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借壽(13)

娃娃的事有了新發現,聶行風本來想第二天去找聶睿庭,誰知早上他剛起來,就聽到娃娃跟聶睿庭的說話聲,銀墨上班去了,魏正義和喬也不在家,隻有鍾魁在廚房裏忙活,給來拜訪的聶家二公子準備茶點。

“哥!”

聶睿庭正在跟兒子玩,看到聶行風,他打招呼。

聶行風看他臉色不好看,把娃娃抱過去,問:“爺爺有事?”

“爺爺挺好的,還說要出去旅遊呢。”

聶睿庭看看娃娃,欲言又止,聶行風便對孩子說:“小鬧鍾,到點了,去把張玄鬧起來。”

“好!”

娃娃從聶行風身上跳下來,一溜煙跑去了樓上,聶睿庭這才低聲說:“是顏開失蹤了。”

“什麽?”

聶行風愣住了,以顏開的法術,就算打不過對方,自保也是沒問題的,忙問:“他是不是去了哪裏,沒跟你打招呼?”

聶睿庭正要說,鍾魁端茶點過來,他又把話咽了回去,聶行風給他們做了介紹,對聶睿庭說:“都是朋友,不需要忌諱。”

“是啊是啊,我不會亂傳的!”為了證明自己的信譽度有多高,鍾魁又追加:“就算是馬先生問我,我也絕不告訴他!”

“土豆先生不會是真問了你什麽吧?”

漢堡本來打算出門,嗅到八卦氣息,又飛回來問。

“也沒問什麽,就是跟我打聽董事長和張玄最近怎麽樣,我就說還好啊。”

看來馬靈樞把鍾魁特意留在身邊,不是一點目的都沒有的。

聶行風沒感到驚訝,又問顏開的事,聶睿庭便把最近的經曆說了——

他雖然把兒子寄放在聶行風這裏,卻也沒鬆懈,還跟隨顏開去娃娃出現過的案發現場,希望找到蛛絲馬跡,但都沒有結果,後來聶睿庭發現顏開得心事重重的,尤其是他們在吊唁過林純磬後,顏開的表現就更奇怪,問他也不說,還一聲不響地離開,聶睿庭打電話也打不通,直到昨晚他才接到顏開的回電,說自己有事要查,讓他照顧好爺爺和娃娃。

“那家夥一直都很自以為是,以前絕對不會拜托我任何事,他一定是遇到了麻煩,才會這樣交待我,可我又聯絡不到他,隻好來找你們問問情況,他是不是很厲害啊?沒人能傷到他?”

“就我所知,要傷到他,不是件容易事。”

“那就好,主要是他這次太反常了。”

兄弟倆的對話被打斷了,張玄在樓上大叫:“是誰把小惡魔放進來的?讓我多睡會兒會死啊!”

不一會兒,張玄背著娃娃,一臉睡意地從樓上走下來,看到聶睿庭,他一愣,眼神很快變得銳利,看了看他們幾個,說:“小祖宗讓我先洗把臉,我們一起出去吃章 魚小丸子。”

娃娃好幾天沒見到父親,很想跟他玩,但張玄的美食**太強烈,猶豫了一下,轉頭看聶睿庭,聶睿庭明白張玄的意思,對兒子說:“去吧,記得給我帶一份。”

“好噠!”

張玄和娃娃換上了外衣,出門,聶睿庭看到他們一大一小穿著相同的T恤衫,他眼睛瞪圓了,叫道:“張玄,為什麽你跟我兒子穿父子裝?”

“現在他是我兒子了。”

“你等等,咱們把話說清楚……”

聶睿庭的話被無視了,張玄問鍾魁,“要不要一起來?我請客。”

“好啊。”

鍾魁跟聶睿庭不熟,就跟著張玄跑了出去,漢堡卻在一邊犯嘀咕,在兩邊都有八卦聽的時候,選擇就變成了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思索了十秒鍾,最後它決定留下來——要混好日子,最重要的是不能跟錯上司,所以它把寶押在了董事長大人身上。

大門關上了,見弟弟還一臉的氣呼呼,聶行風很想笑,說:“張玄也是喜歡娃娃,你就讓他過幾天幹癮吧。”

“不這樣還能怎樣,兒子都被他拐跑了……大哥,你是不是有事問我?”

