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棺財(8)

聶行風開車回自己的公寓,眼前不時閃過一些畫麵,這是個很危險的習慣,可是沒辦法,這兩天發生的事件一直充斥在他腦海裏,無法揮去。

車跑到一個大交叉路口前,等綠燈時,前方大廈壁上的電視正在播放時裝廣告,各種款式的衣裙穿在不同的女生身上,聶行風看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想起為什麽會對衛小惠今天穿的那條裙子感覺眼熟了,之前他看過羅琪的資料,其中一張照片裏,羅琪也穿了條類似的裙子,就好像某種東西流行,大家就一窩蜂的跟著買……

手機聲打斷聶行風的猜想,剛才張玄下車時忘了拿手機,聶行風見來電是喜悅來,他猶豫了一下接聽了。

“我是張玄的朋友,他剛才忘了拿手機,請問找他有什麽事?”

一聽不是張玄,喜悅來準備掛電話,聶行風忙問:“是不是他拜托你的鑒定有發現?”

“咦?你知道這件事?”

“這個案子是我跟他一起做的。”

“這樣啊。”

張玄一向是獨行俠,聽說有人跟他合作,喜悅來吃驚地嘖嘖嘴,“那我就跟你說好了,你轉告他,我在樓梯扶手上找到幾個模糊的指印,從輪廓對比分析,屬女性,地上的血型反應是H陰性AB型,屬稀有血型,可以縮小凶手範圍……”

“你還在警局嗎?我馬上過去。”

“喂,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我叫聶行風,一刻鍾後趕到,請跟重案組的魏警官說一下,讓他等我。”

喜悅來帶來的消息就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明引索,讓聶行風眼前驟然亮了起來,二話不說,將車轉了個頭,往警局開去。

一刻鍾後,聶行風準時到達警局,魏正義接到了通知,已在辦公室裏恭候大駕了,喜悅來也在,好奇地看著他跑進來。

“可以把羅琪失蹤當天的錄像重放一遍嗎?”

進了重案組,聶行風沒空寒暄,直接對魏正義說,魏正義對他的話唯命是從,吩咐屬下把當天的錄像調出來。

三人站在屏幕一起看,這是繼羅琪失蹤,骸骨出現後的第三遍播放,魏正義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有什麽問題,見聶行風神色鄭重,他不敢多話,乖乖站在旁邊。

隨著鏡頭移動,羅琪出現了,她走得很慢,行動有些僵直,她出現後,畫麵開始閃動出條狀紋路,像是信號遭到幹擾的舊式電視,隨著顆粒和條紋的反複出現,讓人有種畫麵會隨時斷掉的感覺。

“這麽重要的情況你沒跟我提。”看著怪異的畫麵,聶行風喃喃說。

魏正義撓撓頭,“這個很重要嗎?雖然畫麵不清楚,可這女生是羅琪應該沒錯吧。”

是羅琪沒錯,但真的是原本的她嗎?

別人也許看不出來,可以對於有通靈經驗的聶行風來說,他一眼就看出羅琪不對頭了,她的氣場很弱,甚至無法聚成完整的形體,所以鏡頭才會因此產生條紋狀態。

聶行風把畫麵倒回到羅琪出現前的一小時,按下播放鍵,畫麵開始移動,半小時後,一個女生匆匆跑進來,進了普通存物櫃的房間,聶行風把畫麵切換到那個房間裏,就見女生奔到一個櫃子前,打開後,將存放的東西拿出來,轉身便走,她看上去很慌張,在離開時手機還掉到了地上,撿起後匆忙離開。

聶行風按下暫停,監控鏡頭將女孩的正麵照得很清楚,魏正義大叫:“這不是衛小惠嗎?”

“能把存物櫃的鏡頭再放大一些嗎?”聶行風把畫麵倒回幾分鍾,停到衛小惠開櫃門的那裏,問。

喜悅來熟練地轉動按鍵,畫麵被拉大,雖然因為監控器角度的關係,無法完整看到櫃子裏麵,但角落裏留下的一抹陰影證實了聶行風的想法。

那條紅絲巾是衛小惠倉皇中落下的,被下一個使用者張玄發現了,這種巧合他是不是可以看做是天意,羅琪的在天之靈在假借他們之手找出凶手?

