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四象石門
“這是什麽?”孫武好奇地問道。
我搖了搖頭:“之前沒見過!”
“這裏也有!”李夢怡此時已經將手電移向了隧道底部的角落中。
我和孫武低下頭,隻見在隧道底部的兩側也有幾排凸起,隻是這些凸起比頭頂上的要少的多,不過相較於穹頂上的凸起卻大了不少。我走到牆角出,仔細端詳著那些凸起,這個距離我終於看清楚這些黑色的凸起原來是一尊尊雕刻精美的石蟾蜍,這些蟾蜍的做工精細,活靈活現,尤其是那一雙雙黑黢黢的眼睛十分有神,宛若是在盯著我們一般。
“這些是裝飾品嗎?”李夢怡說話間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那些蟾蜍雕塑,我急忙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夢怡的手,凜然道:“不要碰!”
李夢怡滿腹狐疑地望著我,問道:“怎麽了?”
我搖著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我也說不清楚,但是這地方到處都透著一股子古怪,在沒有弄清楚之前還是盡量不要隨意觸碰這裏的東西為好!”
李夢怡這才一臉惋惜地跟著我們繼續前行。
我唯恐李夢怡會禁不住觸碰那些蟾蜍雕像,於是輕輕拉著她的胳膊跟在孫武的身後。隨著我們走的越來越深入,我發現這蟾蜍雕像越來越多,這些雕像的排列看似雜亂無章,卻似乎又是遵循著某種規律,隻是一時之間我也想不明白。
大概五分鍾之後,一扇光滑厚重的石門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這扇石門自上而下有三米多高,通體黢黑,與隧道契合得極為緊密,沒有絲毫縫隙。石門的死角與洞穴的鏈接處雕刻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隻獸頭,四隻獸頭正對著石門正中,而在石門的正中央鑲嵌著一隻拳頭大的蟾蜍,這隻蟾蜍在手電的光線下散發著幽幽的綠光,宛若是繚繞在身上的一小團綠色的薄霧,一雙烏金色的眼睛微微凸起,盯著隧道的正前方,蟾蜍的身下雕刻著數條橫縱錯綜的溝槽,這些溝槽一直向外發散,連接著四隻神獸。
“這是什麽?”李夢怡滿腹狐疑地問道。
“四象門!”我脫口而出。
“四象門?”孫武好奇地盯著我問道。
“所謂四象就是傳說中的青龍白虎朱雀玄武!”我指著石門四角上向前的那四隻獸頭說道,“四象門實際上是根據這四象的變化創造出來的一種十分精密的鎖。”
“沈拓哥你有辦法解開嗎?”李夢怡問道。
“我之前隻是在《墨經殘卷》上見過一些關於四象門的記載,實物還是第一次見!”我拄著下巴,端詳著那扇門,沉吟了片刻說道,“根據殘卷上的記載這四象門在啟動之後會產生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種形態,想要打開這扇門,就要分別破解這四種形態下的四扇門。”
“也就相當於這四象門內包含著四扇門,隻有打開這四扇門才算是徹底打開了四象門,對不對?”李夢怡若有所思地說道。
“嗯,可以這樣說!”我的肯定讓李夢怡開心的揚起了嘴。
“我有點不明白,既然是四象,那中間的那隻蟾蜍是什麽意思?”孫武抱著肩膀,盯著四象門中間的那隻蟾蜍疑惑地說道。
“我想這應該就是開啟四象門的機要!”我揣測道,“一旦機要被觸動,那麽四象門的機關也會跟著啟動!”
李夢怡聽得兩眼放光,迫不及待地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為什麽不試試?”
