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長生大殿

這時候鄒毅已經帶著人繞過了那尊石像,瞬間眼前的一切讓我們驚住了。隻見那尊石像就像是一個分割點,石像前麵的棺槨全部是黑色的,而石像後麵的棺槨全部變成了金棺,這些金棺十分巨大,有四五米高,十幾米長,在我們麵前排列成一個圓形,金色的棺槨在燈光下閃爍著讓人垂涎欲滴的光芒,極為**,讓人實在禁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這時候走在最前麵的外國佬已經伸出了手,他輕輕的在金棺上摸了一下,鄒毅和彌勒幾乎異口同聲地喊道:“不要碰這裏的任何東西!”

不過為時已晚,他的手碰到金棺的瞬間,隻見金棺上麵立刻像是有一層金水在流動著,流動的金水快速爬到那個外國佬的手上,他急忙縮回了手,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那些金水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快速在他身上流動著,而且很快便從衣服的縫隙裏麵滲了進去,他的表情開始驚慌,很快變成了痛苦,他要想去抓身邊的人,但是那些人立刻閃開身子,他抓了個空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在地上打著滾,四肢拚命的掙紮著,這時候金水已經從身體流向了他的口鼻,他立刻覺得呼吸困難,雙手快速的撓著脖子,可是隔著厚重的裝備根本沒有辦法,很快他的臉一點點變成了金色,身體也漸漸地不再掙紮。眼前的這幅畫麵讓我想起小時候曾經看過的一個點金術的童話故事,那個能夠點石成金的金手指碰見任何東西都會迅速變成金子做的,就算是自己的親人也不例外。而眼前的這個外國佬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個真真正正的金人。當他不再動彈的時候,我們發現金水很快從他衣服裏滲透到地麵上來了,那些金水匯聚到一起,向我們的方向快速的流淌了過來,距離金水最近的那個外國人首當其衝,金水瞬間從他的腳麵鑽進了身體裏,他表情一陣驚慌,接著痛苦地倒在地上。

我見勢不妙,立刻拉住明月說道:“趕緊離開這裏!”

我的話音剛落,那個被感染的外國佬已經向鄒毅的方向爬了過去,鄒毅立刻從旁邊的外國人手中奪過一把槍,對著那個人猛開了幾槍,那人瞬間斃命。然而那些金水卻再次在幾秒鍾之內占據了那個外國佬的身體,又從他的身體中滲透了出來,開始快速在我們眼前聚攏。

這時候鄒毅丟下槍轉身便向前跑,那些隨從立刻保護在鄒毅的身邊。我們一路狂奔,身後的那條金水就像是金色的幽靈一般一直在我們身後尾隨著我們,我們都不知道稍有不慎被那些金水碰到一個人就會瞬間死亡。背負著厚重的裝備我們根本無法甩開身後的金水,這時候我一麵跑一麵說道:“卸掉裝備,不然我們都會被金水吞噬掉的!”

明月和彌勒聽了我的話,跟我一起摘掉了頭盔丟到了身後,緊接著一麵向前跑一麵丟下後背上的簡易呼吸機,人在身處絕境的時候總是能夠迸發出常人難以想象的能力,大概十幾秒之後我們已經將身上能夠脫掉的裝備全部丟在了地上,這一次我們可以放開了向前狂奔,很快鄒毅和他的人被我們落出了十多米,鄒毅見這樣下去不行也立刻下令所有人脫掉裝備輕裝前進。

