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刀疤臉沒了
肖楠接到秦冬的指示,不要與苗曉曉有任何接觸,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剛剛才與她對視超過兩分鍾,難怪總感覺那一注視有半個世紀那麽長!
“怎麽辦?怎麽辦?”肖楠自己也開始帶新人,但是對於那些老鳥來說,自己還是太菜,“傻子都知道,這不是她,不是她。”
肖楠來來回回,反反複複,不斷給自己大腦灌輸一個信號:剛才那個不是苗曉曉,否則秦冬咋會發瘋一樣吼?讓自己不要與苗曉曉有接觸,包括對視目光。
警局院子裏,那輛一直堅守崗位的黑奔,秦冬正緊張地注視監視器,上麵一幀一幀將醫院內部的情況展示得一清二楚。
秦冬緊張到氣息紊亂,手心滲出細密汗水,很快將鼠標浸透。
甩甩手,餘光發現蔣禹的水杯今日沒有拿走,端起來一口氣灌入口中,目光卻沒敢離開監視器。
忽然,他看見鮑宇墨發瘋般衝到心理谘詢中心門口,秦冬剛通知完肖楠,又發現鮑宇墨衝進了過來,小心髒騰一下彈到嗓子眼。
不敢打擾鮑宇墨,在監視器上四處找蔣禹的身影:“蔣小禹,發生什麽事了?”
“你是讓她苗曉曉穿好衣服就出來的嗎?”蔣禹的聲音還微微帶喘,秦冬意識到不妙,他可是出名的長跑達人,經常參加馬拉鬆。
“沒錯啊!一出來的時候肖楠還盯著她看了半天,那小混蛋被嚇得夠嗆,我也嚇得二死,太像了。”
“那就好,你密切關注肖楠和鮑宇墨的動向,告訴我苗曉曉的位置,我要去產科看看。”
“苗曉曉在谘詢中心門口啊!”秦冬一腦袋漿糊了,“不是你們讓她到谘詢中心兩邊花壇來回走動的嗎?”
“別說這個了,你留下監視器的一角,剩下的分幀尋找,看看苗曉曉五分鍾前在哪裏?”
蔣禹的話讓秦冬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幫鳥人說話都不能一次說完,非要自己猜,氣鼓鼓地翻看五分鍾前的畫麵,忽然他呆住了,這一刻空氣仿佛凝滯,哆哆嗦嗦敲敲話筒:“見見鬼了!”
“好好說話!”蔣禹一聲斷喝,隨即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好,放慢一個拍子問,“你看見兩個苗曉曉麽?”
“對對對!這這這!”秦冬不知道該說啥,這就是自己工作失誤,沒有及時發現兩個苗曉曉,因為那個時間點他正在畫麵裏找刀疤臉的白色電瓶車,找到後光忙著注意後備箱上的那隻蝴蝶了。
現在想想,果然是蝴蝶的問題,前麵第一次出現在谘詢中心門口的苗曉曉,鞋幫子上有兩隻蝴蝶,給純白的鞋子增了不少彩。
然而,苗曉曉第二次出現在隔壁產科門口的時候,秦冬發現自己並未有任何懷疑,認定苗曉曉是在自己沒注意的情況下就溜達去了產科門口。
其實隻要對比一下就能發現,有大約一分半鍾的時間,兩個苗曉曉同時、分別出現在產科與產前谘詢中心門口,秦冬這個負責監視的人,居然沒有發現這一情況,他此刻恨不能抽自己幾個大嘴巴子。
“蔣小禹,怪我!”秦冬艱難地咽下口水,緩解幹燥冒火的嗓子,“是我剛才沒有在意,如果我仔細點,我應該能發現她倆有很短的時間段是同時出現的,因為離得近卻沒在一個門口,我給忽視了。”
正說著,畫麵上的鮑宇墨衝到谘詢中心門口恰巧肖楠在毛躁地來回走,鮑宇墨撲過去一把將他摁倒,大喊:“來人?我抓到他了!”