“關於娃娃的出身,還有你把娃娃半夜出走的事再詳細講一遍,對症下藥,才能早點給娃娃洗清嫌疑。”

聽完聶行風這幾天查到的結果,聶睿庭的臉色變得陰鬱,沉默了一會兒,說:“他是我兒子,出於私心,我當然希望他能在陽間好好地成長,像普通人那樣的生活,現在看來,我們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

娃娃的事還要從幾年前聶睿庭在旅遊中遭遇車禍開始說起。

當時轎車因為不知名的原因翻下了山,他醒來後發現自己在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周圍有很多長相怪異的人,沒多久他就知道了那些人其實都是鬼,他被餓鬼們一路追趕,還好顏開及時趕到救了他,但兩人怎麽都走不出那道鬼門關,直到三天後有個小鬼來引他們出去,把他們帶到了一座打造得氣勢恢宏的宮殿裏。

他就是在那裏見到了娃娃的母親,也就是他的前女友,他們當年隻是露水姻緣,聶睿庭少年風流又風度翩翩,身邊女友也是走馬燈的換,所以在重遇前女友,得知自己還有個兒子之前,他已經忘了這個女人的存在,而前女友也成了鬼王的妻子,生活得很好,除了對剛出生的兒子憂心忡忡外。

聶睿庭問了之後才知道,原來女友在一次車禍中過世了,當時她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後來輾轉與鬼王認識,兩人一見鍾情,鬼王便托人讓她避開輪回之苦,把她留了下來,本來她是不打算把孩子的事跟聶睿庭說的,但後來發現孩子以鬼嬰方式出世,又在陰間停留太久,氣息非常弱,所以希望聶睿庭能以陽氣之血壓住孩子身上的鬼氣。

聶睿庭一開始還對她的話將信將疑,後來看到娃娃,發現他跟自己長得很像,再加上娃娃嬌小可愛,馬上父愛之心湧上,答應奉血給他。

“你的決斷太草率了,”聶行風越聽越覺得話裏漏洞很大,弟弟不會騙自己,那就是他被人騙了,問:“顏開阻止你了吧?”

“阻止了啊,因為我要一直陪在孩子身邊,在他餓的時候奉血給他,直到七天結束,顏開說事情不簡單,與一個鬼嬰結了血緣,就要承受他的陰氣和戾氣,沒出生就枉死的孩子充滿暴戾,我體力撐不住,很可能被傷害到,他要阻止我冒險,我們就吵翻了。”

說到這裏,聶睿庭麵露慚愧,事後他也覺得自己太衝動了,所以才一直不敢跟大哥和爺爺提起,但當時父愛充斥了大腦,顏開的警告他根本聽不進去,兩人大吵了一場,最後還是顏開妥協了,提出讓鬼王跟聶睿庭拜把子,定下不相傷害的契約,又用自己的血協助他支撐體力,就這樣,兩人一起撐過了七天,鬼王也遵守約定,送他們回到陽間,並許諾今後他們可以隨時來看娃娃。

離開後顏開才告訴他說身為陽間的人,去一次陰間會減壽十年,所以這輩子他跟孩子都不可能再有相見的機會,讓他忘了這件事,他一開始還有些消沉,後來慢慢看開了,隻當這是人生的一次離奇遭遇,卻沒想到突然有一天,那位鬼王義兄派人把兒子給他送來,說地府陰氣太重,孩子身上有一半陽氣,無法一直呆在陰間,隻好交給他照看。

就這樣,娃娃進了聶家,得了聶翼給的名字,跟著他住了下來,他一開始還擔心孩子身上陰氣重,不好養,後來時間一長,就淡忘了,如果不是最近娃娃接連出事,他根本沒覺得自己的兒子跟普通小孩有什麽不同。

聽完弟弟的講述,聶行風半天沒說話,聶睿庭擔心地問:“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你所謂的義兄叫什麽?在陰間擔任什麽職務?”

