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玉佩碎片
經這麽一折騰，陸羨之實在心累，他重重地歎著氣，說：“行了，先吃飯吧。”
一群人饑腸轆轆地圍坐一桌，安靜地吃飯。
而小乞丐暫時被安置在十三娘他們隔壁的房間，十三娘還主動提出幫小乞丐洗澡更衣，陸羨之不做多想直接答應了。
飯後，陸羨之讓宋師爺再去請之前的老大夫再來一趟，看看能不能有辦法控製住小乞丐的瘋病。
李苗苗湊到陸羨之身邊，問：“陸大人，小乞丐能恢複正常嗎？”
陸羨之輕搖著頭，說：“我對小乞丐身上中的毒不甚了解，一切等老大夫過來才能知曉。”
太叔澤端著茶杯，說：“原來陸大人也不是無所不知啊。”
陸羨之不介意被太叔澤嘲諷幾句，他麵露微笑地說：“那太叔大俠很了解這個毒？”
太叔澤一噎，冷哼一聲道：“我要是知道怎麽解毒，我還能坐這兒和你聊天？”
之前剛吃完飯，陸羨之就把小乞丐身上的一些情況和李苗苗、太叔澤說了，特別是提到毒藥時，太叔澤眼中明顯閃過一絲寒光，但在情況未明朗，或者說未見到毒藥實物前，他並不打算過早暴露自己。
“既然大家都不了解這個毒藥，我讓劉縣丞幫忙挑了早年的幾宗案子給大家看看。”
從到渡安縣至今，陸羨之看最多的就是藏在縣衙內的各類卷宗，有不少多年懸案，別提近十年的，更早的都有，而且越早的懸案越離譜。
展開其中一卷，上麵記載的是一整個村落被投毒，全村覆滅的大案，此案距今已過五十多年前，別說凶手的影子，當年全村人的屍首早畫作白骨了。
這個案子中所用的毒藥和小乞丐的很像，畢竟想一夜毒殺所有人，總會有那麽幾個毒量不重，最初沒有致死，卻發瘋什麽也問不出來的。
但這幾個發瘋的人由於沒有解藥，短短數日，悉數死亡，且無一例外是受不了毒藥侵蝕，自殺的。
太叔澤迅速看完這個案子，他直勾勾地看著陸羨之，問道：“陸大人為何讓我們看這個？”
“那位老大夫說這個無名劇毒是從關外傳進關內，起初是為了毒殺邊關士兵，製造混亂的，但這種毒殺全村人的行為，你們不覺得和百年前的那個邪教作風很像嗎？雖說當年的邪教很快被鎮壓剿滅了，但難保有人動了壞心思，想讓邪教死灰複燃。”陸羨之緩緩地說道。
目前為止線索很少，但陸羨之已經在心裏做了做壞的打算。
無名劇毒與其說是從關外傳進來的，不如說是邪教與關外有染，通過製造恐慌，試圖控製大盛邊境。
想著，陸羨之打算先聯係下邊關大將軍，將邪教可能複燃的事和大將軍稍微提一下。百年前邪教作亂沒有造成多大危險，現在想必也不會。
穩定心神後，陸羨之就聽到李苗苗用好奇的語氣問說：“陸大人，我們現在不是要調查幼童失蹤案？先解決小乞丐身上的毒嗎？你的話題太跳躍了，我有點跟不上思路！”
陸羨之剛噎住太叔澤，就被李苗苗這廝噎住，他似乎確實有點太高瞻遠矚了。
但這會兒，顯然太叔澤是站在陸羨之這邊的，他涼涼地看著李苗苗，說：“李捕快要是不懂，就不要開口了。”
“我哪裏不懂了？”李苗苗瞬間抬杠道。
太叔澤不想和李苗苗爭辯，他問陸羨之，說：“其他相關卷宗呢？”
陸羨之挑著眉頭，道：“都在裏頭，太叔大俠要是感興趣，我讓劉縣丞帶你去看？”
“多謝。”太叔澤答謝後，真的跟劉縣丞去看了。
陸羨之看著太叔澤的背影，露出略有所思的表情。
李苗苗也不懂太叔澤怎麽對邪教這麽感興趣！
“太叔大俠，剛剛是不是有點不對勁啊？”李苗苗疑惑地問道。
陸羨之輕點著頭，說：“你要是關心他，等他看完出來，可以問一問他，還有剛剛十三娘都把幹糧給你了，要去就趕緊出發！”
“好的。”李苗苗懨懨地回道，站起身要走。
陸羨之喊住她，說：“等等。”
說著，陸羨之讓陸硯把小乞丐的一小塊玉佩碎片交給李苗苗，說：“雖然你你見過這塊完整的玉佩，但它現在碎了，且不知道碎在哪裏。當然這一趟，不是讓你查找玉佩破碎的地方，但能碰上就把位置記下，不能就算了。”
李苗苗點頭說：“我知道，玉佩碎掉的地方可能是第一凶殺現場，當然也可能不是。”
“對。”陸羨之點了點頭，道：“你若是想等太叔大俠，可以先問他願不願意同行。”
“謝謝，大人！”