孫武也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一口氣,邁步緩緩走到那扇四象門的正前方,孫武和李夢怡自覺地將兩束手電光射了過來,借著燈光我仔細端詳著眼前的四象門,然後微微閉上眼睛,腦海中回憶著之前在《墨經殘卷》上看到的關於四象門的記載。
大概一分鍾之後,我猛然睜開眼睛,伸出手一點點的靠近眼前那隻翠綠色的蟾蜍,李夢怡和孫武兩個人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他們秉著呼吸,圓瞪著眼睛盯著我的手。當我的手指剛剛觸碰到那隻蟾蜍的一瞬間,一股逼人的冷氣順著我的指尖瞬間流遍了我的全身,我不禁打了一個寒噤。
我輕輕舔了舔嘴唇,手指微微用力,那蟾蜍忽然“呱”的叫了一聲,聲音在這寂靜如墳墓的隧道中顯得格外刺耳,我嚇得立刻縮回了手,而與此同時那隻蟾蜍正在緩緩地向石門內中縮了回去。
我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當那隻蟾蜍完全陷進了石門之後,留下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原型洞口。我們幾個人望著那個洞口麵麵相覷,忽然,一股綠色的**從黑孔中流淌了出來,順著石門上的溝槽快速流動著,宛若是一條通體翠綠色的蛇一般,而隨著它的流動,地麵發出了輕微的震動,隧道上的塵土撲簌簌的落在了我們的身上。
我們三個人一麵望著眼前的“綠蛇”,一麵拍打著身上的塵土。正在這時候孫武忽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你們聽到什麽聲音了嗎?”
我和李夢怡也跟著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豎著耳朵靜靜地諦聽著隧道內的動靜。
幾秒鍾之後李夢怡忽然一臉驚慌地說道:“水聲,是流水聲!”
“這裏怎麽會有流水的聲音?”孫武一頭霧水地望著我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一滴水從隧道頂端滴落下來,堪堪落在了孫武的臉上。孫武下意識地擦了一下臉,此時水流聲越來越大,正是從頭頂上傳來的,我們三個不約而同地抬起頭向隧道穹頂的方向望去,瞬間我們三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此時頭頂上的那些雕刻蟾蜍忽然全部張開了嘴,無數的水柱從它們的口中噴射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李夢怡驚慌失措地用手遮著頭說道。
我登時恍然大悟般地說道:“是機關,這四象門開啟的機要也是開啟這隧道的機要,一旦四象門的機要開啟,這裏的機關也一並被打開了,如果我們不能在這裏被淹沒之前打開四象門的話,估計也要被活活的淹死在裏麵!”
“啊?”李夢怡驚訝地張著嘴。
正在這時候石門上傳來了“隆隆”的響聲,我們順著響聲望去,隻見此時牆麵上的那條“綠蛇”已經順著石牆上橫縱的溝槽鑽進了石門右上角白虎頭中。一瞬間那白虎睜開了眼睛,露出了一雙青綠色的眼珠,緊接著白虎頭居然開始沿著溝槽向中間黑孔的方向移動。片刻之後白虎頭移動到了黑孔上方,緊接著整座石門上麵出現了數十個拳頭大小的方形凸起。
“這些是什麽?”孫武望著石門上的方形凸起異樣地問。
我盯著眼前的白虎門,心中默數著上麵方形凸起的數量,冰冷的水不斷地從頭頂上淋下來,此刻隧道內的水早已經沒過腳踝,孫武見我沉默不語,心中暗暗著急,卻也不敢再說話,隻是和同樣心急如焚的李夢怡對視了一眼,接著兩個人將目光都匯聚到了我的身上。
“這應該是二十八星宿圖!”沉吟半晌我開口說道。
孫武和李夢怡聞言麵麵相覷。
忽然李夢怡興奮地說道:“我明白了,根據古代陰陽學的記載,白虎星象是由二十八星宿之中的西方七宿組成的,他們分別是奎、婁、胃、昴、畢、觜、參。”
“對!”我笑著點了點頭,定睛尋找著代表著這幾顆星宿的方塊凸起,然後伸出手輕輕按下,方形凸起隨之緩緩陷入到了白虎門中,而同時黑色的方形凸起轉而變成了白色。
“變白了!”孫武警惕地提醒道。
“白虎星宿代表著西方,西方在五行中屬金,代表的顏色是白。”李夢怡如數家珍的解釋道,當她見我和孫武都用一種詫異的眼神望著她的時候,她急忙解釋道,“我從小對國學的東西就很感興趣,陰陽學和星宿學是國學的基礎。”
我微微點了點頭,伸出手繼續按照白虎星宿在二十八星宿中的位置一一按下,很快七塊方形凸起都變成了白色沉了下去。緊接著我們的耳邊傳來了一陣“哢哢”的聲響,旋即白色的虎頭慢慢沉入到了石門之中,石門恢複到了之前的樣子,頭頂上水流的速度驟降。
“厲害!”孫武見我解開了第一道門讚不絕口地說道。
李夢怡激動地拍著手。
隻有我高興不起來,這道門之所以能夠破解,一方麵是自己之前在《墨經殘卷》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還有就是李夢怡在一旁的提示。不過根據殘卷的記載,四象門的四扇門會越來越複雜,破解的難度也越來越大。
正在我思索的時候,那條“綠蛇”再次從黑空中鑽出來,順著石門上麵縱橫交錯的溝槽快速的移動著。
這次又會是什麽門呢?
