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借壽(11)

“師父,聶。”

喬過來,笑嘻嘻地跟他們打招呼。

“真夠狠的,一來就給大家一個下馬威,你就不怕被人檢舉?你師兄最近水深火熱的,你就別再給他添亂了。”

喬沒把張玄的訓斥當回事,說:“被檢舉才好玩,我這次回來準備多住段時間,正覺得無聊呢。”

“喬瓦尼!”魏正義在旁邊惡狠狠地警告。

喬沒理他,對聶行風說:“我剛打聽到一些消息,挺有趣的,晚上回去聊,我先去祭拜一下林先生。”

“哈,道上混的人什麽時候變這麽好心了?”魏正義低聲嘟囔。

喬像是沒聽到,問張玄,“好久沒跟師兄聯絡感情了,師父,我可以帶他走嗎?”

他指指魏正義,張玄立刻點頭,做了個請請請的手勢。

魏正義被明目張膽地賣掉了,想象著自己即將麵臨的命運,他的臉垮了下來,跟著喬走了兩步,身後傳來叫聲,他轉過頭,娃娃趴在張玄懷裏,小手在嘴邊做成喇叭狀,用口型說:‘禮物!禮物!’

啊對,不說他都忘了,為了道歉,他給喬準備了禮物。

魏正義跑回車裏,拿了隨身的背包,跟著喬一前一後進了林家。

姬凱坐回車上,看到這一幕,他懊惱地說:“他們關係不錯,這次難辦了。”

“蠢貨!”張雪山收起笑臉,狠狠地罵道:“你教出來的徒弟也個個跟你一樣蠢!明目張膽地去找張玄的麻煩,以後還怎麽奪回索魂絲?”

被劈頭蓋臉地痛罵,姬凱本想反駁,但想想今天的事,的確是因為自己沒沉得住氣搞出來的,隻好小聲說:“誰會想到那神棍三教九流都有交往,而且那孩子有問題,大家都看得出來……”

“那又怎樣?你沒看到張洛的態度嗎?現在所有人都認為是我們在挑釁!”

“那……林家和張玄兩邊都得罪了,怎麽辦?”

張雪山一通脾氣發出來,恢複了平時的溫和,手在膝蓋上輕輕拍著,說:“不得罪也得罪了,這樣也有這樣玩的樂趣……既然你們咬定那孩子有問題,那就把問題坐實,把他們都打趴下,索魂絲才能到我們手裏。”

“可是剛才師兄……”

“有了索魂絲,還需要那個有名無實的人嗎?去打聽一下那篇新聞是誰寫的,把事搞大,接下來就好辦了。”

他們談得熱切,誰都沒覺察到在車外不遠的地方站了一個人,看他的服飾,該是剛去靈堂祭拜過的客人,聽完他們的談話,男人嘴角翹起,發出不屑的哼聲,戴上墨鏡轉身離開。

沒人注意到這個不速之客,隻有站在門口的馬靈樞略有覺察,但等他去看時,那人已經走遠了,他疑惑地走進林家,剛好與上完香出來的喬打了個照麵。

這是兩人第二次相遇,跟上次一樣,馬靈樞像老熟人似的向喬點點頭,算是打招呼,兩人擦肩而過,危險的感覺再次帶給喬,他的腳步頓了頓,皺著眉走出去。

“還是覺得他有問題?”魏正義追上問。

“不是覺得,是他絕對有問題。”

往停車場走的路上,喬說:“我讓人調查過馬靈樞,卻隻能查到他進入設計師這行之後的經曆,之前的履曆都是假的。”

喬是個疑心病很重的人,一個讓他感覺到危險的人物,哪怕毫無交集,他也會全麵調查清楚,但是以伯爾吉亞家族的情報網,居然查不到馬靈樞更早的記錄,這讓他對這個人更多了一份忌諱。

“我聽師父稍微提過,他好像跟川南驅魔馬家有淵源。”

聽了這話,喬的眼神更陰沉,上了車,魏正義偷眼看看他,賠笑道:“過了這麽久,那件事你不在意了吧?”