“董事長,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魏正義在旁邊問。

聶行風沒回答,心裏波濤洶湧。

骸骨的棺材墜子裏寫的R是傅雨英文名的簡寫,那應該是羅琪的東西,但骸骨不是羅琪,他從一開始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身上有棺材飾品的,未必就是飾品的主人。

“馬上查一下衛小惠的血型和指紋。”

“這個簡單,學校每年都有健康檢查,要查血型不難,指紋那邊我另想辦法。”

聶行風的口氣和舉動中帶著無法抗拒的氣勢,喜悅來本能地作了回複。

魏正義也意識到不對勁了,道:“我已經讓衛小惠回去了,要不要立刻派人監視她?”

“先等結果出來再說。”

趁喜悅來去查證,魏正義問聶行風:“你怎麽會懷疑衛小惠?她好像跟這個案子一點關係都沒有?”

“有,而且關係很大,鞠菁菁今天才搬的家,知道地址的除了我跟張玄,傅雨外,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衛小惠,凶手能這麽快找到鞠菁菁,讓我無法不懷疑她。”

“可是鞠菁菁沒跟衛小惠說地址吧,她是直接打電話給傅雨的。”話說一半,魏正義停下來,“難道說衛小惠給鞠菁菁的手機號不是傅雨的?”

“這是唯一的可能。”

“也就是說衛小惠還有一個男性同夥,是他接聽了鞠菁菁的電話,得知她的住址後去赴約,衛小惠則在鞠菁菁死後假扮她給傅雨電話,約他去鞠菁菁家見麵,好栽贓嫁禍,但這個假設是基於傅雨無辜的前提下,你為什麽相信傅雨是被陷害的?”

“因為太巧合了,如果傅雨可以冷靜地處理現場,銷毀證據的話,又怎麽會雙手鮮血的被人發現?你可以查下鞠菁菁死前的通話記錄,凶手雖然砸爛了她的手機和電腦,但通話記錄是毀不掉的,那隻手機在打給傅雨之前一定還曾打給過另外一個人。”

聶行風很懊悔,如果他早些看到高爾夫球場的監控錄像的話,說不定就會發現衛小惠的出現,鞠菁菁可能也不會枉死。

那天衛小惠在高爾夫球場裏殺了羅琪,把她推入湖中,當時天色已晚,周圍又都是起伏坡地,所以沒人發現她做的一切,事後她匆忙離開,因為驚慌遺落了那條絲巾,後來離開的是羅琪的魂魄,正是這個魂魄擾亂了大家的思維。

至於衛小惠行凶的原因,聶行風現在還無從得知,衛小惠似乎很向往羅琪和鞠菁菁的外貌及品味,長裙、絲巾、香水,都在無意或刻意地去模仿她們,向往的極端也許就是嫉妒。

喜悅來很快帶來了新消息,語氣中透滿了對聶行風的崇拜:“衛小惠的血型正是H陰性AB型,指紋我也通過她的同學拿到了,現在正在檢驗中,董事長你真是太厲害了!可是有一點我搞不懂,照當時的摔傷,衛小惠臉上應該留下很重的傷痕,可她的臉卻完好無損啊。”

“這個……不重要。”聶行風沒法回答這個問題,雖然他已經想到了答案。

“立刻派人監視衛小惠,包括和她有接觸的人。”

魏正義把命令傳達下去,又讓同事重新過濾鞠菁菁居住的大廈內部監控記錄,之前他們隻把重點放在調查傅雨身上,希望通過重新過濾中找到衛小惠或其他可疑人,這樣就有了起訴她的確鑿證據。

交代完畢,魏正義對聶行風說:“看來現場那個R是衛小惠故意借鞠菁菁的手寫下的,用來嫁禍傅雨,我差點兒被她騙到。”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字跡不會寫得斷斷續續,像是氣力用盡的人的絕筆,不過聶行風不想在這個細節上多聊,他給張玄打電話,想告訴他這個新發現,不過別墅的座機響了很久都沒人接聽。

“我去找張玄,有消息給我電話。”

聶行風告別魏正義,開車趕回別墅,誰知到了後,裏麵一片漆黑,他想起之前張玄被惡魂襲擊,心一跳,跳下車,開門衝了進去。

“張玄!”

