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智商隻有68的連環殺手——卡爾·尤金·沃特斯

1974年12月，密歇根州卡拉馬祖鎮，有兩名女子遭到了一名陌生黑人男子的襲擊，兩名女子成功逃脫了該男子的掌控，隨後協助警察抓住了該男子。該男子名叫卡爾·尤金·沃特斯，是個智商隻有68的暴力分子，曾在1969年因襲擊女性而被送入精神病院，那個時候沃特斯隻有15歲。

警方抓住沃特斯後就開始了審訊工作。在審問中，沃特斯承認自己襲擊了兩名女性，還交代了另外十幾起襲擊案，他說自己襲擊了15個人。但當警方問到一起謀殺案是否與沃特斯有關時，沃特斯矢口否認。實際上，沃特斯除了襲擊女性外，還殺死了葛洛莉亞·斯蒂爾和戴安娜·威廉姆斯。

1974年10月25日，麗諾爾·辛加迪在住所被沃特斯襲擊。沃特斯毆打麗諾爾後準備用一條麻繩勒死她，幸運的是，麗諾爾是個比較強壯的女子，成功逃脫了沃特斯的控製，並跑到街上求救。當警察在麗諾爾的帶領下趕到案發現場時，沃特斯已經逃走了。

5天後，卡拉馬祖大學的女學生葛洛莉亞被沃特斯毆打並殺害。在案發當天，葛洛莉亞正在街上散步，當時沃特斯截住了她，向她詢問是否認識一個名叫查理的男子。正當葛洛莉亞準備回答的時候，沃特斯掏出了一把短刀。於是在葛洛莉亞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時，胸口已經被猛紮了33刀。警方在抓捕沃特斯後，認為葛洛莉亞的死與他有關，但沃特斯根本不承認自己殺害了葛洛莉亞，隻承認所犯下的襲擊罪，由於沒有充分的證據，警方隻好作罷。

一個月後，當地又出現了一起類似的謀殺案，戴安娜在街上被人殺害。殺害戴安娜的凶手就是沃特斯。

當沃特斯因襲擊女性被捕後，警方發現沃特斯有精神病，於是把他送到了卡拉馬祖醫院接受精神鑒定。精神鑒定結果顯示，沃特斯有十分嚴重的反社會傾向。這份精神鑒定結果直接影響了法官的判決，法官在醫生的建議下，給沃特斯減輕了刑罰，最終沃特斯因襲擊女性被判處了一年監禁。

一年後，沃特斯出獄，他搬到底特律與母親住在一起。不久之後，沃特斯交往了一個女朋友，名叫德洛麗斯。德洛麗斯為沃特斯生下了一個兒子，但兩人還沒來得及走入婚姻的殿堂就分手了。

1979年，沃特斯結婚了，他的妻子名叫瓦萊麗亞。這段婚姻隻維持了6個月就結束了，是瓦萊麗亞提出的離婚。她在婚後不久發現沃特斯是個十足的暴力狂，沃特斯不僅經常毆打瓦萊麗亞，還常常會無緣無故地砍斷家裏養的植物，有時候也會砸壞桌子椅子來撒氣。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讓瓦萊麗亞備受折磨，她很快就無法忍受下去了。

在這段婚姻期間，沃特斯並未滿足於毆打妻子，他還襲擊和殺害了兩名女性。同年10月8日，一個22歲的年輕女子佩吉·帕馬拉被沃特斯襲擊並勒死。幾天後，一個44歲的記者珍妮·克萊恩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了沃特斯的襲擊，她的胸口和背部共有11處刀傷，都是被沃特斯用刀猛紮出來的。12月，沃特斯再次被警方逮捕，不過由於證據不足很快被釋放了。

1980年4月20日，警方接到一個路人的報警電話，路人聲稱自己在人行道上發現了一具女屍。死者是雪莉·斯默，她的心口處有兩處刀傷，雖然她的心髒受到了創傷，但並未立即斃命，而是因流血過多而死。警察發現雪莉屍體所在地有血跡，而且一直延續到了雪莉的住所。雪莉很可能是在被刺傷後從家裏跑了出來，然後因失血過多倒在這裏並死去。殺死雪莉的凶手就是沃特斯。

