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趕到事發地
晚上九點,鮑宇墨搭和蔣禹搭北野局老黃牛直奔東小號而來。
車還未到三接口,一輛120救護車,閃爍著報警燈和他們的車身擦迅速閃過。
望著呼嘯而去的120,,鮑宇墨不知苗曉曉究竟傷成啥樣,隻是聽郭敬介紹沒有生命危險,免不了皮肉之苦,稍微放心後強製自己冷靜,小區裏還有三個人等著自己,雖然他們早已沒有了呼吸,但是找出凶手才更重要。
“魚哥!”蔣禹這家夥,今天一直這樣喊鮑宇墨,其實是為了調節他一直緊繃的情緒。
“怎麽了?”鮑宇墨咋會不明白蔣禹的心思?隻是,他現在無心讀取別人的內心。
蔣禹本想說苗曉曉沒事就好,穿著上這身衣服哪能一年到頭平平安安?選擇了這一行,她心中一定早已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話到嘴邊又咽下去,說了兩個字:“到了。”
“我懂。”
鮑宇墨跟在蔣禹後麵,小聲嘟囔一句,蔣禹沒有回頭,隻是頓了兩秒,嘴角牽牽,快步往手機上的坐標而去。
東小號周邊,三接口處的一個原住民小區,裏麵基本上以老人為主,有點能耐的年輕人都出去混了,剩下的老弱病殘們,因為生活在繁華地段而收入很高,倒也不錯。
來到小區,大爺大媽連同剩下的沒有遠大理想的肥宅們,幾乎傾巢而出湧到小區門口,大聲議論剛才離開的救護車。
“哎呀!聽說這個人不行了,好嚇人!”
“誰說不是呢?真是太可怕了。”一個大爺跟著附和,“我出來的時候差點嚇坐地上。”
“大爺!我也嚇死了,我剛才在樓下被一堆鐵絲捆住了,活坑人!樓道口結了一張網,我跑得快沒注意,直接來了一個自投羅網撞上去,當時魂都嚇沒了。”說話的是那棟樓剛才被賀平抓住的年輕人,正摸著脖子心有餘悸地回憶被捆的場景。
“我聽說是個女JING”一個大媽邊說邊咂嘴,聲音裏滿是傷感與後怕,“真令人心疼,他們太不容易了,不是他們衝在前麵,小區裏不知道是誰會遭殃?好嚇人。”
“算了算了,別說了,嚇人!最近我們這裏不太平,你看上次失火,不是還燒死個店長。”
鮑宇墨始終跟在蔣禹身後,一聲不吭邊走邊聽圍觀群眾的議論,短短幾分鍾,心如刀絞,至骨,入髓。
本該昏暗的小區內,還有一波人圍在那個樓道口,隔離帶隻能將他們的人攔住,攔不住他們的心。
對於黑暗的探秘,用得好,可以警醒自己不要變壞,用得不好,就會被浸染跟著變暗,甚至在不斷衝擊神經的窺探心作用下,而變成黑暗的追隨者。
鮑宇墨從他們身邊走過,習慣性地觀察一番,驚訝地發現這些人中居然有不少麵露欣喜之人,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令人可怕光亮,對恐怖事件未知卻又想一探究竟,眼神中已經透出一絲絲被沾染的灰色。
也不知道這些人怎麽想的,不但不害怕還發瘋的往前湧,生怕錯過什麽,這個地方能有什麽好事被錯過呢?
向上走,沿途的每一個樓梯口都有兩人站著,整個樓道裏彌漫著熟悉的腥味與消毒水混合的氣味,這些味道中還夾著一些淡淡香氣,鮑宇墨記得這個味道,當時在一院他清楚地聞見過,死去的刀疤臉留下的味道也是如此。
終於來到七樓,敞開的門,正源源不斷向外麵的空氣中輸送屋內的氣味,在這裏,鼻腔又多出些許江南小炒肉的味道。
“小鮑魚!咋不進來?鮑魚!”郭敬瞥見鮑宇墨呆呆站在門口並沒有要進門的意思,扯著大嗓門吼了兩聲。
蔣禹邁進屋的腳又縮了回去,輕推鮑宇墨的胳膊:“進去吧,活著就好!”
楞了一會兒,他還是眯起眼睛接過蔣禹遞來的鞋套,拍拍他的肩膀:“我沒事!進去吧。”
餘浩克和助手正在拍照。
一進客廳,正對著大門的是錘子狀的客廳,錘柄的地方連著陽台,地上整齊碼放著四大箱青島啤酒,還有一個小長方桌,兩隻凳子在桌子下麵並排放,桌上還有兩瓶沒喝完的啤酒,看起來人走得匆忙。
錘頭大一些,放著一張圓桌,圍著三張椅子,每一張椅子上都端坐一個男人,他們全部麵若白霜,顴骨高聳,眼窩深陷,雙手手掌向下,自然放在腿上。
三個男人的後背都綁著一根長約60公分的木方,剛好支撐到脖頸處,後腦有一個三角支架,剛好與木方連接在一起,非常完美地將男人後背撐住。
他們的身體與腿坐成90度直角,雙腿微分,小腿處分別被兩根鐵絲捆紮好在椅子上,鐵絲穿過椅子,張開細長的小手將小腿死死困住。被木方和鐵絲固定好,屍僵產生後,就會以這樣的姿勢僵直,所以在屋外探測到的就是三個人以鬥地主的方式圍坐。
三個人的腳上,穿著一模一樣的棕色皮鞋,跟身上熨燙平整的白色襯衫搭配得居然很是協調。
鮑宇墨皺皺眉,走上前去在三個人後麵轉了幾圈,慢慢靠近,走到他們脖子處仔細看了起來。
“別看了!”餘法醫戴著大口罩,聲音和人一樣冷,“跟停屍櫃裏那個一樣,血被放空。”
鮑宇墨沒聽完餘浩克的話,就找到了那個在勁動脈上的兩個洞,難道是牙印?吸血鬼啊?
“哎!”他很快歎口氣,笑自己神經過敏,這年頭哪有吸血鬼?如果有,那也一定是人在裝神弄鬼。
鮑宇墨並沒有按照餘法醫的順序來,他得到三個人的死因後眼神挪到了中間的圓桌上。
忽然,整個人如電擊般全身發麻無動彈,冷汗嘩一下流出,想要喊蔣禹卻一點聲音也無法發出,隻能直勾勾死盯著桌子上的一隻半圓狀魚缸。
魚缸內,三條最普通的金黃色錦鯉,正歡快地遊來遊去,魚的身邊,有幾隻眼睛在給鮑宇墨行注目禮。
“鮑魚?”郭敬小組幫助法醫取證完,默默看著鮑宇墨,他正在看著自己剛才也一直看的那個魚缸。
鮑宇墨沒有回答,他的目光正與一隻眼睛相遇。
他感覺這隻眼睛,似曾相識。
恐懼不安頓時將他包圍,他想要說話,卻奈何喉嚨發幹,全身血液瞬間高速湧向腦門,高壓的衝擊使得腦袋被撞得劇痛,太陽穴如錘落般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發現他的不對勁,蔣禹也蹲下去仔細看魚缸,數了數除開魚剩下的東西,有三隻眼球,還有一個淡綠色類似於被魚咬過的水草葉子一樣的晶體。
一個熟悉場景閃過腦海,瞬間驚恐,讓他忘了如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