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悲情要甜寵

周星芒在劇組拍著改編後的第三世劇本,所有的情節即甜膩又毫無波折,不論遇到什麽樣的問題都能靠運氣化解,誤會爭吵都不曾出現,連編劇自己都在閑聊時說起自己從業多年沒有見過這樣平淡的劇情,但是隻要金主給錢,就得按著她的要求寫。

“把我寫成戲裏的丫鬟,就是她的惡趣味,故意惡心我吧。”拍著遠景時,陳瑤站在周星芒旁邊皮笑肉不笑的說到。

“什麽意思?”周星芒不解。

“當初我給柳飛飛當替身,如果不是龔氏傳媒簽走我,現在可能還真就像是個小她身邊丫鬟般的替身。”

“我不太記得這些事呢。”

“她就是個自私的小人,為所欲為,自私自利,喜歡的東西不許人碰,不喜歡的也不許人碰。當初我不過是主動約溫齊殊吃個飯,她就警告我不要癡心妄想。這樣的人你站在她那一邊,真的不怕,你就是下一個我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是嗎?周同學……”陳瑤笑著側頭附到周星芒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嚇得周星芒手中拿著的道具劍到地上。

收工後,周星芒急忙地給柳飛飛打去電話,要約她見麵詳聊,但此時的柳飛飛正在電視台的樓道上快走著前去準備錄製節目決賽之夜,邊接著電話邊戴著耳環,無暇顧及太多。

“我快來不及了,明天見麵再說。”柳飛飛匆匆約定第二天見麵,便掛斷電話。

路過一處房間門口時,柳飛飛聽到裏麵傳來些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喚她。她停下腳步,疑惑是側過頭走近兩步朝內望去,忽然一隻手猛地從背後伸出狠狠一推,她便徑直跌摔進了屋內,她手中沒戴好的耳環就掉落在路麵發出伶仃脆響,手機也摔進屋內的地板上。

柳飛飛的電話再打不通,周星芒再給溫齊殊打去電話,想詢問他能否盡快來接自己,還未來得及說完,便聽到溫齊殊那邊傳來機場候機廳內的播報提醒音,她才知道他此時正準備去外地。

“你要去哪兒?我怎麽不知道?”

“哦,是臨時決定的,去趟英國,會盡快回來。”

“怎麽這麽突然呢。”

“那邊有機構發來消息,找到了航班可疑的碎片。”溫齊殊有聲音變得沉緩,顯然他是不想就此多談的,但到底還是不想對周星芒撒謊。

周星芒一愣,停滯了幾秒後回過神,已然明白一切。是為了阿琳,他願意任何時刻任何地點,拋下一切前去確認一個真相,盡管從前每次都是失望,但還是對那渺茫的機會樂此不疲。

“那……你一切小心,希望……希望……”

周星芒說了幾次,想找一個合適於祝福的詞語,可是都不知道自己應該祝福希望什麽,希望他去尋找成功?希望他有收獲?

“希望……一路順風。”

掛斷電話,周星芒想要趕緊離開回家,卻被陳瑤攔在門口處,所有人看到陳瑤親昵地挽著“柳飛飛”的手臂坐上同一輛車離去。

周星芒被陳瑤一路挽著,客氣而強硬地帶她去一處城中的古樸茶舍,在那裏龔琪瑞已經恭候多時,桌上青煙嫋嫋,案前茶香芬芳。

“唐老說得對,靈魂果然還是萬裏無二的玄妙之物,透過這層皮相,眾生有眾生相。”龔琪瑞撚動著手中的串珠打量著周星芒。

“龔先生您在說什麽?”

“我說,柳……哦……不,應該叫你周同學,總算正式認識見麵了。”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那看看這些吧。”龔琪瑞將桌上的文件。

周星芒翻過扉頁,便發現裏麵夾著自己的檔案,她大概猜到自己已被發現但卻還是堅持當作不明白,關上文件起身便要離開。

龔琪瑞沒有強行阻止,隻是點開按鈕播放了一段錄音,那是她與柳飛飛的通話,裏麵討論著關於互換身份的事情。周星芒聽到這些,不得不停下腳步。

“這些東西又能證明什麽呢,不過是些胡言亂語而已。所有人看著陳瑤和我一起離開,如果我有一丁點損傷,陳瑤可脫不了幹係。”周星芒回頭。

“我當然不會對你怎麽樣。不過,既然你不想多說,那就聽聽她會說些什麽吧。”

說話間,一側牆邊的投屏被打開,一處破舊的屋子裏一把椅子上坐著穿了身精致套裝的女孩,雙腿被繩子束緊,雙手被反綁在背後,頭上套著一隻灰色紙袋,耷拉著頭看不清神色。雖然看不到五官,但憑著身形估量,衣著特色辨識,她認出那椅上的人是柳飛飛。