婚姻的破裂並未影響沃特斯對殺戮的癡迷，他繼續實施殺戮，這一次被害人是一名26歲的年輕女子，名叫格倫達·裏士滿。格倫達被人發現時，倒在自己住所門口，還流了許多血。屍檢結果顯示，格倫達胸口被沃特斯捅了至少28刀。不久之後，沃特斯又殺死了一個名叫艾琳的女子，艾琳與格倫達同樣死於刀傷。

1980年9月14日，蕾貝卡·胡夫被沃特斯殺害，她全身上下布滿了刀傷，蕾貝卡生前應該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她身上的刀傷多達54道。

接連發生的多起謀殺案，讓當地的警方倍感壓力，於是成立了調查小組專門調查這些謀殺案，其中保羅是這個調查小組的負責人。一名警察對保羅說，沃特斯的嫌疑很大。

1980年11月15日，安阿伯地區的警察接到了一名女子打來的一通電話。那名女子的處境應該十分危險，警察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因為恐懼在顫抖著，該女子說她的住所闖進了一個陌生男子，這名男子十分凶狠，想要殺她，她現在正躲在衣櫃裏，她覺得那個男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她了。

警方在得知報警女子的家庭住址後立刻出發了，在距離該女子住所20英裏[1]處警察抓住了沃特斯，當時沃特斯正開著車離開。警察在沃特斯的車上發現了一本字典，上麵寫著一名被害人的名字。除此之外，警察沒有發現什麽可疑之處。一本字典不足以證明沃特斯就是凶手，於是警察隻好放走了沃特斯。

1981年春天，沃特斯離開了底特律，搬到得克薩斯州的哥倫布居住，並在當地的一家石油公司找到了一份工作。安頓好一切後，沃特斯就開始尋找獵物，他將狩獵場選在了70英裏外的休斯敦。從此以後，休斯敦開始頻繁發生女性在自己家中遇刺身亡的案件，整個休斯敦都陷入恐慌之中，尤其是女性，她們害怕自己某天會被刺死在家中。

1981年11月5日，22歲的琳達·蒂利被人殺死，她的屍體在自家的遊泳池內被人發現。一個星期後，伊麗莎白·蒙哥馬利在遛狗的時候被人刺死。10天後，21歲的蘇珊·沃夫在購買冰激淩的路上突然被一名陌生男子襲擊，該男子用刀刺傷了蘇珊的手臂和胸口，蘇珊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身亡。

上述3起謀殺案的凶手就是沃特斯。當保羅聽說休斯敦發生的3起謀殺案與自己處理的幾起謀殺案十分相似後，認定凶手一定是沃特斯，於是他立即與休斯敦的警方取得了聯係，並將沃特斯的資料提供給休斯敦警方。一場抓捕行動開始了。這場抓捕行動持續了好幾個月，都沒有抓到沃特斯，與此同時沃特斯的殺戮行為依舊在繼續。

1982年1月14日，有人在公園發現了一具被吊在樹上的女屍。被害人是菲莉絲·塔姆，她每天有慢跑的習慣，菲莉絲應該是在慢跑時被沃特斯襲擊並殺害的。兩天之後，有人在自己汽車的後備廂中發現了一具女屍，被害人是25歲的女大學生瑪格麗特·福斯貝卡爾，沃特斯將瑪格麗特勒死後，藏到了一輛汽車的後備廂內。

在接下來的3個月內，接連有5名女性被沃特斯殺害，被害人分別是14歲的艾米麗、20歲的海倫娜、34歲的尤蘭達·格蕾絲、32歲的卡裏·傑弗遜和25歲的蘇珊娜·塞爾斯。

1982年5月23日，米歇爾·馬蒂在自己所租住的公寓後被沃特斯打暈並溺死在浴缸中。

接著，沃特斯再次闖入一棟公寓中，這是兩個女孩羅莉和米蘭達合租的公寓，沃特斯將兩個女孩打暈後，就想像殺害米歇爾一樣將兩個女孩溺死，於是他開始往浴缸裏加水。在這個過程中，米蘭達醒了過來，她開始想辦法逃命。她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繼續裝暈，等沃特斯走過來時，米蘭達突然起身將沃特斯撞倒，然後迅速從窗戶跳了出去，並跑到街上求救。路過的巡警在聽到米蘭達的呼救聲後，立刻趕了過來，米蘭達簡單說明了自己的遭遇，然後帶著警察趕到自己的公寓，當時沃特斯正準備溺死羅莉。