“嗯。”

“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們是同門師兄弟啊,我怎麽會真生你氣呢。”

魏正義被喬笑得發毛,不敢怠慢,從背包裏把禮物拿出來,硬著頭皮推了過去。

那是個正方形的禮品盒,喬疑惑地看看魏正義,把盒子打開……

這是什麽鬼東西啊!

當看到眼前是個小號骷髏頭時,喬首先的反應就是他被捉弄了,拿起頭顱就要扔出去,卻發現骷髏頭上別出心裁地係了個粉藍色蝴蝶結,再把頭骨轉過去,頭蓋骨上刻了替代符咒,外加三個醒目的大字——魏正義。

喬上來興趣了,轉著頭顱,問:“哪來的?”

“之前冒險得來的獎品,你要是有興趣,回頭我慢慢講給你聽,這東西我刻了好久,算是我的替身,你以後要是生氣,就衝它發吧,就是不要再動不動就做違法亂紀的事,你也體諒一下我的難處,拜托!”

喬甩手把骷髏頭扔了出去,頭顱在撞到防彈玻璃後,彈到了地上,軲轆轆滾回他腳邊。

作為宿主的替代品,這東西還挺好玩的,喬彎腰把骷髏頭撿起來,在手裏轉動著,說:“看來你的經曆還蠻有趣的,那就說來聽聽吧。”

經曆了一場紛爭,娃娃累了,回到車上,就靠在兒童座椅上睡著了,張玄輕手輕腳地給他係上安全帶,又拿過小毛毯給他蓋上,歎道:“娃娃沒說錯,喬真的回來了。”

“這不奇怪,娃娃有許多我們無法了解的靈力。”

聶行風不知道這對於孩子來說是不是件好事,但不管怎樣,既然這是他的宿命,那他們都會認可並扶持的。

所以,比起這件事,他更在意另一個問題。

“你好像不太記得張正了?”

“喔。”張玄想了想,點頭。

要說張正這個人,作為他在追雲峰上唯一的玩伴,他應該是有印象的,但偏偏記憶中張正的存在很模糊,也許是過去太久了,他隻記得兩人曾一起玩耍過,交情還不錯,可是要問具體的交流,他腦海裏就一片空白了。

可奇怪的是,其他諸如張洛,張雪山和姬凱等人,他就記得比較清楚,所以他得出結論——“可能他們得罪過我,所以我才會記住吧,你也知道,我很記仇的。”

蕭蘭草很快就回來了,跳上車,先把祭拜用的純黑外套脫下,又接過聶行風遞來的鑰匙把車發動起來,說:“今天可真熱,還要穿這麽厚的喪服,虧你們都撐得住……怎麽樣?你們有想去的地方嗎?作為答謝,我免費接送。”

“你剛調進分局了?”聶行風沒去搭理他的話茬,直接問:“現在負責重案組的人是你對吧?”

蕭蘭草一愣,原本準備換擋的手收了回來,笑嘻嘻地問:“你是什麽時候想到的?”

“你和林純磬不熟,至少沒有達到開車跑幾百裏來給他祭拜的程度,但作為重案組的負責人,為了調查林純磬的死因,就很有可能借吊唁與林家的人套近乎,你還特意跟馬靈樞一起來,想借他的身份給林家施壓。”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蕭蘭草有這個能力和背景,能不動聲色地把局長調開,把魏正義關那麽久,而魏家半點反應都沒有的,就隻有蕭蘭草可以做到了。

“不愧是董事長,真厲害,”聽完聶行風的解釋,蕭蘭草拍拍手以示鼓勵,“最近怪案子太多,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我還特意封鎖了消息,沒想到你這麽快就看破了。”

“靠,原來各種找我們麻煩,還關押魏正義,都是你做的!”

聽聶行風這麽一說,張玄立刻把前因後果聯係到了一起,他火了,腳用力踹在前座上,把坐在前麵的人震得一晃,無奈地舉起手,說:“我這也是有苦衷的。”

張玄還想再爆粗口,看看在旁邊熟睡的娃娃,他忍住了,說:“先把車開出去,有什麽苦衷,路上說!”

