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妖刀消息
明月已經打定主意，不會把許格是牽扯進來，於是冷笑道。
“你要做的不是找妖刀，而是回家……護住‘看桃山莊’。”
她停了一下，終是不忍，又低聲許諾。
“屍山之玉，等我事情了了，會讓人送到府上，你可放心。”
許格是拒絕。
“蘇家同祭門本來就是朋友，朋友有難，我理應幫忙。”
他向五大掌門抱拳。
“‘看桃山莊’願助明月掌門，弟子之間的比試可由我來。”
賀如雲微笑著點點頭，蕭瀚山皺緊眉頭，輕哼一聲。
這個月月底就是“看桃山莊”二夫人玉芙蓉的生辰，每年都會大操大辦，今年也不會例外，按理說這個時候，許端的兩個兒子都應該在家裏幫忙。
但今年許格是非要和祭門綁在一起，帶著許格非也不得不耽誤。
五大掌門裏，除了蕭瀚山，其他人和“看桃山莊”的關係都是平常，這種事情也隻是禮到人不到，所以並沒有放在心上。
擂台下的人越發激動，反對和質疑之聲不絕於耳，聲音也是越來越大。
許格非擊了一下鼓，讓大家安靜。
有人在下麵喊。
“女人都敢挑戰武林盟主的位置，這不是要翻天了嗎？”
“武功再高也是女人！”
許格是看了看麵帶怒色的武林弟子們，朗聲說道。
“鷹擊長空、虎嘯六合，誰能分辨那是雌是雄？明月掌門如果能武冠天下，為什麽不能當武林盟主？難道我武林男兒這點氣魄都沒有？”
許格非附和的擂了一下鼓，高聲道。
“‘看桃山莊’願為明月掌門探路。”
賀如雲看著許氏兄弟兩微笑著連連點頭，看向明月。
“明月掌門，卻之不恭。”
明月猶豫了一下，輕歎一聲，抱拳道。
“我不是個不知好歹的人，隻是受之有愧，那今日就拜托許家公子了。”
許格非已經開始擂鼓。
他風流俊逸略顯瘦弱，衣飾講究，擂鼓卻意外的有氣勢。
麵白如玉，一雙美目因為專注於擂鼓而越發的神采飛揚，偶爾抬眼一瞬，與之對視攝人心魄。
擂台上許格是長身玉立，一身正氣，衣飾隨意卻天質自然。
鼓聲激**，人心激昂。
擂台下的弟子的熱血也被這鼓聲帶動起來，“看桃山莊”一直都是武林中的君子，“劍君子”許端劍法更是名揚天下，但很少出手，很多人對許家的武功都有一份好奇在裏麵。
今日能和許格是對陣也算是一種幸運。
許格是用的不是劍，而是佩刀，非常克製、點到為止，既不讓自己為難，也不會傷了對方的麵子。
賀如雲看著，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
“許家的兩個兒郎，真是讓人羨慕。”
蕭瀚山在旁邊撇嘴，看著許格非。
“我看這許家二郎到是讓人更喜歡，心胸也大一些，這大哥不回家，他還幫著人敲鼓。”
擂台上許格是已經連戰數十人，依然氣定神閑，神態自若，下了擂台的弟子，雖然是點到為止，但都是氣喘籲籲，狼狽不堪。
許格是隻用了半成力，而每個上了擂台的弟子，都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雖說是弟子身份，但許格是也不是掌門，甚至他都還沒有用到家傳的劍法。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不公平，有些人生出來就是為了氣死別人。
現在有點理智的人都知道，再上台也是無用，勝負已經很明顯，而且擂台的重點也不在弟子的比試。
但台下的弟子們，雖然麵帶猶豫，眼神中卻透著狂熱，都想要上台和許格是一試。
李雁在旁邊一言不發，眉頭微皺，正要開口阻止，忽然“哃”的一聲，許格非的鼓居然被敲出來一個大洞，一隻鼓槌卡在那個洞裏。
許格非似乎被嚇了一跳，後退幾步，身形不穩，如果不是旁邊的青陽及時扶住他就要摔倒在地。
他本來就是跛腳，加上鼓聲正在激昂之處，突然出現這個意外的確會讓他受到影響。
許格是大驚。
“格非，你怎麽樣？”
許格非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一隻手輕輕晃了晃表示沒事，另外一隻手緊緊握著剩下的一隻鼓槌。
“我沒事。”
他轉身向賀如雲抱拳，很溫柔的解釋。
“我身體太弱，練不了武功，沒有內力支撐，今天是想為武林助威，沒想到鬧了個笑話，還請盟主恕罪。”
賀如雲剛要開口，蕭瀚山著急搶話。
“這不怪你，快去休息。”
賀如雲點了點頭，讓賀平川去安排，但許格非一定要等武林大會結束才去，賀平川隻好給他安排了一張椅子，和掌門坐在一處。
有了這個小意外，擂台上下都平靜下來，再無貿然上台挑戰的弟子，現在輪到了明月。
明月一直坐在自己的軟轎上，看不見，隻能憑著聲音來判斷。
她輕身掠到擂台上，抱拳道。
