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合圍(上)

06 合圍

當發現自己沒有辦法逃離島嶼影響範圍的時候,“勇士”並沒有慌亂。還好他航海經驗豐富,遇到突**況仍然能夠保持鎮定。他關閉了船上用以推動的馬達,以節省燃料。然後去查看全球定位係統,想要確定自己的方位所在。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一跳。

在出發前還檢查過的定位係統現在根本搜索不到信號。這船本身就是艘小艇,也沒有其他定位設備,他等了一會兒,GPS的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在這等待的過程當中,那小艇居然在漸漸靠近那島嶼的沙灘。

他把前前後後仔細想了一遍,心裏有了些計較。拿出隨身帶著的指南針,發現一如他所預料——指南針不指南北了,而是指向了那個島。

雖然說肯定了心中所想,但是要怎麽逃離這個地方卻還沒有個頭緒。他知道他一定要抓緊時間,因為他出來時候除了攜帶著可以用一天的水和食物,其他什麽都沒有準備,如果流落到這個寸草不生的荒島上,死亡隻是個時間問題。

他冷靜地思考,當下不能脫身的原因是在於島嶼對船體的牽引力大於等於動力,如果說能減小牽引力或者增加動力那就有了機會。船的最大動力是既定的,不可能再增強,那就隻有往減少牽引力方麵動腦筋了。

要減少牽引力,當下隻有減輕船的自身重量。於是他找出小艇裏麵備著的工具箱,把一切不必要的東西全部拆下來扔到海裏,不能拆的用榔頭敲、用鋸子鋸,總之是竭盡全力。船上本來有一個配用的鐵錨,也被他扔掉了。一通拆卸下來讓他筋疲力盡,但還是要強打起精神駕船回程。

好在他的辦法起了作用,離開時他一下子把動力開到最大,在和島嶼較勁了一陣子之後,終於脫離了那牽引力,成功地逃了出來。

那“勇士”在敘述自己經曆的時候,船長的臉色陰晴不定,尤其在說到GPS搜索不到信號,指南針指向那島嶼的時候,那張臉幾乎陰得要滴出水來,他打斷了敘述,歪過頭去和大衛耳語了幾句,結果大衛一臉不可思議地反問:“你竟然相信?”船長聽了似乎並沒有尷尬,也沒有多說什麽,低頭想了想,才讓“勇士”繼續說下去。

等到訴說完,“勇士”打招呼說要回房間好好休息一下,船長則不置一詞地轉身走了。我們這些吃瓜群眾雖然聽故事覺得很帶勁,但因為離得遠,也沒覺得有多麽嚇人,當事人走後,我們又隨便討論了一下無果,便漸漸四散開來。

可當天晚上就寢前,我們收到命令說,次日返航。

這個消息非常不尋常。因為根據計劃,我們的打撈作業還遠遠沒有結束。按照原定計劃,如果進行非常順利,我們少說也還要一個星期才能完成任務,如果不順利的話,多少時間還真是不好說了。而次日返航也就意味著,放棄打撈作業。

出於驚訝,我找了葛雲翼去探聽消息,結果他還是從二德子三德子那裏聽說,傍晚在船長回去之後,和大副還有大衛開了一下小組會,最後決定返航,據說當時還和大衛吵了一架,聲音響的外麵都聽的見。大衛作為打撈作業負責人當然是不願意返航的,但船長非常堅持,死活不願意再在這片海域呆下去,最後大衛隻能妥協。

我覺得奇怪,那島嶼距離那樣遠,即使寸草不生,但對我們看上去並沒有什麽實質性威脅,何必嚇成這樣。問葛雲翼,他甩給我一句,“老子怎麽知道。”想想大概也隻能等司馬晚上下值回來問他,還可能問得出點眉目。

於是和葛雲翼兩個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牌,強撐著等到半夜司馬回來,他一進寢室看到我們倆那架勢,也沒問,直接就說,“不用多問了,明天恐怕走不了。”他說這話的時候雖然依舊是平常那種清冷的神色,但卻隱隱透出幾分難以捉摸的憂慮。

我和葛雲翼的瞌睡一下煙消雲散,“你怎麽知道?”我們倆幾乎異口同聲。

“這麽多年了,你們還需要問這種問題?”司馬反問了回來。他慢悠悠地把身上的製服換了下來,換上睡衣——這家夥連在船上習慣都精致得和富家公子一樣,完全沒有我們這種外衣脫了直接穿裏麵背心或者幹脆光膀子就往被子裏鑽的習慣。說他異於常人,不信也得信。

我們倆有點泄氣,說得也是,這家夥五感比普通人靈敏得多,應該是又察覺到什麽了才會做這樣的推斷。

我抓抓頭,“那你知不知道那是個什麽島嶼?”

司馬坐在床的邊緣,抱起手臂說,“你們真的想知道?”

我心裏說了句“廢話”,麵上卻露出虛心求教的表情,大點其頭。葛雲翼在一邊連反應都懶得做,直接坐在**靠著牆壁準備聽下文。

“自從歐洲有遠洋記錄以來,在大西洋的這一帶,就記錄有一座島嶼,這島的外號很多,什麽魔鬼島、死神島、惡魔巢穴等等,總之沒有一個好的。據說全島呈鐮刀狀,都是由白沙組成,島上寸草不生。”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意思很明白,對於這個傳說中的島嶼的描述,和今天“勇士”說的,驚人地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