車開動後,蕭蘭草開始解釋:“是這樣的,之前我們在調查歌劇院事件時,這邊也接二連三地發生恐怖事件,所以我被通知調過來負責這起案件,我剛來,不先殺一儆百,很難鎮得住這些人,至於魏正義,因為喬的關係,背後說他閑話的人不少,以前都是老局長壓著,才一直沒人動他,但你們知道,如果有有心人挑起風波的話,魏正義就麻煩了。”

這理由還算說得過去,張玄問:“所以你是故意做給別人看的?讓人以為你和魏家不對付,跳到你這邊的話,那……”

蕭蘭草笑得肩膀都顫抖了起來,“那一定很好玩,想一想就非常期待。”

果然是隻又黑又奸的狐狸,張玄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如果真有人這樣做的話,那他的後果一定很慘,張玄對蕭蘭草也多了一層提防——他會這樣對別人,也隨時會這樣對付自己,果然,笑裏藏刀才是最可怕的。

“沒想到你對非親非故的家人還挺關心的。”他故意說。

車在紅燈前停下,蕭蘭草轉過頭,笑道:“不能這麽說,我可是真的很想幫可愛的小表弟度過難關的。”

張玄沉著臉,又往前踹了一腳。

“專心開車!”

換綠燈了,蕭蘭草把車開起來,聶行風說:“我理解你的苦衷,不過幫我打聽消息的警察是無辜的,還請把他調回去。”

“這有點難辦啊,為他開綠燈,就等於給所有人打開方便之門,我還想借解決這個案子步步高升呢。”

蕭蘭草的官腔剛打完,後背又傳來重重一踹,張玄冷笑:“別忘了你的身份,一個妖精再高升也是妖精!”

蕭蘭草但笑不語,聶行風明白他的心思,說:“這件事我們幫你解決,解決之後你升你的官,順便開下綠燈,怎麽樣?”

“董事長,說句老實話,你們現在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何必為了個外人……”

話說到一半,蕭蘭草就從後視鏡裏看到張玄滿含殺意的目光,看,這紅臉白臉唱的,比他們警察都熟練,不愧是多年的搭檔,他也見好就收。

“既然你們都說到這份上了,如果我再堅持,那就是不識抬舉了,反正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相信你們的能力。”

“謝謝。”

目的達到,聶行風適時地給了對方台階下,張玄卻沒那麽好脾氣,坐在後麵,直接把他無視了。

蕭蘭草開著車,一直沒得到指令,他終於忍不住了,對二人說:“老板們,就算你們把我當司機,也要告訴司機目的地啊,我看你們也不是閑得隻想兜風吧。”

“這還需要說嗎?既然你要我們幫忙,當然是跟我們說事件經過,帶我們去案發現場。”

理所當然的回複,蕭蘭草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坐在後麵的人——有點意思,看來這神棍也不像大家說的那樣一無是處。

既然達成了共識,蕭蘭草也不再避諱,說:“案件前後發生了八起,現場大多在醫院,還有兩名受害者是開夜車的出租車司機,和一名在酒吧做事的服務生,由於死狀太恐怖,為了不引起恐慌,警方封鎖了消息。”

“都是晚上,”聶行風沉吟說:“醫院發生了五起殺人事件,不是個小數目,你們是怎麽封鎖消息的?”

“看數目很恐怖,但其實其中四個受害人是停屍間的屍首,真正被殺的隻有一個,他是值夜班的看護,現場太殘忍,所以他家人的安撫工作反而比較好做,不過如果這種狀況再繼續下去,很可能就壓不住了。”

“連死人都不放過?”

“是的,也許對野獸來說,隻要是食物,死的活的都無所謂吧。”

提到野獸,張玄想到了素問,雖然很難想象以噬血為生的妖獸會有那麽純淨的氣場,但他總覺得在整個事件裏,這個人占據了至關重要的位置。

“林純磬這邊呢?”聶行風問:“他的死因是什麽?”