當我們都脫掉裝備之後,很快我們發現已經跑出了金棺林,眼前一片平坦,而且在距離我們二十幾米的地方出現了一個曲折向上的台階,這應該就是我們在探測器上看到的那個直通到頂部的棧道,棧道不是很寬,但是看樣子應該還算結實。此時此刻看到這樣一條棧道無異於一根救命的稻草,如果我們可以爬上棧道的話,應該可以甩掉後麵的金水。想到這裏我們撒腿向前跑了過去,可越是向前跑我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勁我也說不上來。彌勒的速度很快,這孫子的身體素質一直都相當不錯,他跑在最前麵,當我們距離眼前的台階隻有五六米的時候,一股帶著腥味的水汽忽然迎麵撲了過來,瞬間一個危險的念頭立時閃過了我的腦海,而與此同時彌勒忽然消失在了我們的眼前。我心知不妙,一把拉住了正在向前狂奔的明月,身體向後倒,盡量快的減緩速度,可是明月的速度實在是太快,她的身體向前猛衝了過去,接著我能夠感受到拉著明月的手傳來了巨大的力道,我的身體被這種力道拉著向前了小半步,這時候我總算是停在了地上,隻見此時眼前是一個巨大的深坑,這個深坑深不見底,周圍全部被剛剛見到的那種金棺包圍著,明月的身體已經跌入了深坑,而彌勒早已經跳了進去。

我吃力地抓住明月的手說道:“明月,你怎麽樣?”

可能剛剛跌入深坑實在是太突然,半晌明月才緩過神來說道:“沒……沒事,我還好!”

“好,你堅持一下,我拉你上來!”我一隻手緊緊抓住旁邊凸起的石塊,拉著明月的手拚命用力,明月也隨著我的力量一點點向上爬。幾分鍾之後明月終於被我拉了上來。

當明月上來的時候,我緊緊抱住明月,剛剛的一切簡直太讓人心驚了,隻是彌勒……

明月脫離危險之後,我們兩個緩緩走到深坑前麵,拿著手電向深坑裏麵望去,隻見這個深坑裏麵黑乎乎一片,裏麵傳來一陣濃重的腥味,根本看不見底,我們兩個站在坑邊向裏麵喊道:“彌勒,能聽見我們說話嗎彌勒?”

我們連續呼喚了幾次,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毫無音訊。正在這時候鄒毅和他的那群隨從已經跟了上來,他們在我們身後停了下來,鄒毅疑惑地走到前麵望著眼前的深坑說道:“沈老弟,怎麽了?”

我瞥了一眼鄒毅,又想旁邊看了一眼,最後目光落在了一旁的一塊黑色的石頭上。我快步走到石頭旁邊,舉起那塊石頭用力向深坑的正中間丟了過去,然後側耳聽著裏麵的動靜,可是過了良久裏麵竟然一點聲音也沒有,我和明月疑惑地對視了一眼,這個深坑究竟有多深?

正在這時候忽然我感覺什麽東西抓住了我的腳踝,我急忙低下頭,隻見一隻手從懸崖下麵深了上來。

“彌勒!”我欣喜地喊道,同時躬下身子雙手緊緊抓住彌勒的手臂,明月也緊跟著拉住了我。我們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彌勒從下麵拉了上來。隻見此時彌勒氣喘籲籲地坐在地上,身上臉上都是土,我關切地說道:“彌勒,你怎麽樣?”

彌勒瞥了我一眼,說道:“幸好剛剛我們把裝備都扔掉了,否則的話剛剛那麽大的衝力肯定就掉下去了!”

“沒事就好!”我說完伸手拉住彌勒將他從地上拽起來。此時距離對麵的那座選在的棧道還有四五米的距離,這個距離如果不借助工具的話根本無法越過去。那條棧道從眼前旋轉而上,一直連接著正上方。這時候鄒毅輕輕拍了拍手,一個老外從腰間解下一條繩子,在空中旋轉了兩圈之後拋向了棧道,這老外的臂力很足,而且肯定是練過一些,繩子很有準頭,一下子綁在了棧道上麵,這個老外用力扽了扽那條繩子,確認安全之後才對著鄒毅微微點了點頭。這時候那個一直追著我們的金水終於趕了上來。

鄒毅瞥了一眼身後向我們追過來的金水說道:“時間不多了,趕緊上棧道!”