“他自稱姓楊,名字他沒說,不過顏開應該知道,聽了他的姓後,就沒再反對我給娃娃奉血,底下人都稱他王,我就叫他鬼王了。”

連名字都不知道就幫人家做事,聶行風沒好氣地想,還好有顏開盯著,否則這家夥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不過事情過去了這麽久,娃娃又可愛聽話,聶行風便沒再訓斥聶睿庭,又問起娃娃半夜出走的事,當聽聶睿庭提到極樂酒吧和具體的日期,他的心提了起來,知道又一樁案子跟娃娃確切地聯係到了一起。

“你再把那晚的經曆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一切過程都很簡單,你讓我怎麽說詳細啊?”聶睿庭苦笑。

他當晚喝了酒,本身記憶就不是太清晰,隻記得在夜店裏找到娃娃,抱著兒子準備離開的時候,前麵傳來叫喊聲,好多人跑過去,他被撞倒在地,再後來照顏開的敘述,他跟寶寶睡在夜店的客房**。

聶睿庭說完,又道:“後來我聽說有人心髒病猝發死掉了,所以才會很吵吧,但這又跟娃娃沒關係。”

不,有關!

假設服務生離開夜店,在回家的途中遭遇凶獸,那位有心髒病的客人剛好經過,看到凶獸噬人,身邊還站著娃娃的話,他一定很驚恐,恐慌之下跑進了離自己最近的酒吧,也許當時他隻是潛意識的逃跑,甚至還可能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想借酒壓驚,但巧合的是他在酒吧裏又看到了娃娃。

可想而知,身上沾了血跡的娃娃在那位客人的眼裏是怎樣可怕的存在,過於恐懼引發了他的心髒疾病,當時大家都急於救人,後來才有人發現了昏迷的聶睿庭,便送他去客房休息,娃娃也一直跟在他身邊,狀況混亂之下,沒人注意到一個孩子身上有血跡,就算注意到,也隻會認為那是潑灑的紅酒或是番茄醬什麽的。

而服務生被害的案子也被警方封鎖了,夜店經營者就算知道內情,也隻會裝作不知,這就是顏開後來去夜店,發現聶睿庭和寶寶睡在**的真相。

如果事情真如他所推理的,那一切都可以得到合理的解釋,現在他隻要找出噬人惡獸就可以了。

聶行風拍拍聶睿庭的肩膀,安慰了幾句後,讓他回去照顧爺爺,以免老人覺察到,聶睿庭答應了,告辭時在門口苦笑:“爺爺可能早知道了,隻是他老人家不說而已。”

“既然爺爺可以沉得住氣,那我們也要這樣,”聶行風微笑說:“放心吧,任何問題,到最後都可以順利解決的。”

張玄帶鍾魁和娃娃來到附近的商場,在樓下的燒烤小賣店裏買了三盒章 魚燒,三個人並排坐在長椅上一起吃。

娃娃很喜歡這種小食物,一口咬掉半個,還沒咽下去,小叉子又去插第二個,轉眼間六顆小丸子都進了肚,還覺得不飽,又眼巴巴地看著張玄手裏的章 魚燒,張玄把自己的那份給了他,說:“吃這麽多,到時變成小胖子,看將來誰還敢要你。”

娃娃哇嗚一口把半涼的章 魚燒咬進嘴裏,幾口吃了下去,鍾魁在旁邊看著,擔心地說:“章 魚燒這麽硬,會不會對小孩的牙不好啊?”

“沒事,”張玄小聲嘟囔:“藏獒都可以一口咬死,章 魚燒算什麽。”

“啊?”

鍾魁有點呆滯,張玄也沒解釋,問:“你今天怎麽沒上班?”

“馬先生說最近太累了,要休息一下,就放我假了。”

那顆土豆從回來就沒閑著,不累才怪呢,張玄悻悻地想著,又問:“真的打算跟著馬靈樞做下去?那模特兒那邊的事業呢?”

