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個美女名字
沒等羅旅長回答,張飛雄就幹涉了,“他既然連登記都不作,完全就是過耳之風,哪會事事記在心,他又不是什麽天才能記得牢,你們問他也是白問。再說,你怎麽認定他不是在公然撒謊?”
鍾翼很想駁斥,羅旅長撒不撒謊,要看事實,你怎麽就認定他一定在撒謊呢,難道你就一定在說實話嗎?
很多事隻能是試探,如果你咬定對方在撒謊,不再問了,那就什麽信息也摸不著,有時候明知對方在說謊也得聊一聊,也許會從中窺出對方的心跡。
鍾翼鼓勵羅旅長說一說吧。
羅旅長感覺這位鍾先生是比較寬容的,可能是個公正的人,如果他懾於張飛雄的威風而緘口不談了,那就可能失去一個自我辨白的機會。
所以羅旅長沒被張飛雄所嚇倒,脫口說道:“我知道有一個女的,多次上過島。”
“她是什麽人?”
“是個搞推拿的吧。”
“搞推拿的?為什麽要上島?”
“可能是張大帥體恤守島的官兵長年累月風吹雨淋的,容易落下腰酸背痛的毛病,差譴這位女推拿師上島給弟兄們推拿療傷的吧。”
“她去過幾次瞳珠島?”
“基本每月會有一次吧。”
張飛雄突然又插話:“羅敢,你為什麽別的人不提,偏要提這個推拿師?”
“因為她去過的次數最多,我記得最清楚。”
“別提她,她不該是你提的。”張飛雄顯得不耐煩。
鍾翼卻不管,直接問:“她叫什麽名字?”
“溫秋衿。”
這個名字,似乎在哪裏聽到過。鍾翼不由在記憶裏搜索,但一時有些混沌。
倒是張飛雄突然又怒了,朝羅旅長吼道:“叫你別提她,你他媽的又不聽,你提她幹啥子,想要搞栽贓嗎?”
羅旅長嚇得慌忙擺手:“不不,我隻是想到了這麽一個名字,如果我什麽名字也不提,你們就會懷疑我工作不用心,根本就沒有作登記,實際上我記得清楚,溫是溫暖的溫,秋是秋天的秋,衿,衣字旁一個今天的今嘛,如果我光聽音沒親手寫過,怎麽會知道衿字怎麽寫呢?”
張飛雄劈頭一個耳光打過去,又抬腳朝羅旅長膝蓋上踢去,疼得羅旅長彎下腰。
“你這王八蛋,胡亂咬人,明明弄虛作假,還在這裏狡辯,明天我就向大帥報告,先把你給槍斃了!”
然後朝外喊來人,把羅敢押回牢裏去。
軍士進來將羅旅長押走了。
張飛雄看著鍾翼和齊盈一問:“怎麽樣兩位,你們聽了他的虛言假語,有什麽想法嗎?”
這時齊盈一才談談地說:“鍾翼是偵查員,名單是他需要的,你問他是咋想的吧。”
鍾翼看著張飛雄問:“張軍參,羅旅長提到了溫秋衿,你好像挺反感的,是不是你認識這位溫小姐?”
張飛雄毫不遲疑地一揚頭:“沒錯,我認識她,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所以我堅決反對羅敢要栽贓她,那是完全可恥的做法。”
齊盈一終於忍不住了,慢條斯理地問道:“你的意思,這個溫秋衿身上,不該帶上什麽疑問嗎?”
“沒錯,任何人,都不可以懷疑溫小姐。”
“為什麽呢?”
“因為她是張大帥親自點名的,上島去給那些守島的小子們推拿療傷的,她做的是最好最好的事,你們怎麽能懷疑她?”
鍾翼連忙說道:“我們並沒有說要懷疑她呀。我隻是希望羅旅長能憑記憶,提供一下上島人的名字,這是為了查案需要,不一定就認為這些人是嫌犯,而是想從更多方麵進行一些情況的了解。”
張飛雄冷笑,“鍾翼,你別花言巧語了,你讓羅旅長報名字,其實就是在找嫌疑人,隻要羅旅長報出了誰,你就去調查誰,是不是?”
齊盈一忽然替鍾翼講話了,“沒錯,作為偵探,鍾翼這麽做,不是必須的嗎?”
張飛雄不客氣擺擺手,“我已經說了,你們可以懷疑別人,不要懷疑溫小姐。”
“你對她了解嗎?”齊盈一問。
“了解……啊不,我對她才不了解,我怎麽會了解她?隻是,既然是張大帥定下的,你們怎麽能懷疑呢,肯定不行!”
鍾翼正要再說什麽,齊盈一向他遞個眼色,意思是,別再說了,跟這個人搞不清的。
鍾翼轉換了話題,對張飛雄說:“既然張軍參不許我調查溫小姐,那我當然聽從命令。現在我想另外請教張軍參一個問題。”
“你的問題怎麽這麽多,另外還有什麽?”