周星芒驚訝於龔琪瑞居然幹得出這種綁架的事情,更擔憂此時柳飛飛的安危,麵對龔琪瑞勢在必得的笑容,聽著他拿起對講設備下令給些顏色,一個男人出現在鏡頭裏,用一條繩子繞到椅上之人的脖子,將繩子左右係上秤盤一樣的東西,再將係著沙袋的架子移到盤上戳破,隨著流沙落下,秤盤下沉,套在脖子上的繩子就越來越緊。

“你是個瘋子,你瘋了,這是違法的,快停下來。”周星芒大叫,摸索著就要報警,卻發現手機已被屏蔽信號。

龔琪瑞撚動著串珠走到周星芒身邊,以兩手指按著她的肩膀要她坐到桌前,提醒分析說:“你就算現在能報警也沒有用,要花多久時間找到她呢?我是指活著的她。你現在隻有聽我的,告訴我實情,我讓他停下來,這一條路可選。”

“沒有什麽實情,是,我是周星芒,你是對的,你快叫他停下來。”周星芒大喊。

龔琪瑞滿意地笑了,接通對講告訴那邊的人停下,屏幕上的人就伸手係上了沙袋的口子,椅子上的人卻已經被拉緊的繩子勒緊脖子,隱約可以看到因為呼吸不暢而突起的頸部線條。

“你逼我承認這些有什麽用?說出去,誰會相信呢?”

“看來你真是不太聰明,如果我隻是想曝光這一切,根本不需要你。”

“那你到底要什麽?”

“告訴我,怎麽樣做到的這一切!”龔琪瑞的臉上顯露出毫無遮攔的欲望期待。

“什麽?”

“怎麽交換的,如何做到?告訴我每一個細節!”

周星芒有遲疑,但是龔琪瑞沒有給她猶豫的機會,伸手作勢要去拿對講機,周星芒立即開口開始從頭講述,按著龔琪瑞的要求將從屋頂上掉下來後的每一件事都如實交待。

不時,周星芒飛快地講完所有,龔琪瑞卻遲遲沒有說話,若有所思地坐在那兒半晌後忽然笑了。

龔琪瑞抬腕拍了拍手,室內四角處亮起刺目的燈光,旁邊一處原本以為是牆壁的位置倒下,這才看清原來隻是一處紙板搭起的道具,而板後就是方才自己看到的那屏幕上的破舊屋子,椅子上還坐著被綁的“柳飛飛”,幾個工作人員正在收拾道具。

周星芒迅速度起身跑過去,拉開那人頭上的袋子,看到的卻不是柳飛飛而是陳瑤,她得意地衝自己挑眉微笑。

“是不是覺得很像?要知道我從前也是柳飛飛的替身,我們身形幾乎一模一樣。”

周星芒發現自己被騙了,回過頭去再看向龔琪瑞,見他正滿意地笑著,旁邊的工作人員從角落取下錄影機,顯然剛才的一切都錄了全程。

“原本是沒有證據,隻有一些隻言片語的錄音是不能證明什麽,不過謝謝你,現在全有了。你看,沒有綁架,沒強迫,我是個守法的商人,從來沒做過任何違法的事情。隻是讓陳瑤代為請你過來喝杯茶而已,你卻主動講了這麽多事情真是令人驚訝呢。如果你想報警,現在走出去就可以打電話,請便。哦,對了,這裏也不是什麽茶舍,就是個另外一出戲的片場影棚。”

周星芒明白自己是被算計了,原本以為龔琪瑞窮凶極惡,不擇手段,但現下看來是她想得太簡單,她看著龔琪瑞那陰森的笑意感覺背後發涼,不由後退了幾步,然後迅速逃開。

在離開那處茶舍片場後周星芒顫抖著拔打溫齊殊的電話,可是得到的卻是不在服務區的冰冷回應,這才想起他此時應該是在飛往英國的飛機上。周星芒再用最後所餘之不多的電打給柳飛飛,柳飛飛半晌才接起來,迷迷糊糊的喂了一聲像是剛才睡醒,隨後她發現自己被關在一片像是雜物間的地方,抬手一摸自己的額頭立即痛得叫出聲來,想起是被推進門時摔倒撞上了桌角。

柳飛飛起身開門,卻怎麽也拉不開,便拍動門板大聲呼喊有沒有人,可卻始終沒有人回應。

“我被關在房間裏出不去,你給我地址,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出去後馬上找你。”

周星芒此時十分慌亂後怕,隻能聽著柳飛飛的安排找了一處不起眼的角牆處站到後麵。又因為怕被路人看到,她拿起被丟在垃圾箱上的廢棄紙盒擋到麵前,狼狽而卑微地蹲到角落。

安排好周星芒的事情後,柳飛飛再力大力拍動門板大呼救,可卻始終沒有人回應,她隻得選擇報警。

在等待警察找到自己的間隙裏,她摸著發痛的頭靠在牆邊坐下,猶豫過後撥打唐澤的號碼。並不覺得這時候唐澤能實際幫助自己什麽,她隻是想與人說說話,聽到些聲音以減少心中的焦急與擔憂。唐澤在聽到她被關在電視台的某個房間內時,立即決定前來找她,任是她怎麽勸都勸不住。