雖然警方知道沃特斯就是製造這些連環命案的殺手，但警方手中卻沒有充足的證據來起訴沃特斯。於是得克薩斯州的檢察官決定與沃特斯達成一項協議，即沃特斯隻要同意招供自己所犯謀殺案的細節，那麽警方和檢察官就會忽略沃特斯在得克薩斯州所犯下的命案，隻以殺人未遂的罪名起訴他。雖然智商隻有68，但沃特斯很快就明白這是一項對自己十分有利的協議，因為殺人未遂的罪名隻會被判處60年刑期，而殺人罪則可能會被判處死刑，想到這些沃特斯爽快地答應了檢察官的條件，於是開始交代12起命案的作案細節。

不過其他州的檢察官卻不認可得克薩斯州檢察官的做法，於是沃特斯又接連到其他州接受審問。

據統計，沃特斯在各個州所犯下的謀殺案加起來差不多有40起，按照他的說法，他一共殺害了80個女人。

由於沃特斯所犯下的命案涉及幾個州，各個州的量刑標準又不一樣，所以沃特斯的服刑過程十分曲折，他先是在得克薩斯州的監獄裏待了兩年，然後又被送到了密歇根州的監獄裏服刑。2007年9月21日，沃特斯不用再服刑了，他因前列腺癌死在了醫院裏。

1953年11月7日，沃特斯出生在得克薩斯州，他的父親是美國陸軍一等兵，母親在一所幼兒園擔任美術老師。在沃特斯兩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離婚是母親提出的，因為她無法忍受夫妻二人長期分居、兩地生活，但沃特斯的父親又無法做出妥協，他是一名軍人，一年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部隊。母親在與父親離婚後，帶著年幼的沃特斯搬到外祖母所在的英克斯特居住。

沃特斯在很小的時候就表現出了暴力傾向，他會虐待和殺害一些動物。5歲的時候，沃特斯就曾到處抓野兔。他抓到野兔後，會將野兔帶回家，然後在車庫裏將野兔肢解和扒皮。母親曾撞見過一次沃特斯的暴力行為，但她並沒有在意，她覺得這是男孩子在小時候都喜歡做的事情。

1962年，沃特斯的母親再婚了，她找了一個技工，不久之後沃特斯有了兩個妹妹。

進入青春期後，沃特斯開始尾隨女人，並出現了攻擊女人的暴力行為，據說沃特斯第一次殺人是在14歲的時候。按照沃特斯的說法，他進入青春期以後和所有的男孩子一樣開始對女人充滿了興趣，但他並不渴望女人的身體，而是幻想著能折磨她們。後來，沃特斯開始將幻想變成現實。

13歲時，沃特斯的健康出了大問題，他不得不輟學治病，他患上了腦膜炎。一年後，沃特斯重新回到了學校，他雖然痊愈了，但智商卻因腦膜炎降低了許多，已經遠遠低於正常人，他的智商隻有68。這讓沃特斯在學習學校的課程時，如同聽天書，他的考試成績總是不及格，為此不得不多次留級，他也因此常常被同學們嘲笑。

1969年6月29日，26歲的瓊·蓋文從外麵回家。當瓊準備打開住所的房門時，沃特斯突然出現，並狠狠擊打了瓊的後腦，瓊當時就被打暈了。之後，沃特斯就離開了，他這次出門是想購買一份報紙，因此在打暈瓊後，他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去買報紙。

當瓊醒過來後立刻報了警，警方隨即開始抓捕襲擊者。最終，警方在沃特斯的住所抓住了他。在審訊過程中，警察發現沃特斯的精神狀態不正常，於是就給沃特斯安排了精神測試。測試結果顯示，沃特斯患有精神病。之後沃特斯就從警察局被轉移到了一家精神病院，這家精神病院位於底特律的拉菲特。

精神病院的醫生在為沃特斯進行治療的時候，不止一次聽沃特斯說，他有打女人的欲望，而且十分強烈。當醫生問沃特斯這個欲望是否給他帶來了困擾時，沃特斯回答說，困擾是有過，但襲擊過瓊之後就好多了。