他撳亮燈,去家裏找了一圈,張玄不在,羿也不知去向,他又跑去地下室,張玄挺喜歡在地下室看電影的,換了別人,在這種時候不會有這個閑情逸致,但是張玄,聶行風敢保證,任何不可能在他身上都會化為可能。

地下室的影院大廳果然有亮光,聶行風推門進去,羿急速飛過來,翅膀在他麵前用力搖,示意他噤聲。

聶行風走進大廳,張玄平躺在用朱紅毛筆畫的八卦符篆上,聶行風看不懂,隻知是符咒,周圍點滿蠟燭,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鬆香味道,張玄雙目緊閉,對他的出現不聞不問。

“出了什麽事?”心知不妙,聶行風忙問。

小蝙蝠撓撓頭,“不知道啊,老大說要幫你找凶手,出去了一趟後,回來就布置了這個法陣,讓我在旁邊護法。”

“這是什麽陣?張玄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這種道家法陣我不太懂啦,不過應該是元神出竅之類的,紅燭長明,鬆香引魂,可以讓老大的元神屆時安全歸位。”

燭身上畫著金色符籙,燭火明晃忽閃,在張玄臉上蒙上一層晦暗顏色,聶行風不敢去碰他,問:“這法陣是不是很凶險?”

“要看個人道行。”

“鬼都知道他的道行有多差,你怎麽不阻止他?”

“你想做什麽,你的秘書能阻止嗎?”

羿一語中的,聶行風語塞了。

‘放心,我不會讓鞠菁菁白白死掉。’

分開時張玄這樣對他說,他沒想到張玄看似凡事不放在心上,實際上做起事來卻這麽不計死活,閉著眼,聶行風想象著在自己走後,張玄去找木清風,其中可能發生了什麽變故,導致他必須用元神去追查線索。

想到張玄即將麵臨的危險,聶行風沉不住氣了,轉身跑出去,羿追上去問:“董事長,你去哪裏?”

“去把那個笨蛋找回來!”

聶行風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木清風的家,木家大門緊閉,他管不了那麽多了,抬腳踹開門,衝了進去,兩旁圍繞的陰魂被他的戾氣震到,紛紛躲閃到一邊。

進去後,聶行風馬上明白了張玄做法的原因,同樣的建築物,卻總覺得哪裏不一樣,周圍遊離著不少淺淡的魂魄,古怪的長廊不管他怎麽走都走不到盡頭,像是鬼打牆一樣,繞了幾圈後,最終又繞回到門口。

張玄可能也是走不進去,才選擇以元神的方式直接進入裏麵的空間,如果連道家傳人的張玄都對這個布局束手無策,那他就更不必說了,聶行風放棄了無謂的努力,出門,開車沿路返回。

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麵,路上魏正義打電話給他,告訴他衛小惠發現了監視她的刑警,突然發起攻擊,把他們刺傷後,從五樓跳下逃匿,他們現在已經正式通緝衛小惠了,另外,喜悅來的檢驗結果出來了,安全通道樓梯扶手上的指紋跟衛小惠的完全一致。

“奇怪的是,衛小惠的額頭上沒有摔傷,她攻擊警察時的凶狠狀態也不像是普通女生能做出來的,她甚至連槍都不怕,我懷疑她已經被冤魂附身了,董事長,你說是不是?”

