件事吧？說說看，有什麽進展沒有？”老吳把火鍋裏的生菜夾出來說道。
“沒有。”沈毅搖頭，眼神略帶失望。
“我聽你們支隊的人說了，你辦公室的筆記本裏寫的全都是案情，四年了，有關於劉梅的案情你都寫了一個遍，就連劉梅小學班主任的名字你都查到了，夠能耐的啊你？”
吳耀華突然從桌子下麵掏出一個筆記本，沈毅愣住，伸出手就要去搶：“這個是誰給你的？是不是王睿？我的東西他敢亂給人，是不是不想幹了！”
吳耀華趕忙把手縮回去：“哎哎哎？你這怎麽還急眼了呢？你可別忘了，當年劉梅的案子是我一手經辦的，你這幾年發現的新線索，是不是應該跟我知會一聲啊？雖然我破案能力不如你，可是不帶你這麽瞧不起人的吧？”
沈毅卻還是有些生氣，“是王睿給你的嗎？”
“不是，是你們隊裏那個小姑娘。”吳耀華道出實情。
沈毅卻在心裏研究著要怎麽收拾李佳佳。
“不過那個小姑娘可是夠機靈的。”
“這麽多年了，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案子了？”沈毅突然發問道。
“沒什麽，就是覺得這個案子在你我心裏都是一根刺，我想找個機會把這根刺拔了。”
沈毅搖頭：“沒找出真凶，刺是拔不掉的。”
吳耀華覺得沈毅的情緒目前看起來比較穩定，看來是可以找個機會告訴他失槍的事情了。
“不過你們隊裏那個小姑娘我覺得不錯，我一跟她提起你，那可是一臉的崇拜，你在人家心裏可是絕代好男人啊。”
“老吳，你到底想說什麽？”沈毅麵對他的話題表示無語。
“你就沒考慮考慮……”
“停，你打住。李佳佳比我小了十好幾歲，更何況，我根本就沒有這方麵打算。今天這頓酒，我喝完了，你把筆記本還給我，我要回去了。”
“哎？別走啊！我還有正事跟你說呢。”老吳終於忍不住道，“但是這事兒說了之後，你可不要激動。”
沈毅就知道他絕對有事兒，兜了半天的圈子，終於扯到整體上了，看著老吳手裏的筆記本，沈毅的心跳突然加速，難道……
“是劉梅的案子嗎！？”
老吳點點頭。
沈毅直接站起來抓住了吳耀華的脖領子：“人抓住了是嗎？在哪兒！帶我過去！”
吳耀華低著頭，看著沈毅的手，示意讓他把手放開，沈毅這才鬆手，急切的追問著。
吳耀華突然把槍從辦公室的櫃子裏拿出來：“三天之前，繆斯夜總會，有人報警，說男廁所的洗手池上出現了槍支，槍支裏麵還有火藥。王局送去了物證鑒定中心，那邊今天給出的檢測結果，這把槍的彈道和劉梅遇害時的傷口的吻合度達到了99.9％，幾乎可以確定這把槍就是當年殺害劉梅的凶器。”
看著這把槍，聽完這一席話。
沈毅的腦海嗡的一聲，顫抖著接過這把被物證袋包裹住的槍。
“有什麽結果了嗎？”
“市局的同誌全員出動，把夜總會裏所有的男性全部列為嫌疑人，逐一帶回審訊，就連夜總會的DJ都沒落下，100多人，連夜審。”
“我是問結果。”
“沒問出來。”吳耀華一擺手，“我還擔心說出這事兒之後你會太過於激動，看來你已經好很多了。”
“卷宗在哪兒？”
“哎哎哎，我跟你說啊，老沈，咱們是有紀律的，被害人是你的直係親屬，你……”
“我在問卷宗在哪！”
沈毅的聲調拉高，竟自己動手開始翻找。吳耀華早有預料道：“你還是那個脾氣，卷宗在這呢，給你。”
沈毅的酒似乎瞬間醒了，他趕忙把卷宗拿出來，他看著卷宗，吳耀華坐在位置上吃著涮肉，因為他知道沈毅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完：“咱們雖然有這個避嫌製度，但是我和王局討論過了，你是畢竟是受害人的近親屬，所以有知情權，這個案子你可以參與偵破，但是一旦抓住嫌疑人，你不能參與問話和審訊。”
也不知道沈毅有沒有在聽。
