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楚軒原出差北野
楚軒原,犯罪心理專家,大學心理學客座教授,一個月隻講一節課,不管是不是學心理學的,都會早早去大教室占座。
近年來,隨機衝動型犯案概率越來越高,很多刑偵人員也會在教授上課的時候出現在大教室,和學生們一起學習。
昨天剛出差回家,兩個城市的大學講講課,晚上又被幾個老同學強拉去參加個什麽教授聯誼會,到家已經下半夜。
感覺睡下沒多久,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將還在睡夢中的他吵醒。
“哎!一定是那小子有搞不定的事情。”楚教授沒有睜眼,摸到床頭的電話,“喂!”
“教授!”
咦!居然不是鮑宇墨那小子,楚軒原立即瞄了一眼時間,強打精神問:“誰啊?”
“我是行動小組的郭敬。”
“郭敬啊?那個外號斑鬣狗的郭敬?”楚軒原皺皺眉。
小鮑魚不會出事了吧?這行動小組的電話都找到自己頭上來了,想到這兒這小老頭睡意全消拔高音調問:“出事了?”
“不是,按例我隻需跟鮑宇墨直線聯係,但是昨天苗曉曉失蹤五個小時後被發現丟棄在一戶人家浴缸裏,我趕到現場時,她已經奄奄一息……”
郭敬沒有詳細描述,簡單介紹表麵情況後他用沉默代替下麵要說的話。
驚呆的楚軒原沒說話,坐直身體,靠在床頭,想了一會兒才歎息道:“小郭!這個事情昨天我已經了解一點點,也請那邊的專家們合力為她治療,不過結果如何就隻能看她的運氣了,你現在打電話來是?”
“教授,苗曉曉出事,鮑宇墨情緒一直不好,而且總是有晃神現象,回去後思考再三我還覺得應該跟您聯係,匯報一下他的狀況,我覺得他心裏有坎,苗曉曉在小組的嚴密監控下出的事,他很自責。”
“我們這些人隻要開口他就知道後麵要說的內容,要想勸他,我想還是您老最適合。”
楚軒原握著電話沉吟片刻,安慰郭敬:“小郭你放心吧,這孩子心理是不會有問題的,隊友出事,既心疼又自責肯定是有的,但是不會影響他接下來的判斷,這樣吧,我等下聯係他看看。”
“好嘞!謝謝教授。”
掛上電話,楚軒原的內心還是起了些許波瀾。
鮑宇墨這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一個沉穩內斂、自律上進出色的心理專家,當初要不是自己嚇唬他,不當JING察總有一天會變成人人喊打的凶手,他也許還在畫著自己的畫,毫無壓力地跟其他人一樣,過著自己的小生活。
但是,既然他選擇穿上這身衣服,就要擔負起常人不需要擔負的責任,必須要過上清心寡欲的奔忙生活,沒辦法,為了大家的平穩生活,有時候隻能犧牲小家的安靜生活。
為這事,他楚軒原沒少挨鮑宇墨老爹罵。
他和那老頭可是過命的交情,這孩子真出點啥,那可能真會被他罵死,打死。
算了,去看看!反正也是睡意全無,起床洗個澡,泡上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看遠處的天空。
朝霞,已經將半邊天空染成淡紅,粉撲撲的半空,看著甚為喜人。
抿一口咖啡,濃鬱香氣流進身體,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
以前,總是鮑宇墨給自己煮咖啡,出差就是他給自己買咖啡,說起來,已經很久沒喝到他煮的咖啡了。
想到這兒,楚軒原嘴角泛笑,伸手將大落地窗上的一點灰塵抹去,玻璃玻璃上,留下他的手指印。
舉起咖啡杯,對玻璃中反饋回來的另一個自己說:“走過,必留下痕跡!”
一杯咖啡盡,換上衣服,對講門鈴說話了:“老楚!你還沒下樓?”
