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驚悚視頻
遠處的魚肚白若隱若現，天終於蒙蒙泛亮，太陽悄悄露出晨獨有的觸須。
北野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昨夜被臨時喊來加班的警官們，個個雙眼布滿血絲，目不轉睛盯著站在一塊白板前的肖楠。
此刻，年輕的警官肖楠，正在聲音嘶啞講述昨晚發生的情況，畢竟他與高川是先到達案發現場的。
“昨晚的情況大致上就是如此，下麵我把那個花襯衫記者黃一偉發我的現場視頻傳給你們。”肖楠疲憊不堪走回自己的座位，他感覺自己有點低血糖，腳底下輕飄飄的。
視頻，持續時間大約十分鍾！十分鍾啊！混賬豬狗不如的家夥，為了得到第一手資料，居然記錄下幾乎整個案發過程。
看視頻的同時，所有人的內心，無不咬牙切齒把黃一偉家祖宗十八代都提出來罵了一遍。
確切說，所有人都被畫麵嚇到了。
肖楠夜裏已經看過視頻，視頻畫麵有點抖動，應該是拍攝的時候被嚇到發抖，但是仍然堅持拍完了視頻。不知道是該佩服他的敬業精神呢，還是該罵他冷血混蛋呢？
肖楠閉上眼睛，慢慢等。
他知道，這幫警察的職業病，是一次一次回放，不信自己看見的，再回放，再回放！直到，沒辦法回避，才會憤怒地開始計劃抓人。
他，畢業後分來這兒，從報道那天算起，已有五年時間。
五年來，北野市似乎從未太平過，作為一名刑警，忙得不一條狗活得滋潤，隻能說明這個城市的治安太差。
“肖楠！”
“到！”差點迷瞪著了，聽見有人叫，一個本能反應彈跳起來，“發生什麽事了？”
“哎！沒事，別緊張，坐下。”說話的是刑警隊長，婁越！這個身為刑警隊長的女人，看起來不說虎背熊腰，也在那幾個字的標準中。
“隊長！何事？”肖楠揉揉酸澀的雙眼，搖搖頭，想要將一腦袋漿糊晃出去，現在已經疲憊到不想多說一個字。
“你說這視頻是那個記者給你的？”隊長的威嚴不亞於男性，畢竟她手底下都是雄性動物，所以她要有足夠震懾住這幫動物的武器。
“是！我跟高川到現場的時候，那丫的正給朋友打電話，說讓看他發過去的視頻……”
“停！”肖楠的話被隊長打斷，“你是說他還傳給別讓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這下要出大事了，這玩意要是傳到網上，不說嚇死人，也會炸出一批亡命之徒的興奮之血不斷沸騰。
“沒事！黃一偉朋友的號碼我要來了，當時就通知鑒證他們，黑了他的手機，他手機現在沒信號。”肖楠想到夜裏的場景，心頭一震！這尼瑪要真流出去，估計整個警隊都要下班。
“黃一偉，你控製住了？”婁越不放心又問一遍。
“隊長，我隻能保證當時是這樣，但是記者都什麽人你應該比我清楚，他還有沒有備份在雲端，我當時也不知道啊！那時也沒空搭理啊，你是沒看見，那幫人跟現場就像看見失散多年的爹媽一樣，興奮之情無法掩飾，抓著手機拍啊拍！”肖楠腦袋已經開始嗡嗡作響，他感覺再不吃點啥，就會倒在隊長麵前。
“恩。”
“我跟高川到現場的時候，已經圍得裏三層外三層，我好不容易才擠進去，本以為是哪個蛋疼的家夥報假警，每年都有幾個失戀陣線的調戲警察。”肖楠嘟嘟囔囔，上下眼皮開始打架。
“好了好了，你去吃點東西，剩下的回頭再說，都去食堂吃飯！二十分鍾後集合。”婁越虎著臉，用力敲了敲桌子。每次隊長敲桌子，都是有大事件發生，又不知道會有多少天回不了家了。
說完想說的，回到自己辦公室，關上門，默默打開手機，認真仔細看了起來。
這個情景，也許換成她自己，也不敢堅持到拍完整個過程。
她很好奇，這個記者究竟是什麽人？一般記者怎會如此大膽？或者說，怎麽會如此冷血？為何不報警？目光，停留在畫麵，她看見一雙手，從孕婦肚子裏掏出了孩子。
她的心發瘋般失去規律，心髒瘋狂跳動到已經無法正常呼吸，雙眼，一刻也不願離開畫麵，一刻也不忍離開。
由於神經過度緊繃，她隻能一隻手捂著心口，一隻手捂著嘴，瞪大眼睛盯著畫麵，看一眼收回一下，再接著看第二眼。
她看見了那個人手中血糊糊的孩子暴露在空氣中，心髒由於缺氧而極速跳動，她能清蔣小禹地感覺到脆弱的小心髒就快停止跳動。
離開母體，沒有了溫暖的孩子，像隻瀕臨死亡的貓，小小的爪子在空氣中無力地想要抓住什麽，不到一分鍾，那可憐的小生命就停止了呼吸。
無邊的窒息感，遏製住米越的喉嚨，她，拚命想要喊出聲音來，可是有一雙大手死死掐住脖子一樣，讓她無法呼吸，也無法呼喊。
她將目光移向右下角，這個小生命在這個恐怖的世界，活了不到60秒。畫麵的那個人，穿著連帽衫，臉上套著防霧霾口罩，又厚又大，立體卡通形狀，米越發現那是一隻黑蜘蛛。
取出孩子後，那人將隨身的包打開，將孩子放了進去。
可憐的孩子，也許隻有一斤或者兩斤，就這樣隨意被放進包裏，拉鏈拉上的瞬間有人大喊了一聲：“啊……”
緊跟著一個撕裂音大喊：“救命啊！殺人啦！”
婁越明顯感覺到視頻畫麵抖動的厲害，那個人聽見喊聲提著包飛快逃離了現場。
當畫麵上出現另一個哭喊的男人時候，心情稍微緩和。
她，想看看那個孕婦的情況。
那個悲慘的媽媽，沒有等來孩子與自己見麵，在一盞昏黃的燈光下，一個暗黑的小巷口，昏死過去的她，忽然又醒了過來。
她痛苦地想坐起來，努力了一會她放棄了，她的雙手顫抖著，慢慢移到了腹部，那裏有她的孩子！手停在原本隆起、此刻鬆軟的地方，手似乎不敢相信，顫抖著又在腹部探尋，終於，她摸到了腹部那條又長又深的刀口。
婁越的心拚命想要擠出狹小的胸腔，她呆呆看著那個媽媽，將手探進了自己的肚子，摸索片刻。
“啊……”一聲撕心裂肺地嚎叫，夜的血盆大口張開後，吸走了孕媽的靈魂，刺耳得悲鳴後，失去孩子後的媽媽帶著無限的絕望離開了這個世界。
視頻忽然瘋狂抖動起來，黑了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