我望著眼前那個懸掛在深坑上麵的棧道不禁咽了咽口水,這棧道不知已經修建了多少年,如果不安全的話,我們立刻會墜入深淵。可身後又是那股能夠瞬間要人命的金水,我們再次進入了兩難的境地。然而就在我左右為難的時候,那個抓著繩子的老外已經向後退了幾步,隨後加速向前跑了過去,在他身體到達深坑邊緣的時候縱身一躍而起,借著繩子的力量整個人都飛了起來,他在空中畫了一道完美的弧線,隨後抓著繩子爬上了懸空棧道。

他的身體緊緊貼著棧道,將繩子丟了過來,站在旁邊的外國佬一把抓住繩子,衝著鄒毅微微點了點頭也跳了過去,接著三四個人跟著上了棧道,那棧道在每一次有人飛過的時候,都會發出距離的晃動,這種晃動讓我有種不祥的預感。這時候繩子再次到了我們這邊,鄒毅緊緊抓住繩子,一陣助跑之後身體淩空而起,這個老人能夠這樣的身手實在是讓我們吃驚,他身體接近棧道的時候先前上去的老外立刻抓住了鄒毅。

鄒毅將繩子丟過來,彌勒握住繩子對我和明月說道:“我先過去了,你們馬上跟上來!”說完他看了一眼身後的金水,此時金水距離我們還有十幾米遠,然而這邊還剩下六七個人,時間緊迫,彌勒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立刻縱身跳了過去,他上了棧道之後立刻緊緊抓住棧道,將繩子丟給我們大聲喊道:“鐵子,明月,時間不多了,你們兩個快一點兒!”

我接住彌勒丟過來的繩子,向後走了幾步正要**過去,這時候鄒毅他們已經走到了棧道上麵的第一個平台,不知鄒毅做了什麽,地麵忽然距離的震動了起來,震動十分劇烈,深坑兩邊的石壁忽然裂開,大塊大塊裂開的石頭從深坑兩旁滾落,掉進了深坑中,可是始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裂痕和震動越來越大,讓人站在坑邊根本無法站穩,幾個站在我們身後的老外連忙向後退了過去,正在這時候一道裂痕出現在我們的腳下,我見勢不妙立刻喊道:“明月,抓住我!”

原本已經蹲下身的明月猛然抬起頭,與此同時我開始向前狂奔,當我經過明月身邊的時候,明月伸手緊緊抓住了我,就在這時候腳下的裂痕終於安全裂開了,巨大的石塊從洞口轟然落下,幸好我們及時離開,否則的話肯定會隨著那巨石落到深坑之中。我們兩個在空中搖曳著,晃動依舊在繼續,明月緊緊抱住我的身邊,彌勒立刻趕了過來,伸手緊緊抓住明月的手,將她拽了上去,我也緊跟著走上了懸空棧道。這時候我才發現已經不可能將繩子丟過去了,此時我們距離對麵的已經相隔大概十幾米,那幾個被留在對麵的老外驚慌失措地看著我們,這時候金水已經來到了他們的身後,金水在距離他們身邊還有幾米的時候忽然分裂成了幾個,那些金水立刻從幾個老外的腳下滲了進去,接著我們的耳邊傳來了幾個老外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幾秒鍾之後幾個老外全部倒斃在了地上一動不動。金水從老外的身體裏流淌出來,聚集在深坑旁邊,似乎還不死心。

這時候我們已經順著棧道來到了第一個平台上麵,彌勒一把抓住鄒毅的脖領子說道:“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們?”

這時兩個外國佬立刻奔過來將彌勒架起,彌勒大聲咆哮著說道:“你他媽不想活,我們還想活著呢!”

鄒毅輕輕地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微微笑了笑說道:“沈老弟,你看……”鄒毅說著指了指石台上的一塊方磚說道。我順著那塊方磚忘了過去,隻見方磚上寫著一行墨家暗語。

“這是什麽意思?”彌勒疑惑地望著墨家暗語說道。

“陰陽路!”明月一字一句地說道。

鄒毅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這條棧道的最頂端應該就是通往這靈隱教第一代巨子的墓穴,也就是李白之墓!”