雖說李苗苗獨自一人去調查馮五的事，她一點也不害怕，但身邊沒個人照應，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難道是最近為了一口吃的，和太叔澤走太近的緣故？
不過，很快李苗苗就把這件事拋腦後了，因為就算太叔澤不去，她今天肯定也要出發。
另一邊，宋師爺再次把那位老大夫請了過來，他直接把人帶到小乞丐所在的房間門口。
再次等候的陸羨之拱手，問候道：“楊大夫，我們又見麵了。”
回春堂的楊老大夫見到陸羨之，也拱手道：“陸大人。”
宋師爺自覺地退到後頭，由陸羨之領著楊老大夫進去。
“他喝了老大夫的解藥，醒來後確實很不不對勁，差把廚娘的兒子嚇壞。”陸羨之解釋道。
楊老大夫上前查看小乞丐的情況，見小乞丐臉已經擦幹淨，身上更是換了身幹淨的衣裳，心裏頭不禁對陸羨之等人多了幾分好感，新上任的縣老爺確實和以前的幾位很不一樣。
陸羨之見楊老大夫盯著小乞丐瞧，他不急不緩地說道：“小乞丐的衣服是廚娘幫忙換的，換的我身邊小廝的舊衣裳，所以顯得有點大，不過我已經派人給小乞丐買新衣裳了。”
聞言，楊老大夫微笑地點了點頭，說：“陸大人有心了。”
陸羨之沒再多話，他站一旁看著楊老大夫給小乞丐檢查，陸羨之懂岐黃之術，卻看不甚懂楊老大夫的手法。
“楊大夫，是之前的毒沒有除盡嗎？”陸羨之開腔問道。
這時，楊老大夫才和陸羨之說了實話，道：“中此毒者，微量便能致死，卻不會立即讓人死，而是讓人瘋掉，誤食毒藥第一天開始瘋，連瘋七日，七日後人腦受到不可逆轉的損傷加劇，中毒之人疼痛難忍，甚至不到七日便會選擇結束生命。但服下的毒藥量很大，不出一息便會死亡。”
陸羨之點著頭表示明白，這回，楊老大夫確實沒在隱瞞了。
“那，小乞丐中毒幾日了？”陸羨之問道。
楊老大夫沉默片刻，保守地說：“不出半日。”
“嗯？”陸羨之從小乞丐的反應推測，楊老大夫說的時間太長了。
楊老大夫見狀，輕歎了口氣，說：“一個時辰內。”
得到想要的答案後，陸羨之恭敬地道：“多謝。請楊大夫盡量壓製小乞丐腦袋裏的餘毒。”
說完，陸羨之走出房間，吩咐陸硯，說：“去看看李捕快出發了沒？沒有的話，給她帶句話，讓她盡量在渡安縣附近尋找玉佩碎片。”
楊老大夫說不出一日，但從馮五背著小乞丐到縣衙，時間並不長，卻也不短，而且他相信馮五不會蠢到自己動手給小乞丐下毒。
那樣別說馮五想混進縣衙了，最初一個照麵都將被識破！
陸硯很快就回來了，他跑得很急，說：“還好大人提醒得及時，不然我可能追不上李捕快和太叔大俠。”
“太叔大俠也同去？”陸羨之問道。
陸硯點頭說：“太叔大俠說他沒去過玉泉縣，想跟著去看看熱鬧。”
“嗯。我也沒去過玉泉縣。”陸羨之開口道。
一旁的劉縣丞尷尬地笑了笑，說：“玉泉縣和渡安縣並沒有太大不同。”
聞言，陸羨之隻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另一邊，李苗苗和太叔澤準備好正準備出發，陸硯就過來，給他們帶了陸羨之的話。
“中毒不超過一個時辰啊？”李苗苗摸著下巴，想著說道：“這不會是那個馮五自導自演吧？”
太叔澤搖頭，說：“不會。”
然後他繼續道：“玉泉縣在渡安縣西南邊，一個時辰內，也就是說那小乞丐就在渡安縣城外不算太遠的地方被毒殺。”
李苗苗屬於那種幹了最想的類型，見太叔澤開始分析，突然感覺有些頭痛，她拉著太叔澤說：“太叔大哥，我們邊走邊聊。”
他們從渡安縣衙出來，沒注意到兩人落入一雙尖銳的冰冷眸子中。
待兩人走遠，冷眸子的主人轉頭問身邊坦然喝酒的人，道：“你不怕身份被拆穿？”
那人將酒一飲而盡，笑著回道：“拆穿就拆穿，我隻是想看看這新縣令陸大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有沒有必要借他人手，幫助百姓種地。”
冷眸子的主人道：“嘖嘖，你真打算借人給這位陸大人？”
那人勾著唇笑，但笑意隻浮在表麵，道：“借，為何不借？”
看來，這位陸大人比想象中的更不簡單，還有那個不按理出牌借了一大筆錢給他的太叔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