“我對模特兒沒有特別執著,隻是碰巧入了這一行,但你也知道我沒什麽天賦,再加上我的身體情況也不適合登台,要是哪天走秀時突然消失了,那就麻煩了。”

想起之前的經曆,鍾魁有些傷感,馬上又自行振作起來,說:“所以我想現在這份工作更合適我,難得馬先生賞識我,我一定會好好做下去,能為自己仰慕的人做事,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那你這位仰慕的偶像今天在家嗎?我想去拜訪他。”

“應該在的,我打電話問一下。”

“打什麽電話啊?鄰居串個門而已,突然造訪,才比較有驚喜嘛。”

兩人聊天的時候,娃娃把張玄的那份也吃完了,這次眼睛盯在了鍾魁手裏的托盤上,被張玄攔住了,幫他擦幹淨手,說:“我們要去辦事,不能再吃了。”

“那再買一些帶給大家。”

張玄想那些人才不會喜歡吃這種小零食呢,不過還是照娃娃的意思買了,又多買了兩盒帶給馬靈樞。

三人離開商場,步行來到馬家,按了門鈴後,身穿居家服裝的馬靈樞過來打開了門,看到他們,再低頭看看很小隻的娃娃,他笑了。

“真是貴客臨門啊,請進請進。”

“我聽鍾魁說馬先生今天休息,就過來串串門,希望沒有唐突到。”

張玄跟隨馬靈樞進去,左右張望,沒看到素問,他問:“你家那位執事呢?娃娃很喜歡他,所以我特意帶娃娃來找他玩。”

“他去初九那兒了,初九發高燒,這幾天都爬不起來,需要人照顧。”

來到客廳,馬靈樞請他們隨便坐,自己去廚房準備茶點,鍾魁說:“你們聊,我來做好了。”

小助理把買來的章 魚燒擺上,又去廚房忙碌,這正合張玄的心意,坐下後,讓娃娃一個人去旁邊玩,問馬靈樞。

“不知道初九住哪裏?他病了,作為朋友,我也該去探望一下。”

“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不熟。”

“是嗎?可我聽說初九常來你這裏玩。”

“初九是常來,不過我從來沒去過他家,他不喜歡外人去他家,除了素問,不要問我為什麽,隻能說對了眼緣也是件沒法子的事。”

張玄才不信馬靈樞跟初九認識這麽多年,會不知道他家住哪裏,在心裏冷笑兩聲,沒話找話,說:“那天馬先生是跟蕭警官一起去林家吊唁的,你們很熟?”

“不,那天我們是第一次見麵,我曾在林先生過世前拜訪過他,蕭警官就去我那裏做例行調查,他沒有車,我就順路載他了。”

“說到這個,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和林純磬認識很多年了,他身體一直很好,怎麽會突然病故?馬先生去拜訪他時,有沒有發現他有什麽不妥?”

“那是我第一次見他,無從比較,不過他屬於我欣賞的那種類型。”

老狐狸,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張玄假意歎了口氣。

“聽說他過世前閉門不出,什麽人都不見,我本來還以為他會見你,是因為你們是同道中人呢,如果馬先生是馬家後人的話,相信任何人都會給你這個麵子的。”

“雖然不知道該怎麽否認你的懷疑,但我覺得如果我是驅魔馬家的後人,林先生反而不會見我,也許正因為我是外人,他才給我這個麵子,你說呢?”

張玄不得不承認馬靈樞說得有道理——以林純磬的自尊心,他是絕對不會在頹廢時見同行的,但是,他又為什麽要見一個素昧平生的人?

“那不知林純磬跟你聊了些什麽?”

這次馬靈樞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往椅背上一靠,笑吟吟地看張玄,反問:“我怎麽覺得現在我好像是在被警察盤問的犯人?”

“那一定是馬先生你多想了,我隻是對他的過世很在意,希望找出真相,我想作為朋友,馬先生也不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吧?”

鍾魁把準備好的茶點端來,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馬靈樞招呼他們吃點心,在旁邊玩耍的娃娃嗅到香味,也跑了過來,看看茶幾上的點心,又靠近馬靈樞歪頭看他,然後從小布袋裏翻了翻,掏出一張大鈔遞給他。

“娃娃很喜歡吃這種點心,可以全都買下來嗎?”

跑到人家家裏來買點心,這孩子太丟人了,張玄叫道:“過來!”

娃娃扭頭看看張玄,沒動,馬靈樞卻哈哈大笑起來,把盤子推到孩子麵前,說:“這些都是素問烤的,你想吃多少都行,不需要花錢。”

娃娃似乎忘了素問這個名字,聽了馬靈樞的話,立刻把小布袋取下來塞給他,很認真地問:“那這些錢全都給你,可以把素問買下來嗎?”

