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趕車女有點媚
鍾翼對白雁說,“我也不問你是怎麽找到這裏的,我也不問你跟蹤了我多久,已經了解了些什麽,就問你,現在你到我麵前來,又有什麽新花招了?”
白雁一點不計較鍾翼話語裏的冷淡和譏意,揚了揚眉毛說:“如果我對你一點兒用處都沒有,那還做什麽助手,我來肯定是提供你需要的信息,而且是你急需的。”
“提供有用的信息?你又要把我往哪個火坑裏引了吧。”
“別說得那麽難聽,咱們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命運拴在一起,我把你往火坑裏引,那就等於在消滅我自己的幸福,明白吧。”
又在哄我了。
鍾翼不耐煩地催促:“有什麽信息要提供,直接說吧。”
白雁靠近來說:“現在一切圍繞著黃金案,我要提供的信息當然也是跟查案有關的。你們不是想找郝選成嗎,可是又不知他下落對吧?”
鍾翼這才認真起來,看著她問:“你知道郝選成的下落?”
“是的。”
“快說,他在哪裏?”
白雁介紹道:“其實我能提供的是一個方向,並不是完全知道他在哪裏,有些事情是湊巧的,我正好跟一個人認識,而這個人就跟郝選成有關係。”
“這個人是誰?”
“是郝選成女兒的初中同學,而這個同學正好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女兒,以前我聽她談起過郝選成的女兒,所以這次我得知你和楊闊想尋找郝選成,我認為我已知的那點東西是可以派上用的。”
鍾翼聽了遲疑一下,有點不確定地說:
“你這種信息有沒有用,不好說,我們知道郝選成的家鄉是郝家窪,可是去了郝家窪根本就見不著郝選成,連他的消息也打聽不到,因為郝家窪給人盯上了,已經成為危險之地。你那位親戚的女兒與郝選成女兒是同學,如果這層關係被人獲知,恐怕她也受到威脅了,她還能向你提供有關郝選成的消息嗎?”
白雁搖搖手說:“我不是說親戚的女兒再為我提供什麽消息,我的意思,她以前跟我提到,這位姓郝的女同學,並不住在郝家窪,是住在外婆家的。”
鍾翼擰起眉頭問:“可是你上次並沒有提到過這事,還跟著我一起前往郝家窪,你在搞什麽名堂?”
“上次我也沒想到這一層,以為你要去郝家窪不一定直接找郝選成,而是向村裏人打聽郝選成的下落。再說我親戚家女兒跟我聊的這個情況已經過了三四年,以前郝選成一家住在太太娘家,現在是不是呢,就不一定了,所以我沒有提。”
鍾翼手撫下巴,分析著這條線索。
首先得確定,這是不是一條線索,郝選成一家不住在自己老家郝家窪倒是有可能的,因為他已經不是山民,而是一位設計師,工作地不會在山村裏。
設計師雖然隻是畫畫圖紙,搞搞計算,工程是交由工程師負責建設,不過設計師也通常會親臨工地進行一些現場指導。
由於他常年要跑工地很少回家,所以太太跟女兒就住到娘家去,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鍾翼緩和臉色說道:“依你的意思,可以到郝選成的嶽父母家找一找?”
“是的。”
“在哪裏呢?”
“嘯穀鎮。”
“怎麽又是一個鎮子?”
剛從騎龍鎮出來,又要前往一個鎮子,總感覺有點不踏實。
白雁笑道:“龍潭虎穴都不懼的鍾偵探,怎麽提到鎮子會不安呢,難道去郝家窪這種山溝溝倒安全?”
鍾翼聳聳肩:“我不是擔心安全不安全,而是想,郝家窪都被人給盯上,郝選成的嶽父母家能被那些人忽略嗎?這些人在鎮上搞盯梢活動,暗中控製郝選成嶽父母家的人,比在鄉村容易。”
白雁也吃不準嘯穀鎮是不是安全,要不要去試試呢?
鍾翼考慮一番決定去碰碰運氣。
現在快天黑了,隻能在山洞裏歇一夜。
第二天早上三人合伴前往嘯穀鎮。
去騎龍鎮可以坐火車,而嘯穀鎮離鐵路很遠,隻能叫一輛馬車了。
馬車比牛車速度快,但往往引人注目,這一帶打劫馬車的遠比打劫牛車多,因為劫匪認為坐馬車的都有錢,而牛車才是最窮的人坐的,往往一個村寨的人湊錢能買一頭牛,卻買不起一匹馬。
現在也顧不得了,效率為先,叫了一輛馬車後上路,
趕馬車的先是一個中年漢,但從洪岡縣城出來後,路邊有個綠衣姑娘在等著,跟中年漢掉換,由綠衣姑娘趕車,中年漢下車了。
綠衣姑娘戴著一頂遮陽鬥笠,看起來是個村姑,雖然膚色稍微被曬黑了點,卻眉清目秀,一點不比白雁長得差,甚至還略勝幾分英姿。
楊闊坐著車也覺得無聊,就坐在綠衣姑娘旁邊跟她搭話,姑娘告訴他,那個中年漢是她爹,本來這趟是她爹趕車,但最近他身體不好,所以由她來接替。
楊闊問她的名字,年齡,有沒有找好婆家了?