魏正義跟張玄學過一些法術,不過道行不深,隻能憑直覺猜測,聶行風現在沒心情回答這種問題,嗯了一聲,告訴他如果有新消息,隨時跟自己聯係後就掛了電話。

回到別墅,聶行風將車停好,正要進去,有人在後麵叫他。

“行風。”

聶行風轉過頭,一輛黑色轎車在道邊停下,那是敖劍的車。

“出了什麽事?剛才我在路上見你一路狂飆,有些擔心,就跟過來了。”

聶行風瞟了眼敖劍的車,副駕駛座上坐了位漂亮的外國女郎,看來敖劍正準備跟美女去狂歡,後麵還有一輛車,正緩緩停下。

“出了點小問題。”

敖劍的銀眸閃過精光,被他盯住,聶行風覺得說謊是件不可能的事。

“是與張玄有關吧?”

敖劍臉上流露著溫雅的笑,聶行風挑了下眉,反問:“你在調查我?”

“沒有,你太多疑了,我隻是有那麽點兒小小的靈異第六感,你可知道,我母親生前可是位很有名的通靈師。”

“初次聆教。”

聶行風沒心情跟敖劍多談,轉身離開,敖劍跟在他身後,不疾不徐地說:“也許我可以幫到你。”

聶行風看向他,想從眼眸裏看出這個人有多少誠意,敖劍聳聳肩,“你的疑心病也太重了,我可以告訴你,你的朋友情況不太妙,通靈感告訴我,他正在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空間裏痛苦掙紮。”

“跟我來。”

被允許進門,敖劍臉上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魚兒很聰明,不太容易上鉤,不過沒關係,他是個很有耐心的垂釣者,反正時間對他來說隻是個數字而已,他更喜歡這種可以操縱一切的感覺。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親愛的行風。”

聶行風不是信任敖劍,而是別無選擇,他曾想過找顏開幫忙,但有種直覺,顏開會阻止他冒險,所以他隻能這樣做。

來到地下室,裏麵的情況跟他離開時沒有區別,羿正倒掛在牆上打瞌睡,聽到聲音,拍拍翅膀飛過來,下一刻,它懷裏抱的易拉罐淩空甩出,飛向敖劍的腦袋。

事出突然,聶行風沒來得及作出反應,不過易拉罐在接近敖劍幾厘米的距離時,就像撞到透明玻璃上,一個反彈,摔到了地上。

“誰讓你帶陌生人來這裏的?我討厭他身上的氣味!”小蝙蝠拍打著翅膀,在空中氣憤地大吼。

“彼此彼此,我也不喜歡你。”敖劍不以為意,微笑著挑了下眉。

“fuck you!”一隻小爪子亮出來,很漂亮地比了下中指。

聶行風手撫額頭,又很無奈又覺得奇怪。

雖然羿的個性和喜惡都很極端,但它即使不喜歡自己,也從不會口出惡言,所以它應該是非常厭惡敖劍的,更糟糕的是敖劍可以看到它。

“抱歉,我家寵物平時被慣壞了。”

“沒關係,管理寵物這種事我最在行,對於不聽話的人我知道該怎麽教訓他。”

敖劍的笑意在眼眸深處凝住了,緊盯住羿,他沒出聲,但羿明顯聽到耳旁有個冷漠聲音在說——好久不見了,燕北蝠。

小蝙蝠身子一抖,直覺感到寒流湧來,忙拍翅膀衝向聶行風,尋求庇佑。

一個響指打來,宛如淩空霹靂,它的翅膀被閃電擊到,啪嗒一聲,從半空跌到了地板上,聶行風俯身注視張玄,等他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時,小蝙蝠已經仰麵躺在地板上,暈了過去。

“我把它弄暈了,這時候你也不想聽它聒噪吧。”

敖劍微笑著,伸手撫上張玄的天蔭,眉頭在瞬間皺起,很弱的內息,卻蘊藏著極強大的力量,三流的身手,一流的功力,如果舍去這具皮囊的封印,他的力量將會相當強大,也一定會活得更自在,可是他卻甘願屈居在平凡之下。

為什麽?