“警察肯定會來打開門放我出去的,你來也不會有什麽用,還有被拍到曝光的風險。”

“這件事情不用商量。”

唐澤沒有掛斷電話,柳飛飛可以聽到那邊他的腳步聲、出門聲、發動車子的聲音等等,她靠在牆上嘴裏報怨著唐澤這樣不會有實際幫助,可心裏卻覺得安心許多。

當柳飛飛被找到時,警員居然輕輕一轉動門就開了,看過門鎖沒有任何被破壞,這與柳飛飛所形容的怎麽都打不開的情況不相符。

“怎麽可能,我明明是打不開的。”柳飛飛不敢相信。

“你看,很容易。”警員關上門再轉動拉開,一切輕而易舉。

“那我額頭的傷……”

“那是你自己摔倒撞的,不是案件。”

柳飛飛走到門把手處看到上麵有些許劃痕,顯然門鎖曾被人從外麵用東西加固,如果不是從外麵打開她不可能自己離開。屋內的地上還丟著一隻老式錄筆,不過因為已經沒電而再發不出聲音,柳飛飛猜出她被吸引進來的聲音就是這隻錄音筆的聲音。

然而,警員對於這樣的故事並不感興趣,覺得沒有人受傷就無傷大雅,並且也沒有直接的證據,隻是她的臆測。

因為警員的到來,門外迅速吸引了許多人,當天在錄製節目者的各校學子也正好錄完內容返回後台,紛紛上前來看熱鬧。

“原來你在這裏,你一直沒出現當你棄權處理了呢。”有人發出感歎。

柳飛飛看到付慧茹也在圍觀者之中,她手腕間指轉動著一隻鐲子,衝她露出得意笑意。隨即,柳飛飛明白這一切與她有關,她先是鎖住自己用鐲子加固門鎖,然後在警員趕到前拿掉固定的東西,一切幾乎天衣無縫。

警員提醒她以後弄清楚再報警,口頭提醒後便先行離開,一眾圍觀者也隨後散去,付慧茹走進屋子四下環顧後毫不掩飾這一切就是自己的傑作,湊近柳飛飛在她耳邊告訴說這就是她多管閑事的下場。

柳飛飛側目看她,隨手勾唇冷笑,看向屋外站著的宋婷婷,宋婷婷便似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走進屋內來。隨後,柳飛飛不緊不慢地走到門口反手關上門,並用椅子將門把手抵住防止有人從外麵打開。

付慧茹察覺到異樣,皺眉問她要幹什麽,柳飛飛沒有理會這個問題而是握了握五指,走上前去拉住她的頭發給了回答。兩分鍾後柳飛飛打開門走出去,宋婷婷隨後出門,外麵的人發現付慧茹臉頰紅腫,頭發淩亂便立即明白大約是被教訓了,然而宋婷婷這時候卻端著那溫柔清純的微笑給出答案。

“付慧茹同學剛才和我們聊天,忽然摔倒了,我們相互可以當作證明。”

“是的,這位同學以後說話做事,可要小心些,別再摔倒了。”柳飛飛回頭看向付慧茹給出建議,微笑著挽起手袋。

背後的人都趕去看付慧茹的情況,踏著窈窕優雅的步伐離開,直到發現前麵角落處唐澤倚在那兒看著自己,她才趕緊收起高傲模樣快步過去推他退到無人的安全通道,提醒他不要被人發現。

“真是的,讓你看到我這個樣子,一定覺得我很惡毒小人。”

柳飛飛有些不開心的埋怨,唐澤則安慰她沒事,說:“沒關係,我也不是什麽好人。”

“誰不喜歡善良可愛的女孩子呢。”

“你是善良可愛,我就喜歡善良可愛的你,你是惡毒小人,我就喜歡惡毒小人的你,是你都沒關係。”

“又哄我,肉麻。”

柳飛飛作出抖動肩膀的動作,唐澤抬手去察看她被撞過的額頭,在看到有腫起一個包時眼神發生變化,顯露出憤怒與自責。

“抱歉沒有保護好你,下次一定不會了。”

“沒事,你是公眾人物不能出現的那麽及時,我都理解。”

“我可以不當這個公眾人物。”

“說什麽氣話呢,別傻了。”柳飛飛整理頭發,推了一下唐澤的肩笑了。

因為不想被發現,兩人沒有走出去坐電梯,就沿著安全通道一層層向下走,邊走邊隨意閑聊瑣事,唐澤側像猶豫了片刻出決定般,拉住柳飛飛告訴她自己其實真的想放棄當藝人,隻想當個普通人了。就在今天來的路上,他已經做下這個決定。

“你不是開玩笑?”