馬靈樞一愣,接著笑得前仰後合,連鍾魁也沒忍住,張玄整張臉都黑了,大叫:“小惡魔你給我過來!”

張玄發火了,娃娃有點怕,猶豫著想回去,馬靈樞拉住他,把他的小布袋給他重新掛到肩上,又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久沒遇見這麽有意思的孩子了,不過娃娃,這世上不是任何東西都可以用錢買到的,這一點你要記住。”

“噢。”

娃娃聽得似懂非懂,見張玄還沉著臉瞪他,他抓了兩塊點心跑回去,一塊自己塞嘴裏,一塊討好的遞到張玄的嘴邊,張玄的氣消了,張口吃了下去。

點心香氣隨著咀嚼溢滿口中,帶著杏仁特有的甘甜,張玄一愣,他想起上次去empire時,初九送給他們的點心也是這個味道,原來這些點心都是素問做的,寶寶吃了很多,當晚……

腦裏亮光一閃,隱約想到了寶寶出事的起因,馬靈樞打斷了他的思緒,問:“照顧孩子很辛苦吧?”

張玄回過神,撫額歎道:“我快被這個小惡魔搞得神經衰弱了。”

馬靈樞臉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張玄又說:“當然了,養小孩也樂在其中,看著他一天天長大的那種幸福感,馬先生你大概是無法感受到的。”

馬靈樞聳聳肩,轉回剛才的話題。

“其實那天我跟林先生隻是簡單聊了一下,他是個對服飾很講究的人,說準備參加下個月的某個靈學研討會,屆時還要登台發言,問我在穿著上有什麽好推薦。”

一個預知到危險,深居簡出的人會考慮出席聚會,張玄首先冒出的想法就是不可能,說:“所以他不是自殺!”

“當然不是,他是病故的。”

“但也許是他殺!”

馬靈樞攤攤手。

“我不是警察偵探,不會玩這種推理遊戲,我隻是講述我所知道的事,以滿足你的好奇心。”

“希望馬先生沒有騙我。”

“我為什麽要這麽做?這毫無意義,如果你覺得有矛盾,那就把矛盾之處找出來吧。”

這根本是**裸的挑釁吧!

“那請拭目以待。”

張玄微笑著站起來,該問的他都問了,告辭離開,臨走時,馬靈樞把餘下的點心都放進盒子裏,送給了娃娃,孩子道了謝,嘴裏嚼著餅幹,嘟囔:“狼白白再見。”

馬靈樞一愣,張玄也很驚訝,抬頭打量眼前的男人,沒錯,他是那位稱譽模特界的大師馬靈樞,絕對不是素問。

是哪裏出了問題?

張玄想不通,見馬靈樞眼裏若有所思,他靈機一動,說:“最後一個問題,私人的。”

“喔?”馬靈樞很感興趣地問:“是什麽?”

“馬先生,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吧?能不能傳授一點駐顏有術的妙方?”

看到馬靈樞完美的微笑終於裂開了一道缺口,張玄一直以來被耍的鬱悶心情順暢了許多,後背卻被頂了一下,鍾魁用咳嗽聲暗示他不要亂說話。

馬靈樞沒介意,看著張玄,眼中犀利一閃而過,說:“駐顏有術這種事,我想對你來說,是不需要的。”

話中有話,張玄還想再問,門已經在他麵前砰的一聲關上了,鍾魁埋怨他,“你看你惹馬先生生氣了。”

“他不會生氣的,生氣就沒戲唱了。”

張玄抱起娃娃往回走,鍾魁跟上,說:“說得也是,看你們剛才聊得很開心。”

這家夥哪隻眼睛看出他們聊得很開心?張玄忍不住問:“如果我們為敵,你幫哪一方?”

“不可能!”鍾魁說:“你是好人,馬先生也是好人,你們會是朋友,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

張玄無語了,好吧,他不該對一隻鬼抱太多期待的,問娃娃。

“為什麽剛才叫馬先生是狼白白?”

“唔……味道……”

娃娃的眼睛隻顧盯著手裏的點心盒,張玄更加無語,他也不該對一隻小餓死鬼抱期待的,這小孩除了吃,他還知道什麽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