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記事本
市局,專案組。
方興楠、彭依依、徐浩、高偉、唐文華,還有和唐文華一起進來的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男警察丁一,丁二,正聚在一起商討著案子。
方興楠在簽收快遞的時候並不知道裏麵放著什麽,打開文件袋一個隻有他半個手掌那麽大的記事本露了出來,翻開記事本入目就是一行行碳素筆頭那麽大的黑點,一個又一個,緊鑼密鼓,排列有序。
對著密密麻麻的黑點,方興楠冷硬的臉頰出現片刻的疑惑。
可,也不過轉瞬。
極短的沉眉後,他找了個高倍放大鏡對著記事本,屏氣凝神。
2017年2月28號。
我見到他了,雖然之前並沒有見過他或者看過的照片,但我知道就是他!
2017年,3月14號。
他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今天他明明可以置身事外,卻非要為了一個從沒見過的小販得罪爾冬良,雖然他嘴上說那人怎麽樣和他沒關係他隻是看不慣爾冬良,可我分明看見他臨走前偷偷給那人塞了一遝錢,並警告他,立刻離開林海城。
2017年4月20號。
出差半個月,他終於回來了,可是回來後的他第一件事卻是跑去銀行;為了查清楚他的目的我用黑客身份登錄了他的銀行賬戶,竟發現裏麵有60幾萬的存款。幾分鍾後所有的存款都沒了,我再查,這些錢全被他一分不剩的捐了出去……這其中就有我……
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那是老蘇的慰問金,可,原來不是……
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補償?還是為了心安?
2017年,5月1號。
意外發現他用自己的錢收購黑市上的冰毒,我問他為什麽,他說他多買一些就少一些家庭受到傷害……
我不信。
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這麽無私的人嗎?
2017年,6月3號。
被他發現黑客的身份了,我很緊張,可他非但沒有責問我還讓我教他。甚至下午的時候他居然直接把捐款的事交給我了。好奇心驅使下,我翻看了他之前的賬戶記錄,發現,他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老大們給他的獎賞捐獻出去,沒有明確目標,有時候是孤寡老人,有時候是希望工程,有時候是國家基建工程,種類繁多,數不勝數,而時間剛好就是父親離世之後的第一個月……
我忽然開始明白了,也許他依然還是他……隻是現在的他是一匹孤狼,正在危險萬分的荒原上獨自作戰!
我,應該幫他。
替離開的父親,陪他一起並肩作戰!
……
這是一份記事本,但同樣的也是一本賬本。裏麵詳詳細細記錄了“他”的賬戶裏的每一筆賬款的去向。
看著看著方興楠的眉頭皺了起來。
比起日記,這本記事本倒像是臥底日誌……
想到臥底,突然的,方興楠墨黑的眼球倏然瞪大。他第一時間將記事本交給秦如海,他相信,這絕對是辦案以來最大的發現。
幾分鍾後,秦如海辦公室。
一身正裝的秦如海沉著臉,拿著放大鏡將整個記事本看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話:“是航航的字。”
方興楠靜靜的坐在辦工作對麵的椅子上,並沒有說話。
來的路上他就猜到了,隻是他不太理解記事本裏除了“他”之外的另一個人——老蘇?還有……慰問金?
正對麵,秦如海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航航小時候經常和他爸爸玩遊戲,他們玩的最多的遊戲就是比眼力,長大後他成了機器謎,經常在各種手辦上刻那些小到肉眼看不見的字讓他爸爸找,為了這事他爸爸沒少在我麵前念叨,說是兒子大了,連玩眼力遊戲都開始吃力了……”
說著說著秦如海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他就這麽沉默的來到窗邊,透過幾淨的窗戶看向遙遠的天空,看著他的背影,方興楠生生升出一種孤寂之感。
“他的父親……”方興楠問。
秦如海:“蘇牧,也是一名警察!”
“那他……”
“死了,槍殺,至今連凶手都沒抓到!”
方興楠:……
“小方,這一次一定要把凶手緝拿歸案!”
方興楠一個立正,“是!”
涉及臥底的事,方興楠將記事本暫時放在秦如海那,不過記事本最後記錄的電子郵箱被他用筆抄錄了下來。
回到專案組,方興楠第一時間通知高偉破譯郵箱密碼,一份隱秘的視頻終於得以重見天日。
那是一個殺人現場,殺人的是早已不知去向的爾冬良,被殺的是蘇啟航的父親蘇牧。為了辨別視頻的真假方興楠特意讓高偉做了檢查,結果顯示毫無任何篡改的痕跡。
這份證據是真的!
方興楠精神大振,不管這東西是誰送來的出於什麽目的,他都真的發自內心的感激。
爾冬良早在半個月前離開林海城,於是方興楠命市局刑警隊密切監視林海城各大交通港進出口,隻要爾冬良現身,立刻實行抓捕。與此同時,秦如海一個電話直接把整個市局刑警大隊調入方興楠的指揮範圍之列。
於是就有了之前唐文華等人跟著專案組一行人出警的那一幕。
有了視頻這個鐵證,爾冬良就算再矢口否認也無濟於事。針對他的控告不日就會轉交司法機關,但案子到這根本不算完。
據秦如海所說蘇牧曾安排一名臥底潛進三聯會,為了保密他將那個人的資料從警局內部係統全部刪除了,而且一直以來他們倆都是單向聯係,所以除了蘇牧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那個人是誰。
蘇牧死後他曾試圖聯係那個人,可動靜太大怕驚動三聯會,他又不能確定對方是不是真的變節,萬一不是……他豈不是害了同僚的命!
秦如海左思右想,隻能混著血水往肚子裏咽。
他恨不能立刻將凶手緝拿歸案,可不明因素太多,他隻能按兵不動。
方興楠在聽完秦如海的講述,沒來由的就有了一種預感,也許那個送記事本過來的就是曾經蘇牧派出去的臥底呢?如果是那樣,那麽換一步說,記事本裏提到的“他”,是不是也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