很快那條綠蛇鑽進了一側青龍的頭顱之中,和上次一樣,在“綠蛇”鑽進去之後,青龍立時睜開了雙眼,然後頭顱快速從門的一角移動到了中心的位置。在一陣輕微的震動聲之後,那扇石門再次變幻了模樣,遇上一次不同的是眼前的石門上瞬間出現了一個圍棋棋盤。
“是棋盤?”孫武茫然地望著那扇石門說道,“怎麽沒有棋子?”
石門像是聽懂了孫武的話一般,再次發出一聲輕微,緊接著無數的黑白棋子出現在了棋盤之上,黑白棋子前牙交錯,幾乎占據了整張棋盤。
“嘿,這真是奇了怪了啊!”孫武望著眼前的棋盤使勁的撓著頭,“既然這一關是讓咱們下棋,可為什麽棋盤是滿的啊?”
“沈拓哥,你知道這是什麽意思嗎?”李夢怡也是一臉不解地問道。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實在是想不明白這青龍門和這棋盤究竟有什麽關係?而此時隨著青龍門的出現,我們頭上的水珠明顯比剛才要大了很多,頃刻之間隧道裏麵的水已經快要沒過膝蓋了。
“棋盤,青龍!”我心中暗暗琢磨著這兩個詞,忽然我的腦海中閃過了什麽,“我明白了!”
李夢怡和孫武兩個人同時望向我。
我激動地指著門上的那張棋盤說道:“這是珍瓏棋局!”
“對啊,我怎麽你沒想起來!”李夢怡恍然大悟地盯著眼前的黑白棋子說道,“這就是珍瓏棋局!”
“你們兩個懂圍棋嗎?”孫武疑惑地望著我和李夢怡說道。
我慚愧的搖了搖頭說道:“小時候在父母的威逼利誘之下去過幾次少年宮,聽過幾節課,那時候的圍棋老師據說是一個退役的國手,他給我們講過一點,不過現在已經記得不太清楚了,隻是依稀記得他說珍瓏棋局是圍棋中的一種極高的境界,一般人很難破解!”
“那你呢?”孫武將頭轉向了一旁望著棋盤出神的李夢怡,隻見李夢怡此時全神貫注地盯著黑白棋子,像是全然沒有聽到我和孫武的對話。
幾秒鍾之後,李夢怡忽然開口幽幽地說道:“所謂的珍瓏棋局指的是一種雙方膠著的對峙狀態,就像眼前的這局棋,黑白棋子犬牙交錯,雙方實力各不相讓,難分高低。此時此刻走對一子就全盤皆活,走錯一步則兵敗如山。”
“你看得懂?”我好奇地望著李夢怡問道。
李夢怡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眼前的棋局,“現在黑白雙方都將對方逼入了絕境,可以說雙方都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在所有的戰場上雙方都打的十分膠著,寸步不讓!”
