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莫非是假案
但將這層意思講出來,似乎也不妥。
如果王滿的突然不見隻是一個小失誤,或者他有其他難言苦衷短暫回避一下,你將他定為危險分子,有在地道裏殺人滅口的企圖,就會在謝參謀和齊盈一心頭投下一個極凶的印象,以後王滿在他們眼裏就抹不掉這個凶惡印象了。
沒有證據,就不能輕易給一個人下定義。
“我想,可能王滿是突然想拉肚子了吧。”
聽到這個說法,齊盈一哦了一聲,沒表示什麽。謝參謀卻還質疑一下:“他想拉肚子,為啥不跟你們講一下?”
“哎,軍官嘛,要麵子的,您說對不對?”
意思是,當著美女的麵,說要去拉肚子會有點不好意思,寧可自己悄悄跑去了。
“那他去哪裏拉了,這下麵沒有廁所吧?”
齊盈一猜測道:“會不會他悄悄地回到上麵去了?”
“有可能啊,他不會在地道裏解決吧,那太隨便了,不符合他營長的身份。”
“那我們上去吧。”謝參謀厭倦在地道裏呆著,本來以為在地下室搞個小戲份,可以測試一下王滿和鍾翼的眼神,現在證明沒能難住鍾翼,所以他也對地下的東西失去興趣。
齊盈一也不太喜歡下麵的氣息,同意上去。但鍾翼認為必須等一等,萬一王滿是在地下室遇上什麽不測了呢?我們一起下來的,就得一起上去吧。
那就隻能等待王滿出現。
趁此機會,鍾翼向謝參謀提到此行來意,就是想請謝參謀提供一下地下設施建造時的工程師。
謝參謀連連搖頭:“這事你們怎麽來問我呢,問錯人了吧?”
“那要問誰?”
“當然是請教張大帥呀。”
“可是我去大帥府沒能見到張大帥,隻有張軍參接待我,張軍參說不知道工程師是哪位。”
“連張飛雄都不知道,那我更不知道了,飛雄總比我職位高吧。”
齊盈一問:“當時這個工程施工,你不是擔任監工嗎?肯定是知道工程師是誰吧。”
謝參謀就苦笑笑:“我當監工隻是開頭,工程師是誰還沒選定呢,沒幾天我馬上被張大帥調回去了,我連工程師的名都沒聽著。”
“後來是誰接替你當監工了?”齊盈一問。
“我哪知道,這種問題,大帥不跟我說,我也不好隨便問吧。”
看起來張大帥對謝參謀也未必完全信賴吧,讓他先當當監工,做一些開工前的準備工作,正當謝參謀以為這個監工當定了,可屁股沒坐熱,就被張大帥拎掉了。
正式的監工是誰,又成了張大帥的秘密,恐怕也是不會向外聲張的。
要通過監工來獲知工程師是誰,這一步也走不通。
齊盈一看著鍾翼,略帶失望地說:“是不是我們又白跑了一趟?”
“不不,至少我們確準了謝參謀安然無羔,這一點也很重要啊,上次我看到他在機器房那個樣子,雖然明知他在自演,但也不敢保證他一定會安全出來,五六天呆在地下,肯定不正常,現在好了,證明我的擔心多餘,也不枉來一趟。”
謝參謀聽鍾翼這麽一說,大為感動,人家鍾翼還是對他的生死安危關心的呢。
一感動,就說,鍾偵探,你想打聽情況,我能知道的一定全告訴你,我不知道的,或不能說的,那就沒辦法啊。
鍾翼問道:“瞳珠島黃金被竊的消息,既然是謝參謀到島上來向守軍宣布的,那你總該知道是誰發現黃金被竊了?那個向張大帥報案的人是誰?”
“哎,我也不知道呀,我隻接受張大帥命令,上島傳達這個消息。”
“當時王滿他們聽了是什麽反應?”
“看起來他們很震驚,那天很多人嚇得中飯都沒吃。”
“王滿呢?”
“也一樣,他連晚飯都沒吃,因為他擔心黃金被盜,他這個營長是主責,完蛋了。”
那麽王滿當時是真心的恐懼,還是裝出來的呢。
這時地道深處有聲音傳來。
“喂,是王營長嗎?”齊盈一大聲問。
沒有回答。
鍾翼說我們過去看看吧。
謝參謀則說,這裏沒我事了,我要回港交差去了。
然後他向出口走去。
鍾翼和齊盈一向地道深處走,手電照出一個人,正是王滿。
“王營長,你剛剛去了哪裏?”齊盈一問。
“我沒去哪裏呀。”王滿淡淡地說。
“沒去哪裏,我們怎麽看不到你了?”
“我一直在你們身邊嘛。”
齊盈一感到奇怪,“不可能吧,你哪裏在我們身邊,我們有三個人都沒看到你,難道你成了隱形人?”
