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背後有人
跟在太叔澤身後，李苗苗才發現外頭瞧不出來，內有乾坤！玉箏樓竟然不隻是外頭一棟樓，還有樓後頭一小片住宅！
已經習慣了渡安縣衙破舊窮酸現狀的李苗苗十分震驚，感歎道：“哇，我以為蝙蝠幫占據幾個商鋪為據點已經蠻富有的了，沒想到玉箏樓更有錢啊！”
太叔澤冷哼一聲，不屑道：“你瞧好幾處的房子都破敗成什麽樣了！”
李苗苗嗬嗬笑了兩聲，說：“當然，誰有錢都沒太叔大哥有錢！”
也不知道是不是李苗苗的馬屁起了作用，後頭太叔澤認真度蹭蹭往上漲，李苗苗看著在黑暗中走得如驕傲的孔雀般神氣的太叔澤，不禁陷入了沉思，要不以後常拍太叔澤馬屁給他順順毛？
剛這麽想，太叔澤突然停下，低聲道：“應該到了。”
李苗苗探出頭，左瞧瞧右看看，看不出一朵花來的，她懷疑地抬頭看著太叔澤，問：“太叔大哥，你怎麽肯定秋掌櫃住這邊？”
接連走了好幾個差不多的院落，烏漆墨黑的，李苗苗實在分不清哪兒是哪兒！
太叔澤點頭，淡然地說：“我自然知道。”
李苗苗見太叔澤不正麵回答，她也沒強迫，她在據說是秋華的房門前查勘一番，回頭低聲道：“太叔大哥，那我進去咯？”
太叔澤不耐煩地回道：“速戰速決。”
“嗯。”
李苗苗應了聲，小心翼翼地推了下門，發現門能直接推開，她十分驚異，趕緊捂住嘴巴，這才沒出聲驚醒屋裏的人，但秋華的房門沒鎖這件事顯然讓李苗苗多上了一份心。
她回身和太叔澤商量了下，最終決定太叔澤在門口守著，她進去找。
再次推開門，李苗苗輕手輕腳地進去，借著從門外投進來的月光，李苗苗先去確認了**睡覺的人是秋華後，她將整個屋子看了一遍，迅速鎖定幾個可能藏東西的地方，一一摸了過去。
最終摸到了屋子裏最大的物件——床。
李苗苗想起師父偷藏私房錢的事，她連蹲都沒下蹲去摸床底，直接一個輕功，摸到床頂，很快從上頭摸到一個木盒子，她心中一喜，抱著木盒走到門邊。
“太叔大哥，你瞧瞧那錠銀子在不在這木盒裏。”李苗苗輕聲說著，直接打開木盒。
木盒裏的東西多是女子的金銀首飾，明晃晃的一大錠銀子惹眼得很，太叔澤取了一條帕子包了手，這才拿起這錠銀子仔細打量。
很快，他就確定這銀子是官銀，卻不是在那位周大人手裏丟失的二十萬兩，而是早年老皇帝五十大壽時特意鑄造的一批百兩白銀，數量不多，沒點能耐的富貴人家估計連見都沒見過，更別提趙勇這種混江湖的山野莽夫了！
太叔澤麵色一沉，他不清楚是趙勇搭上哪路的貴人，還是蝙蝠幫背後有高人。
想著，他看向一臉認真地盯著他手中銀子的李苗苗，道：“李捕快，看出什麽了？”
李苗苗想了會兒，誠實地回答說：“果然是官銀啊！瞧瞧多規整多漂亮啊！花起來一定也很爽！”
聽到這淺白的話，太叔澤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說：“合著你們陸大人讓你過來找線索，你就覺得這銀子好看？”
李苗苗嗬嗬笑了兩聲，說：“這世上哪有人不喜歡銀子！”
之後，兩人把銀子放回木盒，李苗苗迅速將木盒放回原來的地方，照著原路返回，離開了玉箏樓。
待他們離去，閉眼睛躺**裝睡的秋華差點真睡著。
被芳林搖醒後，她腦子還有幾分迷糊，道：“芳林，什麽事？”
芳林談麵癱地回道：“他們已經來過，我要回去和樓主複命，你好好休息。”
這話讓秋華一下子清醒，她急忙下床到處查看，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變，甚至連床頂藏銀子的木盒位置都未動，詫異道：“他們真來過了？我怎麽一點感覺也沒有？”
“嗯。”芳林應了聲，未作解釋就離開了。
秋華也清楚芳林孤僻的性子，她摸了摸腦門，心想有啥疑問明日再問樓主好了，心大地躺回**睡覺了。
太叔澤和李苗苗趁著夜色回到衙門，太叔澤差點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黃貓給砸蒙，李苗苗看著整張臉都綠的太叔澤，捧腹大笑道：“太叔大哥，沒想到你怕貓啊！”
太叔澤冷哼一聲，說：“我哪裏是怕貓？是這大肥貓無聲無息地跳出來，嚇到我，好不好！”
李苗苗還是覺得太叔澤狡辯，她過去抱起因衙門夥食被陸羨之掌控直線下降，出離憤怒離家出走的大黃貓，道：“大黃，你是不是成精了！知道不是陸大人掌勺又回來了，對不對！”