“那依你看該如何擺脫這種局麵呢?”我好奇地問道。
李夢怡忽然抬起纖纖玉手,伸手指了指黑白棋子中間的一個空位說道:“在這裏落子!”
我順著李夢怡的手指望去,不禁皺了皺眉,雖然我隻學過幾天的圍棋,但是基本的棋理還是懂得一些的,李夢怡手指的地方是黑白棋子纏鬥的最焦灼之處,可即便雙方在此處寸步不讓,寸土必爭,但是唯獨那個地方雙方都自然而然的避開,因為那是一步死棋,誰占了那個位置,必定在此處落於下風,全軍覆沒。
我將自己的擔憂告訴了李夢怡,李夢怡莞爾一笑說道:“沈拓哥你說的固然沒錯,但是現在的這種狀態,雙方膠著,難分高下,究其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雙方太注重一城一地的得失,而縱觀全局,如果此時放棄這片棋子的話,對方必定掩殺過來,這時候我們就可以抽出兵力直搗黃龍!”
李夢怡指著對方的氣眼說道。
我皺著眉沉吟著,一麵盯著眼前的棋局,一麵想著李夢怡說的話。的確如李夢怡所說,此時雙方這種難分高下的原因正是因為太注重局部的得失,想要破解珍瓏棋局就首先要打破這僵持產生的“平衡”,而打破這種平衡談何容易,誰先邁出這一步,那麽就意味著要露出破綻,必定會在短時間內落於下風,但是從長遠來看,雖然失去了一部分地盤,但是相應的騰出了時間,可以趁著敵方空虛,趁虛而入……
“啪啪啪”我讚歎地拍了拍手。
孫武聽得一頭霧水,見我拍手稱讚,不禁詫異地說道:“小沈哥,這小丫頭說的都對嗎?”
“一點沒錯!”我點了點頭說道,“所謂舍得舍得,這棋局上的黑白二字都不願意舍棄,而且兩者的實力相當,最終才造就了珍瓏棋局這種困窘的局麵,然而兩個人都忘記了,想要贏得全局的勝利,必須要放棄一些眼前的得失,所以剛剛李夢怡的那一步雖然看似凶險無比,卻也是製勝的唯一辦法!”
孫武聞言不禁對李夢怡挑起了大拇指,讚許地說道:“厲害!”
李夢怡羞赧地擺著手道:“隻是恰好懂一些皮毛而已,既然知道了破解的辦法,事不宜遲,沈拓哥,咱們趕緊試試吧!”
李夢怡說著瞥了一眼腳下的水,此時隧道裏的水已經摸過了膝蓋。我點了點頭,急忙上前兩步,然後將手按在了李夢怡所說的空位上,隨著我的手指落下,棋盤上的空地立刻變成了白色棋子的模樣,旋即在一旁的空地上出現了一顆黑色的棋子,緊接著一條綠色的青龍從棋盤上冒出來,頃刻之間將眼前一片白色棋子吞沒。正在這時候我急忙在棋盤一角的空地按了一下,一顆白子出現在棋盤上,登時阻止了青龍的進攻,青龍在棋盤上繚繞幾圈,忽然昂起頭咆哮了一聲,然後化作了一道綠光消失不見,隨後整個棋盤開始快速的坍塌陷落,最後完全消失在了石門上,而與此同時在石門中央的青龍頭顱上那雙綠色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澤,變成了一片死灰,慢慢的陷入到了石門之中。
現在已經解開了白虎和青龍兩道機關鎖,隻剩下最後兩道機關鎖了。我和李夢怡對視了一眼,暗暗驚歎這女孩子雖然看上去弱不禁風,但沒想到居然對國學如此精通,當初帶上她的時候還唯恐是個拖油瓶,沒想到現在倒是幫了大忙,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此時“綠蛇”再次從石門中間的黑空中冒出來,然後順著石門上橫縱的溝槽快速的遊弋著,頃刻之間鑽進了朱雀的頭顱之中,朱雀頭顱順著溝槽移到了正中,緩緩睜開那雙翠綠色的眼睛,忽然那朱雀猛然仰起頭來鳴叫一聲,整顆頭顱都燃燒了起來,我們三個人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兩步。這時候朱雀的脖子左右搖晃著,像是在拚命掙紮著一樣。片刻之間大半個燃燒著的身子從石門裏鑽了出來,眼前的一切簡直太讓人不可思議了,完全不遜於任何國外的大片,可是比那些科幻大片來的更真實,因為我們能夠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身上的火焰散發出來的灼燒感。
