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名單不見了
“你看,能不能讓羅旅長親自去他辦公室找一找?”
“可以呀,隻要你覺得有必要,當然行。”齊盈一說得很輕鬆。
這讓鍾翼心裏舒坦,齊盈一就是不同於白雁,白雁是處處自作主張,搶著出風頭,而齊盈一則好像表現得是他的隨從一樣,遵從他的意願。
而她其實是張大帥的外甥女。
齊盈一就對軍官說,要帶羅旅長去旅部,讓羅旅長親自找一找那個登記簿。
軍官雖然有些擔心,畢竟這是張大帥親自下令收監的嫌犯,是一條最大的魚,萬一給放跑了怎麽辦,不過既然齊小姐有特別通行證,又是張大帥外甥女,估計她也會全權負責吧。
為了謹慎起見還是給羅旅長上了手銬,本來想上個腳鐐,被齊盈一一句算了吧就免了。
鍾翼和齊盈一就帶上羅旅長坐上車,直奔羅旅長的旅部。
到了旅部,羅旅長也顧不上要討口水喝,急急忙忙就到自己辦公室尋找。
他深知其中的利害,雖然那個登記簿平時看起來沒啥份量,扔在桌上也沒人去關心,可是目前情況下,如果真的失蹤了,那就麻煩大了。
羅旅長可不蠢,他已經明白鍾翼他們找這個登記名單,就是要查找嫌疑人,而你把登記簿弄丟了,自己還能擺脫嫌疑嗎?
所以他顯得很著急。
結果呢,當然沒有找到。
辦公桌的抽屜總共有四個,全翻個底朝天,也沒見到那個登記簿。
鍾翼提醒,難道真的在保險櫃裏,說不定你哪天把登記簿夾雜在絕密文件裏一塊塞進去了,自己沒察覺到吧。
那就打開保險櫃吧。
正在這時,有士兵進來報告,張軍參來了。
鍾翼立刻注意到,齊盈一看他一眼,眼神有些異樣,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再看羅旅長,嚇得麵如土色,顫抖起來,嘴裏念叨:“不好了,找不到,我可能死定了……”
“不要怕,羅旅長,你好好找就是了,沒事的。”齊盈一讓他鎮定點。
可是羅旅長嘴巴哆嗦地說:“找不到了,他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隨即就見張飛雄邁著厚重的步子,走了進來。
他反剪兩手,以將軍視察前沿般的威武目光,昂然地掃過屋子裏的一切。
看到了齊盈一,他稍稍臉上有點遲疑,但馬上又收斂,仍是一副傲視的姿態。
他把目光對準羅旅長。
“羅敢,你怎麽會在這裏?你是張大帥親自下令逮捕的欽犯,怎麽能私自回到你的辦公室來?你到底想幹什麽?”
羅旅長看起來十分忌憚張飛雄,愣著不敢說話,也不敢動。
鍾翼以為齊盈一肯定會主動說明一下,但齊盈一卻不說話,他注意到,齊盈一在看著他,眼神在暗示,還是你來說吧。
咦,一個是張大帥外甥女,一個是張大帥侄子,照理說他們之間也是沾親帶故的,怎麽好像不怎麽熱絡,張飛雄似乎對齊盈一無視,而齊盈一則假裝不在。
怎麽回事嘛。
鍾翼還是機靈的,這事需要他來解釋,他就對張飛雄說,把羅旅長弄到這裏來,就是為了找那份名單的。
張飛雄質問:“沒有張大帥的命令,誰敢擅自把他帶來這兒?難道你們比張大帥還牛?張大帥的禁令都敢不遵?”
齊盈一仍然不吭聲。
鍾翼隻能繼續作解釋,他又不能將齊盈一這招牌推出來,責任還是攬到自己身上吧。“請張軍參見諒,可能我也是心急了點,急於想見到那份名單,所以有點私自作主了,等事情辦完,馬上將羅旅長押回監牢去,決不耽擱。”
其實張飛雄會不清楚嗎,這事不關鍾翼的事,鍾翼算個球,哪有資格從牢裏帶出羅旅長,這當然是齊盈一的手筆。
他不會去當麵質問齊盈一,但總要表現一下他的立場,就幹咳兩聲說:“好吧,既然你們已經來了,那我在這兒監督一下,看看姓羅的是不是真能將那份名單拿出來。我也正想看看,他是實誠的呢,還是想作鬼的。”
然後朝羅旅長一抬下巴說道:“現在我命令你快點行動吧,把那份他們需要的名單拿出來。”
羅旅長趕緊點頭,“是是,我聽張軍參的命令,馬上找,馬上找。”
唉,一個旅長,平時統兵近萬,指揮作戰勇如猛虎,可是在一個挺胸凸肚的張飛雄麵前卻戰兢兢像隻小雞仔。
張飛雄能有當旅長的資本嗎?依鍾翼的看法,讓他當個營長都無法勝任。老天就這麽不公,他偏偏是張大帥的侄子,又偏偏臭架子這麽大。
羅旅長就去打開保險櫃,他很熟練地用上密碼,保險櫃門吱地打開。
然後他急急地將裏麵塞滿的文件統統抱出來,放在辦公桌上。
鍾翼和齊盈一立刻動手進行清理找尋。
找來找去,沒有。
羅旅長沒有動手分揀那些文件,他是眼巴巴地盯著鍾翼和齊盈一的動作,他多麽希望他們說一聲有了,可是當最後一份文件被證明不是時,他臉上的焦灼變成了恐懼。
“沒有吧,沒有吧,我說沒有,你們偏說有。”
“那你到底放在哪裏了?”鍾翼問他。
“我已經說過了就放在辦公桌抽屜裏。”
“但你也找過了,抽屜裏沒有。你再想想,還可能放在別的地方了嗎?”