沃特斯所言讓醫生很擔心，醫生認為沃特斯就是一個暴力分子，內心充滿了強烈的殺人欲望。由於沃特斯低於常人的智商，他現在還可以壓製住想殺人的欲望，但他不會壓抑太久，他的殺人欲望總有一天會壓製不住。那麽，到時候他就會成為一個隨時可能危害他人生命的危險分子。

在精神病院待了一年後，沃特斯恢複了自由，醫生認為沃特斯已經學會了克製自己暴虐的欲望，可以重新融入社會之中。

沃特斯重新回到學校繼續自己的學業，雖然他的智商不高，但還是順利高中畢業，畢業時他已經20歲了。畢業後不久，沃特斯就接到了田納西州萊恩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由於沃特斯十分擅長橄欖球，萊恩大學非常看重他的這個特長，不僅願意接收他，還為沃特斯提供了一筆獎學金。

對於沃特斯來說，這是一個十分難得的機會，但顯然他沒有好好珍惜，在入學後不久就被學校開除了。在校方看來，沃特斯是個危險分子，據說他在校期間襲擊過好幾個女學生，甚至還可能殺死了幾個女學生。校方認為，留這樣一個危險分子在學校會讓整個校園不得安寧，於是校方做出了一個明智之舉，開除了沃特斯。在之後的8年內，得克薩斯州、密歇根州和安大略湖附近的女人開始生活在恐懼之中，而製造恐懼的罪魁禍首就是沃特斯，由於沃特斯總喜歡在周日作案，因此被警方稱為“星期天殺手”。

【支離破碎的道德感】

在沃特斯小的時候，他喜歡虐殺動物，長大後他開始虐殺女人。雖然沃特斯所虐殺的對象從動物到人，給人一種差別很大的感覺，但他所虐殺的對象有一個共同點，即相對於自己來說，都處於弱勢。對於連環殺手來說，他們總會將處於弱勢的人作為獵殺對象，例如獨行或獨居的女子。當連環殺手對一個在力量上遠不如自己的女人下手時，他會因為自己完全控製住了對方而感到興奮。對於沃特斯來說，這種控製所帶來的快感要遠遠高於與女人發生性關係。

虐待動物的行為常常被認為是缺乏共情能力的表現，尤其是一個人能從虐待動物中獲得快樂。如果一個人在童年時期曾做出過虐待動物的行為，那麽這種行為就是未來更嚴重的行為問題的征兆。隨著年齡的增長，他會出現越來越多的行為問題，甚至會觸犯法律。也就是說，虐待動物與暴力行為之間具有很強的聯係。不過在界定虐待動物行為是否殘忍時，需要參考一些標準。首先是虐待的什麽動物，如果是折磨昆蟲、青蛙等動物，那是另外一回事兒；但如果虐待的是貓、狗等哺乳類動物，那就是應該引起警惕的嚴重行為了。

統計研究發現，如果一個人曾殘忍地對待動物，那麽他出現暴力行為的概率將是沒有虐待動物的人的3倍。許多連環殺手在童年時期都曾出現過虐待動物的問題行為，而且當他們長大後會用虐待動物的方式來對待被害人。

在了解了像沃特斯這樣的連環殺手所犯下的罪行後，絕大多數人都會產生一種疑問，即他們難道沒有道德感嗎？他們不會因給被害人及其家屬所帶來的傷害而感到愧疚嗎？的確，不能以正常人所具有的思維和道德感去看待沃特斯等連環殺手所犯下的罪行。

沃特斯的道德感是破碎的，他不像正常人一樣具備完整的道德感，因此不會因傷害或殺害他人而感到自責。當一個人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給他人帶來傷害時，他就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他的道德感會監視他的所作所為，因此他會有意識地控製自己的言行，避免給他人帶來傷害。但沃特斯不會。對於連環殺手來說，他或許還有一部分人性，擁有部分道德感，能體會到內疚的感覺，但這種感覺往往稍縱即逝，他們完全無法抑製自己想要虐殺人的強烈衝動。

破碎的道德感讓沃特斯無法體驗和理解他人的情感，因此他在襲擊、殺害被害人的時候無法感受到被害人的痛苦。他不會覺得自己的暴力行為是錯誤的，在他看來自己隻是在通過暴力的方式來滿足自己的欲望。

注釋

[1]1英裏約為1。6千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