“退,退!”孫武擋在我和李夢怡前麵,盯著眼前即將從石門中鑽出來的朱雀緊張地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那隻朱雀已經完全從石門中鑽了出來,它揮動著帶火的翅膀徑直向我們的方向飛了過來。我們三個人不約而同地低下頭,朱雀擦著我們的頭頂飛過,向隧道的一頭飛了過去。
這時我們才抬起頭,隻見那隻朱雀一直在我們的頭頂上盤旋著。
“這鬼東西是真的假的?”孫武問道。
我一時也不敢確定,之前並未在殘卷上見過相關的記載,此時水聲越來越大,看來這機關是約到後麵的關卡水流的速度越快。必須要趕緊破解了這扇門,否則的話就算是不被朱雀燒死也會被灌進來的水淹死,用後來孫武的一句話就是我們這才是真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呢。
想到這裏我急忙扭過頭向石門的方向望去,隻見此時石門上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
這世上最難破解的難題是什麽?那就是根本沒有題麵的題。
此時孫武也發現了這個致命的問題,他驚慌地望著我問道:“小沈哥,這……這是怎麽回事?”
“小心,它過來了!”李夢怡忽然驚呼道。
我和孫武同時扭過頭向朱雀的方向望去,隻見此時那隻朱雀正揮著燃燒的翅膀向我們猛撲過來,我們急忙躲進了水中,朱雀鳴叫一聲從水麵上掠過,水麵即可沸騰了起來。
它在我們的頭頂上方盤旋著,似乎一定要致我們於死地。我們浸在水中秉著呼吸,眼睛死死地盯著頭頂上盤旋著的朱雀。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我一直不停地在腦海中尋找著答案,朱雀,代表著炎帝和南方七宿,是南方之神,於八卦為離,五行主火。無數的念頭從我的腦海中閃過,但是該如何打開這扇門呢?
水流聲越來越大,轉眼之間已經沒過了我們的腰,估計用不了一時半刻,整個隧道就會完全被頭頂上灌進來的水吞沒。
朱雀在我們的頭頂上盤旋幾圈,再次向遠處飛去。我們三個人趕緊躍出水麵,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孫武一麵喘息著一麵問道:“小沈哥,怎麽樣?想到辦法了嗎?”
我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籌莫展地搖了搖頭。
這時候孫武向我身後的李夢怡望去,詢問道:“丫頭,你呢?有沒有什麽辦法?”
李夢怡可能是嗆了水,咳嗽了一陣說道:“就算是我們知道關於朱雀的所有典故,但是……”李夢怡又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石門說道,“石門上什麽都沒有,咱們怎麽破解啊?”
孫武看著我們身後的那扇石門,狠狠地說道:“早知道這樣,當初就該帶上一些炸藥,管他什麽四象門,五象門的都讓它灰飛煙滅!”
這時候朱雀再次向我們的方向撲了過來,孫武咬著牙狠狠地說道:“老子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個什麽鬼東西!”
說完孫武深吸了一口氣,身體筆直地擋在我前麵,圓瞪著眼睛,緊握著雙拳,似乎要與朱雀殊死一搏。此時朱雀已經俯衝了下來,它的目標正是最前麵的孫武,就在它即將撞上孫武的一瞬間,我猛然向前,將孫武撲倒在了水中,而此時那朱雀卻不偏不倚地撞在了我的身上,然後居然沒有了蹤影。
孫武嗆了一口水,急忙轉身見我沒有異樣,驚訝地說道:“小沈哥,朱……朱雀呢?”
