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害人的過去
高杺和關組長來到了大洋物業的宿舍。很容易就找到了李健住的那間，因為隻有這間的房門是壞的。
這門是十幾分鍾前，那幾個找李健收債的人踹壞的。也就是現在蹲在暖氣旁邊的那幾個頭發五顏六色的家夥。
關組長坐到他們幾個旁邊：“你們幾個來這幹什麽？”
“我們剛剛都說了，怎麽還問啊。”說話的是個滿臉胡子的黃毛，很有點不耐煩的意思。
關組長對付這樣的人顯然是很有經驗：“那就是再說一遍。或者，咱們到重案隊裏再說也行。”
在這些普通的混混眼裏，“重案隊”這三個字還是有足夠威懾力的。這句話之後，他們立刻就變得非常配合。
他們幾個來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找李健要債。
在他們口中，李建這個人除了爛賭之外就再沒什麽大毛病。吃喝嫖賭就隻占了賭這一樣。不過這一樣李建倒是占得非常實在。
李建在外麵欠了不少錢，但因為還都算及時，所以還是一直都有人願意借給他。
關組長問他們：“上次見李健是什麽時候？”
胖子回答：“四天之前。”
四天的話，那就是失蹤的當天。根據李健同事的說法，李健是下夜班就離開的。
關組又問：“具體什麽時間？”
“大概上午九點多吧。”
“見麵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額....”黃毛遲疑了一下。
之前都是很普通的詢問，但他這一遲疑就讓情況變得不普通了。
關組長看向胖子的眼神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我叫關鵬，是重案堆二組的組長。一般的民間借貸或者打架鬥毆之類的案子不歸我們管。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這話說得很隱晦，胖子也是稍微琢磨了一下才明白關組長背後的意思。
重案隊不查小案子，不說實話的後果他們這些收債的小混混可頂不住。
胖子趕緊交代：“見李健是收利息。他給得很痛快，給完就走了，我們一根手指都沒碰他。兄弟們都可以作證。”
關組長問：“高利貸什麽時候開始四天就要收一次利息了？”
黃毛回答：“領導，我們真不是高利貸。三分五的利息，還不利滾利。我們已經是很良心的了。”
關組長問：“少扯這些沒用的。趕緊說，你們聽說什麽了？”
胖子說道：“李健借了很多錢，之前也就是勉強能夠維持著還上利息。可我們前兩天聽說，李健還了好幾家的本金。所以就趕緊來找他。”
高杺提出了一種可能：“突然變有錢了，是不是賭博贏了錢？”
胖子立刻就否定了這種可能：“莊家最多讓你小贏點緩兩口氣，怎麽可能讓你翻本。更何況李健欠得本金可不少。”
關組長問：“除了這個之外，你們還聽說什麽了。李健最近是不是跟什麽人走得很近？”
黃毛哭著臉說：“這個就真不知道了領導。我們就是幫人收點小賬，您看....”
關組長說擺擺手：“留個聯係方式你們就可以走了。啊對了，別忘了把門的錢賠了再走。”
幾個混混離開之後，關組長問幾人有什麽看法。
高杺說道：“這幾個人說的情況是條重要的線索，李健這樣的人突然有錢是非常可疑的。”
關組長也認同這個看法：“更加奇怪的是像李健這樣的爛賭鬼，有了錢竟然會選擇還錢而不是繼續去賭。這條線索你們要跟下去。”
兩人離開大洋物業宿舍，陳冬那邊傳來了消息：“檔案科那邊已經找到了當年槐樹溝一九九四年發生所有刑事案件的記錄。但裏麵並沒有發現與張自強和李健有關的記錄。”
關組長想了一下，說道：“把九四年所有發生在槐樹溝的刑事案件的案卷都調回來。另外再查一下張自強和李健當年和什麽人混在一起。”
“好的。”
高杺和關組長回到二組的時候，陳冬已經把資料都帶了回來。
看著被幾十份案卷堆滿的桌子，高杺不由感歎了一句：“這麽多！”
陳冬說道：“這已經很少了。槐樹溝地方不算大，一九九四年全鎮人口也才十幾萬。當年全鎮發生的刑事案件還不到二十件。這可是低於林城九十年代平均水平的。關組可是經曆過那個時期的，他可以證明。”
關組長點頭：“九十年代的社會治安是相對差一點。但我印象中也真沒有什麽特別的惡性案件。我看九四年一至四月的，陳冬你後四個月的，高杺看中間四個月”
按照關組長的命令，三個人分好了各自那部分。目測高杺這堆是最高的那一摞。
閱讀這些案卷，高杺真實的感覺到了十年前的那個治安“不太好”的時代。
現在極少會發生的惡性傷害案件，在那個時候卻是占了案卷的三成以上。其中的很大一部分都是發生在全體鬥毆的過程中。飛車搶劫，刨锛搶劫等等也時有發生。雖然之前在學校的時候也多少了解一些，但這種集中閱讀案卷還是給高杺帶來了不小的衝擊。
而在衝擊之餘，高杺卻並沒有發現與張自強和李健有關的案子。他不死心的又檢查了一遍，確認是真的沒有。
高杺抬起頭看向其他兩人。從他們的臉上高杺也看到了相同的結果：“怎麽會沒有呢？難道咱們的判斷錯了？”
陳冬糾正他道：“不是判斷錯了，而是排除了與刑事案相關的可能。”
高杺又問：“那我們接下來怎麽辦？不會是要去查民事案卷吧，那可要比這多很多倍。”
關組長說道：“這個辦法效率太低，我還是去找找當年槐樹溝那邊的片警聊聊。這個張自強二十歲出頭就當了雞頭，小的時候肯定不會默默無聞。而那個李健也肯定不是普通的賭鬼。這兩個被害人的年齡相仿，又都一個地方的人，大概率會認識甚至有可能就曾經混在一起。下一步的重點就是尋找兩個被害人的聯係。”
幾人分開之後，關組長又給陳冬布置了個任務。
“查一下高杺的檔案。還有打聽下他平日的表現如何。”
“你是想把他挖過來？”
“還沒想那麽遠，先了解一下。”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