“不是。我想當個普通人,可以像任何其他人一樣走在街上和你去約會,逛街,看電影,吃飯,做任何想做的事情,而不用偷偷摸摸的需要躲避,甚至在得知你有危險還不能立即出現,這不論是對你還是對我都是不公平的。”

“你這是要改變人生軌跡,一個很重大的決定。”

“是,但是我願意,並且想這麽做。”

柳飛飛愣住了,這段時日裏她能感受到唐澤越來越喜歡自己,但是她沒有料到會有這麽多嚴重,重到他甚至已經開始想要為自己做出人生變革。她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直到消防通道外傳來腳步聲,聽到許多人在喊著唐澤的名字。

柳飛飛湊近門口去看,見到許多人正拿著相機在四處尋找,顯然唐澤在來時已經暴露。作為有經驗的過來人,明白這時候被堵到發現意味著什麽,她趕緊示意唐澤下一層樓去蹲下身子。

柳飛飛走回樓道假裝興奮的樣子與人打電話,稱自己剛才見到了唐澤,一行人聞言果然立即上來詢問,柳飛飛便熱心地指了路。看一行記者聞言朝樓上追去,柳飛飛並沒有立即返回通道,而是撥打出去一個電話。

不時,柳飛飛返回通道示意唐澤出來,乘坐電梯迅速下行一路跑到停車場的位置,還未走出去便發現那裏已經守人在等待,並發現為了防止他偷偷離開,居然有人在車前守著,無奈之下兩人隻得躲回到柱子後麵。

“我們走出去,讓他們拍,就想讓所有人看到。”

“別傻了。和現我這樣一個素人扯上關係,你知道這對你的事業意味什麽。”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我是當事人都不急,你倒先急了。”唐澤笑著捏了捏柳飛飛的臉,本是不以為意的玩笑,直到看到柳飛飛眼神裏的堅決,這才漸漸意識到柳飛飛真的並不想與他開玩笑。

他一直以來將自己當作藝人,設有公開戀情的門檻,卻從來沒想過麵前這個沒有這道輿論門檻的人,卻也從頭到尾沒想過要與自己站到一起,不願意與自己光明正大的走到人前。

唐澤眼中的震驚與失望肉眼可見的顯露,收回自己捏著柳飛飛臉頰的手,局促不安,無所適從。他似乎是試著要說些什麽,像往常一樣問是不是自己做錯什麽惹她不高興了,但又都明白沒有他做錯什麽,隻是因為她從未想過。

“哦,原來是我想錯了,是我錯了……”

漸漸的,有人發現柱子後麵的人影逐漸走近,盡管柳飛飛擋到唐澤麵前還是被人留意到,就在鏡頭逐漸對準無法回避時,一輛車的到來將整個車庫的注意力吸引開,眾人隻是回頭看過一秒便立即放棄了眼前的情況,轉而將所有注意力對準來者。

“柳飛飛”的忽然出現讓所有人感到意外之喜,暫時放棄角落裏的人而湊到車前,但柳飛飛知道這也僅是緩兵之計,唐澤依然會很快被發現,然後將是一波新的輿論話題。

“謝謝你願意為我改變自己世界。但是,抱歉,我……沒有不能答應。更抱歉,未經你的同意安排了這些。”

柳飛飛少有的低下頭顯出沒落愧疚,轉過身先一步從角落走出去進入旁邊的電梯,回過頭看向還站在角落裏失望無措的唐澤,她別過頭去按上關門鍵,看著他的臉逐漸消失在金屬門縫間,最後隻看到金屬上倒映出自己暗淡無光的臉色。

後退一步,柳飛飛靠在壁上仰望頭頂的燈光,直到門再次打開,一個衣著考究,穿著禮服打理得精致的男子雙手插兜立在那兒等她,柳書遠。

半個小時前,柳書遠接到柳飛飛的電話時正在一處商業宴會上與人應酬,聽到柳飛飛說完的事情後,他丟下事情給其他人員處理,自己匆匆離席。先是去接到躲在街邊的周星芒,安排人帶著她到這裏的車庫出現為唐澤解圍,然後通過信息與柳飛飛約定在三樓的電梯碰頭見麵。

“十歲那年,發現爸爸花瓶被我打碎後,你做了什麽?”柳書遠沒什麽感情的詢問。

“我試過將碎片藏在床底,結果把手割破了,我以為自己會死就一直哭,還像模像樣的寫了遺書。”柳飛飛回答。

柳書遠沒再多問,張開雙臂,徑直擁抱了這個看起來神情憂傷,麵容疲憊的人。

“沒事了,咱回家,妹妹。”

