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周英奇失蹤
搞定了手續之後，高杺拿著病例邊走邊看，很快就找到了九四年的那張診斷書。
記錄非常簡單，就一句話：
“患者精神遭受強烈刺激，建議休學靜養。”主治醫生的簽名是郭疏，時間九四年6月31日。
這個應該就是葉坤辦理休學手續用的那張診斷書。
診斷書上並沒有提議造成強烈精神刺激的原因。因為這會涉及到病人的隱私，所以應該寫在病例裏。高杺也的確在病例裏找到了關於診斷的部分，但寫得還是很簡單。
葉坤在九四年六月的某天目睹了一場嚴重的火災。火災中有一人死亡，這個人是葉坤認識並且熟悉的年輕女性。關於這個女性的名字，病例並沒有確切的寫出來。寫這個病例的人醫生還是郭疏。
再往前翻，高杺發現了葉坤外科病例。四肢的普通外傷，包括軟組織挫傷，拉傷和小麵積的燒傷。說明他應該是靠近過火場。
還是九四年的這個六月，那個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高杺把病例複印了一份然後把原件送了回去。這位負責檔案員檢查了原件之後，又跟高杺要了複印件，兩個印鑒在每一頁上都蓋了章。
走出醫院高杺就給關組長打電話，準備向他匯報病例的內容，可還沒等他開口，關組長就先通知了他一個突**況。
“半個小時之前，周英奇甩掉了監視的人。你立刻去找葉坤。我讓周率帶著搜查令過去跟你匯合，扣押調查葉坤的電腦。”
“明白，我立刻過去。”
路上高杺給周率打了電話直奔主題：“小說有沒有更新了？”
周率告訴高杺：“小說並沒有更新，但我跟網站後台確認過了，有一篇新的文章上傳。但因為科裏已經要求網站方把《複仇》的更新鎖定了，所以並沒有上傳成功。”
高杺又問：“那文章你看過了嗎？”
周率說：“沒有上傳成功我們這邊看不到，咱們隻能去作者的電腦上看了。”
高杺說：“你還有多久能到，我估計還有五分鍾到。”
周率卻說：“我已經到了。蹲點的同事說葉坤還在家裏，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高杺還能猜不到她想什麽，趕緊編了個理由阻止他：“必須要等我到。你一個網監科的不能單獨執行這種任務，這是紀律，你要遵守紀律。”
周率表示懷疑：“有這條紀律嗎？”
高杺立刻結束通話：“等我，馬上就到。”
油門幾乎踩到底，高杺的在三分鍾之內趕到了葉坤的小區。
剛下車就看到周率已經走到單元門口了。高杺趕緊追了上去。
雖然時間不長，但蹲點的人都已經把周邊的情況都摸清了。葉坤的家住在三樓中間那個門，有兩扇能跳人的窗戶。雖然跳窗可能性不大，但現在樓下已經有同誌在那邊守著了。
兩人走到門口的時候，周率壓低聲音問高杺：“咱們一會兒進去怎麽配合？”
高杺沒好氣的說：“現在想起配合了，你剛剛自己衝進來的時候想什麽了？”
周率小聲說了她的計劃：“葉坤現在還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打電話把他叫出來，我們就在單元門等著。他一出來就抓住他。你看這個計劃怎麽樣？”
高杺沒有讚同周率這個簡單粗暴的計劃：“咱們這次的任務不是抓捕葉坤，而是扣押調查他的電腦。現在葉坤還不是犯罪嫌疑人。咱們沒有手續，名不正言不順。”
周率明顯有些失望，但還是點頭表示明白，但馬上她就站到高杺的前麵：“既然不是抓人，而是調查電腦。那就是你配合我的工作，站我身後去。”
不給高杺拒絕的機會，周率就直接敲了那扇門。
“誰啊？胡豔芝沒在家。”門內傳出的正是葉坤的聲音。
“是我周率，我是來找你的。”
房門很快就打開，露出滿臉驚訝甚至還有點驚喜的葉坤。而當他看到周率身後的高杺之後，臉色瞬間一變。這變臉的速度之快，如果不是高杺始終在關注他的表情，還真有可能被錯過。
沉默片刻葉坤非常警惕的問：“你怎麽找到我家的？”
周率輕咳了一聲，表情嚴肅的說道：“我們是刑警隊的，今天到這裏是有個案子需要你配合調查。”
葉坤滿臉寫滿了震驚：“刑警隊？你不是那個，那個...”