“李白之墓?”我們是那個人異口同聲地道,雖然我們之前在石碑上記載上看到李白在蔡山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天門山,並且修建了靈武村,但是卻不知道他竟然也是隱靈教的巨子。

隻見鄒毅笑著點了點頭說道:“其實所有人都隻是知道李白是唐代大詩人,號稱詩仙,但是誰能想到其實他本來就是隱靈教派的外傳靈子,也是唯一一個被選為隱靈教巨子的外傳靈子。當初李白受命前去輔佐唐明皇李隆基,本來在完成任務之後李白應當功成身退,但是誰知上一代的巨子卻病死,無奈之下李白被緊急召回到了天門山,在眾人的推舉之下成為了唯一的外傳靈子巨子。為了掩蓋身份,李白和隱靈教派製造了神秘的死亡事件,而自己卻生活在了天門山,在李白的主持之下才有了天門山外麵的九村十八寨。”

我們幾個人聞言無不驚得目瞪口呆。

這時候鄒毅說道:“隻要穿過這條棧道前麵便是李白的墓穴,隻要我們經過墓穴,就到了機關龍城。不過,這條路隻能沈拓先走。”

“為什麽?”我疑惑地望著鄒毅說道。

“因為這裏隻能你先走!”鄒毅幽幽地說道說道,“按照隱靈教派的記載,隻有墨家傳人出現在這條陰陽路上,那座神秘的墓穴才會出現!”

“嗬嗬,我明白了!”我長歎了一口氣說道,“老鄒,你真是老謀深算啊, 之前我一直不明白既然你手上有那張通往機關龍城的圖紙為什麽不自己來,而是一定要等著我們,看來你是早就知道如果我不出現的話,那麽你根本找不到李白的墓室,也不可能打開機關龍城。”

鄒毅微微笑了笑說道:“是的,沈老弟,其實你說的對了一半,錯了一半。你說的沒錯,的確我手上早就有了這張機關圖,也知道隻有墨家傳人走在這條陰陽路上李白之墓才會出現。但是我並不知道這第四座墓室也就是沈仙的墓室究竟在什麽地方。雖然當年我們的祖先吳鐵林潛入到了靈武村中,而且頗得當時靈武村村長的信賴,但是這第四座墓室是隱靈教派的機密,所以吳鐵林始終沒有找到正確的地點。而明月他們進來靈武村我一開始就知道不可能成功,但是至少她的執著可以促成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可以起到擾亂靈武村裏麵人的視線,然後我可以派人乘虛而入。第二件事嘛,那就是可以把你請來。”

我淡淡一笑,終於明白自己一開始為什麽會有一種十分被動的感覺,因為這事情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專門為我設的局。不過很快新的疑問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我不解地問道:“有個問題,如果我不認識明月呢?如果我和她不是這種關係呢?那你的計劃不是全部落空了嗎?”

“哈哈哈!”鄒毅忽然大笑了起來,笑得十分得意,他一麵笑一麵說道,“雖然對你這是一個問題,但是對我來說這根本不是個問題。”

“什麽意思?”我追問道。

鄒毅想了想,說道:“命運,因為命運你注定會遇見明月,而且注定會和明月在一起,這是你改變不了的。”

“命運!”我皺著眉咀嚼著鄒毅的話,忽然之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麽,我上前一步緊緊抓住鄒毅的領子,而鄒毅的保鏢立刻向我圍攏了過來,彌勒和明月兩個人也趕緊擋在我的麵前,和那幾個幸存的外國佬怒視著。

這時候鄒毅擺了擺手示意幾個保鏢退下。

我緊緊抓著鄒毅的領子質問道:“你的意思是說你早就知道一切會這樣進行是嗎?”

