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8章 就是他
有關“他”的事，方興楠沒對專案組任何人提過，不是不信任他們，而是蘇警官既然將那個人的資料從警局內部係統刪除，就表示他所做的工作極其危險，既然這樣他就有必要守口如瓶。
專案組辦公室，一行人針對爾冬良以及蘇啟航所在是三聯會，展開專項會議。
針對三聯會，刑警大隊唐文華最有發言權。
“三聯會是幾年前就成立的社會團體，對外，主事人隻有一個，苟大海。但傳言在他上麵和下麵還分別有兩個主事人，隻是他們一直很少出現，我們也始終沒查到線索。”
見方興楠盯著他看，唐文華尷尬的動了動唇。
“先看看這個人吧，苟大海，三聯會明麵上的老大，在他旗下建築業、采礦業、倉儲物流，房地產均有涉獵，當然他能力不足，這些公司都是專門聘請的職業管理人在打理。至於法務，則外包給了默城律師事務所！哦，對了這個默城律師事務所就是人稱‘變色龍’的歐默開的。聽說歐默開價極高，一般小企業根本承受不住，而他也是開了事務所之後，才有人背地裏叫他‘歐財狼’的。我統計過，這麽多年歐默接手的案子，無一敗訴，也是因為這歐默律師事務所在咱們林海城那可是首屈一指，而歐默本人接下的案子更是從年初排到了年尾，生意那叫一個火爆。”
唐文華興衝衝說了半天卻見方興楠隻是盯著苟大海的照片看，一句話都沒有，不禁訕訕的衝丁一揚了揚下巴。
丁一會意，立刻站起來。
“下麵這個，我來介紹吧！”
他一邊說，一邊繞著椅子走向白板。
“耳套，本名爾冬良，少年時期參與一場打架鬥毆被人砍了一隻耳朵，因為常年帶著一副耳套就有了‘耳套’這個外號。成年後他利用整形技術又重新打造了一隻假耳，不過耳套這個外號卻一直沿用至今。”丁一指著白板上爾冬良的照片詳細的衝方興楠等人解釋他的背景。
“耳套是個孤兒，沒上過學，小時候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入了社會因為沒什麽技能隻能跟著一幫街頭混混胡混，聽說苟大海就是看上他打架鬥狠的性子才把人收了的。不僅如此，還有傳言說，他就是苟大海手中的一把刀，專門幫他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人和事。”
說著，丁一手心，純白的馬克筆筆身一轉，筆頭的方向立刻對準白板上的另一個人物。
“這人名叫陳皮，為人善妒，見利忘義，道上人給他起了個十分貼切的外號‘二八皮。’他是苟大海某個表妹的老公，因著沾親帶故的關係在三聯會很吃得開。不過據說，他和爾冬良不和，明裏暗裏的沒少爭鬥！”
針對二八皮情況，丁一的陳述的稍稍少了一點。
“至於這個人……”丁一的話剛開頭，彭依依就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這人我認識，他叫寧武，苟大海身邊的二把手，也是他的保鏢，苟大海幾乎走哪都會帶上他。這個人，曾是我們刑偵科一直跟蹤調查的對象，可是他反偵查能力特別強，每一次，都讓我們無功而返。在他身上，我們隊長可是吃過不少虧！”彭依依邊說邊翹眉毛看向唐文華。
唐文華撇嘴，“你可別忘了，派出去跟蹤他的那個人就是你！”
彭依依：……
“我要是沒記錯……老大，你好像也跟蹤過他好幾次，怎麽沒把人抓著？”
這回換唐文華無語了。
這小妮子還真是永遠都改不掉這個臭毛病，別人說一句她能頂十句。
方興楠沉著臉，沒吭聲，但他卻從這兩人的對話中聽出了玄外音。
他可沒記錯當初秦如海是怎麽介紹彭依依的，全省女子搏擊和跟蹤技術雙項冠軍……如此優秀人才會是隨便什麽人就能甩得掉的嗎？
還有唐文華，雖然認識不到兩天，這人看上去也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可方興楠深信能坐上刑偵大隊長這個位置的，唐文華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可是連他都盯不住的人……這個寧武，有點意思了。
盯著白板上，一臉冷色雙目淩然的寧武，方興楠下意識將照片和香格裏拉宴會廳那個一臉淡定的青年重合在一起……微冷的眼角稍稍一眯。
這人……有點眼熟！
發型，身高，衣著打扮……
想著想著，方興楠微冷的眼角驟然一睜。
他想起來了。
老城區，米家房巷子口。
雖然當時夜很黑，雨下的很大，但他真的確定，就是他！
而且雨幕中，他分明聽到一個青年喊了聲：“武哥……”
“他，販毒？”突然的，方興楠問。
彭依依、丁一、丁二一聽，都是下意識的看向唐文華。
唐文華：……
“都看著我幹什麽？啞巴了啊？”
丁一丁二對視一眼，撓頭，倒是彭依依，看向方興楠，答道：“說實話，我們一直在懷疑，可就是找不到證據。”
方興楠垂下眼簾，沒再說話。
辦公室，一片寂靜。
片刻，方興楠道，“繼續。”
夜，很黑，伸手不見五指。
一條狹窄的小巷中，一個暗黑的身影正靠著牆壁緩緩下滑。他的身側是兩個半人高的公共垃圾桶，不斷有混著酸臭的刺鼻味從堆滿的垃圾桶拚了命的往外冒，可黑影像是毫無察覺一般，固執的靠在那。
黑夜遮住了他的臉，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
突然的，巷子口出現幾個人。
“看見了嗎？”
“沒看見，你呢？”
“沒有，媽的，那邊找找。”
踏踏踏……
人群走過。陰冷又黑暗的空間再次一片死寂。
咳咳，咳咳咳咳……
忽然，一陣壓抑的悶咳聲打破冰封的一切，緊跟著一陣拉風箱似得喘息聲，在這深黑的夜裏不停回**。
清淺的血腥味自空氣中彌漫，越來越濃，黑影顫抖的胸膛也跟著變得越來越劇烈……
他弓著身子，痛苦的，壓抑的，低聲咳著，隨著他弓身的動作，像是整個心肝脾肺都要控製不住從身體裏蹦出來！
呼哧、呼哧……
他閉上嘴巴，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
終於，他不咳了。
顫抖的抬手，黑影從衣兜裏掏出一個電話，電話剛響兩聲就被接了起來。
“哪位？”
對麵的聲音，很冷，也很穩。
黑影加重喘息的力氣，“是我！”
“你是誰？”
“魏長河！”
對麵，一陣靜默，就在魏長河以為對方不會搭理他的時候，那人說話了。
“你在哪？”
“老城區……南……一維、左拐，第六條……巷子。”
“待著別動，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