沈毅用最快的速度把卷宗看了一遍，並迅速瀏覽了被捕人的信息：“不可能，這些都不可能是凶手！”
“對，真凶的確不在這裏。”吳耀華擦擦嘴道：“劉梅的遇害時間是四年前，也就是1999年。但是這個夜總會裏麵的人，普遍年齡都在20歲左右，最大的一個年齡是28歲。那些年紀小的，很顯然不可能在四年前做出持槍殺人案，並且毀滅現場證據，而年紀大的人，初步也可以排除作案嫌疑。”
“指紋呢？”沈毅問到了重點。
“在槍送過來的時候，第一時間就檢查了指紋，槍支上幾乎都是報警人的指紋，報警人在報警之前，曾手賤把槍用紙巾擦了擦，破壞掉了很多重要的證據，真正有價值的就是槍膛上的指紋。但是被擦拭的隻剩下半枚，偵破難度有些大。指紋數據庫本身就不夠完善，這半截子指紋也沒法讓我們找到持槍人。”
“既然王局說我可以參與本案的偵破，我能不能把這個帶回隊裏？”
吳耀華道：“可以，我給你準備了複印件，但是這個案子還是要以我們為主導，你……”
“嗯。”沒等吳耀華說完，沈毅直接拿著複印件飛速的回去了，吳耀華隔著玻璃喊了聲路上注意安全，可是轉眼間就不見人影了，隻得低聲嘀咕一句跑的比兔子都快。
此時已經接近晚上九點鍾，沈毅獨自一人來到了刑警支隊的大門口，他感到意外的是，支隊裏竟燈火通明。
“今天是誰值班？怎麽這麽多燈都開著？”
沈毅埋怨一句費電後，把摩托車停放好，拿著卷宗就進了辦公室，可當他推開門的一刹那，眼前的一幕令他楞住。
烏市刑警支隊所有的刑警身著正裝，齊刷刷的站起來，嚴陣以待。
沈毅以為自己喝多了看錯了，擦了擦眼睛，再一睜開，這些刑警居然齊刷刷的朝著自己敬禮，為首的人便是王睿。
“沈隊長，烏市刑警支隊一分隊集合完畢，請指示！”
“二分隊到位，請指示！”
“痕跡組全部到位，請指示！”
“網監組到位，請沈隊指示！”
一瞬間，沈毅的眼眶裏似乎有淚水在打轉，突然，他覺得酒勁兒已經有些上頭，說到：“你們下班不回家，是誰讓你們集合的？”
“報告沈隊，是我們自願加班，今天我們刑警支隊，要破懸案！”
李鬆在一旁突然喊了一聲，嘹亮的聲音在樓道裏麵回**，“今天，我要找到殺害嫂子的真凶！”
沈毅突然轉過身，感覺鼻子一酸，他猛吸鼻子看向天花板，平時自己怎麽沒感覺出來這幫人這麽可愛？
“沈隊，你是不是哭了？”
在這時，王睿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
李佳佳一腳丫子踩過去，疼的他差點叫出聲，他趕忙閉了口，沈毅強忍著淚水，轉過身問：“這事兒是誰跟你們說的？”
李佳佳這時站出來道：“報告沈隊，是平安區支隊的吳隊長！他下午來了我們支隊，並且給我們開了個會專門說這件事情！案情我們下午開會的時候已經知道了！”
看到李佳佳說話，沈毅突然想起來筆記本的事，正當他準備開口問的時候，李佳佳又突然說話了：“對不起沈隊！我今天在未經過你允許的情況下，私自把你的私人物品交給了吳隊長，但是吳隊長說了，你要是生氣就去找吳隊長，如果你罰我，就……”
“我罰你？如果我罰你就怎麽樣？”沈毅好奇道。
“如果你罰我，吳隊長說他就親自來收拾你！”
“哈哈哈哈……”
辦公室內幾個刑警沒憋住，笑出了聲。
“我怎麽會罰你？”沈毅突然被感動，這時，王睿走上前來，突然一隻手搭在了沈毅的肩膀上，“沈隊，嫂子的事情我今天也是才知道有這麽多的細節，你放心吧，你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社會的治安由警察來衝鋒陷陣，警察家眷的安危，同樣由我們自己去捍衛。管他是貓還是老鼠，牽出來溜溜不就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