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圖紙上的密碼

楊闊嘀咕:“我爹說如果他遇上意外,叫我看看那份圖紙,我還以為他把一切都寫在圖紙上了,可是這個圖稿除了圖形和數據,根本沒有另外的字嘛。”

鍾翼看了又看,分析道:“有兩種可能,一是,你爹用隱形墨水寫下他要對你留的話,二是,這些話可能就藏在這些數據裏。”

“如果用的隱形墨水,怎麽看?是不是用米湯塗一塗就會顯示?”

“如果是碘酒寫的字,用米湯塗可以顯示的,不過我覺得你爹未必用這個方法,因為這個方法還是比較普通,容易被人識破。”

“那就是用的第二個方法,把那些話藏在數據裏了?那不是成密碼件了嗎?”

“有可能啊,你爹是個設計師,對玩數字相當精通,並且他也知道你也偏理科,所以特地在圖紙上留下一些密碼,相信你到時會破譯的。”

楊闊伸手拍拍自己的腦門,苦惱地說:“我喜歡理科不假,數學基礎不弱,如果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我可以從容地破解這道題,可我現在頭腦亂極了,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細細研究。”

鍾翼說,“那隻好我來試試了。不過,如果真是你爹設置的密碼件,就要有相應的密碼本,你爹的遺物中有沒有筆記簿,賬本之類的?”

楊闊搖搖頭,“我接到父親病重的消息從大學趕來,我爹已經死了,我回家整理他的遺物,沒發現他的任何手寫的東西,我記得我爹曾經是寫日記的,但那本日記沒找到。”

“是有人先你一步光顧你們家,將你爹的手稿都弄走了,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我猜也是這樣。”

“其他東西有嗎?”

“就隻有兩本書。”

鍾翼眼睛一亮,“是不是放在山洞地鋪上的那些?哪兩本是你爹的?”

“一本是《西遊記》,另一本是《傳動力學概論》。”

鍾翼分析道:“《西遊記》應該不可能,無非是作為消譴書的,那本《傳動力學概論》倒有點意思。”

楊闊問:“有啥意思?又不是密碼本呀。”

鍾翼將圖紙卷起來,對楊闊說,我們離開這裏回那個山洞去吧。

他們將楊至文的遺體也帶走,進山以後挖了個坑,做了個簡易的墓將楊至文埋葬。對楊闊來說叔叔的死又添了一道新傷,楊家真是太冤了,他恨不得馬上搞清一切真相,揪出那個作惡者。

但案子要搞清還得仰仗鍾先生。

兩個人在洞外攤開圖紙,楊闊拿著《傳動力學概論》,鍾翼則開始試著尋找有可能是密碼的數字。

“鍾先生,這怎麽查?”楊闊一頭霧水。

“當然像看一篇文章一樣,從左上角第一個字往下看。”

鍾翼指了指圖紙,“你看,這裏第一個數據,其實是表明鋼筋用直徑10米立的,但是在這個數據下麵另有個括號,寫的是(6P1012),P是什麽意思呢,鋼筋直徑是用Φ來表示的,顯然不是指鋼筋,但也不會指重量或間距,我想,P是指頁碼。”

“6P是指第6頁?”

“對,你先翻到第6頁。”

楊闊把書翻到第6頁,“可是這一頁上那麽多字,又是指哪個呢?”

“這就在後麵的1012裏尋找,10,是第10行,12是第12個字,看看是什麽字吧。”

楊闊找到了第10行第12個字,“是個此字。”

“此字?有點意思,我還擔心會是個字母或字符,那就可能是我失算了,是文字就有點希望。”

接著指著第二處數據,“這裏標的是140,是地道上層穹頂弧度吧,下麵也有括號,寫的是(9P1611),查一下。”

楊闊查到9頁16行第11個字是“設”。

“此設?如果下麵一個字是計,那就對了一半了。”鍾翼更有了點信心。

接著再查,果然第三個字正是計字。

“好了,這已經明擺著,我們的思路是對的,因為現在已經查出來三個字,此設計,雖然隻有短短三字,但顯示就是指那個工程設計,八九不離十了。”

等將圖紙上凡標有括號的內容都查遍,得到了這樣的句子——

此設計未必真見於工程其必篡關鍵處而工

鍾翼在紙上寫下這句,在工程的程字下點了個逗號。

“楊闊你看,這句話就是,此工程未必真見於工程,其必篡關鍵處而工。”

楊闊呆呆地盯著這句話一陣,仍有點茫然地說:“我爹好像沒有講明,他會遇上什麽樣的禍害,沒有講出誰害了他呀。”

鍾翼點點頭,“確實好像沒有直接說明白,不過間接的意思還是有的,你爹還是挺高明的,沒有寫下誰誰的名字,也沒有寫明這個人會對他怎樣,可是這一句話裏,還是包含著足夠豐富的信息了。”

