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測試驚魂
鍾翼對齊盈一說道:“把你的拐棍借我一用吧。”
齊盈一把文明棍交給他,不知他派啥用場。
鍾翼脫下外麵的綢衣,裏麵剩一條坎肩。
他把齊盈一拉到他身後,叮囑她切不可向門洞口探頭。
然後手握著文明棍一端,另一端挑著綢衣,先慢慢地接過門洞,猛地往門洞裏一送。
隻聽得“嗖——”、“噗——”
緊接著就是,裏麵傳來哢哢的聲音。
這些聲音非常刺耳,是金屬之間擦摩發出的,帶著彈簧的錚錚聲,還有類似劍出鞘時咣咣的餘音。
齊盈一在鍾翼身後問:“是什麽東西在動?”
鍾翼慢慢將挑著的綢衣收回來。
齊盈一大為吃驚。
綢衣已經被戳了好些洞,密度頗大,明顯是被尖厲的東西紮破了的。
“是箭嗎?”她問。
“如果是箭的話就會從門洞裏往外射,不是箭,而是利刺。因為箭是用一次少一次的,那些尖刺可以反複使用。”
鍾翼將綢衣拿在手上,把文明棍還給齊盈一,“你看,這件衣服還是你的,現在被我弄破了,真不好意思。”
“不,這衣服已經給你了,是你的,一件衣服算得了啥。”
齊盈一是心有餘悸,如果不是鍾翼了解這個玄機,不讓她靠近門洞,說不定中刺的就是她了,因為她在謝參謀鑽進去後就很想把頭探進去觀察一番的,也想知道裏麵會發生些什麽。
她現在還是擔心謝參謀的安危。
“裏麵怎麽樣了?”
“現在可以展示了。”
盡管那件綢衣破了許多洞,鍾翼還是穿上了。然後站到門洞口。
“怎麽,不會再有危險了?”齊盈一替他擔心。
“放心,現在不會有事。”
“你一定要有把握才行啊,不然站在那裏,萬一裏麵射來一支箭怎麽辦?”
在這方麵,齊小姐跟白小姐是一樣的,都會為鍾翼的安全問題操心。
鍾翼就輕聲向她介紹,機關的啟動是有按鈕的,剛才就是他啟動的,現在已經關掉,所以不會有事了。
齊盈一根本沒看到鍾翼動手,是怎麽啟動按鈕的呢?不過也許當時她的注意力在那件挑起的綢衣上,沒有留意鍾翼另一隻手是不是有些什麽動作。
齊盈一就跟鍾翼一起站在門洞口。
往裏一望,似乎裏麵也沒有任何變化,隻是那件花衣衫不見了。
“咦,那條衣服呢?”齊盈一問。
“掉地上了。”
鍾翼就朝裏喊道:“謝參謀,結束了,現在你可以把那件花衣服拿走了。”
被機器擋著的角落裏響起謝參謀的答應聲,馬上就見他到了皮帶一側。
“啊呀,這是怎麽回事?”謝參謀也發出驚叫。
“你把衣服撿起來,出來吧。”鍾翼說。
“哎,是是。”謝參謀答應著,彎腰去撿衣服。
然後他從門洞裏爬出來。
他一出來立刻就向鍾翼和齊盈一展示那件花衣服。
隻見衣服上,多了好幾個破洞。
這些破洞更大一些,說明利刃是更粗一點。
齊盈一哇呀驚歎一聲,“放在那裏,也被戳到了?”
謝參謀的呼吸也急促了,腦門上甚至沁出冷汗。
“鍾先生,果然有機關呀,你,真的說對了。”
不再直呼名字,改稱鍾先生了,這一百八十度的轉彎,讓鍾翼都始料未及。
鍾翼趕緊擺手,“謝參謀您客氣了,你是我的上司,還是叫我鍾翼吧。”
“哎,豈敢豈敢,我哪能稱是你上司呢,你的上司是張大帥呀,如果我妄稱是你上司,張大帥知道了一定撤我的職。”
我的是上司是張大帥?
這是鍾翼第二次聽到這種說法。
難道是張大帥直接指派我當偵查員的?
鍾翼懷疑這種說法,至少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張大帥直接點名指派的,也許張大帥在之前根本沒聽說過鍾翼這麽個人。
所以趕緊糾正道:“謝參謀說過頭了吧,我的上司應該是錢縣長吧。當然,要談到具體偵查方麵,現在又有兩位是我上司,一位是張軍參,一位就是齊盈一小姐。”
謝參謀好像並不知道這事,一臉愕然地問:“怎麽,張軍參,齊小姐,他們也來指揮你了?”
齊盈一忙說不對不對,我不是鍾翼的上司,是來協助他偵查的。至於張軍參嘛,他主動要求參與調查,張大帥也批準了,但張大帥也沒具體指示說,張軍參就是鍾翼的上司。
謝參謀唔唔了幾聲,又輕聲嘀咕:“怎麽飛雄也要摻和,他葫蘆裏賣啥藥。”
齊盈一提醒道:“謝參謀,你還是快點講一講,剛剛在裏麵時,有什麽樣的動靜?”