大黃貓在她懷裏喵喵叫了兩聲，不予理會地，掙脫開跑掉了。
李苗苗一點也不生氣，她笑嘻嘻地帶著太叔澤去書房找陸羨之。
陸羨之是長得真好，昏暗的燭光下，更給他出眾的五官染上溫暖的橘黃，看起來跟平時有點不一樣。
在一旁伺候的陸硯強忍著睡意，連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直到李苗苗的聲音將他驚醒，差點沒把陸羨之的硯台打翻，把桌上的書卷給弄壞。
“大人，我們回來了。”
陸硯徹底驚醒，他急忙道歉說：“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陸羨之安撫陸硯幾句，抬頭看向門口，李苗苗和太叔澤身穿夜行衣，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他收斂情緒，道：“李捕快，太叔大俠，如何？”
李苗苗回頭看了太叔澤一眼，說：“太叔大哥，你來說。”
太叔澤接過話題，道：“是官銀。還是當今聖上五十大壽特意鑄造的百兩大銀。”
之前匆匆一瞥，陸羨之直覺蝙蝠幫的趙勇給秋華的那錠銀子不對，一開始他也往被周大人藏起來的二十萬兩白銀上想，但很快就發現不太對，卻不想竟然是這麽個情況！
“那趙勇看著不像有能耐拿到賀壽的百兩大銀，難道這蝙蝠幫比我們想象的還要複雜？那麽蝙蝠幫背後站的是京中哪位貴人？”陸羨之直白地說道。
太叔澤見陸羨之和自己想到一塊兒，他撇了撇嘴，說：“這件事，不應該需要陸大人去調查嗎？難道問我們，我們就能知道？”
李苗苗跟著點頭，說：“先別說什麽蝙蝠幫，你們誰先給我解釋百兩大銀到底是什麽？而且陸大人知道也就算了，為什麽太叔大哥你也知道？”
聞言，太叔澤不經意地看了李苗苗一眼，心說這姑娘平日裏看著粗枝大葉的，沒想到這麽敏銳？看來以後，他也不能小瞧她了。
太叔澤張口就解釋，說：“之前遊曆到京城，有幸從朋友手裏見過百兩大銀，印象深刻，自然就記住了。”
李苗苗恍然大悟地點頭說：“換做是我，我也一定對這百兩大銀印象深刻啊！這一百兩啊，能吃多少烤鴨啊！”
說著，她還不忘咽口水以表敬意！毫無形象可言。
太叔澤嘴角一抽，差點沒繃住酷大俠的偽裝，直接噴了！李姑娘心太大，佩服佩服！
陸羨之的思路差點被李苗苗這飯桶帶偏了，他扶額道：“很晚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其他事等明天再說。”
翌日，劉縣丞和宋師爺都知道太叔澤和李苗苗夜探玉箏樓的結果，當他們聽到趙勇給秋華的那錠銀子不是周大人藏起來的二十萬兩白銀後，紛紛露出失望的表情。
十三娘過來叫大家夥兒吃飯時，李苗苗一臉沒睡醒的樣子，對著劉縣丞和宋師爺直點頭，至於太叔澤？他一大早回住的客棧，說是回去沐浴更衣。
李苗苗第一次見到如此注重外表的江湖大俠，要不是她萎靡不振，恨不得跟著太叔澤回去見世麵。
飯後，陸羨之和劉縣丞宋師爺到城外的李家村走了一趟，和李裏正商量種子栽種的事情。
當李裏正聽說陸羨之要請蝙蝠幫的義士幫忙，他舉雙手雙腳讚成，說：“如今每村每戶的壯丁十不存二，確實應該請人幫忙。”
李裏正話裏話外暗示陸羨之有眼光，一下子就找到蝙蝠幫。
陸羨之謙虛地說：“哪裏哪裏，這都是蝙蝠幫的義士們名聲好。”
李裏正聽陸羨之這麽說，對這位長著一雙桃花眼的年輕縣令多了幾分好感，又和陸羨之說了不少蝙蝠幫在渡安縣為百姓做的好人好事。
“這麽說，蝙蝠幫不止渡安縣有？臨縣也有？”陸羨之好奇地問道。
“對對對，大災年的，要不是有蝙蝠幫的義士們幫襯著鄉親們，如今別說我們這些老弱病殘了，估計各個村子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出去逃荒咯！”李裏正重重地歎了口氣，說。
陸羨之又隨意問了幾句，沒再深談，和李裏正道了別，和劉縣丞宋師爺回城了。
他們剛走到縣衙門口，突然從身後傳來一道呼聲，說：“大人！大人請留步！”
陸羨之在衙門口停下腳步，回身望去，隻見一個蓬頭垢麵的精瘦青年背著一個孩子快步朝他們跑來。
劉縣丞和宋師爺擔心對方有詐，自覺地站到陸羨之前麵。
待人到了麵前，劉縣丞開腔道：“你是什麽人？”
青年氣喘籲籲地，指著背上的孩子，說：“我、我來報官和認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