“不知哪位掌門先來指教？”
剛才她和李雁的對招，在座的掌門都大概知道她的武功，估摸了一下自己，大都不肯上台。
蕭瀚山冷笑出聲，也沒有出手。
賀如雲微笑著站起來。
“既然明月是要當武林盟主，當然是由我來應戰。”
明月黑色帷帽微動，顯然沒有想到會和賀如雲直接對陣，她原以為掌門也會弟子那樣輪番和她比試。
她輕歎一聲。
“你還在生病。”
賀如雲拔出劍。
“不妨，這是老毛病，已經是我身體的一部分了。”
既然如此，明月便不再多說，軟件拔出，人們隻看見劍光快速閃動，兩人速度跨跌幾乎都要看不清了。
賀如雲雖然生病，但到底有幾十年的功力在身，還有一招天下無敵的“鳳舞九天”，眾人都等著他使出那一招。
明月也的確大吃一驚，她本來以為賀如雲不堪一擊，但她發現，這個看上去病弱的武林盟主居然要比蕭瀚山還要厲害。
她不了解崢嶸閣的劍法，難道生病也是一種修煉不成。
驚訝和好奇之間，兩人已經對上了整整三十三招，賀如雲忽然露了破綻，明月抓住時機一劍刺去，被他躲開，又衝著明月一掌劈來。
明月急忙迎住，用掌去接，兩人各後退幾步，分別站在擂台的一邊。
兩人都不說話，擂台下的弟子和掌門也不敢說話。
因為他們都認為賀如雲身體實在是太差了，明月來勢洶洶又很年輕，真的不好說這次誰能贏。
過了片刻，明月收起軟劍，抱拳道。
“是明月輸了。”
她沒有想到賀如雲身中劇毒，更沒有想到，這毒已經侵入了他的五髒六腑，他每天都要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平心而論，如果明月是這種情況，斷然不會做到如此雲淡風輕。
這一次，她如果贏，勝之不武，而且她雖然對武林沒有好感，但卻能理解賀如雲為什麽會硬撐。
還有就是，賀如雲是剛才和她同時出手毀了許格非的鼓。
賀如雲還是淡淡微笑點頭，既沒有開心，也沒有失望，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擂台下的弟子開始歡呼，他們終於鬆了口氣，也感覺出了口氣。
正在歡呼，忽然人群分開，進來了一隊人。
為首的是一個皮膚微黑的大漢，身後跟著的幾個人都是同他一樣的大漢，押著一個瘦長的人過來。
許格是已經認出來了，是高風。
高風依然半睜著眼，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他被帶到擂台前站定，微微抬眼看了看許格是。
領頭大漢對李雁抱拳。
“掌門，抓住了這個人。”
這幾個人是跟著李雁過來的，九微堂的人還不認識他們。
在武林大會之前，賀如雲想到九微堂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但武林之人在九微堂都有記錄，他便讓李雁從西北帶幾個麵生之人。
李雁有些懷疑。
“隻有這一人？”
大漢點頭，又拿出來一副從高風身上搜出來的畫遞了過去。
有人認出了高風。
高風笑道。
“十常侍是十個人，但今天隻有我一個人，因為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他看了看明月。
“我是來告訴明月掌門，妖刀出現了，在雲鎮。”
許格是站了起來，這個消息他昨晚上也得到了，正準備告訴明月。
明月黑色帷帽微動。
“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高風笑了，下巴衝著李雁。
“你可以問問他，問問他畫上是什麽。”
李雁看著賀如雲，神色陰沉的打開了畫，是妖刀。
畫上是月下妖刀，雖是畫作，但栩栩如生，似乎都能聽見刀身發出“嗚嗚”之聲，看見刀身若隱若現的紫色煞氣。
拿妖刀之人看上去是一群山賊，為首的是一個大胡子。
李雁當年見過妖刀，武林大會中的一些掌門也見過。
高風看著明月。
“我們九微堂，是這武林中唯一一個想要你拿上妖刀的門派，我們之前有些誤會，妖刀的消息就當我們的賠禮。”
他看著擂台上下表情各異的武林人。
“不過，我勸你要早點去，千萬不要耽誤時間。妖刀有多珍貴，不需要我多說了吧？畢竟十九年前，武林可是做了不少事。”
蕭瀚山站起來指著他大罵。
“住口，你這孽畜！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高風笑了一下，真的住口了。
明月真沒想到，妖刀的消息會是九微堂以這種方式來給她。
她笑道。
“好，很好，在雲鎮，我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