早已經被剛才一幕驚呆的李夢怡顫抖著伸出手指了指我,嘴唇輕輕囁動著道:“進……進沈拓哥身體裏了!”
孫武聞言立時一臉驚慌,他關切地望著我問道:“小沈哥,你……覺得怎麽樣?”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異樣,難道剛才我們所看到的都是幻象嗎?正在這時候我忽然感覺胸口傳來一陣灼燒感,就像是有一團火在我的身體裏燃燒著。
“啊!”我用手捂著胸口痛苦地呻吟著,孫武剛要上來扶我,隻見我的身上忽然也燃起了大火,即便是浸在水中的部分也跟著燃燒了起來,我感覺皮膚出來一陣陣熱辣辣的疼,可是皮膚卻沒有灼傷的跡象。
不一會兒胸口的疼痛感漸漸緩解,我緩緩站起身來,望著身邊兩個被眼前一幕驚得瞠目結舌地兩個人,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燃燒的雙手,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宛若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小沈哥,你怎麽樣?”孫武緊張地望著我問道。
“我還好!”雖然我嘴上這樣說,但是身上依舊傳來陣陣的熱辣辣的疼,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我百思不得其解地扭過頭正好看見之前那扇黑漆漆空空如也的石門,而此時這扇門金光四溢,流光溢彩,無數條金水從上麵緩緩流淌下來,在這金水之中居然有一個圓形的機要。
“你們看見了嗎?”我癡癡地盯著那扇金光四溢的門說道。
“什麽?”孫武和李夢怡兩個人麵麵相覷地問道。
“門,那扇金色的大門!”我極力想要描述出來,可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眼前這扇進門震撼得有些詞窮了!
“金色的門?”孫武一臉驚訝地說道,“我們麵前不是還是那道黑色的石門嗎?”
孫武的話讓我愕了一下。
“我好像明白了!”李夢怡恍然大悟般地說道,“這扇門與之前的兩扇門都不一樣,這一扇門是用來考驗開鎖人的勇氣的,隻有有勇氣與朱雀奮力一搏,不顧生死的人才能與朱雀合為一體,才能看見那扇門!”
我微微點了點頭,不管李夢怡說的正確與否,現在那扇門就在我的麵前,我深吸了已經口氣,咬著牙忍著身上的疼痛,向前麵的那扇金色的大門走去。來到金色大門前麵,我伸出燃燒的雙手用力扭動著門上的機要,那金色的機要緩緩轉動,旋即我身上的火焰順著胳膊轉移到了金色的大門上,當我身上的火焰熄滅之後,眼前那扇石門也完全燃燒了起來,石門上的火焰就像是有生命一般地快速向中間收縮,最後完全縮進了中間的那朱雀的口中。這時候朱雀的雙眼漸漸失去了光澤,慢慢陷進了很色的石門之中。
“剛剛咱們見到的是真的還是幻覺?”孫武不禁詫異地問道。
我和李夢怡麵麵相覷,李夢怡想了想說道:“假到真時真亦假,真到假時假亦真,真真假假誰有能說得清呢?”
孫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的確如此,現在既然已經破解了朱雀門,那麽再追究真假也就沒有什麽意義了。我們三個人諱莫如深地相視而笑,扭過頭那綠蛇已經鑽進了玄武頭顱之中,這是四象門的最後一關,破解了玄武門之後我們會麵對什麽呢?