鍾翼解釋道:“他說的又對又不對,他沒去哪裏是對的,一直在跟著我們,但不是在我們身邊,而是跟我們隔一段距離。”
齊盈一明白過來,有些不快了,“保持距離,暗中跟蹤呀,王營長你何必這樣。”
“不怪他,他忌憚謝參謀。”又是鍾翼替他回答。
王滿承認了,“還是鍾翼了解我,我的確害怕謝參謀,不想出現在他麵前,能躲開就盡量躲開一點,挨巴掌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齊盈一這才真正認識到,謝參謀上島來的所作所為,的確過線了,其實大帥府裏的參謀,名氣上好像超過師級甚至軍級,實際上是沒有職級的,跟勤務兵差不多,而守備瞳珠島雖是一個營,卻因為是要害重地,營長的級別相當於團級。
這一點謝參謀不會不知道,他一個沒職級的居然敢訓斥一個團級的營長,並且還舉手打人,叫人匪夷所思。
可能正因為黃金被盜了,王滿也心虛,挨了訓和巴掌都不敢頂撞。
不過齊盈一也不好在背後說謝參謀什麽,隻能說聲是這樣啊,表示對王滿突然失蹤的理解。
鍾翼對王滿說,他有個疑問,這個所謂黃金被盜案是否真發生過?
王滿一下子驚了,“你啥意思呀?懷疑沒有發生過這個案子?”
鍾翼直率地說:“難道是張大帥炮製了一個假案,聲稱他貯藏在瞳珠島上的黃金被盜了,勒令青安、洪岡兩縣的縣長速速派人調查,給一個交代,其實這是向外界放個煙幕彈?”
王滿愣了一愣,立刻反問:“不會這樣吧?如果真沒發生此案,張大帥將我們守島隻留下十多人,其餘全部押出島關押審查,包括了羅旅長,動作這麽大又為什麽呢?”
“是呀,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這個案子確實發生了,我當了偵查員,張大帥至少應當接見我一次吧,可他為什麽不肯見我,而包括你,謝參謀,還有張飛雄,提到具體案情時,怎麽都說些空話,一點幹貨都沒有呢?”
王滿支支吾吾地說:“我能說的全說了,到現在為止,你了解的應該比我更多了才對。”
“那我問你,張大帥往島上運了多少次黃金,這個你總清楚吧?”
“不清楚。”
“運輸船到了,不是由你們島上的人往地下倉庫裏送嗎?”
“不不,這事輪不到我們。”
王滿介紹說,往島上運黃金這事,每次都是由張大帥親自指揮,那些搬運黃金的不是島上的人,而是張大帥另一支親兵,隨船同來的,不管是往地下倉庫裏送金,還是從地下倉庫裏取金,島上的人一律不準染指。
所以一切的謎團都得依靠張大帥自己來作出解釋。
但齊盈一認為,黃金是肯定失竊了的,隻是具體被盜多少就隻有張大帥自己清楚。
此時王滿要到島上麵去巡視了,畢竟他目前還是守島指揮官。鍾翼和齊盈一仍留在地下室。
鍾翼希望,找找地下通道兩翼的入口。
從郝選成那個草圖上看,地下設施是一個十字型,而他們一直在南北縱向的通道裏摸索,還沒有進入過兩翼。
他們在地道裏找了一陣,找不到通往東翼的入口,也沒找到通往西翼的口子。
鍾翼對齊盈一說,看起來,東西走道是嚴格封閉的,外人就算進得了南北直道,也進不了東西橫道,也就靠近不了黃金貯存室。
不管目前的設施是不是按楊非武的設計搞的,反正防外人進入這一點,做得相當嚴密的。
要進入東西走道,唯一的辦法隻能找到工程師。
鍾翼是走在前麵的,他說了這番話後,沒聽到齊盈一的回應,轉身一看,齊盈一不在後麵。
怎的,齊小姐又不見了,又誤入哪個小室裏去了?
他往回走,忽然一側牆上開了個門洞。
“盈一,是你嗎?”鍾翼用手電往裏照一照,發現裏麵的確有個美女,但不是齊盈一而是白雁。
白雁一伸手拽住他的手,就把他往裏拖。
鍾翼本想抗拒的但還是在她的拖拽下鑽進去。
門洞隨之關上。
鍾翼聽到白雁呼哧呼哧喘得有點急,就問她你咋的啦,出了什麽事。
“還能有啥事,問你自己呢。”白雁的口氣裏,充滿不滿,還帶著一點點哀怨。
唉,又是那一套,小姐你能不能消停點,現在我哪有空跟你扯雞毛蒜皮的。
“沒事我就出去了。”
白雁擋在鍾翼麵前,“你是不是很忙?”
“當然很忙,所以你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你在忙什麽?”
“當然是查案。”
白雁停頓了一下,質問,“這次來島上,你的目的是什麽,不就是為了找謝老頭打聽消息的嗎?”
“對呀,這也逃不過你的賊眼,你既然知道了,那就不用多問了吧。”
白雁的語氣冷了,“哼,現在謝老頭不是走了嗎,你們怎麽還在地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