鄒毅淡淡笑了笑說道:“是的,天機鏡早就預測到了你和明月的命運,它知道你們兩個會在雲居相遇,知道你們會相愛,也知道你為了救明月一定會來機關龍城。這一切其實在你出生之前我就已經知道了。”

“什麽?”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我出生之前就已經知道了我的命運。記得之前看過一本荒誕的書,那本書大致的意思是每個人在投胎轉世之前都看過自己一生的劇本,然而最後還是選擇了這樣的人生。我究竟有沒有在輪回轉世之前看過我一生的劇本這一點我不知道,但是眼前這個人卻看過我人生的劇本,命運?這真的是命運嗎?

想到這裏我頓時覺得心亂如麻,而此時鄒毅已經掙脫了我的手,淡淡地說道:“沈老弟,李白有一句詩,叫做天生我材必有用,我想這句話是對你最好的詮釋。你出生的意義就是為了打開機關龍城,這就是你的命運,你沒有辦法和命運抗衡!”

“而且……”鄒毅說著看了看時間接著說道,“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不希望那種你不想看到的結果發生的話,我勸你乖乖聽話……”

說完鄒毅給了身後兩個保鏢一個眼神,那兩個保鏢立刻會意走上前來用槍頂在了彌勒和明月的胸口上。我怒視著鄒毅,頹然地歎了一口氣,然後邁開步子緩緩向前邁了一步,誰知剛邁出一步,整個墓室裏麵立刻平靜了下來,剛剛的震動嘎然而止,這簡直太神奇了。

“當墨家後人邁出第一步的時候整個世界會隨之安靜!”鄒毅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瞥了一眼鄒毅,鄒毅示意我繼續向前,我緩緩的邁出第二步,這一步我故意邁得很慢,幾乎在我腳落下的同時,鄒毅自言自語地說道:“當墨家後人邁出第二步的時候,世界將會迎來光明!”

他的話音剛落,隻見我的腳底的台階上忽然冒出了一股綠色的火焰,那綠色的火焰順著棧道兩旁快速向前燃燒著,接著整條棧道都被照亮了,大概一分鍾左右,整個墓室都完全呈現在了綠色的光中,這時候我們才將眼前的整個墓穴看個清楚。

原來這個墓室從上大小大概有數百米之高,我們下麵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色深坑,棧道的入口正好在深坑的正上方。而深坑的周圍則是一圈黃金棺槨,那圈黃金棺槨在綠色的光線下顯得格外詭異,在黃金棺槨的外麵是十幾個巨大的黑色石雕,所有的石雕都背對著我們,像是在保護著深坑棧道,而在石雕的外圍則是幾圈排列整齊的棺槨。

順著棧道向上望去,隻見棧道曲曲連環,連接著鑲嵌在這個錐形墓室四壁的一座巨大的建築。古爺抬起頭望著眼前的建築癡癡地說道,“太壯觀了,實在是太壯觀了,你們看這就是李白的墓室,長生殿!”

“長生殿?”我們三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同時望著棧道連接的第一座建築,隻見這座建築整體依舊呈黑色,很像是一座塔,塔的四周雕刻著各種動物的形象,塔門前有一個巨大的鐵門,鐵門緊閉著。

而在這個建築的正上方,懸掛著一座錐形的建築,這座錐形建築的頂端鑲嵌在墓室的最頂部,整體像是一個錐形的鳥籠,鳥籠的建築有兩個棱,全部是用黃金製成,在綠色的光線中灼灼生輝。

“走吧,隻要穿過長生殿,我們就可以到達機關龍城了!”鄒毅說著輕輕推了推巫媛媛,我冷笑了一聲緩緩邁開步子向前走了過去。沿著棧道一直走到長生殿那扇巨大的鐵門前麵的時候,我們停下了腳步。這扇鐵門關閉的嚴絲合縫,根本無法進去,而在鐵門的正前方有一個小小的祭壇,祭壇上麵時一刻金色的頭顱,這顆頭顱看上去十分詭異,一隻眼睛睜著,而另外一隻眼睛則是缺失的。

