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夜班醫生的緊急會議
晚上九點二十，北野一院，手術樓內回**著值班護士的廣播，呼叫所有外科今晚的值班醫生，迅速到手術樓會議室集合，為一位患者會診。
查完房，做好記錄的胸外科餘浩丁醫生，回到休息室剛伸個懶腰準備休息一下，值班護士的廣播又勾起緊張的神經，這樣緊急呼叫，多半是有重症病人需要立刻手術。
餘浩丁醫生，著名的胸外科主任，有外科一把刀的美譽，看看桌上剛給自己泡的一杯茶，自嘲道：“會診？看來我老餘今晚又要瘋狂一把咯！”
拿上白大褂火速趕往會議室的餘浩丁，急匆匆跑到會議室，發現好幾個已經下班的主任醫師都到了，甚為疑惑，挑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剛坐下，副院長也穿著白大褂小跑著進了門。
“這是何方大人物，如此興師動眾？”餘主任小聲嘀咕，作為胸外科一把刀的他，向來有資本發個飆，誰也不敢得罪他。
“聽護士說，是一個女JING出了事，120通知我們做好手術準備。”邊上的眼科主任咳嗽兩聲，大晚上被人從家裏揪出來的眼科醫生，可不多見。
平日裏，也就白天稍微忙一些，還都是些小手術。
“啊？”餘浩丁晃晃忙了一天已經發暈的腦袋。
要知道他們隻要值班，就是連上36小時，遇上個突發狀況的，48小時連軸轉也是常有的事情，所以經常有人說，別看醫生神乎，他們身體未必有普通人健康。
此話，還真不假。
“那你這個眼科醫生也來了，算是咋回事？”餘浩丁拿他打趣。
這平時啊，醫生們聯合做手術，有和婦科聯合的，有和腎外科聯合的，或者心肺外科，腦外科也是常有的，這還是頭一回在聯合國裏看見眼科的。
“不知道啊，120的圖像很快會傳來，我們製定好預案，等人一進來，立刻上手術台。”
眼科主任話未說完，120急救車上麵的圖像傳了過來，所有到場的醫生眼睛齊刷刷地投向顯示器。
“剛接收的病人，我們已經做了簡單處理，病人生命體征暫時平穩，剛接手時人有清晰意識，現在處於昏迷狀態，病人左眼缺失，少一個腎，但是行凶之人將刀口簡單縫合後，用冰塊敷在刀口上……”
急救醫生簡單匯報情況，移動擔架**，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身上衣服完全被血染紅，已經呈現黑褐色。
“居然是個女的！”胸外科主任小聲咋舌。
“是的，據現場的之人說，這是特別行動小組到北野協助查案的成員之一，所以無論如何要求大家做好手術。”急救醫生大聲說道。
會議室裏一片嘩然，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壓力也霎時間讓大家體會到巨石壓頂，胸悶心悸，呼吸不暢。
急救醫生，將鏡頭直接拿到病人的臉上，高清設備將她受傷的左眼拍得十分清晰，整張臉已經被血糊住，幹了的血跡將她臉部皮膚繃緊拉得有些變形，也許昏迷對她來說是最好的選擇，醒來後她又會如何麵對自己的臉？
副院長神情凝重，語氣深沉，情緒有些悲傷，他緩緩說道：“同誌們，對於這樣的人民衛士，我們要拿出自己最高的技術與水平，幫助她將身體的傷害減小到最低，這是我們唯一能向他們致敬的方式。”
醫生們異口同聲表達內心的對和平衛士的敬佩之情，餘主任想說一直很敬佩他們，自己的弟弟就是法醫，想想還是沒吭聲，默默隨大家一起緊張地準備手術。
