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別墅群辦案
北野市的北邊,有一個別墅群,倒不是這裏的人多有錢,這樣一個純靠第三產業支撐的城市原本就是奇怪的。
這個別墅群,最早開發城市名居建築那一波人的創意,喧囂的城市,和靜謐的別墅群,往南是熱氣騰騰的繁華一派,往北是靜若南山的神秘。
許多當地老百姓,周末或騎上單車,或帶上燒烤工具,帶著孩子帶著老婆,帶著寵物,全家齊上陣,來一次近郊之旅,也算是旅遊觀光吧,畢竟這一片與市裏的風格那是格格不入。
這個別墅群,當時不知道哪個給批了,建成後一搶而光,連根瓦片子都沒剩下,全賣了。
“這幫人真是有眼光!”北野市的老百姓,每每來觀光一次,回家都要繪聲繪色如傳道士一般,講述自己在這片土地上充了一天款爺的生活,既美又神奇。
大部分的人,都是有很重的從眾心理。
於是,沒過多久,這裏就成了一個不錯的度假村。
這幫開發商,確實有頭腦,很快聯合一部分別墅主,緊急商討如何應對那些一到周末就不辭辛苦前來充闊的市民。
結果,這幫有錢人,又在別墅周圍建立了幾個垂釣中心,邊上還散落建了幾個農家樂,這下你來不能隻是充闊了吧?
不花錢,你咋好意思來充著一天大佬?於是,你的錢變成了人家的錢,人家更有錢了,你還是隻能每周出去充充大佬。
一到周末這裏成了北野市的伊甸園,有錢人特別愛帶上小三小四的,來這裏住上兩天,緩解一下耳朵一周時間被老婆的侵擾,還有不少年輕人喜歡打腫臉充胖子,帶著剛把的漂亮妹子到這裏來嚐嚐鮮,錢麽?花出去的才是你的。
這半年來,包括周邊縣市的人都紛紛自駕來垂釣,打牌,跑馬,泡妞。
說好的帶家人遊玩,已經演變成小家小道的小天堂。
“喲!這不是張總嗎?帶老婆出來玩啊?”
“嗨!出來放鬆一下。”
久了,都熟悉了,世界隻有那麽大,那些有錢人,在這個城市裏更是相互熟知,你看,想打個野食咋就那麽難?剛出門就碰上熟人!大哥不說二哥,看看對方旁邊站的人,都不是老婆,心知肚明的打個哈哈就過去了。
離垂釣中心最近的三棟別墅,是一個老板買下的,他說家裏人多,到時候老了全部住一起,特別爽。
那些謾罵的人,都是嫉妒心使然吧?
他將三棟全部出租,平時在網上預定,付了錢就可以拎包入住,也不用打掃,網上退了押金,他就找保潔來打掃。
左邊和漁場最近的兩棟別墅,最近租給了一個叫井川的男人,看過他的身份證,井川,男,42歲,本市人。
說是父母年紀大了,身體不好需要靜養,這裏是個好地方,安靜而且環境優美。自己需要上班,所以請了兩個看護,加上自己和妻子還有兒子一起住,所以租下連著的兩棟。
他一租就是一年,別墅主跟他是麵談簽約交押金,井川十分爽快,沒談價格,說多少都成,隻需要快點住進去。這一樁你情我願的買賣從看房到訂房到最後成交,一共用了兩小時。
晚上七點剛過,晚飯後的老情侶和小情侶帶著小寵東一對西一對的閑逛消食。
其中一對情侶看著有點奇怪,從他們邊上經過的情侶都轉頭再看兩眼,他們狠狠地回瞪一眼,那目光陰冷讓人不寒而栗,紛紛逃開。
“親愛的,這些人真討厭!”一個男音軟綿綿地說,似乎因為被人盯著看而心生幽怨。
“俗不可耐之人,根本不懂什麽是愛。”其中個頭高些的人摸摸他的臉安慰道,“明天他們再看你,我就挖出他們的眼珠子喂魚!”
“你真好!”男音充滿嬌豔之氣。
“你最乖!”
“討厭!”
“哈哈,走吧!去前麵的漁場看看看”
兩個人依偎著你濃我濃,慢悠悠晃到漁場,有幾個垂釣愛好者還在東扯西拉,不肯走!陪同的幾個女人氣急敗壞,就差上去搶魚竿了:“再不走我走了啊?我們都餓死了。”
“你們先去吃,別等我們。”男人異口同聲。
女人氣鼓鼓地走了,高個子小聲說:“你看,這些人根本不懂什麽是愛,你猜剛才走掉的是老婆還是小三?”