半小時後,社交平台上關於“柳飛飛唐澤戀情曝光”的消息已經滿天飛,有照片有視頻,兩人同程一車離開,加上早先的種種緋聞跡象,讓觀眾過足八卦好奇癮。陸成瘋狂地拔打唐澤的電話,想知道這是什麽情況,唐澤隻是心煩地掛斷關機。

在車內一片安靜,眾人各有心事,最後是開著車的司機詢問去哪兒落腳,唐澤表示自己想回家,同乘一車的柳飛飛經紀人告訴他此時他家樓下已經圍滿了人根本回不去,唐澤便什麽都沒說,隻要求停車後自行下車離開,任是經紀人提醒他這樣會被人看到也根本不管不顧。

“算了,由他去吧,他現在大約是不好受的。”周星芒勸阻經紀人。

“飛飛姐您別擔心,公關的事兒包在我們身上。”

“什麽?”周星芒不解。

“唐澤就整個兒一新人愣頭青,肯定配不上您。不過隻要您喜歡,別說就是個新人,就算是個有黑底的人我們都給洗白嘍。”

周星芒聽得一頭霧水,也疲憊不堪,揮揮手示意開車離開,隻想回去休息。

翌日,龔琪瑞帶著人親自登門柳家,將一段“柳飛飛”在鏡頭前陳述自己被靈魂互換,自己不是自己的錄像在網絡瘋傳,將她與唐澤緋聞戀情的話題壓下去。

“柳飛飛患精神分裂”的話題直上頭名,隨後柳家的股票大幅度跳水,與她有意向合作的公司紛紛開始抽身。

本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劇組是不能準時開工的,但“柳飛飛”卻準時出現在劇組,狀態穩定,一切有條不紊,按著計劃開拍第三世的大結局,最後柳姬與少年有情人終成眷屬,攜手浪跡江湖的戲。

為節省時間給周星芒去上換裝,柳飛飛當起遠景背影替身在舟上與唐澤相對而坐,遠遠漂在水上,四下無人接近,小小一方天地無處可退,更無處可避的麵麵相對。

唐澤問柳飛飛為什麽要那樣做,真的從來沒有過想與自己長久相處下去,與自己有個未來,一切僅僅隻是一趟青春體驗計劃而已。

“我自認為是個冷漠的人,對感情不甚了解,甚至相信人性本惡,怨恨尤多,可是卻還是輸給了你的果斷,想來是我錯了許久沒看明白。但是,我能確信你不是個帶著自私本意初衷的人,相信你是有理由做出這樣決定的,不論是什麽理由,能告訴我嗎?”唐澤平靜而柔和的詢問,時到此時他卻比從前溫柔了許多。

“我曾問過你,喜歡一個人是喜歡外表,還是內心。你還記得當時的回答嗎,你說是我都可以。那麽,接下來我就要告訴你一個故事,就是關於這個問題。”

柳飛飛沒有過多的糾結,她向唐澤講述了全部事情,唐澤聽完坐在那兒許久沒有反應,即使是岸上的工作人員喊話表示已經拍完,拉動繩子將船拉到岸邊,唐澤卻伸手握住船側的魚線用力一扯,將那線扯斷以阻止被拉回。

“你的手受傷了。”

看到唐澤的手因為用力扯斷魚線而劃傷,柳飛飛趕緊抽出道具用的手帕給他係住掌心止血,唐澤握住她的手腕,之後又像是被燙到一樣鬆開。

柳飛飛明白這是他在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相處的人,是一個人的身體與另一具靈魂,他一時間無法接受。她並不介意這些反應,坦然接受的同時又強硬地拉過唐澤的手堅持替他紮好傷口。

“抱歉,我不是你期待的那種如太陽般溫暖光明的人,從一開始我就對你撒謊了。甚至,我必須坦白,最初僅是為了反駁那一句你不喜歡柳飛飛,我的自負驕傲作祟過頭,就刻意要與你有些交集。

我還可以告訴你一個真相,記得我同你說過,我有一個朋友曾經很想當大明星,當太陽那樣閃耀的人。我會出道從藝其實是在她離開後,我努力活成她的樣子想替她走完沒走過的路,一直在照著她多些笑容,多些趣味。可是我到底不是她,我的骨子裏不具備那種因素,我很自私,不會為了任何人舍棄自己的世界,而去做出大的改變冒險……”

“不要說這些了。”

“好,不說了。”柳飛飛點頭,略作停頓後又接著說:“你坦承分享自認為的不光彩的一麵,其實比我勇敢多了,我因為愧疚所以走別人想走的路,走得久了就困上麵回不了頭更看不清路,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誰。我這們的人呢,遲早是會讓你失望的,所以和我做個同事就好,別再喜歡我了,不值得的。”

柳飛飛鬆開唐澤的手,岸邊的工作人員也正好重新勾上船隻拉近,柳飛飛領先下船離開,走出幾步後又回過頭去看向坐在那兒還尚未起身的人。

“以後別總說自己冷漠無情,你有顆非常溫柔的心,比我好的多得多。總之,不要覺得遺憾或難過,一切都會好起來。”