“這件案子是其他科的同事負責的,我沒直接參與,隻看了調查報告。”

如果換了平時,一代玄學宗師離奇死亡,一定會成為重點立案對象,但現在大家被凶殺連環案弄得焦頭爛額,相比之下,林純磬的案子便不算什麽了。

“大致情況相信你們已經知道了,事件發生時林純磬的房間是從裏麵關上的,他的私人手槍連開了七槍,事後彈頭在房間裏都找到了,但他的死因卻是心髒動脈血管破裂,所以警方將會以自殺來結案。”

“連開七槍,你們居然以自殺結案?”張玄忍不住問:“這個結果別說林純磬的弟子了,就連你自己也不會認可吧?”

“是的,所以我才會去跟馬靈樞了解情況,他是這一個月來林純磬唯一見過的人,但馬靈樞也沒提供到有力情報,他剛回國不久,一句跟林純磬不熟就把麻煩推得幹幹淨淨。”

“土豆跟林純磬麵談過?漢堡沒提過啊……”張玄摸著下巴開始思索,又問:“那後來呢?”

“沒後來了,馬靈樞那邊的線索斷了,林純磬的徒弟們也證明林純磬近來精神很差,有明顯的被害妄想症傾向,不少弟子被他責罵,所以他在空無一人的房間裏放槍也是說得過去的,並且他生前有嚴重的酗酒習慣,在精神極度緊張或興奮下,動脈血管破裂可以得到解釋。”

蕭蘭草說完,半天沒得到回應,他笑道:“事件經緯大致就是這樣了,如果你們不認同,那就把真相找出來吧,我這邊就別指望了。”

張玄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幫一個害我的人找凶手啊,他死不死關我何事?”

“說得也是,那我們還是來專心關注虐殺案吧。”

聊著天,車已開出了市郊,又往前跑了一段路,拐進岔路口,在某處偏僻的路邊停下。

還是白天,附近卻沒有一輛車經過,兩旁樹林很多,可以想象得出如果晚上這裏發生意外,根本不會被任何人注意到。

“那邊就是案發現場,空氣太渾濁,孩子就不要過去了。”蕭蘭草指指前方說。

張玄聽從了蕭蘭草的建議,反正這裏到現場是一條筆直大路,如果有人靠近,他們會第一時間看到,以娃娃可以咬死藏獒的本事,隻要不是他自己偷偷走掉,沒什麽好擔心的。

兩人下了車,張玄的衣袖被拽了一下,聶行風小聲問:“覺不覺得這裏很熟悉?”

“啊!”

張玄大叫出聲,蕭蘭草聽到叫聲,轉頭看他,張玄拍著自己的臉,說:“好大的蚊子。”

“這裏的蒼蠅更多,不知道是不是血腥氣引來的。”

蕭蘭草沒多問,來到現場後停下腳步,他腳下的地麵雖然經過了處理,但仍然可以看到滲在上麵的血跡,一大片濃黑顏色呈現在他們麵前,讓他們深刻感受到案發當時的殘忍,張玄心跳加快,因為不適而皺起眉頭。

事隔已久,死者生前留下的絕望氣息已經變得淺淡了,但相同的景物讓他不受控製地聯想到跟娃娃出來的那晚,也是這片場地,這種冷森的氛圍,他甚至可以很順暢地沿路走到前方,自己被車撞過的地方。

“這件事發生在什麽時候?”他盯著地麵,喃喃問。

蕭蘭草注意到了張玄難看的臉色,卻沒有多嘴去問,答道:“二十三天前。”

這麽明確的回答,證明蕭蘭草不可能記錯,可是明明事件是他幾天前才遭遇到的,所以說……

張玄抬起頭,對上聶行風的視線,他明白了——聶行風沒說錯,娃娃出走的那晚根本沒發生事件,他們看到的遇到的都是情景再現!

出租車不是故意撞他的,而是在當時處於生死交界的司機眼中,他就不曾存在過,就像他跟聶行風共同經曆的魘夢一樣,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完整複製來的舊事件。

那麽,輕易破了他的符咒,讓他們無意識地進入魘夢中的又是誰?