敖劍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他要的不是答案,而是一個結果,這個人對自己有用,而可以利用的棋子,他一向不會放過。

再看旁邊的聶行風,他很緊張,忘了用冷靜去掩飾內裏的不安,這讓他看起來弱了很多,敖劍不喜歡太弱的獵物,那會讓他失去狩獵的樂趣。

“我感覺不到張玄的意念,他所在的空間陰氣太強大,壓住了本來應屬於人的元氣精神。”

“他能順利返回來嗎?”

“我隻知道很凶險。”敖劍避重就輕地說,欣賞對手的緊張,對他來說也是樂趣之一。

“那……”聶行風想了下,問:“如果知道地點的話,你能不能送我進去?”

“能,不過很危險,你要想好。”

“我習慣了。”

聶行風從小就跟著爺爺在生意場上摸爬滾打,他當然知道今晚敖劍的出現並非偶然,但現在他隻能選擇相信,有時候做生意也是一場賭博,他賭敖劍不會選擇雙輸,至少他不會沒有目的地讓自己死亡。

“既然你有決心,那不妨試一下,我想母親的在天之靈可以保佑我,讓我順利使用那份通靈術。”

聶行風替張玄點上新的蠟燭,又去他房間拿了些他平時會用到的道符,帶敖劍離開別墅,敖劍的車還停在道邊,副駕駛座上的女孩已經不見了,敖劍打開車門,聶行風上了車才發現後麵跟著的那輛車上坐著的人是洛陽。

敖劍把車開出去,說:“自從那場車禍後,我的身體就變得很差,所以不管去哪裏,都習慣了醫生的陪同。”

聶行風覺得洛陽與其說是敖劍的醫生,倒不如說是他的執事,而敖劍對於這個執事也是非常的信任。

“你在擔心。”開著車,敖劍用眼角掃動聶行風,說:“沒必要擔心,人生總會發生許多意想不到的事,不過大多數時候,這些意外隻能讓我們稍微困擾,不會改變我們人生的方向。”

“我隻想知道你幫我的交換條件是什麽?”

“隻是小幫忙而已,而且還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你這樣問,好像我們在做生意談判。”

“凡事還是提前講清楚比較好,我不習慣欠別人的人情。”

“那……轉讓聶氏公司的30%的股份給我好了。”

“我沒那麽多,請提個更切合實際的條件。”

“你看,即使我提出條件,你不喜歡還不是一樣拒絕?所以這次就這樣好了,等哪天你真正欠我人情的時候,我會記得讓你還的。”

車在聶行風的指引下很快到達木家,兩人下了車,來到被聶行風踹爛的房門前,敖劍看看四周,說:“這裏很陰。”

其實陰濕氣息比之前聶行風來時淡多了,他很奇怪,時近午夜,這個時刻不正是陰魂最猖獗的時間嗎?為什麽周圍卻一片清亮?魑魅陰魂都不知閃去了哪裏,月光透過樹枝灑下,靜謐柔和。

“進去吧。”敖劍推了下房門,門軸斷了,門麵徹底落到了地上。

聶行風驚異地看他,敖劍說:“我在外麵施法,你就可以進去了,裏麵陰氣很重,祝你順利。”

聶行風進去後,洛陽來到敖劍身旁,說:“您本來可以直接在別墅施法送他進來。”

“可以,不過那樣做就會少了許多樂趣,看別人陷入焦慮不安中無法自拔,對我來說是最大的享受。”

隻可惜聶行風比他想象中要鎮定得多,還有那種明知無法信任他,卻仍然把寶押在他身上的果斷,他欣賞這份勇氣,所以在今後的人生中,他會多製造些小意外,看這個人的極限終點究竟到什麽程度。

洛陽很無奈,“您總是這樣。”

黑暗中冷風拂過,有道人影躊躇走近,在看到他們後似乎想逃,敖劍開口叫住了他。

“如果你想進去的話,我可以幫忙。”

磁性的嗓音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力,那個人忍不住走了過來,但仍謹慎問:“你想要什麽報酬?”

“不需要,反正做這些事對我來說隻是舉手之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