“柳飛飛患精神分裂”的話題持續保持高熱度,原本隻當是謠言的人也開始相信這一點,陳瑤如同早就準備好了一般四下接洽原本屬於柳飛飛的資源,經紀人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直到一則官方消息放出,係列定妝照宣發上線。

一部名為《雙影》的電影公布信息,影片由柳飛飛主演,一人分飾兩角兒挑戰扮演一位患就精神分裂的女性,繼颯爽救美人設形象之後她在作品上也迎來實力轉型。《雙影》一個月前就簽約請動了知名編劇執筆,某著名導演加入,一係列豪華演員陣容推出為柳飛飛作配。而那在熱度榜上掛了數日的話題,被所有人都恍然大悟般當作電影宣發,拍額感歎一切太逼真,險些當了真。

溫齊殊在三天後回來,在溫宅外遇上正在散步的周星芒,兩人站在路燈下隔著數米有片刻沉默,最後還是周星芒開口問他累不累,此行去英國有沒有找到線索。

溫齊殊搖了搖頭,然後詢問這些天她怎麽樣,那天在機場接到她的電話是有發生什麽緊急事情需要幫助嗎,周星芒想了一遍當時的驚心動魄後卻沒有細說,微笑搖頭表示一切都好,什麽都沒發生。將自己曾被威脅、流落街頭、孤立無援助的事情全部略過。

“晚上一起吃飯?”溫齊殊發出邀請,似乎是為了彌補她。

“好。”周星芒抿唇笑著點頭,假裝一切都很好。

下一秒,周星芒忽然像是被抽掉線的木偶倒下,與此同時正在宿舍拿起護膚品的柳飛飛也頭一歪,手一鬆,一瓶名牌護膚品掉到地上粉碎,她也倒在地上。

待回過神時,周星芒、柳飛飛、狐媚兒又齊聚在虛幻的水麵平台上,周星芒與柳飛飛時不時的感受電擊起搏搶救的力量。

“什麽情況?不是已經改了劇本嗎?”柳飛飛倒是已經淡定了許多,一邊拍著臉上殘留的護膚品一邊發問。

“看來是我錯了,要改的不是劇本,是原著,那也是我命運的根本源由。”

“你這都能弄錯?”周星芒皺眉。

“我也不想,畢竟我也是頭一回逆天改命。不要擔心,就是任務升級一下,會完成的,咱們現在同一條船,同舟共濟。”狐媚兒極力安撫兩人。

“這麽說來,重新改變的劇本對實際不會有影響,第三世原定的結局還是發生了,那麽就還餘下最後一次的機會。”

“是這麽說,所以你們要抓緊些,快找到原著作者,否則我就會沒命的。”

“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放過你,你這隻狐狸精。”柳飛飛怒吼要衝上去,周星芒趕緊伸手拉住她。

“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們繼續加油。”狐媚兒一揮袖,瞬間消失不見。

再醒過來時,周星芒看到溫齊殊撐著額頭坐在床邊的椅上,他因為尚未倒過時差,此時滿麵疲憊不堪地正五指微曲撐著額著打盹,眉頭輕蹙。略一回想,才發現溫齊殊在醒著時多半看他是溫和微笑,倒是睡去時卻總帶愁容。

周星芒沒有立即叫醒他,而是借著窗外夕陽的光打量他,一點點的打量著走神,直到睡著的人像是夢到了什麽,忽然立起身子向前伸手去折射進來的夕陽裏一抓,下意識的叫出個名字,然後又幡然醒來,才察覺原來不過黃粱一夢,手中能有的不過是那麽永遠抓不住的夕陽。

“阿琳。”

周星芒清楚地聽著這一聲呼喊,她想過要趕緊假裝未曾醒來以保全彼此的顏麵,但到底還是不想這樣,也已經來不及。於是,兩人不由尷尬的目光相交,周星芒別過頭去尋了借口說自己渴了。

周星芒去找柳飛飛,她早已醒來坐在醫院樓頂上曬著夕陽,坐在台子上搖晃雙腿,手中吃著烤紅薯,在周星芒走上前來時問她要不要吃些,今天允許她吃高熱量食物補充能量。

“跟我說說阿琳和溫齊殊吧,我想聽聽。”

“我不建議你聽,對你沒什麽好,你會難過的。”

“我知道你的建議是對的,就像你曾經提醒過我不要喜歡他一樣,可是你知道我沒那麽聽話。告訴我吧,我想知道。

“她是一個像太陽一樣的人,眼神清澈,永遠活潑熱情,光芒四射。溫齊殊從第一次見到她就喜歡上她,當然,那樣的人誰能不喜歡歡呢。溫齊殊曾認定了這輩子一定會和她在一起。她走後,溫齊殊得過心理障礙,也自殺過,留了遺書跳進江裏,如果不是我跳下去拉著他不放,他早就沒了。

