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挨批
三個男的喝得興高采烈，兩個女孩竊竊私語。黃帆當年也做過留學夢，她對海外生活還是心存向往，Shirley給她講了很多加拿大讀書的事，兩人越聊越融洽。
“Shirley，我去下洗手間。”黃帆喝了好幾杯酒，還一直沒動地方。
“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你指給我就行。”
“好，你從那邊通道進去，到頭左拐。”
黃帆從洗手間回來，樂隊也進場了。
Shirley對自己的樂隊頗有自信，她大聲說道：“大家要不要中場休息一下，聽會兒歌！”
關朗和謝大偉都領教過樂隊的水準，欣然同意，古嘉誠也放下了酒杯。
一首Taylor Swift的經典曲目《I Knew You Were Trouble》開場，動感十足的演唱贏來滿堂喝彩。
“怎麽樣，我的樂隊還不錯吧？”Shirley得意地問黃帆。
“很棒！新請的嗎？”
“不是啊，酒吧開業就是這個樂隊！”
“哦，那這個臨時的鼓手配合得可真不錯！”黃帆讚道。
“你怎麽知道？”Shirley看向她，驚訝地長大了嘴，“我們那個鼓手確實今天生病了！”
關朗和謝大偉也很吃驚，這是他們第三次來，可誰都沒發現鼓手換了。
黃帆莞爾一笑：“我剛才去洗手間，看見他在門口左右看了半天，才知道該進哪一邊！我想應該和我一樣，第一次來這裏吧。”
“So amazing！”Shirley看著黃帆，眼裏現出一種複雜的眼神。
又是一番推杯換盞，夜色漸濃，大家喝得酣暢淋漓，準備離場。
Shirley和黃帆相談甚歡，互加了微信。
關朗和黃帆到了家，關朗剛躺到**準備休息。黃帆走過來捏住了關朗的鼻子，嬌嗔道：“我說你怎麽總往那兒跑！Shirley的身材可真辣啊！”
“帆兒，你誤會了！她之前可沒穿這麽暴露！”關朗連忙解釋。
“我是提醒你，離美女太近會惹大偉不高興！”黃帆鬆開了手。
“你是說，大偉喜歡Shirley？”
“樂隊的音樂一響我就明白了，要不是喜歡Shirley，謝大偉怎麽會想起來管你借Taylor Swift的CD！”
“大偉說他覺得好聽！”
“反應遲鈍！”，黃帆白了他一眼，又問：“你跟Shirley說過我是平麵設計師？”
“沒有啊！”關朗篤定答道。
“奇怪！”黃帆喃喃道，“我剛說我是設計師，她就說請我設計牆畫和海報。”
“那怎麽了？”
“我也可能是建築設計師、服裝設計師啊，她怎麽那麽確定？而且，我總覺得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你呀你，別瞎分析了，人家請咱們，不就想多認識幾個朋友嗎！”
“好吧！不過我倒是真的很喜歡楓葉酒吧！”
枕頭底下的手機鬧鈴響了三次，謝大偉都按了，昨晚喝了五六種洋酒，到現在後腦勺還生疼。鬧鈴響了第四次，寢室裏已經隻剩他自己。每周一的例會不能遲到，他一咬牙爬了起來。來不及洗漱，謝大偉摳了一塊發蠟，在手心裏搓了搓，胡亂地在頭上抓了幾把，背上公事包出了門。
謝大偉衝進會議室的時候，坐在門口的郭總板著臉狠狠瞪了他一眼。謝大偉屁股剛沾椅子，郭總的聲音就同時響起：“人齊了，現在開會！今天是26號，五月還剩最後一個禮拜，本月計劃能不能完成就全看這幾天了！你們兩個組都按照銷售進度表說一說，誰先來？”
一組經理牛小玲是個潑辣的女孩，“我先來吧！”，她拿著早已準備好的優盤插在電腦裏，開始了匯報。
也難怪牛小玲這麽積極，一組的業績確實漂亮：二手房成交4套，租賃15套，靠譜的意向也有不少。謝大偉聽完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日子不好過了。
牛小玲美滋滋地坐下，郭總顯然很滿意，他瞥了一眼謝大偉，“二組，來吧！”
謝大偉掏出優盤，插進了電腦。
“這個月……”他的嗓子竟然啞了，“嗯嗯……咳咳……”謝大偉調整了半天，依然很沙啞，他隻好繼續說。
“這個月我們二組成交1套，租賃5套……”
“停停停！”郭總陰沉著臉看著幕布，“謝大偉，你這個銷售進度表和上周的有區別嗎？”
謝大偉臉上一紅，用沉默表示沒有。
郭總強忍著，手裏的筆往桌子上一扔。“你直接說意向客戶吧！”
“我們組的意向客戶還是比較多的……”謝大偉頓了一下，他此刻也發現，表裏的內容全是上周講過的，但也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
“馬上能成交的有一套天朗園三居，預計……預計650萬！”
“行了！”郭總再也壓不住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謝大偉，上周開會你就心不在焉，現在還跟我這兒對付！”
“沒有………我沒對付……”謝大偉支支吾吾。
“沒有？！那你告訴我，天朗園哪套三居650萬能賣，我買！現在就買！”
謝大偉咂了咂嘴，無話可說。
“你整天跟丟了魂兒似的，讓二組什麽也不幹，全給你那個什麽古大哥去找三居，以為我不知道？你老鄉給你多少好處，說出來讓大家聽聽！”
謝大偉垂頭喪氣地聽著，一聲不吭。
“你看人家牛小玲，起早貪黑在店門口站著，哪個路過的看一眼，她都不放過！業績是怎麽來的？再看看你，自己吊兒郎當的不說，還帶著整個二組不學好，你這個經理還想不想幹了！”
謝大偉大腦一片空白，耳朵突然什麽也聽不見了。他隻看見郭總的嘴一張一合噴著吐沫星子、看見牛小玲幸災樂禍得笑著、看見自己的兄弟個個耷拉著腦袋。
下了班，挨了批的謝大偉本來想留下來，好好整理一下工作思路，卻看見牛小玲跟打了雞血似的，站在店門口發傳單。他罵了句：“臭顯！”背上公文包走了。
回到寢室，自己的幾個兄弟蔫了吧唧在**躺著，誰也不吭聲。今天被一組團滅，都覺得窩火。
宿舍是套兩室一廳，二組幾個男的住另一間。也不知是不是成心，都跑到客廳裏聊天。
“小玲姐說了，一會兒請咱們宵夜！”
“去哪兒吃啊？”
“她讓咱們定，海底撈怎麽樣？”
“上周不是剛去過嗎，要不去簋街吃麻小吧！”
幾個人嘻嘻哈哈，門開著，謝大偉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謝大偉氣得直咬牙，大聲說道：“兄弟們，都起來！我帶你們去酒吧，我請客！”
寢室裏齊聲歡呼，幾個人換衣服穿鞋，頃刻間走了個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