“哎,那些聲音,你們都聽到了吧,太他媽……嚇人了。”謝參謀爆粗口慣了,冷不丁就刹不住。
“聽到了,你看到了什麽?”
“我哪看得到哇,趴在地上,頭都不敢抬,我聽著那些聲音響,就以為完了,一定是整座機器間要被壓塌了,要是有個東西掉下來砸我頭上怎麽辦。”
齊盈一略有些小失望,原以為謝參謀親眼目睹那些機關設備起作用,既然兩件衣服上都被利器紮孔,說明確實有機關動了,但不知具體是怎麽動的,又是怎麽歸位的。
謝參謀不無恐懼地對鍾翼說:“你叫我把花衣服搭在皮帶上,我還不理解為什麽這樣做,後來撿起來才知道,那個地方,有一大批的尖刀紮刺過,如果上次我站在那裏,機關一啟動,我身上就全是血窟窿了吧。”
鍾翼點點頭說:“現在你明白了吧,你當時進這個機器間,那是一次大冒險,不知道你當時有沒有了解機器間的暗器布置特點?”
“不了解,完全不了解,要是知道的話,我才不會站到那個位置去呢,那不是找死嗎。”
謝參謀問鍾翼到底是怎麽啟動那些開關的。
鍾翼作了解釋。
其實還是人數的問題。
這個機器間是一個重要的動力樞鈕,裏麵肯定會有防禦裝置。
機器間必定要有人進進出出,平時進行維護保養,出了故障要進行維修,所以,它不是個絕對封閉不能進的地方,是允許人進出的。
但是又不是隨便可以進出,一定有限止。
這個限止就是每次隻準一人入內。
也就是說,機器間裏隻能容納一人在裏麵,是工作還是玩都允許,不能有第二個。
第一個人進去時,防禦設施沉睡中,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當裏麵進了一個人,再有第二個人出現在門洞口,機關的防衛設施就會被喚醒,處於戒備狀態了。
但是呢,有時候維修一個人搞不定,比如要更換一個大齒輪就需要有個幫手,這時可以進入第二個人,但要有規則了。
第二個人進入,需要在裏麵的人按一下某個按鈕,使防禦係統回歸沉睡狀態,這樣才能進入。
否則隻要第二個人在洞口一顯,機關就被啟動,十幾把利刃就向洞口紮來。
而裏麵其他的暗器也會蹦出。
齊盈一聽到這裏說:“難怪你叫謝參謀一定趴地麵,決不要抬頭,估計他那個地方也有暗器彈出吧?”
“肯定的,這些暗器一般都是尖刃,是一整排的,設計的高度應該在離地麵半米左右,說明人蹲著也會被紮到,更別說站著,隻有趴著緊貼地麵才能躲開。”
謝參謀心有餘悸地說:“幸虧我相信你的話,要是抬著頭想看看怎麽變化的,說不定就被紮中了。”
鍾翼抖抖那件花衣服說:“你把衣服上半截搭在皮帶上,現在你估測一下,那些被紮出來的破洞,是不是就在人的胸腹部?”
完全印證了鍾翼的說法。
謝參謀又想到一個問題:“上次我在裏麵假裝被軋,但王滿和你不是先後從門洞探身觀察了嗎,怎麽機關沒啟動呢?”
“這要問你呀,你不是在鑽入齒輪下以前,先按了那個緊急停止按鈕嗎,你的用意是確保齒輪不轉動,以免真把你卷進去。”
原來是這個按鈕就是連帶暫停防禦設備啟動的。
謝參謀唉聲歎氣,本來想搞個小計嚇唬嚇唬人,結果是把自己送到尖刀下,差點小命被給自己斷送了。
齊盈一問謝參謀,你當時為什麽搞這麽一出戲呀?
謝參謀又臉露慚色,不肯直說。
鍾翼打圓場說,既然謝參謀沒事就好,如果真出了事,那就麻煩大了,謝天謝地吧。
齊盈一用手電往地道兩端照了照說:“謝參謀虛驚一場,現在王營長不見了,他又去哪兒了,是不是也在玩啥把戲?”
謝參謀的精神就鼓起來,聲音變得宏亮了:“怎麽,王營長帶你們下來,他竟然跑了?”
“是呀,他跑了,不知為什麽。”
“鍾翼……噢不,鍾偵探,你說,王營長搞啥鬼?”現在謝參謀對鍾翼的態度大變,恭敬了。
其實鍾翼也想不透,王滿在搞啥鬼。
王滿真在搞鬼嗎?
有沒有可能,這次王滿帶他和齊盈一下來,與上次帶他和白雁下來的心態不一樣了?
齊盈一跟白雁身份不一樣,是不是觸到了王滿某條神經,使他產生了強烈的不安,然後想趁著地道的掩護,來點什麽凶狠的手段。
何況謝參謀也在這兒,王滿對謝參謀一定恨之入骨,算起來,好像能給王滿一網打盡的動力和機會了。
不能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