肩膀被拍了拍,溫和篤定的氣息平複了張玄內心的躁動,等他平靜下來後,聶行風問蕭蘭草。

“有什麽線索?”

“車被發現的時候,裏麵一片血海,發現者驚嚇過度,報案後就一直躺在醫院裏,要說線索,我們的法醫在現場發現了獸毛,不過跟血混在一起太久,很難辨別是什麽動物留下的。”

“跟尾戒事件裏惡鬼噬人的手法有什麽不同?”

“大不相同,惡鬼噬人更多的是發泄仇恨,加害者跟受害者之間不是食物鏈關係,而這次被害者則是完全被當做食物,就像……”蕭蘭草想了想,給了一個很恰當的比喻,“狗啃骨頭,隻是為了果腹。”

張玄站在出租車曾經停下的地方,默默注視現場,現在他非常想知道,娃娃曾經曆了什麽。

“我們還在座位上找到一些指紋,不過那是出租車,每天乘客上上下下,有指紋並不奇怪,指紋驗證結果也沒有特別的地方,隻是……”

猶豫的聲音打斷張玄的沉思,他抬起頭,蕭蘭草的話卻停下了,看向他的身後,張玄轉頭看去,娃娃睡醒了,竟然一個人跑了過來,盯著出租車停過的地方一直看,眼睛裏流露出茫然。

張玄走過去,抱起他要送回車裏,娃娃突然指著前方,說:“狼狼……狼白白。”

“什麽狼白白?”蕭蘭草走過來,很感興趣地問道。

“沒什麽,小孩子說夢話。”

聶行風往前走了一步,阻止蕭蘭草再問下去。

車門是鎖著的,沒想到就一眨眼工夫,娃娃就跑過來了,聶行風不由得懷疑娃娃的靈力並不僅限於感應這方麵了。

趁著聶行風跟蕭蘭草說話,張玄抱著娃娃離開,可是娃娃在他懷裏很不老實地扭動著,盯住前麵,急切地叫:“狼狼咬人,玄玄抓住它抓住它!”

聲音太響亮,要說蕭蘭草聽不到,那是自欺欺人,不過蕭蘭草沒追問,張玄就當不知道,不顧娃娃掙紮,把他抱回車裏。

娃娃見自己的話不被理睬,急得用力蹬腿,扁著嘴大叫:“咬狼狼,狼狼吃人!”

“董事長會殺了狼的,你老實點,否則再不帶你出來了!”

張玄連哄帶恐嚇,又拿出巧克力孝敬,費了好半天工夫,孩子才慢慢安靜下來,紅著眼圈問他。

“董事長打得過狼狼嗎?”

“當然打得過,這世上沒有董事長打不過的人。”

娃娃鬆了口氣,沒再堅持抓狼的話題,吮著張玄掰給他的巧克力,又憂心忡忡地對他說:“那玄玄以後千萬不要跟董事長打架,會死的。”

張玄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了。

他坐在娃娃身邊,用力咬著另一半巧克力,再次認為——兩歲的小孩果然是惡魔!

“過會兒小蘭花回來,你不要在他麵前提狼的事知道嗎?”張玄指著站在不遠處跟聶行風說話的蕭蘭草,交待娃娃,“聽話的話,今晚我讓蛇白白陪你睡。”

“好的。”

“那你看得出小蘭花身上藏了什麽動物嗎?”

蕭蘭草往他們這邊走過來,娃娃看著他,為難地搖搖頭,張玄想可能是蕭蘭草得到宿主許可附在他身上的,所以不好辨別,說:“看不出就看不出吧,反正也不重要。”

“是蘭花嗎?”娃娃歪頭問:“所以他叫小蘭花。”

蕭蘭草上車,剛好聽到這句話,他瞄瞄張玄,張玄轉頭看風景,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娃娃慌忙用手搗住自己的嘴巴,生怕亂說話,張玄不再帶他出門。

蕭蘭草噗嗤笑了,係上安全帶,對娃娃說:“我叫蕭蘭草,以後會經常找你玩的,要記住我喔。”

娃娃不說話,隻是捂住嘴巴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