周率亮出了自己的證件。
這一刻，高杺好像聽到了心碎的聲音。
高杺向葉坤展示了隊裏出具的搜查扣押手續以及兩個人的警官證。然後把手續交到了葉坤的手裏。
不要相信那些影視劇一晃就收起來的情況。不管是的搜查令還是拘捕令，都需要當事人認真閱讀並簽字。充分展示具有法律效力的文書，並讓當事人明白執行工作正當性則是必須的。
當然當事人也可以拒不簽字確認，但展示的這個環節是必須要充分完成的。所以警察在執法過程中原則上是至少要有兩個人的。而在執法記錄儀普及之後，這種原則的範圍就相應的縮小了很多，不過那就是很多年之後了。
此時此刻，在葉坤聽說要扣押電腦自後，他表現得非常激動：“要扣押調查我的電腦！不行，絕對不行！”
這一刻高杺莫名其妙的產生了一絲同情。坦白說，又有幾個人的電腦是不怕被查的。年輕男性的個人電腦裏多多少少都有點“學習資料”和“考研資料”之類的文件夾。
但同情歸同情工作歸工作，高杺嚴肅說道：“我們扣押調查的目標隻是你的電腦和與小說有關的資料。還請你能配合。如果你不配合的話，要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你聽明白了嗎？”
葉坤臉上寫滿了拒絕，但身體卻是從門口讓開了。高杺率先走進了屋子，立刻就聞到了一股老房子特有的味道。那是中陳舊的黴味，常年積累的油煙味，再加上下水道的臭味混合的味道。
高杺問葉坤：“哪個是你的屋子。”
葉坤指了下小屋：“這個。”
“如果你配合，就能給大家都省下很多麻煩。”
“要..要..要我怎麽配合？”
周率板著臉的說：“第一步就是先把電腦密碼告訴我。”
用密碼打開了這台老舊的電腦之後，周率把隨身攜帶的閃存盤插進了U口。這裏麵有她提前準備好的幾個功能實用的小程序。能夠幫助她快速的找到特定文件，隱藏的空間，還能恢複最近刪除的文件。
葉坤很關注正在操作他電腦的周率，同時也有些畏懼就站在他身邊的高杺。很快高杺就發現，他這種畏懼並不是害怕高杺這個人，而是單純不願意和陌生人接觸。
高杺問葉坤：“九四年你是在槐樹溝生活吧？”
葉坤回答：“是，怎麽了？”
高杺接著問：“想問一下，你對張自強，李健，汪平還有蓋麗麗這幾個名字有沒有印象。”
葉坤毫不猶豫的說：“沒有。”
高杺當然是不信的：“這麽肯定？不再想想？”
葉坤肯定的說：“不用想，我這個人內向，沒有什麽朋友。我連自己的同學都認不全，其他人就更不認識了。”
高杺冷笑：“好，就當你不認識。那咱們就聊聊九四年都發生事兒了吧。”
葉坤臉色一變不再出聲。
高杺當那不會放過他，逼問：“為什麽不會說話。”
“這是詢問，你必須要回答。”
“說話！”
“是不是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你知道我剛才去哪裏了嗎？我去醫院拿到了你的病曆，要不要我給你念一下？”
葉坤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非常痛苦：“我忘記了，我全都忘記了。”
高杺繼續施壓：“你現在可以不說，我可以去慢慢查。周警官接下來也可以搜索一下你電腦裏的**I啊,MPEG啊,RM啊這些格式的文件。比較大的JGP文件也可以看看。”
葉坤大叫：“不要！”
高杺也提高音量：“不要什麽？不要查還是不要的說？”
唉.....
一聲歎息，葉坤像個泄氣皮球般癱在了牆角。
葉坤捂著臉，聲音從指縫裏傳出來：“其實我也沒什麽必要瞞著，我能記起來的都寫在小說裏了。你們一看就什麽都知道了。”
從開始調查這個案子開始，九四年就是一直在反複出現的關鍵。九四年到底發生了什麽，就是高杺至今心裏最大的那個疑團。
而現在，癱在牆角的葉坤，開始講述他的一九九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