不明所以的肖楠,正因為秦冬告知的此苗曉曉非彼苗曉曉的信息搞到焦頭爛額,卻冷不丁被鮑宇墨一個虎撲,摁倒在地。
本能使他雙手撐地,想要掙脫鮑宇墨,誰知剛有鬆動,鮑宇墨的大喊引來了蔣禹一個生撲,將他死死按住。
鮑宇墨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別動!這會兒肯定有人在看我們表演,你隻要按照我說的去做就好。”
蔣禹沒等肖楠點頭立馬將他後頸捏住,鮑宇墨順勢將他兩隻手繞在一起,與蔣禹一合力,將他直直從地上提了起來,邊提邊喊:“終於抓到你了!再跑啊?不跑了?”
“我……”肖楠歪著腦袋苦笑,“罷了!被你們抓到,算我倒黴!”
“走,回局裏!”蔣禹亮出證件,衝大家笑笑,“大夥都散了吧,我們抓老賴!欠人家錢不還!”
“哦哦,原來是老賴啊!這樣的人活該被抓。”
“好樣的!”
已經是下午三點半,很多人都在大廳內休息,所以整個過程隻有一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子們留意到,鬧哄哄的場麵兩分鍾就結束。
“秦冬,看一下我們身後。”鮑宇墨雙唇未動,指令卻分毫不差傳給秦冬,“看看苗曉曉在哪裏?”
萬不敢再出錯的秦冬,眼如紅外線,將畫麵掃來掃去掃了三圈,才敢確立沒看錯:“苗曉曉在心理谘詢中心大廳,正四處晃**。”
“盯緊,看看產科門口,還有門廳處。”鮑宇墨想起,苗曉曉的左眼,提醒道,“分辨苗曉曉的最好方法,她抬眼正視你的時候,你的機器會出現聚焦點,其他除開身高,我也沒有好的分辨方法,這丫頭現在完全歸你指揮,你可千萬看住了。”
鮑宇墨和蔣禹將肖楠挾著到了停車場,車門一打開,刀疤臉居然靠在椅背上睡著了。
蔣禹氣得隻剩白眼珠:“我說,我才走了幾分鍾,你就那麽困嗎?說你呐,醒醒!醒醒!”
刀疤臉睡得很死,一點沒有要醒來的意思,肖楠見狀想要上前拍他,鮑宇墨喝了一聲:“別動。”
肖楠抬到一半的手,僵直在半空,一半在車廂內,一半在車想外,身體半斜狀不敢動:“怎麽了鮑老師?”
“哦,別緊張,我是讓你不要碰他!”鮑宇墨拉回肖楠的手,往後退了一步,“蔣小禹,你去看看,帶上手套。”
鮑宇墨特意提醒,讓蔣禹不禁有點疑惑,這人不會死了吧?從褲兜裏掏出一副手套抖一抖,戴在手上,慢慢伸手探了探刀疤臉的鼻息,毫無熱反應!不會吧?這才幾分鍾?
仔細打量車廂,刀疤臉一隻手還被銬在門把手上,另一隻手隨意耷在自己的大腿,雙腳自然完全斜放在座椅上,應該是想要半臥,腦袋側右,頂在門框上,雙目緊閉,怎麽看都是一副睡著的樣子。
“哎!”蔣禹歎口氣,不願意地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刀疤臉的頸動脈處,轉身對鮑宇墨搖搖頭。
“漫蛋!”鮑宇墨一錘車門,車身震動的同時,刀疤臉的腦袋失去平衡,整個身體向前傾斜下去,很快又被前麵的椅背擋住,就以那個奇怪的姿勢靜止在三人麵前。
“秦冬,你調一下監控,看看我們走後,停車場這邊出什麽事情了?”
鮑宇墨發現自己想到的,對方似乎都想到了,並且總是在自己剛以為前進一步的時候,就在身後給你設個雷,難道這個人能掐會算?他腦子有點亂,啞聲說:“秦冬,如果我沒猜錯,你看見的應該也是一個連帽衫。”
“魚神!我找到了。”
看著監視器上,那個連帽衫拉開車門,坐了進去,半分鍾後又出來徑直走掉,他下意識地將目光移到連帽衫的雙腳,鞋幫處兩隻蝴蝶隨著主人的運動路線,一上一下地飛舞著。
秦冬的聲音如冰雕一樣,凍結在空間裏,生生阻斷了他與鮑魚的聯係。
心率開始不規則運動,那些圖形像是過山車一般,如果你在那輛車上,一定會驚聲尖叫驚魂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