姑娘笑而不答。
鍾翼心裏竊笑,楊闊這小子,就算在追查他父親和叔叔的死因,也難以抵擋美女的吸引力,坐在美女身邊就把三千煩惱拋掉,隻想跟美女搭訕,小心思太明顯了。
但鍾翼發現,姑娘時不時偏過頭來,有意無意地瞥他一眼。
那眼神裏似有什麽內容。
必須得承認,鍾翼長得比楊闊俊多了,他自己也深知這一點,所以有時候白雁挑逗,也不一定隻是陰謀,可能真的有迷戀的心態存在。
路上趕車姑娘唱起了歌謠,都是當地民謠小曲,大部分都是哥呀妹呀的情歌,唱得楊闊心裏癢酥酥。
每唱完一支,楊闊就鼓掌叫好,叫著再來一個。
而姑娘總是偏轉頭朝鍾翼打量一眼,好像在問,你還想聽嗎?
有人在拿胳膊肘碰他的胳膊,是白雁。
白雁的目光何等犀利,車夫姑娘的所作所為,逃不過她的眼睛,那不是在暗送秋波嗎,豈能容忍。
鍾翼像木頭人一樣沒反應。
楊闊又跟車夫姑娘攀談起來,問她平時趕車載客有沒有去過嘯穀鎮?
姑娘立刻爽快地說:“那當然去過,我小時候在嘯穀鎮長大的。”
“怎麽,你是嘯穀鎮人?”
“我家在曲盤寨,我外婆家在鎮上,我小時候是養在我外婆家的。”
楊闊立刻好像觸動了“偵探”的神經,高興地問:“那你肯定知道郝選成的嶽父母家在哪裏了?”
姑娘愣了愣,問道:“你們到嘯穀鎮去,就是找那個啥郝選成嶽父母家的?”
“是呀,你有所了解嗎?”
姑娘若有所思的樣子,“好像,我在哪裏聽到過郝選成的名字,他開一家打鐵鋪的吧?”
“打鐵鋪?呃,不是,你搞錯人了。”
“哦,那是另一個郝選成呀,我也聽說過的。”
“另一個郝選成是幹啥的?”
“好像是個郎中先生。”
“也不對,我們要找的郝選成既不是打鐵的也不是行醫的。”
但姑娘又好像想起一個來,“對了,我記得我聽外公說起過一個郝選成,好像是搞什麽圖的。”
“搞設計?”
“不是搞設計,是畫圖的。”
“畫什麽圖?”
“就是那種,造什麽屋啊,地道呀啥的吧。”
楊闊兩手一拍,“那就是了,畫的就是設計圖。你聽你外公說起這個郝選成怎樣的?”
鍾翼和白雁也注意傾聽。
車夫姑娘說話卻有些磕磕絆絆,“我外公說這個郝先生很了不起,畫出的圖很值錢,連省裏的大官要造什麽東西也找他,有人說他畫成一個圖能換回一大包大洋。”
楊闊取笑道:“一大包大洋算球,他設計一個大工程,會賺到一大包金子的。”
“咦,小哥兒你知道他的呀?那你給我說說他為什麽那麽有本事?”
“因為他是設計師呀。”
“就是他會造大房子?”
“造房子先得有設計,要造個什麽樣的,哪個地方用到啥材料,牆要砌得多厚,水泥要用多少,鋼筋要用多粗,先得有個計劃,他就是搞這個計劃的。”
“難怪慧允家這麽有錢。”車夫姑娘不由感歎。
楊闊忙問慧允是誰呀?
“就是郝選成先生的女兒呀。”
這使鍾翼和白雁都引起了注意。
鍾翼仍不吭聲。
白雁不由插嘴,“郝選成的女兒叫郝慧允?你認識?”
車夫姑娘點點頭,“是的我認識,小時候我在外婆家外麵弄堂裏玩,她也常過來玩的,她歲數跟我差不多,我們有一大群小孩,都玩得很開心。”
“這麽說郝慧允的外婆家跟你外婆家住在同一條弄堂內?”
“那不是,她外婆家住得遠一些,不在同一條弄內,是她喜歡跑來跟我們弄堂內的孩子一起玩。”
楊闊又拍著手說:“真是太巧了,沒想到你都認得郝選成先生的女兒,那我們要去找郝選成先生就容易了,你知道郝慧允外婆家的地址的對吧?能告訴我們嗎?”
“當然可以,到了鎮上,我可以帶你們去找,要是郝慧允就在鎮上,就把你們介紹給她。”
白雁又問:“郝慧允還住在外婆家嗎?她有沒有工作?”
“她沒有參加工作,因為她爹有錢嘛,聽說還要送她出國留學,反正我也一段時間沒碰上過她。”
楊闊不由唉聲歎氣,“要是我爹還在,可能也會送我出國留學的,他娘的,老天怎麽不開眼,讓壞人的女兒去留學,像我這種倒沒機會。”
車夫姑娘有些驚訝,認真地問楊闊:“你怎麽罵她是壞人的女兒呢?難道她爹郝先生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