我們站在那顆黃金頭顱前麵看了良久,這時候鄒毅緩緩走了過來,他走到我麵前,伸手從我的口袋中摸出一件物事,我一皺眉下意識地向後退,誰知鄒毅已經將手伸了出來,原來鄒毅拿出來的竟然是那枚七星踏月。古爺自信滿滿地笑著,雙手拿起七星踏月將那刻眼睛放在黃金頭顱缺失的眼窩裏,他輕輕轉動了一下鬼眼,隻見七星踏月發出“吱吱”的聲響,緊接著一陣隆隆的轟鳴聲從眼前的大門後傳來,眼前長生殿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鄒毅這一番操作登時讓我驚住了,我之前隻是在《墨經殘卷》看過這七星踏月是來自機關龍城的精密機要,但是因為看不到殘缺的部分,沒想到這七星踏月竟然會是李白墓室長生殿的鑰匙。

鄒毅在我的震驚之中從我身邊走過,徑直走進了長生殿的大門之中。我和明月,彌勒在鄒毅幾個保鏢的挾持下進入了長生殿。剛剛進入長生殿隻見內中漆黑一片,但是空氣中卻繚繞著一股淡淡的酒香,雖然我平日也會和三五知己小酌一些,但是對酒卻知之甚少,不過即便這樣我依舊能聞出這酒香濃鬱,絕對是上品好酒。

正在這時候鄒毅的隨從們已經十分熟練的拿出了強光燈,他們將強光燈排成一排,然後一起打開,瞬間整個長生殿被強光燈照徹得如同白晝一般。而眼前的景象簡直讓我們瞠目結舌,這長生殿內部氣勢宏偉,金碧輝煌,從入口處一直到長生殿的最裏端總共有三十六根齊腰粗的紅色石柱,這些石柱上麵雕刻著鎏金的三十六星官,這些星官神情各異栩栩如生。眼前是一條用紅石鋪砌而成的便道,宛若是紅色的地毯。而在便道兩旁有數十個封存完好的酒缸,這些酒缸的造型精致,那濃鬱的酒香便是從這酒缸裏散發出來的。

我們順著便道一路向前走,酒香越來越濃鬱,酒味之中伴著淡淡的花草的香味,濃鬱宜人。幾個外國佬看著旁邊的酒缸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怎奈鄒毅有了先前遇險的遭遇,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提醒過手下眾人不得輕舉妄動,所以雖然那些外國佬聞著酒香隻咽口水,但是卻礙於鄒毅的**威不敢造次。

彌勒平日便喜歡喝酒,而且這孫子除了正經事之外對所有的事情都非常感興趣,比如車,比如周易八卦,比如……酒。他聞著那酒香都快挪不動步了,一麵咽著口水,一麵可憐巴巴地盯著那些酒缸,對我低聲說道:“難怪曆史上有李白鬥酒詩百篇這樣的說法,如果把這樣的好酒給我喝上一口,我也能詩百篇。”

我鄙夷得瞪了彌勒一眼,說道:“我倒是不相信你能詩百篇,但是你肯定能濕百篇。”說著我瞥了一眼彌勒的褲襠,彌勒狠狠地白了我一眼,又將目光移向他心心念念的酒缸上。

而此時鄒毅已經帶著我們來到了這紅色便道的盡頭。隻見在紅色便道的盡頭是一尊高大的李白雕像,這雕像上的李白穿著長衫,迎風而立,頭發和胡子在風中飄搖,手中握著一支毛筆,眼神飄逸,真真便有幾份沈仙的飄逸。而在他雕像的麵前是一整麵黑色光滑的牆壁,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的東西。

鄒毅拿出手中的地圖仔細端詳著,半晌兒他招了招手將隨從叫到身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雖然鄒毅的聲音很輕但依舊沒有逃過我的耳朵。鄒毅告訴手下,按照手上的圖紙通往機關龍城的路應該就在這黑色的牆壁後麵,隻要炸開牆壁,前麵就是機關龍城的大門。