後來他不想著自殺,看得醫生多了,就自己報考學成當了心理醫生,不是因為他想開了,而是他發現活著比死了再痛苦,把傾聽別人的悲苦困頓當是活著的一種標誌。這麽些年,他活著其實就是為了懲罰自己。知道他為什麽住在我們家附近,一直和我做鄰居嗎?就是為了時常看到我。

但是,可不是因為我們的關係有多好,是因為每次看到我的臉,就會記起自己錯誤的決定推動阿琳上了那趟飛機,每次看到我的臉他就會無比痛苦的記起每一丁點與阿琳相關的東西。我像是個標地物,標記他犯過的錯,提醒他的痛苦,他以每天見到我為自我懲罰要自己一天天反複經曆心理折磨。”

“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嗎?”周星芒似是用盡了全力,才從咽喉間擠出這幾個字。

“有。你有一又和她很像的眼睛,或者說一樣的眼神,年輕活潑生機勃勃。這也是我當初選你做我替身原因之一,看著親切。”

柳飛飛看著遠處的夕陽,邊吃著烤紅薯邊說得不急不徐,語氣平緩,甚至帶著調侃式的輕俏,可在周星芒聽來卻猶如句句利刃,她驚訝得都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捂嘴以做表情遮掩。

“你可以去罵他的,如果能舒服些。”柳飛飛給她建議。

周星芒搖搖頭,隻是後退靠到柳飛飛旁邊的台子上,迎著夕陽餘暉再無言語。

柳飛飛的手機傳來簡訊,她掏出來看過一眼,是唐澤發來的稱自己聽到她入院的消息,詢問她現在的情況如何。柳飛飛沒有猶豫,隨手關掉信息沒有理會。

“為什麽不回複。”

“我現在回複他,隻不過多給他增份兒煩惱罷了。謊言之上,不可能開出真善美的花,一這點我非常清楚。並且,這個世界不存在謊言的白與黑或任何顏色,謊言就是謊言,沒有別的狡辯意義。”

“我忽然有些佩服狐媚兒,她覺得想愛就愛,不愛就散才是人生,想著要打破別人畫好的線走自己的路,覺得不公就站出來抗議。我們起先還瞧不上她那點小算盤,覺得她就應該聽從命運安排,如今看來倒是我們落了下乘,活在條條框框被束著手腳。她倒是清醒的知道自己要什麽,並且不擇手段的磊落。”柳飛飛將手中餘下的紅薯皮收攏在紙袋裏捏著著笑歎。

“既然我們沒那麽容易,那一定要幫她改變命運,不讓她失望。”周星芒站起身來說著衝柳飛飛伸出手。

“好。”柳飛飛微笑與她交握。

“柳飛飛”宣布辦一場生日宴,柳家邀請許多人士出席,其中就包括龔琪瑞與陳瑤。柳家人出現在大從麵前,說著幸福的話,唱著生日歌,無數鮮花與祝福,每個人都洋溢著熱情與愛,對周星芒來講像一場夢。

“龔先生,感謝您為我們的電影造勢,那麽多平台同時使力一定費了不少錢吧,承了您那麽大的人情真是不好意思呢,喝一杯,替我妹妹謝謝您。”柳書遠笑得意氣風發,舉杯向龔琪瑞示意。

“你知道,那不是你妹妹。”龔琪瑞望向台上的“柳飛飛”。

“怎麽會呢,我是她親哥哥怎麽會不認識呢,我們全家人都認得清清楚楚。龔先生這樣一個外人,不會比我們自家人還清楚吧。”

“陳小姐,這麽多年了還給當人替身?要加把勁兒轉正嘍。”

柳書遠衝衝著陳瑤湊近,低聲笑說了一句後轉身離開,留下兀自氣得牙癢和不解,怎麽會變成這樣反被算計了。

時間推回到數周前,柳飛飛在意識到陳瑤貿然叫了一聲她,意識到她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後拔出的那通約見電話,對象就是柳書遠。彼時正在一場上流名家子弟局中消遣的他根本不相信,柳飛飛為了證明自己不是扯謊,便說出了一個隻有自己與他知道的秘密。

“十歲那年,是你打翻了爸爸最心愛的花瓶,怕被罵我就說是我打碎的。還有,你最喜歡的顏色是粉紅色,但你怕別人說你娘,就總說自己喜歡黑色,你有一雙粉紅襪子是我送的生日禮物,上麵我畫了兩隻兔子,取名一隻叫牙牙,一隻叫萌萌。”