頭頂上的水越來越洶湧,此時已經水流如注,眨眼之間已經沒過了我們的胸口。
而此時玄武頭已經移到了石門的正中,眼前的石門忽然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龜殼模樣,奇怪的是玄武的頭是反著的,頭頂朝下,下顎朝上。
“這顆頭顱怎麽是反著的?”孫武疑惑地問道。
“或許這就是打開玄武門的機要!”我揣測道。
“什麽意思?”孫武不解地問道。
我沒有回答孫武,徑直走到已經沒在了水麵以下的玄武頭前,雙手抓住玄武的頭拚命的扭動著,可是這玄武頭就像是鏽死了一般,居然紋絲未動。
“我明白了!”李夢怡說道,“既然剛剛的那一道門考驗的是勇氣,那麽這一道門會不會是考驗力氣的呢?”
我對著李夢怡會心一笑。
孫武立刻明白了過來,快步走到我身邊,我們兩個人一起用力扭動著那顆玄武頭,可是玄武的頭依舊一動不動。此時灌進來的水已經沒到了我們的頭頂,李夢怡扶著牆壁勉強將頭露出水麵艱難的呼吸著。
我和孫武從水下遊上來,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潛入到了水中,拚盡全力用力扭動著那顆玄武頭,這時候玄武頭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玄武的眼睛緩緩睜開了一道縫隙,一道綠光從裏麵露了出來,可是當我們稍一放鬆,玄武頭便立刻又回到了原位,而玄武的眼睛也再次緊閉了起來。
我指了指頭頂,示意孫武上去換氣。
當我們來到水麵上的時候才發現,隻是短短十幾秒的時間,水麵已經快接近隧道的穹頂了,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恐怕一會兒我們再上來連換氣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們三個人浮在水麵上,我和孫武對視了一眼,然後不約而同地潛入到了水下,用力的扭動著那顆玄武頭,我們兩個人都拚勁了全力,胳膊上的情緊繃出,那玄武的頭跟著緩緩轉動著,眼睛一點點的睜開。可是很快我們的力道就已經快耗盡了,正在這時候李夢怡也遊了過來。
我和孫武都是一怔,李夢怡對著我們兩個點了點頭,接著我們三個人一起用力,玄武頭再次緩緩轉動了起來,眼睛越睜越大,當玄武的頭轉了半圈之後,忽然我們手上輕鬆了許多,那玄武的頭居然自己轉回到了原位。
與此同時地麵發出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隧道底部牆角的那些大型蟾蜍全部張開了嘴,而上麵的那些蟾蜍則全部閉上了嘴,水麵開始快速下降。一會兒工夫,整個隧道的水便全部被抽光了,隻剩下我們三個人如同落湯雞一般地站在那扇石門前。正在這時候,玄武頭微微震動了一下,陷入到了石門之中,那條綠蛇再次從黑孔裏鑽了出來,它順著石門上的溝槽一直遊弋到石門的死角,當綠蛇消失在石門上的時候,地麵忽然劇烈的震動了起來,宛若是地震一般,我們急忙向隧道兩側躲避。而與此同時,石門開始緩緩的向一側移動,一束光從石門和牆壁的縫隙中射了出來,孫武警覺地握緊了拳頭,目光炯炯地盯著正前方。
隨著石門和牆壁的縫隙越來越大,一個圓形的石室出現在了我們的麵前。在這石室的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翠綠色的蟾蜍,這蟾蜍有兩米高,蹲在下麵的石座上,昂首挺胸,雙眼凝視正前方,口中銜著一顆拳頭大小通體黢黑的珠子,在蟾蜍的正下方有一個圓形托盤,托盤一段連接著一個軌道,在軌道之中還有三顆顏色不同的珠子。
“這應該就是四象門的龍心!”我盯著那隻巨型蟾蜍說道,“這裏不同顏色的珠子代表著不同形態的門,最後一扇是玄武門,所以是黑色的珠子!”
孫武走到蟾蜍麵前,伸出手拍了拍眼前翠綠色的蟾蜍,蟾蜍身上發出甕聲甕氣的響聲,聽聲音應該是用生鐵鑄造而成,內部是空心的。這樣一尊巨大的蟾蜍少說也有千八百斤的重量,我暗暗地想著向門口的方向瞥了一眼,心想這麽窄的隧道口,當初是如何把這件龐然大物搬運進來的呢?
