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難道是鬼？
“範局？”張誠久久等不到範東的回應，忍不住叫了一聲。
範東終於睜開眼，一字一句道，“一個才出警校不久的小刑警，就敢拿別人五十萬，然後狸貓換太子，讓無辜的人替真凶頂了罪，嗬嗬嗬……張誠啊，你覺得這種可能性大嗎？”
張誠立刻搖頭，“我覺得不可能，就算他真的有這心和這膽兒，可他一個初出道的小刑警，就憑他一個人，哪來的本事運作這麽大的事？這不胡鬧嘛。”
“對啊，可就是這麽簡單的道理，職業犯罪監察科的人怎麽就想不到呢？”張誠看向範局，眉頭皺成川字。
雖然他對這個初出茅廬就擔大任的毛頭小子並不看好，但他也絕不相信這個小子會做出這樣的事。
範局招招手，示意張誠坐下，道，“他們的工作就是肅清公職隊伍中弄權貪腐禍害百姓的人，既然有人舉報，並且真的在小羅家的老宅中搜出了那五十萬，那麽他們就不可能不查嘛，咱們要理解，更要支持。”
張誠想了想，便也點點頭，“羅天成這麽被帶走，其結果就是兩個，一，他確實膽大包天還手段包天，那個陳雨真的是殺人凶手；二，舉報他的人居心叵測，他是被人誣蔑的。”
說到這裏，他看向範局，“但我傾向於後者！”
範局就大笑，拍了拍張誠的肩膀，“這才對嘛，他是我們的同事，也是我們的戰友，我們對同事對戰友隨時隨地都應該保留絕對的信任。”
“是，範局您說的對，”張誠點頭。
“小羅很快就會回來的，”範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卻看向張誠，“倒是林家那案子你可要抓緊啊。”
張誠默了一默，才道，“範局，您放心。”
範局和張誠合作多年，張誠這一遲疑，範局便知道張誠心裏其實沒底，但林家的案子確實被凶手處理得相當完美，誰都知道這是兩起凶殺案，但凶手就仿佛是憑空出現，又憑空消失，即便留下那麽點痕跡，也根本無從查起。
便是張誠幹了二十多年的刑警，麵對這種反偵查手段高超的案子，也禁不住有些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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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子查到一半，領頭的主將換了人，這讓專案組的同誌們不免猜疑，加之羅天成是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的，同事們更是對這件事議論紛紛。
吳剛抱著個保溫瓶，挨個給同事們每人倒了杯綠豆湯，邊哧笑道，“我說怎麽一來咱們局就挑了大梁呢，敢情，這背後有文章啊。”
王雷正接了杯綠豆湯要喝，一聽這話，頓時不樂意了，向吳剛嚷嚷，“吳哥，你看你這話說的，羅哥這肯定是另有工作安排了，哪兒就是什麽有文章了？”
吳剛回到自己的位置，將最後一點綠豆湯倒進自己的杯子裏一口喝幹，這才向王雷連連搖頭，“另有工作安排？嗬嗬嗬，你也太天真了 ，你就沒見那倆人都是職業犯罪監察科的嗎？能被他們給找上門的人，都是褲襠裏有屎的，”說到這裏，他連連咂嘴，“真是看不出，這年紀輕輕又是剛出警校沒兩年的，竟然就能驚動職業監察科的人，這得是多大的事啊。”
王雷一想，來的確實是職業監察科的人，心下雖還想為羅天成辯解，卻到底無話可說，這一鬱悶，連香甜冰涼的綠豆湯都喝不下去了。
坐在王雷身後的小範卻搖頭，“我覺得不一定是他有本事，八成啊，是他的背景後台出事兒了，所以這一人下台，雞犬都倒了黴。”
“哎……”進來送資料的美女警花雲小芽就點頭，“要這麽說還真有那麽點兒意思哈，這羅天成一來就挑大梁，這背後能沒人嗎？要不然憑他個小刑警，就算挑了大梁，這腦袋上連個‘長’的職務都沒有的人，犯個錯又能有多大，會讓職業犯罪監察科的人都來找他啊，咱局裏領導直接就處分了哇。”
“對對對，”眾人一聽，就都覺得是這個理兒，便是王雷，兩權相比較之下，也覺得更情願是這麽個結果。
“很閑是吧？”大家正議論得來勁兒，張誠進來了，將一摞文件丟在桌上，瞪眼，“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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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成才被帶到檢察院的內部招待所，就被一連串的詢問那五十萬的來源。
