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手術室外
晚上十點半，北野一院，手術樓，一台聯合手術正在緊張而有序地進行。
眼科主任正戴著眼外科探測器，為苗曉曉的眼睛安裝尖端科技的結晶，高蛋白分子聚合材料製成的義眼。
目前該材料的義眼剛出試驗品，眼珠離開眼眶後時間每流逝一秒，細胞組織就會壞死一部分。
盯著苗曉曉那張年輕的臉，眼科主任思索再三決定請示鮑宇墨，鮑宇墨又向上請示，最後幾個人合議，決定冒一次險！
此刻，如果不用最快速度換上義眼，以後壞死的眼周細胞是沒有辦法再次生長，那麽眼窩就會萎縮，到時再想裝入一顆完美義眼，就不可能達到最高契合度！
說白了，最壞的結果也頂多是，現在的結果。
很快，直升機將一個包裝嚴實的盒子，送到了院手術樓頂樓。
城市上空濃黑的雲層，在黑夜中暗暗聚集到一起。
它們匯聚在一起盤踞在上空，不斷發出陣陣低沉嘶吼，似乎在等待著什麽不幸的消息，好讓它們感到欣慰。
鮑宇墨跟蔣禹處理好金象小區的三具屍體，用最快速度趕來一院。
郭敬讓賀平和袁木回去休息，他留下跟鮑宇墨交代任務過程。
這樣的案子，作為影子人，他們見過太多傷痛，見過組員付出生命，他們的心不是麻木了，而是能夠將悲憤化為力量，去跟凶手殊死搏鬥。
看了太多生死，早已將生死看透，見鮑宇墨情緒低落，郭敬在他肩膀上使勁按了按：“人世間，除了生死，哪一樁不是閑事？活著，就是上蒼最好的眷顧。”
鮑宇墨忽然警醒，一直擋在眼前的薄霧遮目，瞬間被人扯去，他眼前清晰地映出另一個生機盎然的自己，正輕輕跟自己打招呼：“你好，鮑宇墨！”
本一臉凝重勸說鮑宇墨的郭敬，一聽此話瞬間把手拿開，一改剛才的嚴肅：“哎呀我去！你別嚇人好不好？”說完，還拿手在他腦門上趟趟溫度，“還好，沒發燒。”
“邊去。”鮑宇墨沒好氣地拿掉郭敬的狗爪子，“所向披靡的斑鬣狗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倒不是，你要掉塊肉啥的我倒不怕，你要是神經了，那我還是有點怕，還要匯報過程，多麻煩。”郭敬甩甩手，見鮑宇墨終於被自己逗樂，心情也輕鬆不少。
往往背負著常人沒有的巨大壓力，他們表現出極大的天賦，被眾人期待，也習以為常地將重任壓在他們肩上。
人們往往忽略了作為一個人，他們還有很漫長的道路要走，天才，需要更多經曆，才能更好地結合大腦，開發出最好的狀態。
鮑宇墨，年紀輕輕，能夠如此與眾不同已經很厲害，誰又會怪他在如此大的壓力下出現一絲錯誤呢？何況，這不是他的錯，而是對手太過凶殘。
郭敬沒有將內心真實想法告訴他，他隻負責逗他開心就好。
人一旦心情愉悅，腦子就靈活，腦子一旦靈活，很多蒙蔽住的事情，就會一一顯現。
蔣禹一直貓在邊上觀看，見鮑宇墨終於露出一些微笑，一顆心也終於平靜下來，他試探地問：“魚哥，回去休息？”
“算了，就在醫院候診室眯瞪一會，等苗曉曉出來確定沒事我才放心，回去我也睡不著。”
鮑宇墨拒絕離開手術室的大門，見郭敬不住打哈欠，大嘴一張麵目猙獰，要多醜就有多醜，揮揮手說；“你回去休息吧。”
郭敬倒也不推辭，跟他倆抱拳轉身大踏步走了。
望著郭敬的身形，蔣禹心生佩服：“這簡直就是郭大俠轉世呀！”
“別鬧！”鮑宇墨抬頭看了看手術室上的燈，“趁現在我把線索整理一下。”
“好嘞！”
“秦冬！”每次嚴肅思考問題，鮑宇墨總喜歡捏住下巴。
“魚頭！！”秦冬的大嗓門今晚尤其小。
“你看一下，苗曉曉拍到的畫麵！”鮑宇墨本不想提及，卻又無可奈何！
“曉曉姐並沒有拍多少畫麵，比較清楚的鏡頭是在一院！”
“往前調。”
“沒有！曉曉姐應該是一直沒有抬頭，眼睛沒聚焦，並沒有幾張清晰鏡頭，最近的一張畫麵模糊，後來就斷了！你這儀器不行啊！”秦冬知道苗曉曉受傷正在手術，但他不知道苗曉曉的傷勢有多重？
聽到這句話，鮑宇墨的心猶如被人用錘子狠狠地敲擊，太過疼痛，讓他暫時忘了呼吸，大腦暫時處於一片停滯狀態。
他眼前又出現，剛才在七樓魚缸裏發現的情景，還有那隻疑似殘葉的綠片。
現在，那三隻正在法醫餘浩克的眼前擺放著。
他分別從三隻提取一點檢材，放進機器，按下開關，下麵就是等結果了。
等待的過程，餘浩克給三具屍體做了簡單屍檢，給其中一具屍體做了解剖。
頸動脈處兩個小小的黑洞，那裏應該是放血點！剪開那具屍體上身熨燙整齊的襯衫，餘浩克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一句髒話：“這群喪心病狂的混蛋！”
腹部一個大大的英文字母Y嘲弄地看著他！又是一具被解剖過的屍體！
看著正對自己的那個Y，餘浩克是再熟悉不過了。
深呼吸，告訴自己要冷靜，再次上前仔細查看，屍體腹部那個Y，縫合手法精湛絕倫，餘浩克忍不住嘖嘖稱讚！他知道，另兩具屍體肯定也是一樣。
“老師？”助手喊了一句。
“唉……”餘浩克拿過剪刀，剪斷縫合線，聲音又恢複如常，“你把那兩個的衣服剪開，應該和這具一樣！”
確實如此，腹腔景象並沒有讓他感到奇怪，見過切腹、經曆巨人觀爆開的惡心現場，眼前這個幹淨的屍體，又算得了什麽？
“滴滴……”鮑宇墨手機收到餘法醫傳來的屍檢報告，他知道他們這一次遇到的，不僅僅是殘暴的對手，還是個有頭腦有能力高智商的對手！
“這幫混蛋！”蔣禹也收到了信息，迫不及待地開罵。
“秦冬！你查一下苗曉曉戴上美瞳初期有哪些鏡頭傳入電腦？你電腦有個文件夾，那是一隻可拍隱形鏡片，缺點是必須得直視物體聚焦拍攝！”鮑宇墨又想起魚缸裏的眼睛，心再一次無法控製地**。
秦冬一翻電腦又開始喊：“我說魚頭！！你那高精端的儀器不行啊，沒有一張照片是清楚的！一共十來個鏡頭，到後麵，整個畫麵都是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