披時,正在與一眾富家子弟舉杯的柳書遠愣了,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敢置信地問她怎麽知道這些,因為連父母都不曾知曉,柳飛飛於是便約見給他講了一則關於身體互換的奇幻故事。隨後,兩人趕回柳家,彼時柳家父母看到來了陌生人不由皺眉,而當柳飛飛麵色疲憊地上前擁抱了他們時,更是驚得連連後退,擋開她的手臂。

“好吧,隻能再講一件沒有第三人知道的事情了。媽媽,你每次說和我去做美容,其實是偷偷去和朋友喝酒。爸爸,其實媽媽那件手工禮服是你弄髒的,不是我……”

柳飛飛扶額歎息,抖擻出隻有家人之間相互的小秘密,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柳家眾人即驚又喜,於一片幹咳尷尬中眾人不得不信服,接受一個現實情況。

那日,待周星芒收工回到柳家時,所有人已經恭候她多時,看到真正的柳飛飛也在柳家人中間,她的心便咯噔一聲似是意識到了什麽,立即局促不安起來,不知道如何向柳家人解釋自己冒充的事情。然而,後來的事情倒也沒有由她操心,柳家人自有安排,讓她該幹什麽繼續幹什麽,當好“柳飛飛”就是,隻等龔氏做出動作而已。

“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們的秘密。”

“那又怎麽樣,你看有人信嗎。”柳飛飛不以為意地挑眉。

“我也不想處處針對你,但是如果我不這樣做,就沒有價值了。”

“你可是他力捧的女藝人,早有傳聞你和他交往甚密,大家默認你是龔氏那邊的老板娘,不用這樣說。”

“他不過是喜歡我這張臉,喜歡我這張像他前妻的臉,他根本不是看中我。”

“什麽意思?”

“你們對他一無所知,他就是個偏執、瘋狂的怪人。他把我留在身邊就是因為我的這張臉,有興趣了就讓我去那處舊莊園裏穿上他前妻的舊衣服在屋裏走動,或者讓我像個木頭一樣站在那兒……”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不做什麽,隻是想說我受夠了,受夠了!當年我出走就是想拚一片事業壓倒你,挫敗你的驕傲銳氣。可這麽多年來看來,我想我永遠不可能超過你,我也很快會被他拋棄了吧,我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呢……”

陳瑤細碎地悼念了許多話,最後又搖晃著起身離開,柳飛飛倒像是想到了什麽。

這場生日宴後,關於真假柳飛飛的置疑不攻自破,“柳飛飛”還是那個頂流女星,再次華麗轉身。

周星芒在生日宴結束後她脫掉高跟鞋,一個人坐在賓客散盡的會場邊看著依舊精致夢幻的一切,滿心不舍的是要自己清醒,這一切並不屬於她,且快到自己到了該退出的時候,即使她現在還是用著柳飛飛的身體,但那到底不是自己的生活。

在周星芒兀自發呆的時候,柳家人走上前來,柳家父母在麵前的空椅上坐下,柳書遠扶著椅背倚在旁邊,三人居高臨下的打量周星芒。

“所有你們送過給我的禮物我都放回原位了,我知道那些都是你們送給柳飛飛的。這個,還給你吧,抱歉我對大家撒謊了。”

周星芒意識到這一刻終於到來,是時候要劃清界線擺清位置了,她主動說清一切,取下耳上的鑽石耳釘交還給柳書遠。

“這還算是咱們女兒嗎?”柳媽媽打量著麵前的人,即擔憂又疑惑地發問。

“算吧,至少半個女兒。”柳爸爸接口。

“如果是半個,那就是零點五,四舍五入那就算是一個了。”柳書遠敲著額頭,經過思考後得出建議。

“那咱們家多個人,多張嘴吃飯,有問題嗎?”柳媽媽又問。

“咱們家的資產還可以,多張嘴吃不垮。”柳爸爸回答。

“那咱們投票,她要不要算作柳家的人。”

“全票通過,那就沒有疑議,過來吧。”柳書遠衝她招手。

柳媽媽張開手辟擁抱了周星芒,柳爸爸輕拍她的肩膀,柳書遠拉過她的手將她的手掌攤開把那對鑽石耳釘放進去握住,告訴她柳家人沒有送出去的東西再收回來的道理,所有的禮物全都是她的,即使以前可能不全是,以後全都是,她可以盡管放心的擁有它們。

會場另一側的角落裏,柳飛飛看著這一切露出滿意的微笑,側身向旁邊站著的溫齊殊問他是否滿意自己的安排。

“謝謝。”

“那麽,信守你的承諾,不要再讓她繼續被蒙在鼓裏,不要……再用謊言去假意獨斷的為別人做決定。即使一切重新來過,也不要在謊言上繼續壘築高台,失敗的坦承要比成功的謊言更讓人能夠安心,睡個安穩覺。我要朝前看了,希望你能跟上。”

柳飛飛衝溫齊殊伸出手去,溫齊殊卻沒有抬手去握,柳飛飛倒也不算意外的再度收回手,搖了搖頭由他去了。