特調局的寧然一已經在下麵等著,樓下晃一圈,伸伸懶腰,揚起臉盡情感受清早的陽光,微露,清風,帶來一整天的好心情。
寧然一是特調局局長,在這幾個老哥們麵前,麵子什麽的還是要不到,隻能主動展示自己的友好。
楚軒原看看對講門鈴,沒有答話,將薄外套搭在胳膊上,拎包走出家門。
剛走出公寓大樓,寧然一就伸著脖子迎了上前:“哎呀!我說老楚頭,你大早上的要去哪裏?還沒吃飯吧?走走走,前麵新開一家麵店,味道不錯,湯色清淡,適合你。”
寧然一,曾經也是楚軒原心理課的學生。
不過他是利用工作時間專門拜訪,不但學了些關於犯罪心理的知識,還能恰到好處增進彼此的感情。遇到無法解決的難題,他還是會請老楚幫忙分析一下凶手的心理,當然楚軒原最拿手的絕技並不是在課堂上講課講到你服,而是能夠輕易就將一個人催眠。
要知道,正常人如果意誌力稍微強一些,或者本身帶有抵觸心裏,是很難被催眠的。
一個催眠師將人成功催眠,也需要一個十分鍾左右的預熱過程,你在電視上看見難道那些咣當一下就能催眠的大師,都是為了電影電視的效果,真正做起來可不是這麽回事。
楚教授,最大的特點是在你不經意間進行眠,但凡這一行有點名堂的人、有點心理學常識的人都不太信,紛紛前來試探,全部敗陣而歸。
從此,楚軒原的招牌再也沒有趕來撬。
接過教授手中的包,寧然一笑容燦爛,楚軒原原本沉重的情緒被感染得不錯,他感覺肚子有點餓了,指指前麵的路:“走吧,去試試。”
老楚給麵子,寧然一十分樂意伺候:“好嘞!前麵五百米就到,包我放車上。”
兩人步行去吃湯麵,一路上寧然一問了幾遍,楚軒原才告訴他自己要出差去北野。
一來,小組成員苗曉曉受傷需要慰問,二來看看鮑宇墨,二來給那邊陷入僵局的案子出
謀劃策。
“那丫頭沒事吧?這才調來幾天啊?”寧然一記得鮑宇墨信誓旦旦地說,他找來的都是精英,精英受傷,可是遇上不得了的對手了。
“現在隻能說活著。”楚軒原眉頭深鎖。
“我派個車跟著你,行動也方便些,要不要加派人手?”
“那就叫小王跟我。”楚軒原也不客氣,立刻點名要寧然一的司機兼助手小王陪自己去。
真有眼光,小王的功夫估計整個係統內能與他抗衡的隻有斑鬣狗那一組的郭敬了。
“沒問題。”
平時摳搜的寧然一現在十分爽快,平時想借用小王?哼,那可比拿走他兩斤肉更難。
其實寧然一心裏也過意不去,畢竟鮑宇墨這組,在他眼裏都是年輕且經驗不足的人,秦冬,技術了得,戰鬥力為負數,但人家不要出現場。
苗曉曉和蔣禹,打架可以,腦子不太夠用,而且實戰經驗幾乎為零。
組長鮑宇墨本身就是個大男孩,這個小組的搭配一出來就讓人覺得奇怪,偏偏楚軒原非說是天降大任於斯人,就這樣挺好,你看,好出事了。
小王要借用就借用吧,畢竟能打能開車,頭腦靈活而且實經驗豐富。
楚軒原見他答應了,便認真吃起麵條來。
“對了,昨天你的愛徒,請示我關於苗曉曉義眼的事情。”寧然從湯裏挑出一筷麵條,聞聞,用力吸進嘴裏,燙的他直接擠眉弄眼,抓起桌上的水猛灌。
楚軒原用筷子在他頭上沒好氣地敲敲:“你不能慢點吃?麵條難道是涼皮?你吃那麽大一口,怎麽不燙死你?”