而此時另一個地方，同樣受到震撼的還有房車小組的其他成員，包括當晚所有趕去東小號進行排查的刑J們。
那個熱鬧沸騰的東小號，今晚像是中了什麽致命的蠱，亂七八糟的人亂七八糟的景和亂七八糟的音樂，組成一副詭異的畫麵。
當大家都在外麵進行摸查，特別行動小組的斑鬣狗帶著組員，爬上外牆落水管，翻上陽台，在一棟居民樓的七樓，找到了坐標顯示點，也找到了失蹤五個小時的苗曉曉。
當牆上的開關被郭敬按動，隨著啪的一聲響，屋內的情景驚呆了郭敬和袁木。
原本害怕凶手因為他們的到來迅速逃竄，組員賀平在樓道口布滿了銅絲，黑暗中能夠迅速將人困住。也確實網到一個從樓道中跑出的男子，但捉住後確發現該男子隻是為了快點出門看熱鬧而奔跑。
賀平在樓下等樓上的信息，上麵半晌沒動靜，知道出事的他緊張地衝上七樓，撞開門後的慘狀直擊心髒，身體如木樁般被釘入地麵。
“這群混蛋！禽獸！”郭敬使勁晃了他幾下，他才回過神，狠狠地捶胸頓足，心痛地大喊，我們來晚了！來晚了！
郭敬的心亦如刀割，隻是此刻由不得他難過。
上前探查，圍著坐的三個人均已沒有呼吸，但是為何在陽台上還能探測到溫度？
“狗r的！”郭敬憤怒地跺腳罵道，居然在屍體坐的椅子下麵，找到了三隻石英管電熱器，簡直是喪心病狂！
這是為了加速屍體腐敗速度，還是知道他們戴著熱成像儀？難道有內應？
不對啊，內應怎麽可能知道影子小組的存在？難道？
郭敬頭皮一陣發麻，在屋裏快速翻查，憑借敏銳的嗅覺和觸覺，在屋頂的一角，一根外接的護套線上，居然真讓他找到一個針孔攝錄機，他氣得將那玩意一把扔地上踩個稀碎。
“組長，這？”袁木關掉三台石英管電熱器，看看三個死去的男人，被人用木棍支撐好坐姿，綁在了椅子上，這樣從外看，就像三個圍著桌子鬥地主一樣。
三個男人的眼睛都被人用綁在牙簽上的鐵絲固定，一根牙簽剛好斷兩節，綁好細鐵絲撐開死者的上下眼皮，這樣他們就可以相互看著對方，難道這是為了尊重？
凶手的冷漠凶殘已經上升到新高度，郭敬回憶起鮑宇墨跟自己介紹的切腹取子情況，從追蹤到現在的情況來看，凶手不僅僅是想要采補，他還在享受殺人的過程！
“可是沒找到苗曉曉！”袁木嘟囔。
郭敬吸了吸鼻翼，三個人並未發現噴濺血液，而屋內有很重很重的血腥味，心想糟了！
一把推開站在跟前的賀平，衝進另一個房間檢查，沒有！
血腥味在廚房那邊傳來，他撲到廚房，發現裏麵並沒有人，收拾整齊的廚房，顯出主人是個愛幹淨的人。
衛生間，隻有衛生間沒有檢查了，郭敬定定神，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撲了過去。
誠如他那靈敏的鼻子所反饋，剛一撲到門口，他就差點被眼前的景象震暈。
兩居室的衛生間並不大，靠近窗戶口，還砌了一個單人浴缸，而他們苦苦找尋了五個小時的苗曉曉，正滿臉是血，奄奄一息地泡在浴缸裏。
“苗曉曉！”頭腦發懵的郭敬來不及多想一頭撲上去，雙臂剛放進水裏要抱起苗曉曉，忽然一陣刺骨的冰冷讓他打個激靈。
瞬間清醒過來才發現，苗曉曉的身上有厚厚一層冰塊。
應該是身體溫度將裏層的冰塊先融化了，所以她，慢慢地就泡在冰水裏。
“趕緊打120。”
郭敬怒吼一聲，擦擦眼淚，仔細查看那些血從哪裏流出，撥開冰塊的同時，他嚇得一哆嗦，縮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