“我想知道,瞳珠島地下倉庫當初建造時,誰是設計師,誰是工程師?”
一聽這話,張飛雄的眼皮就拎起來,更加驚詫了,“你問這些幹什麽?”
鍾翼解釋道:“瞳珠島的黃金是放在地下倉庫裏的吧,也是在地下倉庫裏被盜的,地下倉庫就是第一案發現場,我作為偵探必須親眼見到現場狀況,才能對盜匪的行動作出一些分析判斷,但我下過地下室,並沒有見到真正的地下倉庫。”
張飛雄的眼珠轉了幾圈,不解地說:“那你也不必要找設計師和工程師吧,有這個必要嗎?”
“我想弄清地下倉庫的具體情況。”
“你可以找王營長問嘛。”
“他不清楚,上次就是他帶我們下去的,沒有找準。”
張飛雄攤了攤兩手:“那你問我,我更不清楚了,我能告訴你的已經告訴過你了,就是瞳珠島上一共失竊的黃金價值二十萬大洋,除此以外,無可奉告。”
鍾翼歎了一口氣,往外走去,齊盈一緊緊跟著。
背後傳來張飛雄的忠告:“鍾翼,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別去打溫小姐的主意,她不是你可以調查的人。”
鍾翼沒有反應。
到了外麵,齊盈一和鍾翼坐車離開旅部,此時已是黃昏,齊盈一想讓軍車司機送他們到美麗賓館,她給鍾翼開個房間留宿。鍾翼婉言謝絕了,說自己可以住個小客棧,讓齊盈一不必操心。
鍾翼在街頭下車,司機將齊盈一送回家。
天黑下來,鍾翼一個人去找小客棧。
不知不覺地聽到有人在招呼:“先生要住宿嗎?”
抬頭一看,是白雁。
白雁正站在一個叫春花客棧的大門口。
“咦,你怎麽在這裏?”鍾翼奇怪地問。
白雁晃晃腦袋,“我怎麽不能在這裏?你早就明白,我隨時隨地會陪伴在你身邊的。”
鍾翼很想譏諷,你真是個白色幽靈啊。不過目前還不能確定白雁是敵是友,何必搞得那麽尖銳對立呢,如果是友,那是有幫助的,就算不是友,人家既然像狗皮膏一樣緊緊粘上來,也就泰然接受吧。
高手就得能在敵友不分的嚴酷環境裏,從容地推進自己的工作,而不輕易受到幹擾。
白雁向鍾翼介紹,這家客棧是她的一個小姐妹開的,以後來威壇,盡管住,又幹淨又實惠。
鍾翼欣然同意。
不過他也提防著,白雁會不會隻開一個房間,趁機跟他擠在一起呢,很快知道這種擔心多餘,白雁向老板娘春花要了兩間房,她和鍾翼一人一間。
兩人到下麵客堂裏吃晚飯,白雁要叫酒,鍾翼不喝,隻悶頭吃了兩碗飯。吃完後鍾翼回房間,白雁跟進來。
白雁問他目前搞到了多少情報?下一步要怎樣走?
鍾翼往床裏一橫,閉上眼睛說:“你又裝模作樣了,其實我做了什麽,得到了些什麽信息,全在你眼裏。”
白雁坐在鍾翼身邊,爽快地說:“也不能說我完全了解了,我隻知道你去了監牢,那一定是見到羅旅長了,你是向羅旅長要那份上島人名單的,拿到了沒有?”
“沒有。”
“為什麽沒有,是羅旅長不提供?”
“這事有兩種可能,一是羅旅長藏著不拿出來,二是有人拿走了,但羅旅長藏著不露,說不通,他都被關起來了,腦袋都別在褲腰上,還替誰打掩護?何況那隻是一份名單,並不意味著他登記的這些人就一定跟黃金大案有關,他完全可以正當光明地拿出來。”
白雁似乎對這份名單不怎麽在意,問道:“拿不著名單,往下的調查就沒辦法展開了嗎?”
“找名單隻是調查的路子之一,即使有了名單,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找準嫌疑人,所以我的注意力也不是隻放在那個名單上,還有另外的東西需要了解。”
在白雁麵前,鍾翼是侃侃而談,好像兩人真是名正言順的搭檔。
白雁猜道:“是不是,你想找當初建造瞳珠島地下設施的設計師,或者工程師?”
鍾翼嗯了一聲算承認,又悶沉沉地說:“可惜,現在連誰是設計師,誰是工程師,名字都沒地方問。這個案子有點邪乎,而發案後各種人的表現,簡直他媽的邪上天了,一個個人不人鬼不鬼似的。當然也包括你。”
白雁拿粉拳在鍾翼胸口輕輕敲了一下,扭扭身子說:“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壞,我就是來給你提供線索的。”
“什麽線索?”
“你不是想找設計師嗎,我知道該怎麽去找。”
鍾翼一下子坐起來,急忙問:“怎麽,你知道設計師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