“哈哈哈!”寧然一大笑,“我說老楚頭,你想鮑宇墨了吧?這幾年他跟你形影不離,一下子分開不習慣了吧?活該,當初人家老爹不同意,你死皮賴臉給整到身邊,害得人家老爹想看一眼兒子都難,遭報應了吧?”
“滾!”
“這老頭,脾氣真臭。”
寧然一打打趣,一碗麵條很快下肚,抹抹嘴說:“其實吧,昨晚的手術我們這邊都很關注,鮑宇墨給我打電話,我就知道這主意是那個老東西出的,他跑去北野三年了,在眼科當主任當得滋潤,咋勸都不回,你這次去,給勸勸,那麽好的技術不在局裏幹,跑去那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停!”楚軒原將最後一口麵條吸進嘴裏,嘴巴外麵還拖著一小截,老臉拉得跟塊板似的,“我這吃飯呢,什麽拉屎不拉屎的,沒點素質。”
“行行行,我沒素質,您大人有大量,幫我勸勸,這可是個寶物,我就沒見過比他手術再牛的人……”
“活該,讓你當初沒保護好人家老婆,有怨言很正常,我去試試吧,不包成功啊。”教授看著碗裏的湯,想想還是放棄了,從紙巾盒子拎出一張紙巾仔細地抹抹嘴,“走回去,剛好消消食。”
下午兩點,楚軒原已到北野市局大門口,伸縮門前站著一個年輕人,他上下打量著楚軒原這個幹巴癟瘦的老頭,遇上他那雙放著賊亮光澤的眼睛,心底一陣膽寒,更可怕的是他笑起來比哭還難看。
“小兄弟,我找鮑宇墨!你知道他嗎?”楚教授遞上自己的證件。
“認識認識,失敬失敬!”年輕人敬個禮,放他們進去。
車沒停穩,蔣禹就邁著大長腿一陣風刮到眼前,車門前畢恭畢敬侯著,楚軒原一下車他就搶過包:“我來我來,教授,什麽風把您老給吹來了?”
“熊孩子不會聊天,我老嗎?”楚軒原牛脾氣又上來了。
“不老不老,我嘴欠。”蔣禹就坡下驢,象征性地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摟著教授就跑。
“等等等,你這熊小孩,急啥?還有個人呢。”
楚軒原連忙給蔣禹介紹小王,寧然一的助手,那可是相當難借的,趁著局長不在,多用用,不吃虧。
三個人說說笑笑來到位於刑支的院中院,法醫工作室。
鮑宇墨正在將刀疤臉的屍體,和昨晚找到的三具屍體並排放在一起,解剖室立刻被屍體塞滿。
“魚頭,你師父來了。”蔣禹的聲音立即分散鮑宇墨的注意力。
他這個大男孩,一直以冰麵示人,見到師父卻有了想要撲過去撒嬌的衝動。
抬頭看看一眼嘴角掛著笑的楚軒原,發聲居然變得異常艱難,小嘴抖好一會兒才冷靜下來,淡淡地打個招呼:“老師,你來了啊?”
楚軒原這個老狐狸怎麽不知道這個小狐狸心裏在想啥?他心中委屈著呢,派來參與破案,一個人的腦袋應付犯罪分子整個集團的腦袋,或許罪犯是普通人,也還好,偏生罪犯的智商極高,就算他天賦異稟,也還是很難應付。
老狐狸心裏偷樂,這孩子太聰明,來點打擊,那成長可是如修仙般可以連越幾級,到達許多心理醫生幾輩子也達不到的高度。
表麵上,他也跟鮑宇墨一樣,冷著臉點點頭:“我來了!介紹一下,這是寧然一的助理小王,你們叫啥自己定。”
鮑宇墨禮貌地跟小王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有老師在,他又找回了自信,整個人也輕鬆起來。
“這四個人,怎麽感覺有點如出一轍啊?”小王一眼看出刀疤臉兄弟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