羅旅長幾乎不抱希望了,沮喪地搖搖頭,“這個登記簿,又不是固定文件需要存放,我時時要用到,就放在手邊,白天就擱在辦公桌上,因為隨時大帥府可能來電話通知,張大帥會派某人去瞳珠島,我要隨時記錄下來,再讓電報科給瞳珠島上的王滿發電報,通知他幾號會有誰誰上島來,目的是什麽,讓他們做好接待工作。到了下班時我會放進抽屜裏再離開。”
“你這幾個抽屜平時都不用上鎖嗎?”
“不上鎖,放在抽屜裏的文件,基本不涉及機密,我覺得沒必要防備過嚴。”
鍾翼提醒道:“可是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像這樣的名單登記簿,其實就是機密件,你以為沒有什麽好保密的,但在某些人眼裏卻是絕密件。”
羅旅長驚道:“這樣一個東西還是絕密件?為什麽呢?”
“原因嘛,他們自己心裏知道。”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把這份登記簿拿走了?”羅旅長好像終於認識到了。
鍾翼正想作一下推測,就聽張飛雄吼了一聲:“胡說八道!”
張飛雄質問羅旅長:“你到底有沒有這樣一份登記簿?依我看,平時張大帥派人上島時,給了你通報,你隻不過給島上的王營長發個電報,轉達一下就完了,哪裏像你自己說的那麽負責,作了詳細登記?你口口聲聲說的登記簿,完全不存在。”
鍾翼和齊盈一也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想,難道這是真的嗎,羅旅長並沒有那份詳細登記名單,他隻是在搪塞?
鍾翼隻好問道:“羅旅長,你一定要說實話,這個登記名單到底有沒有?”
“肯定有,我決不虛言,如果你們不信,可以問問我的貼身警衛,他們親眼見過我多次在登記簿上寫好上島人名字。”羅旅長倒顯得把握十足。
“可是你又拿不出來,現在張軍參懷疑你弄虛作假,你看你怎麽辦?”
羅旅長歎了一口氣,“我也不知說啥了,反正有是有,但我找不到了,也許真如鍾先生你所說的,被人拿走了吧。”
突然間,張飛雄嗖地從腰間一拔手槍,對準了羅旅長的太陽穴,咬牙切齒罵道:“姓羅的,你他媽別再演戲了,你根本就沒那個什麽登記簿,現在我警告你,再要胡言亂語,老子就一槍崩了你!”
羅旅長趕緊舉起兩手作投降狀。目光求援地看著鍾翼和齊盈一。
鍾翼也不知怎麽勸張飛雄,隻能用目光去試探齊盈一。
齊盈一把身子轉過去,不看,不理。
氣氛很僵冷。
鍾翼在想,張飛雄真的會朝羅旅長開槍嗎?
如果他當場打死了羅旅長,那說明什麽呢?
辦公室裏的空氣都像凝固了。
稍傾,張飛雄又質問道:“羅敢,你聽明白我的話了嗎?你不要胡言亂語了,人家問你什麽,你都說不知道,明白嗎?”
“好好,我明白,我明白。”
張飛雄這才把槍收起來,轉身看著鍾翼說:“鍾偵查員,現在你聽到了吧,他沒什麽情況可以提供的,現在我命令你,把他押回監牢去。”
鍾翼心想,已經將羅旅長弄到這兒了,再押回去的話自己又是兩手空空,白跑一趟,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撈到點兒有價值的信息。
名單,還是名單。
既然羅旅長提供不出那個登記簿,那隻能換一種思路了。
鍾翼謙恭地對張飛雄說:“張軍參,我們馬上就把羅旅長送回去,隻是既然你認定羅旅長沒有作登記,不存在那份名單,那能不能讓我跟他再說幾句,我想證明一下他是不是確實沒作登記,是失職行為?”
張飛雄想了想,傲然的點點頭,“好吧,你可以讓他說實話,反正他已經不敢否定他的失職,沒有作登記。”
得到了張飛雄的“恩準”,鍾翼就開門見山地對羅旅長說:“現在我們假定你真沒有作登記,那個登記簿不存在,你也不要狡辯了,就承認沒有吧。但你肯定對哪些人上過島,有一些記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