“我隻看出,我爹認為這個稿子不一定真用在工程上,還會在緊要之處有些改動,但既然是草稿,要改動不是挺正常嗎,何必搞得那麽緊張,還用密碼形式表示這層意思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一個草稿卻要用密碼件形式留下這句話,還事先告訴你如果他遇上什麽意外,可以看看這份圖紙,說明這個圖紙裏含有他可能遇害的信息,或者是誰對他不利的信息,而這個信息又濃縮在這句話裏。”

鍾翼給楊闊作了剖析。

“我想,你爹提到的此設計,不一定是隻指這份草稿,而是指他整個的設計思路,是成稿,他懷疑他作的設計完成後,有人不一定照單全收地對著施工,而是在關鍵地方進行一些篡改再開工。那麽你爹為什麽有這樣的預料呢,這種預料又代表了什麽?”

“那個人不信任他?”楊闊問。

鍾翼又點點頭,“對,你爹認為,這個人不信任他的設計,會對他的設計成稿進行篡改,但僅僅對圖紙進行一下修改也不是什麽大問題,為什麽你爹特地記下來呢,這裏麵就暗示著,這個人不僅僅會修改圖紙,更可能對他下毒手。”

楊闊呼地站起來,滿臉激憤地問道:“這個人是誰呢,應該是指郝選成吧?”

“你一開始就懷疑到他了吧?”

“是的,自從我父親不明不白死了,我就認為是郝選成害了他,現在看來這是個事實,連我爹活著時都預料到了。”

鍾翼提醒道:“郝先成確實值得懷疑,不過,是不是一定他害了你爹,也隻是個猜測,其實這句話裏的‘其’不一定指郝選成,還有一個人也是可能的。”

“你是指張大帥吧?”楊闊居然脫口而出。

“也不能說會是張大帥,畢竟他隻是希望有人幫他將瞳珠島的地下倉庫造好。”

“那還會是誰呢?”

鍾翼心想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不要問那麽實了,反正一切都隻是懷疑。他話頭一轉說,“當然你懷疑是郝選成下的手,是最有道理的,郝選成是最值得懷疑的。”

“會不會我叔叔也是郝選成派人搞死的?”

“所以現在的關鍵,還是要找到郝選成,也許一切疑難問題都有答案,我們隻在這兒猜是猜不到的。”

那麽到哪裏去找到郝選成呢。

這個問題困擾了楊闊不是一天兩天。

郝選成失蹤了,應該是躲起來了。

尋找郝選成已經受過挫折,郝家窪不用再去了吧?

他們手上沒有任何有關郝選成的線索。

忽然間,有人咳了一聲。

兩人一驚,因為聽出來是在不遠處,並不是兩人中的誰。

鍾翼抬頭一看是白雁。

楊闊看到了白雁,也是兩眼放光,忙問小姐你是誰?

“她叫陰魂不散。”鍾翼咕噥道。

“什麽,陰魂不散,不會真叫這名吧?”楊闊還納悶。

白雁走近來擰了鍾翼的胳膊一下,疼得鍾翼呲牙咧嘴。然後白雁對楊闊說:“別聽他胡說,我叫白雁,是他的助手。”

“哎呀,鍾先生你還有這麽個漂亮的女助手……”楊闊對鍾翼簡直豔羨不已。

鍾翼卻毫不留情,質問白雁:“你既然在斷崖那裏玩失蹤,怎麽還有臉來找我?”

白雁怨氣衝天:“我跟你被那夥人追殺,我掉下坡去了,都昏過去,醒來也不見你,你自己見死不救還責怪我?”

“別哭慘了,其實你根本沒有掉下去,在踩空的一瞬間,你已經抱住了一棵樹,倒是我傻頭傻腦跌下去了,我迷迷糊糊看見那個白色的影子飄走,是你把我扔下見死不救,現在倒打一耙呀。”

白雁被戳破了真相,臉上表情有點不自然,就爭辯說她其實看到鍾翼滾下坡但被一棵樹給擋住,估計他也沒什麽危險,又看到那夥人在追來,隻能先拔腿遠遁,逃出包圍圈了。

然後有些委屈地說:“這事不能怨我吧,你在執行任務時,有時不也是要有舍取的嗎,如果我不跑,咱倆都被抓住,就更麻煩,能跑掉一個,至少還有營救另一個的希望嘛。”

誰不知你白小姐的嘴有多滑。

鍾翼揚了揚手說:“好吧好吧,這事過去了,不必多說。但你不好好回島上陪你的王營長,還留在這深山老嶺裏幹啥?”

白雁更怒了,“王營長怎麽成了我的?你的意思我也成了王營長的?別這麽誣賴人,我跟他清清白白,要是我白雁跟誰有事,那隻能跟一個姓鍾的。”

楊闊聽出來他們之間扯皮,他識相地說,你們聊,我進洞先打個盹。然後就鑽山洞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