走進蟾蜍能夠聽到輕微的溪水聲,這聲音是從蟾蜍的石座下麵傳來的,看來我一開始猜測的沒錯,這蟾蜍肯定是整個機關的龍心,這可龍心以底下暗河中的溪水作為動力,通過蟾蜍下麵的天衡與四象門鏈接。
我圍繞著蟾蜍轉了一圈,同時也將整個狹小的石室也打量了一遍,這石室隻有幾十平米大小,牆壁和地麵都是是用石灰岩堆砌出來的,這種石灰岩之前我們在懸崖上見到過,想必附近的山上都是這種石灰岩,可以就地取材,而且材料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在石壁的一角孫武發現了一行細密的小字,上麵寫著:四象機關鎖,始建於顯德元年,建成於顯德六年。
我和孫武兩個人對於曆史年號都是兩眼一抹黑,可李夢怡卻對此十分精通,這小姑娘如數家珍般地告訴我們顯德這個年號是屬於柴榮建立的後周王朝的,這個短命的王朝隻存在了六年,就因趙匡胤發動陳橋兵變被改朝換代了。
雖然我和孫武對後周王朝知之甚少,但是從李夢怡透露出來的時間線來說,這顯德年間應該是在唐朝和宋朝之間。之前蔣老爺子留下的那封信中曾經說過,這靈武村的第一任村長不是別人正是詩仙李白,李白是唐玄宗時代的人,看來當初李白當村長的時候,這機關係統還尚未完全建成。
不過孫武立刻提出了一個問題,他環視著這個狹小的石室說道:“看來小沈哥說的沒錯,這石室應該一直都有人在照看,否則經曆了上千年的曆史,這裏麵怎麽會纖塵不染?更何況越是精密的機關越是需要維護,當初咱們進入龍脊嶺的機關局的時候,雖然裏麵的人經曆了上千年已經化成了白骨,卻依舊有無數的伶人在裏麵維護著機關的正常運作,我想這裏的情況應該和四年前的龍脊嶺差不多,極有可能靈武村內的村民並沒有全部被屠戮,有一部分活了下來,隻是他們不願意再介入到任何紛爭之中,所以躲藏了起來,讓整個靈武村表麵上看上去像是一座荒廢的村莊。”
孫武的話固然和我一開始的想法一致,但是問題來了,那就是那些幸存者究竟躲藏在什麽地方?原本我以為進入這龍心內部即便不能將幕後黑手逮個正著,但是至少能得到一些蛛絲馬跡,但是現在看來我實在是有些低估了他們的警覺性,這石室很顯然是經過精心的清掃,別說是蛛絲馬跡了,就連一個腳印都沒有留下。線索到此為止算是徹底的斷了,我愁容滿麵地靠在巨大的蟾蜍雕像上,皺著眉思索著過往經曆的一切,難道一開始我的方向就是錯誤的呢?
兩個月之前,明月帶著一隊人尋找靈武村,但是三天之後卻神秘失蹤了。之後我們進入靈武村在祠堂中找到了明月他們最後的落腳點,從落腳點發現的物品來看,明月他們的第二次失蹤,應該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的突發事件,這種情況和我們昨天晚上遇見的慶幸極為相似。而從明月手機上的照片和日誌上來看,在此期間他們一定遇見了一個人,最初我猜測這個人一定和幕後黑手有關,隻要找到幕後黑手,那麽就可以找到明月一行人的下落。因此昨天晚上在我們遇見了囚籠機關的時候,我便留了一個心眼故意留下了一枚紐扣,果然今天在紐扣的附近發現了隧道,還有這巨大的龍心,前麵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然而現在我忽然感覺有些手足無措。
明月,彌勒,藍雨格失蹤的無聲無息,就像是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我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心中暗想,不對,我的方向沒有錯,人也不會憑空消失,我一定是遺漏了什麽重要的事情,這件事看似不起眼,卻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