高洪的語氣很不客氣，“按照國家法律法規的規定，我們可以直接將你給控製了，無須對你這麽客氣，但是，我們本著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冤枉半個好人的原則，先讓你待在這招待所裏問話，羅天成同誌，這是國家對你額外的關照，你可別不識好歹。”
羅天成笑了，“我現在被你們帶來這個招待所裏，不得和外界有半點接觸，可不就是控製了我？”
“羅天成，你這是什麽態度？”高洪一拍桌子，“招待所裏有電視有熱水器有空調，若不是關照你，會讓你住得這麽舒服？”
“你們倒是想收押我，可是這符合國家的流程製度嗎？有確鑿證據證明我真的犯罪了嗎？”羅天成絲毫沒有怕的意思，“那五十萬雖是在我家的老宅裏找到，可有什麽證據證明，這確實是我收的？”
說到這裏，羅天成輕輕撣了撣衣角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道，“肯德基中的那張照片明顯有問題，照片更像是有人故意拍的，既然照片可以故意拍，那麽在我老宅中的五十萬塊錢就也可以是故意放的，而這一切就是為了坐實我幫助陳雨逃脫罪責，一旦我這個罪名成立，陳雨才是真正殺死她父親的凶手就也被成立了，如此，陳雨重新入獄，而她的哥哥陳奇便會被無罪釋放。”
羅天成抬眼看向高洪，嘴角溢起一絲帶著戲謔的笑，“所以高科長，您與其在這裏問我那五十萬的來路，倒不如去潼州查一查陳家的那個案子，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是嗎？”
高洪也笑了，他幹這行這麽多年，什麽樣的伶牙俐齒他沒見過，“如果你的推斷成立，這一切都是居心叵測之人故意為之，那麽，他們自然也會想到我們要去潼州重查那個案子，你覺得他們會什麽都不做嗎？”
“什麽我才說：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羅天成扯一扯嘴角，“有高科長的火眼金睛在，什麽樣的宵小手段能藏得住？職業犯罪監察科的手段，我可是聽說過的。”
高洪看著羅天成麵無表情的臉，一時竟分辨不出他這番話到底是不是諷刺？
“好了，今天的談話就先到這裏吧，”高洪合上記錄本，羅天成說的對，現有的證據並不能證明那五十萬就是賬款，疑罪從無，羅天成在目前還是他們的同誌，該客氣，還是得客氣。
在高洪和周全要離開時，羅天成忽然說了一句，“高科長，請務必聯係潼州警方，請他們保證陳雨的安全。”
“什麽意思？”高洪眉心一跳，轉身問道。
羅天成輕輕搖頭，很認真的道，“我還不能確定她的安全是不是有問題，但是……”但是他自己知道，那個案子絕對沒有問題，既然那案子沒有問題，如今被人拿來做文章，自然是要弄出點問題來的，而這個問題的關鍵，便是陳雨。
他將這個想法說了，高洪想了想，就點點頭，“有道理。”
高洪雖然看起來粗暴，但他其實是個外粗內細的人，並且，他的職業素養從不允許他用有色眼鏡看人，在沒有鐵板釘釘的證據前，任何一個嫌疑人在他的眼裏也隻能是嫌疑人。
所以，就算他對羅天成語氣不好，但羅天成的每一條意見，他其實都認真的記下了。
出了門，他第一時間掏出電話打去了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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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誠帶著吳剛和王雷再次去了大橋公園。
6月11日周梅死後，林宅被他們篦了一遍又一遍，可除了羅天成在那蔥根下找到的碎紙片，其他一無所獲。
更詭異的是：凶手要殺死周梅，還要打暈林小白，再帶走林陌然，這麽大的工程一個人根本做不到，但紫檀花園中密布在每一個角落裏的監控，卻根本沒有拍到當夜有任何人進入林家。
而在6.11日的當晚，就紫檀花園中的監控顯示，林陌然在當晚六點三十五分回的家，之後就再未離開過。
所以專案組排除了林陌然是在別的地方被帶走的可能。
專案組檢查過那些監控視頻，發現絕對沒有剪接過的痕跡，也就是說，當天晚上的監控視頻全都沒有問題。
這讓專案組的人都覺得後背直冒涼氣，凶手要怎麽做，才能這麽完美的避開紫檀花園中360度無死角的監控潛入林家殺人，並且悄無聲息的帶走林陌然？
張誠經過一番斟酌，就決定放棄在紫檀花園找線索，改去大橋公園看看。
這個想法，之前羅天成也有過，但是大橋公園在室外，這個把月來風吹雨淋的，再多的痕跡也留不住不說，那公園中每日裏人來人往，就算還有什麽痕跡，也早就被破壞混淆得難以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