為首的手下聞言立刻點了點頭,開始準備。他們玩這一套早已經駕輕就熟,幾個老外一起上陣,開始在牆壁上開鑿洞口安置炸藥,不得不說這些老外在爆破這方麵還真的是很專業,他們采用多向爆破的原理,就是在牆上先開鑿幾個洞,然後放進炸藥,再一起起爆,這樣就可以既能炸開牆壁,又不會造成很大的破壞。之前他們就是這樣炸開第三代巨子之墓的壁畫的,本來這個方法屢試不爽,但是今天卻有些不一樣。這些老外在勢必前麵足足忙碌了半個小時,卻依舊沒有安裝好炸藥。

而此時龍城在望,鄒毅早已經迫不及待了,他焦躁不安地在我們麵前來回的踱著步子,不時向老外的方向張望。趁著這個時候我開口道:“老鄒,有個問題,我一直沒搞懂,不知道你能不能給我解惑。”

鄒毅聞言停下了腳步,先是瞥了一眼石壁的方向,見那些老外依舊在忙碌,然後略顯失望地扭過頭看著我說道:“什麽問題?”

“你剛才說我的命運是天機鏡早就預料到的,我很好奇,三百年前庚子之變的時候你的祖先鄒容明明沒有進入過機關龍城,如果沒有進入機關龍城他不可能見到天機鏡,就更不可能知道天機鏡預測了什麽,你又是怎麽知道的呢?”我皺著眉說道,其實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我一路,我始終想不明白。

鄒毅愣了一下,然後微微笑了笑說道:“沈老弟,你相信這世上有神的存在嗎?”

“神?”我詫異地望著鄒毅,不明白他這句話中的含義。

鄒毅點了點頭,神色凜然,一臉虔誠地說道:“是的,神,你相信這世上有神嗎?”

我搖了搖頭冷笑著說道:“如果這世上真的有神的話,他不應該第一個就懲罰你嗎?”

鄒毅聞言扭過頭看著我鄙夷地笑了起來,半晌兒他說道:“你以為我和你說的神是你從小人書裏看的那些神話故事嗎?你以為所有的神都像那些書裏描寫的那樣嗎?”

我不明就裏地望著鄒毅說道:“難道不應該是那樣的嗎?”

鄒毅無奈地長出一口氣說道:“沈老弟,你有沒有看過《西遊記》?”

我點了點頭說道:“三歲就開始看,到現在估計看了沒有一百遍,也有幾十遍了。”

鄒毅又是鄙夷的一笑,說道:“你說的是電視劇,我和你說的是《西遊記》的原著。其實在《西遊記》原著裏並不像你看的電視劇裏那樣,按照原著的描述美猴王孫悟空完全就是一個齜牙咧嘴的妖怪。而之所以會有你看的那種電視劇的原因,是因為那些神都是需要美化的。其實真正的神並非如此,他們也有美醜,也有喜怒哀樂,隻是他們掌握著一些凡人沒有的力量而已。”

我揣摩著鄒毅的話說道:“你不會告訴你,這一切都是你所謂的那些有美醜,有喜怒哀樂的神告訴你的吧!”

“不然呢?”鄒毅反問道,“不然你告訴我什麽人才能擁有預測未來的能力,如果沒有神,那你告訴我天機鏡是誰製造出來的?”

“所以……真的是你的神將這一切告訴你的?”我將信將疑地問道。

鄒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更確切的說是神指引著我們鄒家人,三百年前我的祖先鄒容就是在一個夜晚受到了神的指示,神告訴他,他是被神選定的人,是機關龍城的主人。但是沒想到當時的巨子卻違背了神的意圖,這才讓我的祖先鄒容耿耿於懷,最後在神的指引之下發動了庚子之變,要奪回神賦予他的權利。”

我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味。

這時候彌勒忽然插嘴道:“鄒老爺子,如果你的老祖宗真的是神選之人,那為什麽庚子之亂還會失敗啊?神為什麽沒有站在你老祖宗這一邊,而是站在了我鐵子祖宗那一邊啊?”