“炮友?”男音海綿般的聲音在高個子耳朵來回撥弄,真是世界上最動聽的聲音。
“哈哈,不可能。”
“為什麽?”
“哎,垂釣者癡迷,說明他們對那個事不是特別嗜好,剛才那幾個一定是老婆,小三麽,男人都小心嗬護,隻有老婆才會不上心。”高個子聲音裏多了些陰冷,不過並未引起身邊男人注意。
他倆相互看看,高個子低頭吻了吻矮個子的額頭:“走吧,小炎。”
小炎,乖巧地點點頭,小鳥一樣緊隨。
北野市,盤踞在城市上空那些黑雲,並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太陽衝擊了一多星期,居然沒有撕開一絲裂口,黑雲淌出墨汁一樣的口水,但是卻沒有給城市帶來任何潮濕。
雨滴剛落下,一陣狂風吹過,黑雲收斂許多,很快恢複如常,在半空低吼,為下一次落雨做準備。
早上六點,接到報警,大家駕著老黃牛們風馳電掣般趕到別墅群,漁場邊上已經圍滿吃瓜群眾。
看熱鬧的人,因為聽到叫喊,來不及穿好衣服,男人拖鞋散襪,女人披頭散發,有的還抱著自家的寵物狗,圍在漁場邊上,有的驚恐大叫死人了,有的小聲研究,是男還是女,仇殺還是財亡?
“我看看,是不是哪個原配追蹤到這兒,一言不合給剁了?”一個男人絲毫不顧及臉麵不合適地大笑起來,“要我說啊,那些小親親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男人無恥地幫身邊穿戴時髦的女子理理頭發,圍觀群眾發出“切”的聲音,不再理他。
“都往後麵站,靠的越近越有嫌疑,都散開。”莊副隊長幾乎用吼的,才把大家連哄帶嚇的趕到隔離線外。
他們才能走進去看現場,誰知道剛一進去就發出驚呼。莊副隊轉頭看後麵尋找餘浩克的身影:“餘法醫,這邊。”
餘浩克拎著一個箱子急匆匆趕來,身後是小助手和幾個穿白大褂的人。
見到本尊,莊副隊長立刻不再吭聲,他也就是假把式,吼幾聲給自己振振氣勢罷了。
鮑宇墨和楚軒原的車隨後才到,分開看熱鬧不嫌事多的人,已經微微出汗,楚軒原抹抹汗打趣地說:“哎呀!老咯!”
鮑宇墨心想,你個老狐狸,真能裝!不過臉上毫無表情,拿出一張紙巾:“擦擦汗吧!”
莊副隊跑出來帶路,引他們來到漁場,一到那兒鮑宇墨不禁呆了呆:“怎麽一下死那麽多?”
漁場周圍,隔幾米就有一個垂釣台,上麵的遮陽傘是三色條狀,遠觀就像小醜的帽子,又像小孩玩的皮球。
五個遮陽傘下方的桌子上,都趴著一個男人,餘浩克正在檢查,全身屍僵已經形成,基本可以確定死去超過4小時。
前麵說過,人死後,一到三小時出現屍僵,四到六小時擴散到全身,十二到十六小時發展到頂點,而後回落。
屍僵形成,但是餘法醫在搬動的時候,肌肉還有掰動,應該死去後六小時左右。
給每具屍體都初步檢測,測了肛溫,餘浩克歎口氣:“死亡時間大約在昨天夜裏12點左右,屍體表明均沒有明顯傷口,腦部也沒有鈍器傷,根據最近發生的案子,我傾向於毒殺!”
“毒殺?”鮑宇墨重複了一句,他眼前出現刀疤臉死去的樣子。
“不過他們並未失血。”餘浩克讓助理打包返回。
他們走後,技術組的人全都眉頭緊鎖,在漁場邊上查找能夠幫助破案的線索。
他們心中大概都有同樣想法,也許這一次又是徒勞而返,最近發生的案子太令人匪夷所思,隻有案子,沒有線索,不能破案的挫敗感,深深打擊他們的自信心。
一直沒有說話的楚軒原,在漁場周圍仔細觀察,走著走著還蹲下去查看,顧不上地麵的泥土,他趴在地上仔細聞,鮑宇墨今天居然沒有積極地參其中,一直冷眼觀察。
蔣禹也學著教授的樣子趴在地上仔細聞,來到特案組後,他多少也記住了幾種藥的味道,忽然他聞見了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