鄒毅被問得啞口無言,臉色鐵青,他詭辯道:“你懂什麽,這些都是神的安排。”

彌勒毫不示弱還要與鄒毅爭辯,可鄒毅早已經被激怒,拂袖而去,不再理睬我們。

明月自始至終一直皺著眉,直到這時才開口說道:“沈拓,你說他說的是真話嗎?”

我茫然地歎了口氣說道:“我也不太清楚,雖然他說天機鏡早已經預測到我們在一起了,但是這實在是沒有什麽說服力。”

“對對對,我估摸著這老小子十有八九是在框咱們。”彌勒猜測道,“如果說沈仙看過天機鏡我倒是相信,但是這老小子一會神啊,一會什麽神選之人啊,神神道道的,我覺得這老小子應該去檢查檢查腦子了。”

這時候明月皺著眉說道:“我倒是不真想,其實我覺得有可能真的存在某種力量,這種力量迷惑了三百年前的鄒容,引誘他發動了當年的那場庚子之亂。”

“倒是也有這種可能。”我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但是有一件事解釋不通,那就是庚子之亂的時候進入機關龍城的人隻有一個人,那就是沈仙,隻有他看到了天機鏡預測的未來,他看到三百年後的我會帶著一群人進入機關龍城。但是鄒毅卻說他的神預測到我們會在一起,這有些矛盾。”

明月點了點頭說道:“是啊,這一點我也有點想不通。”

“難道沈仙和鄒毅口中的神是一個人?”彌勒說完自己都覺得荒唐,立刻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胡說的,我胡說的。”

我和蔣明月不約而同地白了彌勒一眼。

這時候已經足足過去了半個小時,可是那些原本安裝炸彈手法嫻熟的老外們卻依舊沒有準備好,早已經焦躁不安的鄒毅怒氣衝衝地走到那些老外前麵,麵沉似水地說道:“怎麽回事?怎麽還沒有安裝好?”

為首的老外一麵不停地和鄒毅比劃著,一麵烏拉烏拉說著一口我根本聽不懂的外語。彌勒好奇地盯著那群老外,然後輕輕地捅了捅明月說道:“明月,你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嗎?”

明月點了點頭說道:“那個老外說這牆壁不知道是用什麽材料製成的,非常堅硬,已經斷了幾根鑽頭,他嚐試了好幾種方法都沒有在牆壁上鑿除安裝炸藥的地方。”

彌勒皺了皺眉說道:“這牆壁究竟是什麽玩意製成的,怎麽連鑽頭都鑽不開啊!”

鄒毅聽完老外的敘述之後,也用流利的英語和那個外國人交流著。彌勒又問道:“現在呢,那老小子和老外說什麽呢?”

“C4,鄒毅說用C4貼在牆壁上試試看。”明月盯著眼前的人翻譯道。

“哦,我知道這種炸藥,以前在電影裏經常看到,就是直接貼在上麵,然後遙控引爆的那種炸藥吧?”彌勒興奮地說道。

蔣明月點了點頭,說道:“但是那老外顯然對鄒毅的意見並不是太認同,他認為這牆壁太厚,C4的威力根本不可能破壞牆體,不過鄒毅一直在堅持。”

隻見這時候那老外無奈地搖了搖頭,從口袋中拿出幾枚C4固體炸彈,然後在牆上畫了一個長方體的形狀,將C4貼在長方體的死角,鄒毅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快步向後退。我們幾個人也跟著一起後退,當所有人都撤退到了安全位置的時候,為首的老外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隻聽“砰”的一聲,一股衝擊波坡麵而來,接著整個墓室都在衝擊中微微顫抖了一下,與此同時牆壁前麵騰起一陣煙塵,緊接著一股淡淡的硫磺味衝進了鼻腔,讓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鄒毅見爆炸結束快步向前走去,這時候淡淡的煙塵已經散去,可是當他來到牆壁前麵的時候登時整個人都怔住了,眼前的情況比之前那個外國佬預料的還要糟糕,這C4固體炸彈不但沒有將牆壁炸開,甚至牆壁上連一丁點破損的痕跡都沒有,似乎這牆壁將所有的能量都吸收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